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猛地做起来,转头就看见坐在一边沙发的盛决。 盛决不像昨天那样穿得跟重要场合过来的一样, 看上去还挺休闲。 也没有涂满发胶,头发放下来,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盛西浔吓了一跳:“哥你怎么这?” 他一脸掩饰不住的心虚,非常想要马上从床上下来。 盛决叹了口气, 说:“大早上来查岗啊,怕不孝弟弟和陌生男人搞到一起之类的。” 他声音低沉,说风凉话的时候给盛西浔一种风吹门框哐哐响的感觉。 说完又看向盛西浔:“我记得是温淮期需要住院观察吧,你怎么躺在人家的床上?” 盛西浔有点尴尬, “什么查岗啊,我和温淮期是正儿八经在谈恋爱, 你谈过吗你。” 男人嗤了一声:“我比你大十岁,你觉得可能没谈过吗?” 盛西浔不甘示弱:“我二十八岁才不会单身。” 他说得笃定, 一边拿手机的点开温淮期的微信:“温淮期醒了怎么不叫我。” 盛决:“他去体检了。” 盛西浔:“怎么这样呢,我要陪他的。” 盛决:“你别过去添乱,给我坐下,我们聊聊。” 盛西浔:“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他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穿上睡衣的了。 酒店式医院住着比宿舍舒服得多, 就是男款睡衣均码, 大得有点离谱, 总觉得像是给孕妇穿的。 盛西浔完全没把盛决当外人, 还想当面换衣服, 被盛决踹了一脚:“去那边换。” 盛西浔哦了一声。 睡衣实在宽大, 足够盛决看到盛西浔脖颈的红印,还有刚才差点脱衣服掀衣服看到的吻痕。 盛决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的盛西浔的名字。 盛西浔:“干嘛啊!” 他的声音听上去轻快活泼,明显心情很好。 盛决:“你和温淮期晚上干嘛了?” 他问完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不是摆明了吗。 就是提前共情了前几天因为女儿私奔去剃了光头防止白发的合作方。 盛西浔不是妹妹,也没私奔,但盛决还是觉得头疼。 不是昨天刚谈吗这就? 盛西浔:“一起睡啊,我没回宿舍,不行吗?” 他还理直气壮,盛决闭了闭眼:“温淮期还生病你能不能……” 盛西浔换完衣服出来:“哥你想什么呢,我是1啊。” 盛决愣了一下:“真的?” 他面上信誓旦旦,其实屁孩疼,被温淮期掐的。 男人在这方面多少要点面子,盛西浔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完全偏离以前的预设,对象是男的。 盛西浔非常笃定:“真的。” 盛决差点被他唬住了,他笑了一声:“你最好是。” 盛西浔不想跟亲哥讨论这个问题,他问:“你昨天怎么会来?” 盛决:“岑观发消息给了。” 盛西浔点点头:“我说呢。” 盛决:“正好温淮期不在,聊聊吧。” 他带着盛西浔去了医院的餐厅,盛西浔:“要不等等吧,温淮期体检是空腹的。” 盛决深吸了一口气,给出了建议:“差不多得了,刚谈恋爱人就那么粘人,很讨人厌的。” 不料一边的亲弟弟反问:“所以梁哥是因为你太粘人和你分手的?” 他平时看上去很好欺负,但在某些时候又挺刻薄,盛决严重怀疑是受岑观耳濡目染。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大概是觉得自己谈恋爱对亲哥影响很大,可能会让他想起离职的前秘书。 盛西浔吃早饭的时候还提了一嘴盛决的前任。 盛西浔:“哥,你有跟梁哥再联系吗,我好像被他删了。” 盛决从接下盛家开始,助理一直就是梁霭。 盛西浔还在国外那会,哪怕没见过梁霭,很多时候打电话给盛决,都是对方接的。 那是盛决最忙碌的事业期,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盛西浔一开始粗神经,完全没发现两个人有点什么,唯一一次撞见,就是回国那年暑假,去盛决公寓的时候。 那时候的盛西浔自觉直得地老天荒,但也没觉得怪异。 盛决在他眼里是靠谱的大哥,未必是一个好的恋人,而且实在太忙了,根本没空谈恋爱。 盛西浔对成熟男人的理解,一开始是老爸那种风度翩翩,再是梁霭那天仓促却镇定的一杯茶。 当时盛决还在睡觉。 梁霭身上的痕迹看得纯情处男盛西浔都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看,后来每次在盛决和梁霭共同出现的场合,都忍不住担心要是被爷爷知道会怎么样。 梁霭不怎么爱说话,性格内敛,也很细心,很符合大家对秘书的印象。 很多次盛决没空管盛西浔学校的事,都是梁霭接手的。 当时盛西浔还想了很多,万一爷爷不同意,他绝对要站在梁哥这边。 结果他刚升上高三,梁霭就辞职了,据说去了国外。 盛西浔突然提到梁霭,盛决愣了一下,又点头:“正常,我都被拉黑了。” 盛西浔欲言又止了好一会,突然觉得早上的咖啡比这对苦命鸳鸯的命还苦。 他好奇地:“他为什么离职啊?” 盛西浔虽然知道盛决和梁霭的事,平时也没少挤眉弄眼,但这种问题还是第一次问。 盛决懒得回应他的八卦之心,“吃你的早饭。” 