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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班会临近结束，钟老师对台下这几十张嘴已听之任之了。 胥梦就坐在中间靠右侧的位置，他一边把记事本整理好，一边准备走人。忽然听见有人咋咋呼呼，一看是那个小头男生姜鹤飞。 “我靠，李光明，这是你画出来的啊？” “呵，不是我画的难道是它自己飞到我手上来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画画得真好，看得我都自叹不如。”听小头这么一说，李光明前头的男生“啪”的一下站了起来，说：“哪里，我看下！”这男生个子不高，天生的波浪卷发，脸廓饱满，白白净净，看上去还算舒服，只是让人感觉有点愣头愣脑。 这会儿，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姜鹤飞指着李光明的画，说：“你们自己看，是不是还可以？” 那愣头男生点了点头，“诶，画的是还可以，跟我有的一比，不像其他人的垃圾画。” 姜鹤飞疑问道：“谁画的垃圾？” 愣头男生马上辩解说：“诶，我不是针对你，我的意思是，在座各位全是垃圾！” 姜鹤飞一愣，对着旁人冷笑说：“他疯了。”又继续看起画。 “你们都不知道我学哪的？靠，我懒得解释了。”那卷头男生见没人理他，便坐了回去。 这时胥梦也被吸引了过来，他见那李光明手里托着个画板，画板上的白纸上画了些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整个开会时的场景，但明显还没完成，他手上的圆珠笔还刷刷地补足着。 李光明突然一收手，笑道：“哎，不画了！” “画啊，让大家欣赏一下。” “画个鬼哦，你们都过来了，我画谁去，而且光线也被你们挡没了。” “对呀，我就坐你前面，把我画成什么样了，刚才没注意。”那愣头男生又转过身子把李光明的画板硬是拿到自己的手里，“一点也不像，把我雄伟的英姿画丑了！”他只瞄了一眼就把画板又递了回去。 姜鹤飞立马追着说：“苏佳，你傻吗，人家李光明画的是你的背后，再说所有的人都直发，就帮你画上了那小卷毛，怎么不像，谁能说不像。” “你自己才傻好么，说这种话，我头发不也是卷的？”插话的竟是那憨包男生，他不知何时也混在人群当中，一只手拉着姜鹤飞的胳膊，一只手扯着自己的一撮头发非要姜鹤飞看。 姜鹤飞白了憨包男生一眼，“说话就好好说嘛，别扯我衣服好不，这衣服可是我新买的，坏了你赔不起。” 尽管姜鹤飞变了脸色，可那憨包男生依然不肯放手，更不着急，只用他那双不怒自威的三角眼死死瞥视着姜鹤飞，人说眼小聚光，果然不虚传。 姜鹤飞实在抗他不住，只好敷衍道：“好好好，你的也是卷发，你是大帅锅，总行了吧！” “你不要跟柯志军争，争不过的，呵呵！”之前体育馆内那个瘦小男生也一直在旁边听两人相互戏谑，此时他把两只手各搭在憨包男生和姜鹤飞的肩膀上。 “早点承认不就好咯，好傻哇！”憨包男生听了人夸，只挤了挤眉，也不笑，手是终于撒了。 姜鹤飞苦道：“这人，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呵。” 胥梦全程都在一旁暗自窃笑。现在他才知道那憨包叫柯志军；那瘦小男生叫邱晓刚。 当围观人群散后，胥梦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刚坐下，就有人喊。 “胥梦，走吧？” “就走？” “不走干嘛，钟老师都走了！”听范凯一说，胥梦往教室内一扫，果然不见了钟老师，而且很多人都在准备离开，更有些已经走出了教室。于是他也迅速地捡了东西，要往外去，刚跨出几步却想起自己的水杯还在抽屉里。当他返回到座位时忽然察觉到有人向他走来，他赶忙装着视若无睹，自顾着在抽屉里翻来找去。 “能把你的笔借我一下吗，明天还你。”一个可恨的声音在他耳旁蹦出，一字一句就跟背书一般，微弱又生硬。 “没有，死一边去！”胥梦的声音也不大，只有近在咫尺才能听见，却是狠毒，再配上他的面目更异常的狰狞。 来人没多停留，默默地离开了。他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还对着门外吼了一声“范凯，你先走！”在座位上神游了起来…… “什么意思？打一下摸一下是不是，真当我是傻子！” “理她个屁，这次除非向我道歉，不然别想有那么好事！” “坚决不理她，就这样！” …… 等教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时，胥梦才出了教室，快速地奔下了楼。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多数时候都在闷头走路，很少会把头抬上一抬。 门卫室紧挨着学校大门，一个四、五十来岁的门卫正站在一旁抽烟。此时大门是紧闭的，只留有一个侧门让人进出，这个小门很小，每次只能容一人通过，更让人难受的是门的下方还有一个很高的铁门阶，目的很明显，是为了防止摩托车或自行车的随意进入。 “哐当”一下，胥梦一脚踩在了门阶上，夺门而出。 门卫立刻粗声喝阻道：“嘿，谁让你踩了，你新生是不是！”胥梦却不睬他，就要离开时，又听见那门卫还在唠叨，“你看人家女生，都一脚跨出去的。” 听到这里，胥梦不觉产生了一丝好奇，于是转身去看，当他看到那门卫所说的女生时，心中顿生诧异：那女生竟不是别人，却是夏芳。 本来他在教室多等一会就是为了让夏芳先走，不想再和她碰上，可到现在她为什么还没有走？