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平衡的蒲薤白挣扎着想要挣脱商陆的束缚,最后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摔进了浴缸里,气炸了的蒲薤白狠狠地捶着商陆的腿,“别闹了商陆!” 商陆在一旁爆笑不止,“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别打了!哥!哥!我服了!” “我特么真的是……”蒲薤白喘着粗气,单手扶额,“栽在你身上。” “干嘛这么气啊,你脾气还挺大。”商陆捞起浴缸里的毛巾,然后蹲在浴缸边,温柔地靠近蒲薤白,然后把热乎乎的毛巾盖在对方的脑袋上,稍微用力一挤,毛巾里的热水涌了出来,顺着蒲薤白的脖子和肩膀流回浴缸里。 刚刚在外面被冰冷的雨水袭击过的脑袋,在感受到这股暖流的刺激之后,头皮都麻酥酥的,蒲薤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后彻底没了力气那样平躺在浴缸里:“算了,跟你这种人生气也没什么意义。” “暖和过来了吗?”商陆看他似乎是被刚刚的热水征服,一脸享受的样子,就又一次把毛巾泡进水中,然后取出来给他用热水冲着头和上半身。 不得不说这样真的很舒服,蒲薤白浑身像是没了骨头、酥酥软软的,“嗯……” 商陆摸了摸蒲薤白的脖子和肩膀,“暖和了但没有完全暖和。” “嗯……”蒲薤白觉得自己都能这么睡过去,他眯着眼睛看着商陆,脑子开始不听使唤,“你不进来泡一下吗。” “我进去不会很挤吗。” “会吗,这浴缸比我见过的所有浴缸都要大……” “那我就不客气了。”商陆当然不会客气,但当他踩进浴缸里的时候,蒲薤白才反应过来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赤身裸体的两个大男人在酒店宽大的浴缸里泡澡!?这特么是同人本子里的经典桥段吧! “商陆,”蒲薤白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来,“我还没淋浴,水应该已经脏了,换一次水吧。” “你是真冻傻了吗,你一直开着水龙头的啊,这本来就是活水。” “这也太浪费水资源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还洗不上澡呢,”蒲薤白迅速站起身,关上水龙头和出水口,“我去淋浴了你慢慢泡。” 最令他窘迫的是站起来之后他才终于发现原本好好裹在身上的毛巾早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艹! 蒲薤白感觉自己正处于原地爆炸的边缘,根本不敢正视商陆,而是逃一样地想要跑去淋浴间,哪知道脚底一滑,他再次失去平衡,一屁股坐进了浴缸里。 水花四溅,他以为历史又会重演,惊魂未定的他正要心疼着自己的尾椎骨时,感觉自己似乎坐在了很……柔软的地方。 “哈哈哈……”商陆笑得都快要喘不上气了,“电视剧都不敢拍得这么有戏剧性,你记得在你家浴室里多贴点儿防滑垫子吧,不然又要摔伤了。” 蒲薤白侧过头,看到商陆托着脑袋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那一刻他只想咬舌自尽。 他仿佛尝试着站起来,但多次未果,而商陆的呼吸声似乎也不再那么从容。 蒲薤白想原地消失,就是这么简单的心理活动,他想立刻凭空消失,那样都比现在这样承受尴尬要好一些! “别动了,”商陆呼吸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了不少,他拽着蒲薤白的胳膊让其老实下来,“别动了兄弟,你这是在玩儿我吗。” “谁特么在玩儿你!我想要出去!” “呵,等我托你一把,”商陆扶着蒲薤白,但是感觉这样不好发力,“说起来,你之前的挫伤已经彻底没事了?”他一边问,一边确认了一下。 “早就没事了!你别乱摸啊!” “什么叫乱摸啊,我这不是想要托你起来。”商陆说着,单手发力,蒲薤白借力逃脱了浴缸,趴在地上残喘着。 “没有多余的浴巾了,你凑合用我的吧。”商陆嘱咐了句。 蒲薤白红着脸逃进了淋浴间,当淋浴的声音响起时,商陆才长舒口气。 其实对于蒲薤白的生理反应,商陆内心没有太多波动,毕竟洗热水澡、这都是难免会发生的事。偶尔他们在浴室里见到了谁被热水给撩拨起来,还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一拨,无论是嘲笑的还是被嘲笑的,大抵都是一笑而过。 但是看蒲薤白那个反应……大概是觉得尴尬难忍吧。 不得不说这人觉得尴尬的之后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商陆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回忆着蒲薤白样子。 看上去像是个纯情处男啊。 想着,他听到门铃声响起,商陆起身裹上浴巾走出去开门,谢过酒店员工给他们追加的浴巾、洗漱用品和浴衣。 “新的浴巾我给你挂在门口了。”商陆走到淋浴间敲了敲玻璃门,然后感觉里面的热气不是很多,眉头一皱,“等等你该不会是在洗冷水澡吧?” “刚刚泡得有点儿头晕,”蒲薤白闷声答着,“浴巾谢……” 谢谢还没有说全,商陆暴力地推开淋浴间的门,一脸责备地看着他:“你这温度调的也太低了。”说着,他就伸手去帮对方把水温调回常温,没再等蒲薤白做出什么反应,就赶忙然后退出了淋浴间。 看来人家是真的很在意刚刚的自己的胡闹啊……商陆抓了抓脑袋,有些无奈地叹着气,提前回去了卧室。 他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可乐,自己先一口气闷了半瓶,才彻底冷静下来。 自己不该以“正常人都会怎么样”来要求蒲薤白也要怎么样,毕竟正常人不会有蒲薤白那些经历,商陆内心责备着自己的粗神经,随后再次踱步到窗边看着夜景。 今后,蒲薤白还能够和别人相爱、结婚、组建家庭吗? 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商陆记得自己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是曾经受到过侵害的人,从心里的角度有可能会发生很难逆转的伤害。 