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出一根细长针剂,里面是浅红色的液体,眼中有一抹兴奋的光芒:“闲的无事的时候提取的,还没进行动物实验,不过在你们身上试试,更好玩。” 许时延不动声色的,站在了闻柏意前面。他甚至已经在计算,左轮手枪第一枪和第二枪之间的时间间隔,够不够闻柏意跑出去。 胖瘦两个粗汉子还躺在地上,局面被少年一个人和一把枪反转了之后,他们痛的厉害蜷缩着身子也不急着起身。 闻柏意想推开他,护在他前面,却被许时延稳稳的挡住了身形。枪口指着闻柏意,针扎在了许时延的胳膊上。 少年缓缓地推着注射器,细致耐心的神色像一位温柔的护士小姐,甚至还从包里找出了医用棉签把针头带出来的血迹也擦得干干净净。 胖子瘦子挣扎着起身,一脸狠色的朝两人冲过来抬脚就是一踹,离得近时却被许时延蹲下一闪。收力不急差点撞到少年的身上,也恰好挡住了枪和两人的距离。 许时延反手拉过闻柏意,径直冲进了那间带锁的屋子,从里面紧锁住了房门。胖子和瘦子狠狠砸门,却听到少年在门口,说:“不急,让他们在里面。等会药效发了,多有趣。” 闻柏意将里面的桌子推出来抵住门,掏出手机按了重拨,接通之后压低声音说:“撞上了,你们再不快点,我就得交待在这了。” “你怎么有信号?”许时延的问题总是在闻柏意的意料之外。 “卫星电话。” “那你能再给自然保护管理局打个电话吗?这堆东西,到时候得有专业人士来处理。”他的目光都落在了桌子上的动物标本,眼神中丝毫没有慌张,只剩悲悯。 “他给你打的什么?”闻柏意知道刚才是许时延特意护着他,被一个比自己矮上几分的未成年保护的感觉,不是很美好。 “得看注射反应,现在,还判断不了。”屋里没有提取冷藏的仪器,那管液体应该就是今天才提取的。他低着头,瞥到墙角瘫软的狼尸,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闻柏意。 注射反应其实是即时性的,不到一分钟,许时延的喉头有些发紧,他要克制才能阻止里面飞出奇怪的低吟。身子里像是烧了一盆火,从下腹一直烧到自己的每一根指尖,他甚至想抬手碰一碰闻柏意的手腕,那寸漏出的皮肤应该是冰凉的,足以灭火。 闻柏意发现了许时延细碎的小动作,他的身子发着微微的颤抖,眼眸低低地垂着,微颤的羽睫下是一双发红的眼角。 “他注射的是什么?”闻柏意又问了一次,许时延摇了摇头,不敢张口,怕打开唇瓣之后飞出去的音节变成靡靡之音。 胖子试着推了推门,发现被抵住了,狠踹了一脚。又顾忌着那个冷僻的少年还没吭声,不敢直接开枪崩了里面的小崽子们。 瘦子也想进去,来回搓手急色地问:“这是不是那堆发情期的野狼搞出来的玩意儿?” “母狼血清孕酮。”他知道对这两人说了也是对牛弹琴,这两个人哪能听得懂。但是他的声音不小,里面的人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可惜,还有一只没来得及打。” 如果人能变成野兽,屋里关着的,是一只狼和一个人。 许时延已经蜷缩着身子,侧躺在角落里。身体的燥热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目光所及,皆是烈火。闻柏意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帮,甚至是该不该帮。 片刻,他眸色变深,蹲下去把许时延揽在了怀里。这种碰触对许时延来说,更像是烈性的毒药,烧得他的喉咙飞出火星,终于破出一声呻吟。 “别,别碰我。”他用尽了力气去抵抗欲 望的沉沦,身子在闻柏意的怀里抖的像一尾鱼。这样的磨蹭,对闻柏意来说也不好受,他干脆收紧手臂将人更深的贴着自己。 “我帮你。”闻柏意思考了很多,比如这个人还未成年,比如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闻柏意的手指,滑进许时延的衣服里,像是走钢索的人,每一步移动都带来危险的快 感。指腹触到的,好像是七月流火的土地,滚烫炙热烧的他的指尖都异常敏感。 “不要……”分不清是拒绝,还是欲拒还迎,甚至在药性催促下,他扭动了身子,就恰好碰到了抵在后背的炙热。他发狠咬了自己的舌尖,吐出一口鲜血,终于在大脑断电的最后一瞬间系上头发丝般微弱的理智。 看他咬了舌头,闻柏意才知道,他的不要是真的不要。他甚至有些愠怒,自己屈尊纡贵地为一个陌生人排解,无非是冲着他的背影有些像关观。 这人这么不识好歹,他偏不如让他如意。 闻柏意把头低到他的右耳,耳语道:“你不是暗恋我吗,怎么会不想要我。” 那种A4攻略的背后,写着许时延发呆时的草稿,草稿中有七八个“闻柏意”。扬起的纸张,和飞扬的名字,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看到自己被人表白的时候,缩在角落里偷看,又仓皇离开的背影。还有在木屋被自己拥抱过后,却丝毫不质问的默认态度。 这个人怎么会不喜欢自己。 被戳破心事带来的窘迫,像一只孤帆,在药剂带来的情 欲海潮中摇摇曳曳。但是他是真的不想,他和闻柏意,不该是这样的一段开始。 心念至此,他挣脱闻柏意的怀抱,拿出背山包里的匕首在手掌心里狠狠一划。血簌簌地流出来之后,眼神终于回到了清明,许时延的嘴唇已经咬到了发白。 这样狠的拒绝,让闻柏意觉得自己的好心被人踩在地上,还狠狠地碾了过去。 “不识好歹。”闻柏意背过身去,也懒得再管。 外面突然传来异响,还有卡车发动机的声音,闻柏意的手机也适时响起。营救的人寻着铃声打开了房门,立刻有医护人员冲进来,给许时延包扎了伤口并打了一针镇定剂。 许时延躺在担架上,昏睡之前看着闻柏意,对方压根没再看过他一眼。 ---- 闻柏意:我爱新觉罗.闻.查尔斯.柏.狂拽酷炫.意,想帮人打灰机居然被拒绝。 许时延:??!
