岁寒又气又想笑:“朝朝,你是我的影子吗?” 顾朝眨了眨眼。 大约是想到岁寒拍定妆照那天说的话,他睫毛垂下来,默默转过身走了。 岁寒把盘子放在一边桌台上,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出来。 回到座位时,其他人已经聊了有三四分钟,话题从今天两支强队的揭幕之战,一直扯到曾经卫冕冠军的战队,陶默问林语迭:“小黄油,TE这次换的新中野你怎么看?” 林语迭ID为Butterfly,打野能带飞全场,因此有粉丝给他起外号叫会飞的黄油,简称小黄油。 “那肯定没我和盛开厉害。”林语迭喝一口胡萝卜汁,接着说“而且辅助听说也走了,转到哪个战队还不清楚,原来夺冠的配置只剩一个ADC还是原装的。” “哦,就剩个萧岳了。”陶默转头看了看秦风,又问“萧岳和秦风你觉得谁更厉害点?” 林语迭:“默默,你这是挑事啊。” 陶默笑:“哪有,我就是单纯好奇。” 盛开插话:“他们俩打法不同,没法对比。” “是。”林语迭接口说“秦风稳一点,萧岳打法冲,性格也冲,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他打法冲我知道,性格也那么冲?” 林语迭没看到岁寒走过来,摆摆手说:“别提了,当年Age离队,他差点没把俱乐部掀了。” “这么恐怖吗?” “他俩当时吵得特别凶,不过主要是萧岳在骂,说Age扛不住事儿,一点挫折就给打垮了,明明是未来可期的天才选手……其实他也是气不过,你知道吧?”林语迭叹口气,原本还想接着说,张了张嘴,又闭上。 当时他们都特想把尤昊那人渣揪出来宰了,可根本找不到人,而岁寒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最后本应捧起冠军奖杯的人黯然离队,宣布退役,始作俑者却拿着钱不知在哪逍遥快活。 这个结果搁谁谁都没法接受,可现实就是如此。 “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Age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说到一半,陶默看见了岁寒,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没什么。”岁寒淡声说“生病了,打不了比赛,就走了。” 陶默张嘴又闭嘴,最后说:“是这样啊。” 林语迭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岁寒听到了,忙说:“岁岁,对不起,我……” “嗯?”岁寒转头看他,笑了一下“没事,都过去的事了。” 顾朝坐在桌对面的位置,抬眼望过来。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岁寒眉眼的笑意迅速消退,神色淡漠得可怕。 离开春季赛会场时已经入夜,这顿饭又吃了很久,从餐厅出来,他们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暴雨。 “最近怎么老下雨啊,冻死了。”林语迭搓搓手臂,望着外头倾盆的雨幕“没伞怎么办,我们冲过去?” 后边的人面面相觑,有人出声说:“回酒店借几把伞吧。” 他们正要往里走,顾朝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酒店经理的电话。 “雨太大了,今晚先住这吧,跟我去前台拿房卡。”挂断电话后,顾朝说。 陶默感动了:“顾总真是太让人安心了。” 林语迭振臂欢呼:“顾总万岁!” 顾朝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明天一早还要回基地训练,拿到房卡后,顾朝挨个把人送到房门口,叮嘱他们早些休息。 离开时经过岁寒那间,发现他房门虚掩着,顾朝脚步一顿。 推开门,果然看见他坐在飘窗上,打开了窗户抽烟。 外面有挡雨的檐,但雨势过大,仍有不少弹进屋里,溅湿脱下外套后单薄的T恤衫。 顾朝走进去,将门轻轻合上。 岁寒望过来。明明在温暖的室内,他身上却满是雨水的寒气,嗓音被烟草熏得沙哑:“顾朝。” 掐掉他手里的烟,顾朝探身过去把窗户关上,边问:“不睡吗?” 岁寒摇摇头。 顾朝瞥见他衣服上的水渍,皱了下眉:“先洗澡吧,别感冒了。” “不想洗。”岁寒的眉眼淡下来,嘴唇紧闭,好像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相对沉默,空气中只有烟草和古龙水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忽然,面前的人俯下身,两手撑在飘窗平台上。 缓缓凑近,顾朝试探地在岁寒唇角亲了亲,才衔住嘴唇。 他的吻很浅,缓慢而缱绻,像个温柔的礼物。退开时也只有一点微微的喘息:“现在想去洗了?” 没等岁寒回答,顾朝弯起了桃花眼:“如果还不想,那就再亲一会。” “……” 岁寒站起身:“我去洗澡了。” “好。”一直看着他拿了浴巾走进浴室,顾朝才说“哥哥早点休息,有事微信叫我。” “嗯。”木着脸,岁寒拉上浴室的玻璃门。 既然是玻璃门,自然也挡不住什么光景,但顾朝没多逗留,临走前替他拉上窗帘,把门关好。 洗完澡出来,岁寒感觉情绪好了很多。用浴巾揉着头发,走到床边时,却不小心磕到床角,疼得直抽气。 撞到的地方起了淤青,一阵钝痛,他蹙起眉,用手揉了揉,仍没有多少缓解。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岁寒伸手捞过来,打开微信,点进顾朝的聊天框敲字:撞到腿了…… 好疼。 还没输入完,他又把字全部删了,手机往床上一扔。 岁寒低下头,抬起左手打右手的手背,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搞的?” “笃笃笃。” 房门忽然被敲响。 他隐约有预感,走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打雷,我好害怕QAQ。”门前的人身上带着酒店同款沐浴露的香气,穿着棉质睡衣,直往他颈窝里蹭,像只软绵绵的大号抱枕“一起睡好不好?”