有的今生不再相信其他人,有的今生连自己都不再相信了。 有的选择永远不去接触别人,有的则是干脆堕落到底报复社会。 商陆不清楚蒲薤白是哪一种,但至少可以肯定以蒲薤白的性格而言,一定不会去“报复社会”。 他几乎没有思考过如何拯救别人这种事,毕竟“拯救”这个说法过于自大,商陆从小身边的朋友都是些比自己出色的人,所以真的要拯救的话,也该是由那些人出手。商陆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以及实力,了解自己的底线。 老实说,在他从常山口中听说了蒲薤白曾经的经纪人恐怕惹到了上面的大人物这件事之后,商陆就对保护蒲薤白这件事丧失了很大的自信。 假如真的有一天,蒲薤白遭到彻底的封杀,商陆又能做什么呢? 或许自己能防范于未然,让一切在发生之前就找到平息的突破口? 那样的话自己则是需要很高的社会影响力才可以啊…… 商陆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人家明明都还没有开口求救,自己就擅自觉得自己需要保护对方了,这又是何等的自以为是。 而且,一定要说保护的话,商陆觉得自己说不定受到了蒲薤白的保护呢。 保护自己在重病之下远离死亡,保护自己在梦境之中远离悲伤。 想着,商陆从镜子中又看到了蒲薤白的身影,他笑着转过身,“那边有可乐。” 蒲薤白用浴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卧室的床。 又是大尺寸的一张床,虽然能够形成两张床的效果,但中间有缝和没缝完全就是两码事。 “我睡沙发。”蒲薤白原本是想说“我要回家”的,但一方面现在已经是深夜,另一方面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他光是看着都要从心底觉得冷了。 “唉,”商陆抢先一步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抬头直视蒲薤白的双眼,“你在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蒲薤白皱着眉,完全就是生气时候的不耐烦的样子。 商陆双手握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你是不是生气了之类的。” “我没有什么生气的理……”蒲薤白放弃了回避现实,他发现自己在直面商陆的时候,根本就懒得伪装,“算了,是啊,我是很……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生气。但是商陆,很多玩笑在你看来是很有趣,在我看来根本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不是那种能被别人开这种玩笑还哈哈大笑的人,我笑不出来,也觉得……” 空调吹着暖风,高功率运行的时候并非是完全静音,房间里能听到呼呼的声音。 窗户真空隔音,外面明明是瓢泼大雨,但屋里却一片安宁。 商陆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蒲薤白整理心情。 “对不起,我不是什么有趣的人,也没什么有趣的灵魂。我其实、很想一起笑出声,但我……是我想太多,是我的问题。”蒲薤白别开视线,他想要躲进被子里,想要自我欺骗。 商陆没有阻止他那样做,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爬上床然后钻进被子里蒙着头,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他走过去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晃了晃蒲薤白,“你头发还湿着吧。” “……我刚吹过了。” “骗谁呢我都没听见声音。”商陆笑了一声,然后轻轻拍着蒲薤白,“我有些玩笑是过分了点儿,我也不是小孩儿了,不该跟人说什么认真你就输了这种欠揍的话,所以如果我开了些伤害到你的玩笑,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向你道歉。” 蒲薤白没有出声。 “今天……我其实听说了你试镜没有成功的事情了,”商陆顿了顿,选择着用词,“你下午一直没有给我回消息,我就猜到大概是这么回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就想着用胡闹的方式……让你忘掉它。” “试镜失败是常有的事,我是演员,早就习惯了。我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才不回你消息,你不用想太多。”被子里的蒲薤白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猜到你会这么说了,我猜到了,所以觉得就算跟你提这件事也没用,所以还不如……胡闹。抱歉,我只是想让你转移注意力,我想让你开心一点儿……”商陆说谎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 说什么想要让蒲薤白开心呢,分明就只是自己想要见到他,分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但是蒲薤白却为这句话而露出了脑袋,“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会跟朋友一起半夜跑步、一起泡澡?” 以商陆短暂的二十年的人生经历来说,根本没有。半夜跑步也好,挤进一个浴缸也好,他也都是第一次。 但是商陆觉得蒲薤白想要听到的是肯定回答,于是又撒了谎:“是啊,我们高中的时候出去旅游,可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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