第7章 7.0 联络 云南的早晨,晨曦洒在屋檐上,檐下飞出去的燕子都披了一场日光。 他拨了谢忱的电话,才知道这家伙弄丢了自己的新号码。这几日一直在等他主动找,电话里叽叽喳喳问了近况,最后才提到闻柏意。 闻柏意没有找过他。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许时延听到的时候,还是扬起了头。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调整好语气,回:“嗯,挂了。” “哎,别挂。陈书有话跟你说。”谢忱也不知道陈书想说什么,实际上这两个人压根不太熟。他收留的这个小弟弟,和许时延的交集屈指可数。 “时延哥。”甜糯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清甜又礼貌。“之前你借给我的几本书,还没还你。忱哥说你暂时不会回来,等你安顿好了给我一个地址,我给你邮过去吧。”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书,留给你刚好。”他这么跑出来,能带的东西甚至简化到一个小背包,怎么还会要这些重物。 挂了电话,谢忱瞥了一眼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陈书,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憋回去,“你还会看书?” “看呀,我才高三啊。”陈书唇边勾起浅浅的幅度。 “就你这样,天天不着家,还像个学生嘛。你这样高考能考上大学,我就跟你姓陈。”谢忱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顺手又给陈书开了一瓶汽水。 不知道是因为说考不上大学,还是说跟他姓陈的话。陈书眼里的光突然没了,清清冷冷的回了句:“那到时候,我就出国吧。” 谢忱愣了一下,认识这个小孩一年了,有事没事就往他家跑。两个人很多个周末都是窝在一个沙发里看球赛打游戏,冷不丁地意识到这人会走。无论是去外地读大学,还是出国读书,他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哦。”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说个哦。 晚饭的时候,陈书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进屋的时候冻得耳朵尖都是红的。谢忱搓了搓手,往手心呼了一口热气,快速地蒙住他的耳朵。“傻不傻,就在屋里打不行?冻得跟个兔子似的。” 陈书仰着头,直直地看着他,之前的那点不愉快好像从未发生过。他很想直接把这个男人推倒在沙发上,然后脱光他的衣服,让他的耳朵因为自己的舔舐,也变的红红的。 可是他也清楚,谢忱是个大直男。他所有有意无意的暧昧动作,是因为压根不知道面前的小孩怀着怎样龌龊的心思。 想把这个男人吃掉,至少在他出国之前把他吃掉。 “出境记录和飞机高铁记录的人说,许先生的身份证号码查无此人。”李贺站在办公桌旁,在汇报今天的所有日程安排后,主动补了一句。“让我们来核对下,是不是提供错了。” “嗯。”闻柏意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就只是听一个普通的工作汇报。“中间的顺序错了,他生日是7月3日,不是3月7日。这种小错误你不该犯。” “我能看下原件吗,复印件可能看不清楚。”李贺恭敬的问到。 拿到手里,发现这还真不是自己的失误。他把那张身份证递还给闻柏意,看着他拿起来仔细打量,确定刚才自己报的那一串数字确实是上面的信息。 闻柏意把卡套摘了下来,身份证翻到后面,有一排被卡套遮住的反光镭射小字:“仅为道具”。 他终于意识到,许时延为了逃跑,花了多长时间精心准备。 “那,还找吗?”他拿不准许时延在闻柏意心中的分量,甚至拿不住这个人在不在他的心中。 闻柏意听了这话,终于有了一丝不同的表情,他偏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的助理。仿佛他刚才提的是多可笑的一句问法,说:“找啊。” 为什么不找? 他不知道李贺会这么想,许时延也会这么想。全世界,只有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三点您有一个拜访,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因为没猜到老板的心思,李贺有点紧张,也不再顺着话题继续说。“还有,白小姐约了您今晚八点去看一个画展。” 闻柏意走过他身边,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吩咐道:“你派个人盯一下晏陈行。如果有出省的动向,就报给我。” 李贺不太理解,本能的服从让他点了点头,他想问这个和许时延有关吗,但是闻柏意已经走到了长廊。 白亦珊足足等了半个小时,闻柏意的车才停在画展的门口。她对着闻柏意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却自然地挽着他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等走到里面,周围没人的时候,白亦珊的手立马抽了出来。“迟到这么没品的事,谈恋爱的时候还是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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