盛西浔撑着脸看他,还不死心,“不能问吗?” 盛决:“我还以为你不关心你大哥我呢。” 他们家医院走的高端路线,餐厅都有包厢,完全符合酒店制式,餐点自助,盛西浔点了一大堆,还拍了好多发给温淮期,他说:“关心啊,我当时都怕你被爷爷知道被打断腿呢。” 盛决笑出了声:“不能想点好的吗?” 小少爷又挂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说:“我现在担心我被打断腿。” 爷爷虽然平时是个好玩的老头,但盛西浔也能从吃饭聊天的内容感受到爷爷对同性的不满意。 谁家小孩搞同性还要批一句成何体统之类的。 把极度开明和极度封建完美结合,显得不伦不类的。 盛西浔吃了两口虾饺,他拿的餐点中不中西不西,吃得完全没以前那种仓鼠感,一会点一下微信。 震动声都能把把盛决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一震。 盛决瞥了一眼,盛西浔又在刷好友圈。 现在大学和他那个年代完全不同,贴吧落幕,什么万事墙恋爱墙百花齐放,了解一下就很容易让人感叹人老得太快。 盛决:“没事,可以打温淮期的腿。” 盛西浔反应迅速:“那不行,他本来就那么脆弱,不耐打,我被爷爷打得都有经验了。” 盛决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被打过?” 盛西浔想了想:“回来第一次月考语文没考及格的时候,爷爷拿拐棍抽的我,好痛。” 盛决:“这叫耐打?” 盛西浔:“你又跟我掰扯别的,我问你梁哥的事呢。” 盛决也很忙,但见不到他和情情爱爱沾边,活像盛西浔的爹,“不是说了吗出国了。” 一边看手机的盛西浔问:“你们彻底掰了为什么要把我删了啊?” 盛决嗤了一声,反问:“你要是和温淮期分手,会留着他弟弟的微信吗?” 盛西浔摇头:“我没想和温淮期分手啊。” 他刚说完,就有人拉开门进来了。 温淮期刚做完体检,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换回了昨天半夜洗烘完的衣服,在盛决眼里仍然弱不禁风。 盛西浔这个大少爷表面看没什么洁癖,但在衣服品质上追求很高,酒店式医院简直让温淮期大开眼界。结果小少爷连烘干机都不会用,温淮期也没用过,凑在一起研究半天。 盛西浔的声音很好分辨,就算夹在一堆人里,也是清亮的那一款。 他很少有低落的时候,尾音仿佛总要上扬,让人听了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盛西浔没想到温淮期这个时候进来了,有点高兴又有点懊恼,为了掩饰背着人表白的仓皇,还咳了一声。 亲哥在一边笑。 盛西浔瞪了他一眼。 盛决瞥了温淮期一眼,说:“体检完了?你也坐下吃点吧,要什么自己点,会有人送过来的。” 盛西浔亲亲热热地凑过去把自己没吃过的全都推到了温淮期眼前,他问:“你走为什么不叫我?” 温淮期:“你睡得太熟了。” 盛西浔摸了摸鼻子,问:“我睡相不太好,没把你踹下去吧?” 他真的什么话都能问得特别坦荡,盛决咳了一声。 温淮期:“没有,床挺大的。” 盛西浔:“也是,你家的床就比这里的床大一点点,还很硬。” 也不知道那个词戳中了温淮期,他看着盛西浔一眼,笑得有些意味不名。 盛西浔还没反应过来,几秒后一个激灵,某个画面浮现在眼前,顿时仿佛被火烧屁股,迅速喝了一口咖啡,又被苦得狂咳嗽。 温淮期给他第一张纸巾:“这里的纸比病房的软。” 盛西浔脑子里全是温淮期的那句你怎么软了。 如果不是盛决在场,他都要抓住温淮期的肩膀让他别说了。 一世英名。 男人的尊严,都抵不过那个瞬间的冲动。 太丢人了。 盛决就没插嘴,他也就见过温淮期一次,一次就足够印象深刻。 他们家教育孩子一向不以家境为为标准,不过成长环境有时候自动圈层化,处在什么地方,大部分交往的也是差不多的。 大学例外一点。 同学来自五湖四海,有些成绩优异,可以直接打破圈层,拉进距离,无限贴近。 温淮期是这个例外,梁霭也是。 只不过盛决和梁霭的开始不太好,目前看盛西浔和温淮期的开始倒是不错。 只是这个年纪谁都想要永远,当年的盛决也是这么想的。 很可惜事与愿违,最后还是分开了。 温淮期来了盛西浔就懒得问盛决的爱情故事了,眼神就没从身边的人身上移开过,关切地问:“体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啊,昨天的医生让你留院观察几天,你觉得呢?” 温淮期:“下午出。” 他吃东西也慢条斯理,和盛西浔这种可以做吃播的大口炫完全相反。 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清贫,让人预设他不一样的未来。 盛决本来就在英渠捐了不少钱,拿到的温淮期的资料比别人多一点。 这小子藏得很深,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做外包了,赚钱路子里连最朴素的补课走的都是高端路线,比寻常家教的薪酬高出太多。 就是温淮期家窟窿太大,亲爹进去了烂摊子还要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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