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爷,嗰个时候你点解会做出这个决定?”关友柏问道。 暮色渐浓,犹如灰色的潮水涌上来,淹没了眼前的风景。华灯初上,黄浦江两岸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情在月色下仿佛又重新活过。百年的往事,日新月异的未来,讲述着各自的故事。 祁泱望着眼前不可同日而语的浦东,讲道: “有的时候做选择的唔系我们,系呢个时代。但可以被选择,就已经需要付出无限的努力。” 大限以前的传闻关友柏听关老爷讲过。郑启泽的“消失”,白和会激流勇退,朝安堂顺势而为。此刻从祁泱此刻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关友柏多少嗅到当年漫天飞扬的尘埃。 “我见过郑uncle一次。”关友柏讲道,“细细个同daddy去伦敦的时候,依家还依稀记得他的样。” 祁泱淡淡一笑,讲道:“听日你就可以看下他有冇变。” 祁泱同关友柏落机的时候,差唔多快到晚餐时间。赵卓比他早飞一日,同赵熙予从香港过来。三个小朋友在二楼玩,赵卓两公婆就同郑启泽饮着茶倾计。 “KK我好似见过。”甄楚曼讲道,“八卦杂志上。” 甄楚曼的话让赵卓非常意外,拆了块凤梨酥给太太,他笑道: “影后太太,人人都讲圈中人从不看八卦新闻的。” “我一向看的,你年轻时候的八卦我都记得!” “最大件事咪同你结婚咯!”赵卓笑道,“系咪?甄小姐?之后我两袖清风的!” 甄楚曼接过赵卓送到嘴边的点心,问道: “点解祁生有多个契仔呢?Stefan咁叻仔的。” “好比跑步啦!当你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追赶,你必然会发力往前冲。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多一个人的存在对Stefan来讲都系一个可持续性的良性循环。何况祁生咁年轻,冇咩问题的。” 女性的关注点从来都更加细腻入微,甄楚曼依然比较关心祁修霖。 “Stefan呢?他会唔会介意?”甄楚曼问向郑启泽。 这个问题早已在郑启泽的心里有了答案,他讲道: “年轻人之间会有他们相处方式,让他们慢慢来。” “都系。可能系我想得太多,交给仔仔们自己啦!” 司机将车开入花园的时候,三个小朋友就被叫落楼准备食饭。简单介绍了之后,大家都在暗中观察祁修霖的反应的,冇人留意到赵熙予见到关友柏的震惊。Sorry,讲错!唔系冇人留意到,系只有关友柏这位当事人留意到。 “咁大个仔啦!之前见到你的时候只有呢点高。” 接着郑启泽的话,关友柏笑道: “郑uncle一点冇变,同我印象中一样。” “都过了十几年,老啦!” “有吗?” 祁泱随意的一句反问让郑启泽眼内浮现起淡淡笑意,整个氛围都因此微微转变。顺着笑意,郑启泽请大家入座。如果唔系关友柏时常听关老爷话从前。他恐怕真的为以后眼前的最郑生只系一位低调而成功的生意人。 当晚唯一的客人自然成为餐台上的焦点,关友柏的座位被安排在祁泱的身边,另一边就系赵卓。祁修霖则系在郑启泽的身边,同几个小朋友坐一起。 “七叔好福气,Chris同你好似。”关友柏礼貌地看了赵熙予一眼,继续道,“似到就算在街上偶遇都会觉得面熟。” “都咁讲的!Chris似我,Ewing就似他mammy。” 和乐融融的亲子话题还在继续,祁修霖却因为坐得近被身边赵熙予瞬间转变的气氛误伤。下午赵熙予将当晚的事又重新讲了一遍,从她的描述再结合此刻关友柏的说话,祁修霖已经有九成把握关友柏就系她口中“烂梗”的港仔。一想到赵熙予得意洋洋的事根本系她自作多情,还被人如此直白地驳面,仲一点还口的一会都冇,祁修霖都忍不住想笑。但先笑容一步的系台下赵熙予的偷袭同恐吓。 “笑乜啊,唔系你想的咁样!”赵熙予低声讲道。 祁修霖揉着被赵熙予拧咗一下的腿,答道:“此地无银,赵小姐!” 借着饮酒的瞬间,关友柏将赵熙予同祁修霖的打闹看得清清楚楚。看来赵熙予唔单记得自己,连祁修霖都知的话,看来当晚的偶遇对她来讲都值得被分享。 “这几日同祁生去了上海,感觉如何?” 听见赵卓的话,关友柏收回目光,讲道: “新,快。” 关友柏并未特意做太多的补充,而是讲话语权重新交给赵卓。因为他好清楚今日的场面千祈【千万】唔可以“知少少,扮代表”。前辈面前多听,多看,少发声,唔好「牛奶嘴」。 【「牛奶嘴」:讥讽年幼无知的人。也比喻初出茅庐。】 背井离乡的人大多最怀念的就系家乡的口味。郑启泽请的厨师烧得一手地道的粤菜,就算食材多少唔同,但绝对算得上正宗。热炒之后,工人姐姐端上清蒸白水鱼。关友柏做过功课的,祁泱钟意食太湖白鱼。菜刚刚摆上台,郑启泽就将白水鱼慢慢转到自己的面前,起筷夹了最好的鱼肚肉到祁泱的碗里。关友柏看了眼周围的人,并冇人对此刻的亲昵感到有任何的意外。大部分的时候,祁泱也只系浅笑着食嘢,听着大家倾计。他将氛围交给郑启泽主导,整个人系一种更加柔和放松的状态。 甜汤之后,赵卓话要去打麻将。在大家都笑着听他讲着屋企麻将房里挂着许处长写的“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时。