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阳推着他往前走,声音絮絮叨叨:“我有点饿了,我们要是排队的话可以先去买点吃的,我查过这个摩天轮能坐二十多分钟,好慢好慢的。” 盛西浔又问:“你想吃什么?或者喝点什么,你买票我去买吃的也行。” 推力消失了,温淮期下意识地把人拽了回来,盛西浔我靠一声,差点摔倒。 他转头对上温淮期的眼神,看得有点太过认真,他问:“怎么了?” 不能网上买票,人工售票长队人也很多。 盛西浔开了句玩笑:“你不会是怕一个人排队吧。” 怎么可能,这可是打工狂魔,这么多年都是独来独往的。 结果面前的人嗯了一声。 盛西浔不太相信,凑近问:“你又耍我啊?” 对方没松开手,甚至有点固执,像个小孩:“不想和你分开,买完票再去买吃的可以吗?” 温淮期的眼神仿佛映着灯火,却让盛西浔清晰地感觉到只有自己被容纳其中。 仅有的。 偏爱的。 是我。 他被轻而易举地哄好了。 盛西浔:“完了,感觉你离不开我了。” 这句话带着揶揄,围着同款围巾的温淮期点点头:“永远离不开你。” 盛西浔心想。 受不了了,这小子练过吧,我被玩弄得心跳失控。 得想个办法掰回一局。 / 因为是网红景点,又是周末,盛西浔光排队就差不多一小时。 他自己倒无所谓,只是很怕温淮期还在医院休养因为吹风又进去了。 盛西浔又怕说出来温淮期不高兴,具体表现成了隔几秒看温淮期一次,温淮期刚买了一杯热饮,喝都喝得不安生。 他以为盛西浔想喝自己拿的这个口味的,问:“你要喝?” 盛西浔摇头,又盯着他看。 温淮期问:“那你总看我的做什么?” 盛西浔大冷天还要喝冰的,愣是把自己喝得面目狰狞,“你不冷吗?” 温淮期笑了:“喝着冷饮的人有什么好问我的。” 盛西浔又伸手捏了捏温淮期外套,打了一架后两个人的衣服都不同程度地脏了,导致在高级病房研究烘干机的时候盛西浔暴露了他不会用的事实。 本来以为自己很丢人,但发现温淮期也不会,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想以后家里还是的买个洗烘一体的比较好。 只不过温淮期穿的外套非常廉价,里面的薄棉都团成一起,正好卡在下摆,盛西浔捏着还挺好玩。 盛西浔说:“我怕你冻着,又进去了。” 温淮期被他的形容逗笑了,说:“又不是坐牢,你说的真是……” 他明显比以前爱笑,盛西浔还没免疫,总要紧急移开目光。 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和温淮期现在是在恋爱。 又看了回去,被逮个正着的,又不好意思了。 盛西浔:“那以后我给你买衣服你别拒绝我了吧?” 温淮期点头:“别买太贵的,我压力很大。” 盛西浔不同意:“你压力是你的事,我想买当然要给你买最好的,这是我的事。” 他偶尔的蛮横非常生动,温淮期也没勉强,嗯了一声。 盛西浔:“但你要送我东西的话,就不用太贵了,我压力很大。” 这话复制温淮期的,当事人挑了挑眉:“为什么,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穷。” 盛西浔有点好奇:“那是多富?” 和盛家比当然算不上富,温淮期干脆扯了扯盛西浔唯一的抽绳,把戴着帽子的少年人帽子打了个结。 只剩下盛西浔一张脸。 盛西浔也没生气,跟着队伍往前还要问:“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毕竟第一次谈恋爱,盛西浔哪哪都被温淮期碾压,这个时候问完又怕不是情侣之间也能问的。 他微博收藏夹最近几十条全是恋爱技巧,什么底线什么情侣之间不能做的几件事,什么人情世故。 老实说有点像恋爱经营学,盛西浔看的时候觉得自己都记下了,这会都忘到了脑后,发现自己又说话不过脑子。 温淮期松开他卫衣的抽绳:“当然可以,所以我要上交我的卡给你吗?” 盛西浔喂了一声:“我又不是你老婆。” 交工资卡不是已婚男人给老婆交的吗? 就算半夜在温淮期手里败下阵来,盛西浔还是觉得温淮期那一句老公叫得很合他心意。 所以他必须是1必须是老公。 温淮期:“为什么不是?” 盛西浔咳了一声,生怕被前后排队的人听到:“你忘了你喊我老公了?” 温淮期点头:“你后来没叫?” 盛西浔咳了一声:“你捏着我的……我的……我都怕被你废了我能……” 他支支吾吾,就算围着围巾,下巴好像都跟脖子一样红了,嘴巴还是硬。 温淮期点了点头:“好。” 盛西浔:“好什么,工资卡给我?不要不要,我看你打工我都觉得好辛苦。” 他唔了一声,想到温淮期给小孩做家教,问:“那你还做家教吗,我问问朋友圈有没有人的弟弟妹妹要找的…反正他……” 温淮期:“不做了,手上也就剩下一个定期兼职,也不用经常过去,没关系。” 盛西浔想到自己在温淮期家里桌子看到的乐高,心想难道就剩我了? 他都觉得缘分好奇妙,没想到自己找的代拼乐高居然是温淮期。 