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将唇印落在祁修霖的唇上,厉卓桓眯起眼睛慢慢等待着小朋友的苏醒。Sleeping Beauty只得一个亲吻先会醒的,但扭计【顽皮】的小朋友就要更多。厉卓桓如羽毛般轻盈的吻惹得祁修霖觉得好痕【养】,他忍得住嘴角的笑意却忍不住到眼尾的颤动。厉卓桓抚摸着祁修霖被自己吻得湿润的唇角,在他耳边低声讲道: “想继续?” 祁修霖侧头吻上厉卓桓的唇,笑道: “继续乜?” “我看中一个张床……”亲吻的间隙里,厉卓桓讲道,“不如,买多张摆呢度?” “落地窗的,厉生。”倚靠着沙发仰头看着厉卓桓,祁修霖拉过他的领带在手里玩,“我肚饿。” “请你食饭。” 祁修霖此刻的模样让厉卓桓想起当年他学生仔时的模样,满身理所当然的骄傲。。起身整理好衣衫,厉卓桓讲道: “去Cupping room好唔好?” Cupping room就系当年祁修霖扮作外卖仔买的呢间。在厉卓桓提及名字的时候,祁修霖仲未反应过来。街边来往的人与车,红绿灯的滴滴声,时光竟然真的有一种倒流的感觉。 点了Eggs Benedict同Benedict Egg Smoked Salmon Toast,还有两杯Flat White。祁修霖选了看来更好味的一份,将Eggs Benedict留给厉卓桓。 “你还记得当时我帮你买了点乜的?” 只系看着祁修霖在眼前,厉卓桓就可以体会到一种确凿的幸福感。他们短暂的,属于旧世界的回忆在分开的数年不断在厉卓桓的心底里重复。系满无止尽的无望等待里唯一鲜亮的东西。看着肚饿的小朋友乖乖食嘢,厉卓桓悠悠讲道: “乜我都记得。” “我屋企有点事,听日要陪daddy去温哥华。”祁修霖讲道,“应该要过几日先会返来。” “Okey!得闲打给我。” 祁修霖知道厉卓桓最近的情绪稳定了好多,但看见他真的如此平静竟然又多少有点失落。虽然祁修霖并未言明,却也难逃厉卓桓一直凝视着他的眼睛。凑到祁修霖的面前,厉卓桓拦下他刚刚拿起咖啡的手。 “还系……你希望同在上海一样?” “唔得!”祁修霖阻止得毫不犹豫,“你乖乖等我返来!” 祁修霖的紧张惹得厉卓桓大笑,但同细祁生讲数的机会又怎可以放弃呢! “好啊!今晚你陪我咯!” “今晚都唔得,依家得。”用纸巾拭了拭唇角,祁修霖抬手同侍应生讲了句讲道,“打包唔该。” “Wait!我仲未食一口哦!” “所以统统打包咯!”祁修霖微笑地看着厉卓桓,强调道,“反正你唔使太多体力的。” “祁修霖……” “嗯?” 厉卓桓被祁修霖的话讲得哭笑不得,但又好迷恋他的小朋友此刻任性的模样。 “冇事。”
第47章 祁修霖对三叔同阿嬷冇任何的印象,他也不想透过其他人去了解自己屋企人的事,如果要听,就听daddy亲口讲。香港飞温哥华要差唔多十二个钟。祁修霖本以为祁泱多少让自己对素未蒙面的亲人有了点了解,一路上,祁泱近乎冇讲过一句说话。 细细个时候,赵卓曾经抱着祁修霖问他,系比较怕daddy还系契爷。两位当然不在现场,祁修霖玩着七叔的衣领讲了句「Daddy」。赵卓笑着同甄楚曼话明明烟仔他黑口黑面,祁生斯文漂亮。不过师爷又怎会唔知祁泱与身俱来的疏离感系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压迫,尤其系对至亲来讲。即使他只是微笑着摇摇头say no,祁修霖都会乖乖听话。但面对郑启泽,会闹脾气,会据理力争,仔仔始终系仔仔。 呢度记忆祁修霖自然系冇,但当此刻祁泱看着窗外沉默不语的时候,祁修霖发觉自己可以做事好少,甚至可以讲系不知所措。从窗外移开眼眸,祁泱看着祁修霖问道: “咁多日冇见你契爷,有冇好挂住他?” “嗯。”祁修霖干脆提议道,“不如我们返香港之前去给契爷个惊喜?” 祁泱虽未一口答应,但他眼睛里的轻松已经足以让祁修霖觉得欣慰。 “契爷好叻的,察觉到就唔系惊喜!”祁修霖笑道,“Daddy我哋要保密。” “好。” “Daddy你睡下啦!”祁修霖顺势讲道。 “你呢?” 祁修霖从书包里拿出游戏机,笑道:“我玩下。” “嗯。” 十一月的温哥华最高温度已经低于10摄氏度,上了车,阿V将两杯热咖啡递给了过来。讲道: “少爷,去医院还系先去酒店?” “医院。” “系。” 圣保罗医院系卑诗省最好医院之一,特别以治疗心脏病见长,尤其擅长做心脏搭桥手术。祁泱知道三妈做搭桥手术已经有几日,可惜手术并不成功,老人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只系依靠药物做最后的生命维持。前日,祁夏终于打了一通电话过来,问祁泱要唔要再见三太最后一面。 汽车停稳后祁泱并未直接落车,祁修霖看到他握着咖啡的手指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僵硬。第一次,祁修霖感觉到他父亲的不安。直到车门从外边被阿V从外打开,阿V想祁泱耳语了两句之后,祁泱先换上云淡风轻的面容,慢步落车。 “四叔,堂哥。”在车不远处讲话的系一个同祁修霖年龄相仿的男仔,“我系祁舫,Daddy让我来接你哋。” 