郑启泽侧头问了声祁泱“会唔会倦”? 淡淡四个字,让关友柏意识到一种他尚未体会过的情感。 自从踏入间屋,关友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祁泱身上细微的变化。某种感觉一旦清晰起来,就会从细枝末节里被不断加深。关友柏在此刻终于意识到故事里的一切同眼前所见相比系如此浅薄。当他们站在彼此身边的时候,时间变得微不足道,却又飘散着淡淡岁月的味道。关友柏一贯觉得爱因热烈而珍贵,所以他不断地寻求可以令人热烈的恋人。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 或许爱,系因为珍贵才热烈。 同师爷打麻将起码八圈!散场的时候天都亮了,关友柏都有点倦就更加唔好讲祁泱。 郑启泽陪祁泱睡了半个多钟之后就起身同祁修霖一起晨跑,怕吵醒祁泱就冇再睡。直到了下午一点多,祁泱起身重新冲了个凉,让李姐送一碗栗子粥到房间。 “Daddy!”端来粥的系祁修霖,在祁泱身边坐低,仔仔问道,“寻晚你赢了未?” 用匙羹伴着热粥,祁泱讲道: “好难赢你七叔的。不过契爷寻晚手气都唔错,他们两个赢。” “难怪契爷心情好好,早晨多跑了2公里。” “真的?”祁泱笑道,“他又冇赢好多。” 食不言,寝不语。祁泱口里食嘢的时候从不会开口讲话,所以自然仔仔就讲多点。祁修霖已经过了变声期,就连指甲的形状,笑起时嘴角的弧度都在不知不觉地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仔仔同以前一样,但又渐渐开始不太一样。 “我同契爷讲好报名参加今年的马拉松。” “全马?” “嗯!” 祁修霖自豪地点点头。看着仔仔期待的眼神,祁泱问道:“几时?” “10月4号。” “我会尽量安排。” 父子两个的闲谈随着郑启泽的到来变得更加热络,等祁修霖走后,郑启泽问向祁泱: “同仔仔倾过?” “嗯。” “如何?” “你估?” “他话多个朋友系件好事。” 听到郑启泽的话,祁泱笑出声。 “系,一字不差。” 栗子粥本身系甜粥,李姐放了糖的。不过祁泱吃口偏清淡,所以对于关友柏来讲根本就系白粥。祁修霖落楼经过饭厅的时候,就刚刚好见到关友柏在栗子粥入面撒糖。整整三勺,夸张到祁修霖忍不住问道: “要唔要拿点冰糖给你?” “我嗜甜如命。”关友柏融化着粥里的糖,补充道,“不过可能都同我有低血糖有关,多少有点心理暗示。” 祁修霖走到从雪柜拿了瓶矿泉水坐在一旁的吧台椅上,讲道: “上海菜好甜的。” “系!前几日食好多。”指了指面前的栗子粥,讲道,“呢个粥都系上海菜系来的。《本草图经》里讲过,果中栗最有益,可益气、厚肠胃、补肾、利腰脚。” 见到祁修霖惊讶的表情,关友柏笑着按亮手机的屏幕。讲道: “刚刚Google了。” 少了成年人之间的权衡利弊,年轻人之间更讲眼缘。赵熙予的插曲无形之间拉近了祁修霖内心对关友柏的距离,外加多了点好奇。多个朋友系好事,如果嗰个朋友有趣点就更加唔系坏事。
第8章 有关人体器官贩卖黑色产业链的故事,还要从一个名为科索沃的地区开始讲起。 科索沃是欧洲早期器官非法移植交易的核心地带。在北约和南斯拉夫的科索沃战争结束后,一批俘虏被带回中转站,他们的中转站不是战俘营,而是医院。 在这被改造过的医院里,他们面临的是各种各样的器官摘除手术。之后,他们的器官便会流往欧美,成为“商品”。而主导这些肮脏生意的幕后主使,便是“科索沃解放军”这一组织。他们涉及的生意不仅涉及人体器官买卖,还有各类军火走私、情报买卖。 就在科索沃地区的器官买卖生意因外界曝光而衰落后,这些组织者便将器官买卖中心转移到了乌克兰与土耳其、印度,泰国等地。 “ARTHUR”只系整个黑色产业链中的一个齿轮,一颗螺丝。他可以系任何人,只系此刻他系厉卓航。恒拓生物系厉卓航纯白的躯壳,其千丝万缕的背后最大的合作伙伴正是乌克兰的法医研究所。 在通常情况下,一具尸体被送入研究所后会被飞速分工,有些被提前预定好的器官会被立刻取下冰冻保鲜,而剩下没有市场的部分则会视情况而定。 如果被死者亲属发现尸体受损又当如何呢? 研究所的人早就有了应对方法,他们会用准备好的木棍插入尸体,维持尸体原状,直至葬礼结束。如果有亲属选择火化就更加方便。谁会对一堆看不出原貌的骨灰探究器官呢? 等待被取走的身体组织往往被储存在地下冷冻室里,“公司”会隔一段时间来取一次器官,根据器官数量向研究所支付款项。如此一来,呢点来自乌克兰的人体组织,源源不断地输送至世界各地。 但也并非所有的器官都能顺利找到被购买者的,有些器官虽然被取下,但可能因为种种原因难以被及时移植,在这个前提之下,公司就会将器官转移到总部,德国诺因基布兰达。 诺因基布兰达只是德国巴伐利亚州北部的一个小城镇,人口极少。但在德国境内体量庞大的医药公司,居然公然将总部设在这里,绝对用嚣张两个字来形容。从外面看,总部的加工厂只有几间低矮的仓库,建筑员工也不过140名,低调到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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