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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息迟下意识摇了摇头，他极为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安抚道：“别说这种话。即使我有了自己的……恋人，也不会把小时抛下。” 在夏息迟的注视下，笃时安的脸色涨得发红，耳尖也像是要滴出血，他一字一顿、又晦涩万分地说了出来“我跟着定位进入酒吧以后，有人非要让我喝酒……喝完了就觉得很奇怪……然后我追出去就看到你了。”他特意停顿，吞吞吐吐地说：“我过去的时候，你就抱住了我，又抽出了房卡，一路带着我进了房间……” 那颗脑袋低了下去，头顶上熟悉的旋儿看得夏息迟头晕目眩。 他宁愿此刻还躺在酒店那张床上，抱怨着“床伴”太青涩粗暴搞得他到处是痕迹。 脑海里的画面一一闪过，夏息迟依旧没有回忆起关于昨晚的分毫。尖锐的嗡鸣声伴随着面前的沉默一起撕开了他最后一点思考，用仅存的声音，夏息迟无声地问了出来“怎么会是你？” 没人回答他。 身体颤抖了一瞬，夏息迟条件反射似的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笃时安抓牢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笃时安的眼睛里带着隐隐泪光，他死死地抓着夏息迟的手，嘴唇微颤地摇着头。 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灌到了脚底，夏息迟差点忘记，小时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赶出家门。 他渐渐回了神，眼底却闪过一抹慌乱————若是昨天晚上他没有出现，那些图谋不轨的男人就会对小时出手。 越想越后怕，夏息迟仿佛找到了这件荒唐事的另一个出口般，自我安慰似的想：还好小时没有出事。 一直在悄悄盯着夏息迟反应，见他脸色愈发糟糕，笃时安心下一惊，难道夏息迟真的要把他赶出家门吗？ 真假参半的眼泪迅速滴落在桌子，随着笃时安的颤动，大滴大滴砸夏息迟的手背上。 沉浸在情绪里的夏息迟被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得慌了神，他手忙脚乱的抽纸递给小时，却看着面前止不住眼泪的少年，自责地想，昨晚小时一定很害怕。 他站起来，走到了笃时安身边。一把将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少年搂紧在怀里，收到了安抚的笃时安夜反过来抱紧了夏息迟的腰。 摸着柔软的头顶，夏息迟那颗吊起来的心晃晃悠悠又放了下来，轻拍着坚实的后背，轻声说：“不会的，我永远都是小时的家人。” 止住了眼泪的笃时安，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 差点露出尾巴的小狐狸和他心软的爹咪
第3章 寄人篱下 夏息迟刚大学毕业那年，亲哥夏七许终于忍受不了国内的枯燥生活，准备去国外找父母，他走之前最后一件事，是把“小拖油瓶”扔给了夏息迟。 夏七许理由充分，周围的亲戚被他麻烦了一圈，最后谁也不愿意养这个陌生的小孩，如果夏息迟再拒绝，只能扔给住在乡下老家的姥姥姥爷。 从小便在姥姥姥爷身边长大的夏息迟，不愿意再给老人增加负担。即使他深知夏七许的不靠谱，还是点了头。 将这个夏七许的完全没印象的私生子接进了自己家。 半人高的小孩来他家第一天，神情便是假模假式的，刺得夏息迟有些反感。过了足足半个月，那种了无生机的笑容和唯唯诺诺的附和依旧没有削弱半分。 他以前见过这小孩几次，那时候看起来是个挺聪明伶俐的孩子。 夏息迟头疼了好几个星期，又赶上工作的重压，直接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里。 小小的笃时安那时便担负起了照顾他的责任，连旁边病床上的人都说，你弟弟可真懂事。 夏息迟知道“懂事”意味着什么。 病好了的夏息迟看待笃时安的眼神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知道，也难以想象小笃时安寄人篱下了十几年，生活究竟有多难捱。 夏息迟有意识的买各种各样的好东西来“补偿”小笃时安，但小孩的脸上永远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他多问两句，便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工作的闲余，夏息迟还会关心起小笃时安的学业。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虽然转学频繁，但小孩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跟他亲爹一点都不像。 感动之余还有一些无处安放的亲情。夏息迟带着小笃时安在游乐场玩，最后下了过山车在旁边狂吐的反而是他这个大人。 小笃时安站在一旁，安静地递上纸巾和水，他弯了弯眉梢，却被夏息迟的余光看见了。 “怎么样，开心吗？”夏息迟坐在一旁，揉着小笃时安的头，满足的问。 “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玩，很开心。”小笃时安拉着夏息迟的袖子，轻轻摇晃着，神情中仍有种说不出的拘谨。 夏息迟并不气馁，他突然转身，一把抱起了小笃时安，高高举过了头顶。看着小笃时安错愕又忍耐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玩了一天，小笃时安依旧客气又礼貌地向夏息迟说晚安。可这次夏息迟并没有向以前那样转头就走，他想了一会，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 夏息迟的眼睛紧紧看着露出无措又防备的小笃时安，他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既然我答应了你爸爸，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想喊我夏息迟也可以，想喊我……爸爸也可以。”