她怎么会出来的更晚？她在这段时间藏在什么地方？在那里又做了些什么？这些疑问，似云，在他心中飞驰变化；如雾，一个也让他摸不清。 等夏芳接近，不容多想，胥梦故意放慢了脚步，回头对身后的空气啐道：“跟屁虫！”骂完扬长而去。 之后的一个星期，应学校的要求和安排，整个新生班级都参与了市里一所市重点文化单位的打扫活动。整三天的劳动，主要是在户外清理垃圾、除去杂草、挖树坑、拉土等，反正都是些新鲜事，众人边干边玩，硬是没一个人偷懒喊累。劳动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课还是上的很少，美术班众人更多的时间里是对教室、寝室、校园进行卫生清洁。 这日，阳光非常的慵散，人在这种光照下心情通常也会不错。胥梦心情的好坏却看不出来，他刚进学校大门，就听见各式吹、拉、弹、唱、锅、碗、瓢、盆的声音在桶似的空间内激荡，甚是热闹。 胥梦走在其中，觉得新鲜无比，不时的举目四望。就在不经意间，他瞥见四楼护栏上伸着两个脑袋，而且那两个脑袋上的眼睛似乎也在盯着自己，其中更有一双清邃中透射出眷注。他迅速地避开了去，大步跨进了楼道。 当他上到二楼时，一阵粗犷的声音传到耳边：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谁没在变)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直上到三楼时，胥梦才瞥见几个长发及肩的高大学长正忘我的唱着这首歌。这令他即好笑又吃惊，好笑的是其中有个矮子混在其中，看起来有种一群大人带着个小孩般的既视感；吃惊的是，这矮子竟然是苏佳。胥梦笑了笑，又赶紧迈开腿向四楼走去，等他上到了四楼，走廊上空无一人。 思来无趣，他便不再多想，直径往教室去了。刚到门口，里面飘来一团欢声笑语，等他来辨，那团声音顷刻间已涌出了教室。这是个由五、六人组成的欢乐小分队，而被拥簇在中间的柯志军却一脸怒色，他牢牢的扯住一脸狞笑的“小头”姜鹤飞，引得周围的人都笑个不停。 “走，到房顶上露台去，走！”柯志军吆喝道。 “还有这样的人哇，跟小孩子一样。”姜鹤飞不停的在笑，看的出他很无奈。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哦，我给了你看，你不要给我看，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不咯？” “看你个傻瓜，我只是开玩笑，你自己要给我看的，再说大家都看了，关我一个人什么事？” “我不管，你今天别想跑的掉，走，去露台！” “关我什么事，大家都说了，你就抓我一个人。” “我不管那么多，你说的事就要办，其他人我现在不管。” “你怎么跟小孩一样，我真是没得说。” “你是大人不咯？” “是啊。” “大人说话作数么？” “作哦。” “作数就走，走！”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有用了，他就专找我。”姜鹤飞想笑又笑不出来，他知道对柯志军已经说不通了只能，无奈的对着身旁的局外人——胥梦去诉求，可哪里管用，没等胥梦做出反应他就已经被柯志军给拎走了。 “干嘛呢？”胥梦表示深度的疑问，而旁人只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见众人哄拥上了顶楼阳台，胥梦料定有趣事，便也跟着去了。等来到楼内与露台的接口处，姜鹤飞和柯志军这俩人一个要打一个却不愿挨，还在继续扯皮。 胥梦插了个空，要向邱晓刚询问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邱晓刚啧啧摇头，说：“你问范凯和周舟，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范凯没等胥梦再开口便述道：“靠，真是对奇葩！这两个人去拉屎，姜鹤飞回来就跟我们说柯志军屁股上都长了毛，而柯志军硬说没有，姜鹤飞死都不信，两人就打赌到凉台上互相脱了裤子看，结果柯志军还真的就脱了裤子给姜鹤飞看，可轮到姜鹤飞时他就打赖，柯志军就发毛了，非要拉姜鹤飞到这来脱裤子。” 真是意外之外的意外，胥梦还没听到三句话，就笑了出来，但又不好太放肆。此外，他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于是深究道：“呵，当这么多人面脱裤子，看屁股？” “他俩进露台互相看，还要我们作证，逗死人。” 柯志军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抽了个空，愤愤对众人说：“你们刚才谁看了我的，等都要给我看，先看完姜鹤飞再来。” 胥梦忙疑问说：“什么意思？” “就是看了别人屁股，自己屁股也要给别人看。” “操！”胥梦听这么一说，赶紧拍屁股走人了。
第六十九章 画室暗战 回到教室来到自己的座位上，胥梦放下了一提子东西，又往门外望了一眼，啐道：“妈的，以后再也不去凑热闹了，差点贞操不保。”他一边环视教室，见画室的空地上已经摆了两组静物，有人已经开始在摆画架找位置，于是也赶紧提上画板找了个画架，坐到了一组由陶罐、假桃子组成的静物前。占好位后，他才把素描纸、铅笔、橡皮、削笔刀、参考书等东西都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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