第17章 岁寒被顾朝压得后退两步,倒像是把人迎进了房间。 “顾朝,你……” 话没说完,脸上被“吧唧”亲了一口。 “谢谢哥哥。” 岁寒:“……” 顾朝反手合上门,只当岁寒是默许了,扶住他的肩膀推着往里走。 岁寒小腿前方靠近骨头的位置刚刚撞得不轻,淤青只是一块,麻木感却已扩散到整只小腿。他脚下一个不稳,险些往前摔倒,幸好被顾朝及时捞住。 顾朝显然没料到自己轻轻一推差点把岁寒推倒,也吓了一跳:“没事吧?” 岁寒摇摇头:“没,刚刚不小心撞到腿了,有点疼。” “撞到哪了?” “就这块青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个位置是小腿肌肉和皮肤最少的地方,几乎就是撞在了骨头上,不用想也知道多疼。 顾朝弯下身,绕过膝弯把人抱起来,放到床边。 他蹲身检查了一下伤处,掏出手机拨通前台的电话:“送个药箱上来,房间1208。” 岁寒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看见顾朝难得皱着眉,又把话咽回去,改口说:“你要睡这也行。地毯还是沙发,选一个。” 顾朝问:“我可以睡床吗?” “不可以。” “地毯太脏,沙发太小了。” “要不你去找其他人问问,他们可能愿意让你睡床。” 顾朝松开他的手,站起身:“那算了。” “等会儿给哥哥上完药,我就走。” 岁寒察觉他语气不对,挑眉问:“生气了?” “没有。”顾朝转头往门口走“怎么还没送来,我去看看。” 瞧见顾朝打开门消失在视野,岁寒心里莫名空了一下。他揉揉眉心,伸手拿来床头柜上的电吹风,插好插头,开启最大风力。 巨大的“隆隆”声掩盖住周围动静,也成功让他没心思去想别的。 五分钟后,岁寒吹干了头发,把电吹风的线收好。 顾朝正好提着药箱进来。他蹲在床前,低头翻找缓解撞伤的药膏和喷雾,一言不发。 岁寒偏了偏头,伸脚轻轻踢他一下,本是想引起顾朝注意,却被后者抬手攥住了脚踝。 洗过澡,岁寒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随着伸脚的动作衣摆缩到了腿根,又猝不及防被顾朝攥住,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露出整条细而直的腿。 顾朝旋开一罐药膏的盖子,食指沾了点抹在岁寒小腿伤处,触感冰冰凉凉。 过程中他始终低着头,没有多看岁寒一眼,也让后者感觉稍微自在一些。 涂完药膏,顾朝收好药箱起身:“我走了,哥哥晚安。” “晚安。” 说完这句,顿了顿,岁寒又说:“你要和我一起睡吗,可以睡床。” 顾朝停下脚步,转回头。 掀开另外半边的被子,岁寒说:“你睡这半边。” 顾朝弯起桃花眼:“好。” 他把药箱随手一扔,走到另外半张床边爬上去,整张床都往下塌了些。 “那我关灯了?” “好啊好啊。” 岁寒忍不住笑。按灭了灯,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揪住了顾朝一缕头发,又顺着头发,摸到主人的脸。 脸很软,很好捏。 他忽然想起偶然刷到过的撸狗子视频,如法炮制,双手齐上地揉过顾朝的脸,又揉毛茸茸的头发。 直到顾朝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靠过来,把人揽进怀里。 不管站着还是躺着,顾朝都比岁寒要高一些,总喜欢低头往颈窝里蹭,但此时岁寒靠在他胸口,有种不可思议的,踏实而温暖的错觉。 “哥哥。”顾朝把下巴搁在他头顶,轻声说“你再这样乱来,我就……” “就什么?”岁寒显然一点都不怕他,嗓音还带着笑。 “我就也要乱来了。” 手往下,顾朝在被窝里解开了他衬衣下摆的一颗纽扣。 岁寒浑身极轻地颤栗了一下。 但顾朝没再接着做什么。 他又把纽扣扣回去,轻轻地说:“睡觉吧,明天早上你还要回去训练。” “……嗯。” 转过身,岁寒往旁边挪了些,拉开距离。 顾朝没再靠近,只把手伸过来,牵住他两根手指。 虽然在忍耐和克制,他还是忍不住想和身边的人有一点身体接触,就算只是碰碰手指头也好。 酒店房间温度适宜,被窝里弥漫着沐浴露的香气,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林语迭过来敲房间的门,才把岁寒吵醒。 揉了揉眼睛,岁寒坐起身,发现半只手还被顾朝牵着。他边把顾朝手指掰开,边应声:“怎么了?我刚睡醒。” 林语迭说:“大家都收拾好准备坐车回基地了,就差你一个。” “哦不对,还有顾总,他昨晚也住在酒店,可敲房门没人应,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去公司了。” 顾朝这会儿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找自己,正要出声应,被岁寒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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