摸了摸鼻子消解尴尬后，他期待地等着回应。 “嗯。” 夏息迟猜想，像这样的话小笃时安一定听过很多次，最后依旧难逃被“抛弃”的命运。他垂下眼，将抱枕塞在了脑袋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试试守着小笃时安睡一晚上。 显然他的睡眠能力比床上的小孩要好，没过一会便沉沉睡了过去。但夏息迟的睡眠很浅，一点声响都会把他吵醒。 睁眼的时候，他的睡衣正被小笃时安攥紧在手心里。 他微微侧身，小笃时安有意识似的迅速放开了。 夏息迟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感觉鼻子发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旁边均匀而平静的呼吸声，他才离开了房间。 隔天，夏息迟打电话骂了夏七许一个多小时。 夏息迟一直知道小笃时安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所以想尽办法给他安全感。 那次小笃时安放学下了大雨，小孩没通知他，也没伞，又怕回家晚了被训斥似的，冒着大雨跑了一路，摔了好几跤才回来。 等夏息迟回来，才发现小笃时安膝盖和胳膊肘擦破了好大的血口子。他理所应当承担起了替小笃时安洗澡的责任。 热气蒸腾下，小笃时安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喜欢他。 夏息迟知道像这样的小孩子很敏感、又没安全感。 他非常感动且自然的回答他也喜欢小时。 饶是以笃时安这样的乖孩子，也有人生难得一见的叛逆期。夏息迟接到老师电话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地想。 打架的缘由幼稚但合理。 笃时安用破了皮的脸，恶狠狠盯着对面的男孩。“他说我是野孩子，没有爸爸。”这话一出，夏息迟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放屁，我还活着呢，我不是你爸吗。”难得在小孩子面前说了粗口，夏息迟也顾不上和对方家长掰扯个谁对谁错，他扳过笃时安倔强的脑袋，强迫他盯着自己。 “嗯。”笃时安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 再一次的，夏息迟看见了那种假模假式的笑容，像是要把所有人推开。包括他。 攒了一肚子气，夏息迟到家时却没想好要怎么训。 他怕伤到笃时安，又觉得自己才是被伤到的那一个。 “手伸出来。”夏息迟黑着脸，摆出一副要狠心到底的表情。他从小没挨过揍，不知道这套流程到底对不对。 正犹豫着，他看见笃时安神情淡淡的，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冷。 “啪。” 夏息迟的手掌覆盖在了小小的掌心中。 小笃时安的手心冰凉，片刻不到就逃窜似的离开了夏息迟。“你永远不可能当我爸爸。”带着刺与说不清的恨意的话语，犹如划破脸颊的冷刃。 夏息迟毫不迟疑地又一次抓了上去。 这一次，温暖的海洋包裹住了冰凉的荆棘。“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夏息迟很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着笃时安说出话里的含义：相信我。 “你早晚有一天会结婚，会抛下我，去做别人的爸爸。”小笃时安挣脱不开成年人的力量，力气越来越不够后，眼圈也慢慢红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爱我呢。” 夏息迟知道这个“他”一定指的是夏七许。 “没关系，小时，没关系。”夏息迟声音干涩，一点点把小笃时安楼进了怀抱里，“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的。” 为了庆祝笃时安十六岁的生日，夏息迟特意请了年假。 买了足够四人份的蛋糕，满满当当插上了十六根蜡烛。 唯一的光源打在笃时安的侧脸，那张出挑的脸映得人心旌摇荡，只是瞳孔中似乎有什么仍在犹豫。 “小时有什么心愿，尽管许。”夏息迟坐在一旁屏息静气，生怕影响了蜡烛的火光。 笃时安侧身看着他，抿起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无论发什么样的情况，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吗？” 夏息迟的第一反应是小时最近的模考成绩一定很不理想。 他没想到自己在小时眼里竟然是这么严厉的家长，当即心大的安慰起来，“当然，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每年生日，夏息迟一定会听到小时问他同样的问题。 笃时安微微垂眼，并没有吹蜡烛。“夏息迟，你喜不喜欢我？” 夏息迟如同过往的生日般，给出了唯一的回答，他笑着说：“我最喜欢小时，而且永远也不会抛弃你。” 他想，若是这样循环往复的承诺能打消笃时安的不安全感，或是能弥补曾经缺失的爱，就最好不过。 他可以再说很多次，直到笃时安不愿意听为止。 ---- 温情一下
第4章 门缝中窥见的春光 夏息迟的睡眠很浅，加上工作加班作息日夜颠倒。常常半夜醒来觉得心悸，总是要晃到笃时安的房间前，从门缝里看一眼对方睡得正熟才安心离开。 他倒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从梦里醒来后，笃时安似乎听见了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掺杂着某种呜咽在其中。他提心吊胆地下了床，连鞋也忘记穿，顺着愈发明显的声音来到了——夏息迟的房间门口。 他小心翼翼地向门内看去，却愣在了那里。 床上的男人浑身赤裸，正张开双腿，缓缓朝着某样东西坐下去。 笃时安只看了一眼，便明白那东西是做什么用处的。 夏息迟在自慰。 少年脸上涨得通红，心跳也跟着加速，却不愿意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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