估计温淮期还不知道。 盛西浔终于找到渠道给对象打钱了。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温淮期:“你笑什么?” 盛西浔立马止住:“没什么。” 温淮期:“昨天我们系的老师找我了。” 盛西浔:“怎么了?” 他咬着吸管,侧头看温淮期的时候眼里饭仿佛只有对方,看得温淮很是手痒,他问:“能摸吗?” 盛西浔还等着他说老师的问题,骤然一句能摸吗把他给问住了:“老师要摸你?哦哦摸……” 他反应过来了,急忙摇头:“现在不行!我会被你摸……” 温淮期伸手点了点他鼻子,然后轻笑一声走上前去了。 盛西浔的期待落空,又骂了句自己期待个毛。 粉红摩天轮转速很慢,里面不大,正好坐两个人。 还是双层的,错峰转动,能载不少人。 盛西浔刚进去就开始开手机相机,他看温淮期不为所动,问:“你之前坐过吗?” 温淮期摇头:“但我来过边上的儿童乐园。” 他很少提起自己的事,盛西浔巴不得他说一点。 从纸片人到活人的感觉实在新鲜,他坐在温淮期边上,明明可以多面坐,非要挤在一起。 温淮期当然不介意,还问盛西浔:“要坐我腿上吗?” 盛西浔:“不用,我还要站起来拍呢,我也是第一次来。” 他问:“这里的儿童乐园好玩吗,我们改天也来玩吧,我查过了,应该是充卡的,听说五十块钱能玩好多次。” 摩天轮缓缓上升,从地面到上空,城市的高楼都衬得不高了。 远处是s市的江河轮渡,再远一点是新城区。 温淮期模糊印象是这样收费的,说:“你应该会喜欢玩碰碰车,有天线的那种。” 盛西浔又坐到了温淮期对面,问:“你小时候是姥姥带你来的吗?” 温淮期看着外面的灯火,玻璃窗映出了盛西浔的身影,仿佛被灯火剪出轮廓,每一寸都是温淮期想彻底得到的模样。 温淮期摇头:“是我妈妈带我来的。” 盛西浔知道她妈妈走了,噢了一声,不想让话题变得沉重,又说:“那你妈妈带你玩的什么,碰碰车吗?” 温淮期:“转转杯,很晕。” 盛西浔的手机录着视频,但温淮期不知道他把自己也录了进去。 盛西浔:“我没玩过,下次试试。” 他又看向窗外,轿厢还在上升,已经很高很高了,盛西浔点着窗外:“温淮期,你家在那里。” 一江之隔,城市变成了两瓣,高空能分清新城和老城,盛西浔这个路痴好像都无师自通地找到了只去过两次的地方。 他贴着玻璃窗,手机贴在窗上,另一只手拿着饮料还要给温淮期指着。 盛西浔:“老城太远了,等大学毕业你就搬出来吧。把姥姥也带上,不过看你在哪里工作,创业也要好好选址……不过我也并不太懂,到时候可以问问我哥。” 他很喜欢说让人产生憧憬的话。 比如下次。 比如以后,再具体到某个时间段。 让温淮期觉得日子没那么难熬,很容易走向满意的时间节点,获得想要的人和事。 温淮期问:“你希望我创业吗?” 盛西浔也没之前那种拧巴,反正温淮期都知道他是穿书的,也知道梦里的具体内容。 盛西浔:“可能是那个未来让我耿耿于怀,怎么说呢,很希望你能重新开始,又害怕还是摔在那里。”、 “不过,”他顿了顿,“我现在是站在你这边的,不会有问题的。” 他冲温淮期笑了笑。 下一秒对面的人伸手,把他抱到了腿上,问:“能亲吗?” 摸也要问,亲也要问,盛西浔有点烦。 他刚要说话,又被人贴了嘴唇。 抱着他的人也看向窗外,最高点,城市灯火,以前繁华对温淮期来说很是冰冷,现在却让他怀里不是空空如也。 温淮期:“我收到了一个邀约,虽然算不上创业,但近似创业。” 盛西浔有点迷糊:“什么?不会是做什么高端黑客之类的吧?” 他想象力实在丰富,很容易让温淮期不知道怎么接。 温淮期说:“老师推荐的,那个合作人我也认识。” 盛西浔不太懂这些,问:“老师靠谱吗?也有很多机构批皮诈骗的,跟□□公司一个道理。”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结果温淮期笑出了声。 而且笑得很大声。 笑得盛西浔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靠了一声:“撤回!我撤回!!是皮包公司!干嘛啊我本来就是转学回国的啊,说错很正常啊!” 这个口误实在有点怪怪,还很变态,盛西浔都觉得热了,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视频还在录,急忙去捂嘴温淮期:“你别笑了。 温淮期的嘴唇贴在他的掌心,也不笑了,就盯着盛西浔看。 盛西浔又去捂他的眼睛。 温淮期拿掉对方的手,把人又拉了过来,下巴靠在对方的肩头,一起看下落摩天轮窗外的夜景。 他轻声说:“小浔,你捡到我一次。” 盛西浔才发现视频还在录制中,急忙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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