祁泱知道祁夏结婚生子,儿女双全。但“四叔”呢个称呼,远比他预想的陌生。除了得体的微笑之外,祁泱并未开口讲话。祁舫倒有着同他年龄不符的成稳,祁泱的沉默并不妨碍他该有的礼貌同分寸。他会讲着阿嬷的病情,却只字不问其他。见祁泱并不愿多言,祁修霖会替daddy做一个回应,不至于让气氛太过低沉。 来到在独立病房的休息室,祁泱终于见到了祁夏。时光流逝,太多远去的细枝末节消失在记忆中。唯有记忆里最难忘的一些细节,无论如何摩擦依然鲜亮。祁夏老了,祁泱却在三哥的身上见到了记忆中祁老爷的模样。当他还系细路仔的时候,父亲在他印象里最为深刻的模样。 眼前的一切触动着祁泱,他不知究竟是乜,也许仅仅是白发、脸上的皱纹、熟悉的身型,又或者仅仅系因为眼前的人系他三哥。他曾经最信赖,最亲厚的三哥。 “你冇太大变化。”祁夏从祁泱身上移开目光,看了眼他身边的祁修霖,“仔仔同你好似。” “Stefan,喊三伯。” “三伯。” “乖。” “Mammy呢?” 听到祁泱的称呼,祁夏有了片刻意外。他并未任由呢种情绪蔓延,至少唔系在此时此地蔓延。 “入面。” 祁修霖跟随着祁泱走入病房。对于祁修霖来讲,此时在生命检测仪下毫无意识的老人家同刚刚素未蒙面的三伯冇太大的分别,但祁泱难掩动容的一句说话却在瞬间让祁修霖感觉到亲情的沉重。 “Stefan,叫声阿嬷……” 一声无法取代的称呼之后,祁泱便让祁修霖先去外边等。廿年,祁泱早已习惯不在任何人面前剖析自己的情绪,就算此刻房间里系他最亲的两个人。独处的病房里,仪器的声音清晰得刺耳。祁泱本以为自己会有好多的说话想讲,哪怕只系在心里边讲。但原来只系看着三太便已经被翻涌的回忆掩盖,祁泱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被此刻的暗涌推着走,无从挣扎。 “我以为你唔会来。” 祁夏的入来让祁泱下意识地侧头扼制自己的情绪。祁泱的仓惶祁夏看在眼里意料之中,他等呢一刻,足足廿几年。 “人性根本经不起考验,我们行至今日又何尝唔系拜他人所赐?”祁夏的字字句句就如耳仔里的旧伤,强迫着祁泱回忆,“唔系的话,母慈子孝,血浓于水,唔好嘛?” 祁夏知道祁泱唔会给他任何的反应,他听到,听得清清楚楚就够。 “继承人好辛苦的,太多不可为。”看了眼门外的祁修霖,祁夏又讲道,“其实都要同你讲声多谢,甚至系替我仔女同他们四叔讲句多谢!” 祁泱起身看向祁夏微微一笑,用他最习惯的姿态,讲道: “人各有命,唔使客气。” 见到祁泱在三伯入去后咁快就走出病房,祁修霖便对祁夏心生介怀。快步跟在祁泱身后离开之前,祁修霖回头看了祁夏一眼。他甚至豪不掩饰他此刻的敌意,无论系边个都好,系他令daddy唔开心。 祁泱坐着汽车驶离医院。如果将来路只系气压比较低,咁此刻的车内的空气都快成为固体,压抑得透唔过气。祁修霖伸手握住父亲的手背,他唔想他独自承受,他想将他从坏的一切里抽离。 “Daddy?” “你有两个阿嬷的。” 祁家的过往在祁泱寥寥几语里重新揭开面纱,事实被粉饰了部分,一些令祁泱都觉得可笑到不可思议的部分。祁修霖未知全貌,唔知如何去宽慰父亲,唯一陪在他身边做一个聆听者。 “Daddy,阿嬷一定知道我们来过。”祁修霖讲道。 “嗯。” 今次不同于和平饭店,两父子系住在同一间套房入面。祁泱让阿V坐低一起食饭,一起讲着过去的事。15个钟的时差加埋心境的关系,祁泱早早去了房间休息。 阿V在祁泱走后也不再做出轻松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小少爷,刚刚?” 祁修霖摇摇头,讲道: “Daddy一个人在病房,之后三伯入去后冇几耐daddy就出来了。” “冇胆匪类!”即使祁夏都系姓祁,阿V都难忍对他的不屑,“也好,反正都系最后一次。” 祁泱冲凉出来发现了郑启泽的未接来电,一边回拨过去,祁泱一边拆了片止痛片送入口中。 “我刚刚去冲凉。” “咁早。” “有点头痛。” “食药未?” 祁泱靠在床头,讲道:“嗯,一阵就好。” “今日点嘛【怎么样】?” 郑启泽终于问道,他仔细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生怕错过祁泱的任何反应。 “见了mammy,她好瘦。我让Stefan见了声给她听……”祁修霖咬着牙缓缓呼出一啖气,“仔仔话,她一定知我们去看过她。” “当然。” “唔讲呢点,你呢?今日做了点乜?刚刚先打给我。” 郑启泽知祁泱再讲会忍不住红了眼,便顺着他的话讲了点自己的事被他听。只系他的小朋友只系应了一声都听得出重重的鼻音又如何瞒得过郑启泽。当年祁夏步步算计的背后,系祁泱得知真相时候的绝对信任与柔软。 他话,他又有了mammy……无论祁夏令他多么寒心都无法稀释三太在祁泱心里的位置,只系他又要失去一次。 “唔舒服的话,早点睡。” “嗯,Good 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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