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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梦刚进教室就见夏芳的本子掉在了地上，“乖女儿，早啊！”他一面笑着帮忙去捡，一面打招呼，可手刚伸出，便被吐了一手的唾沫星子。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跑到地上去了，真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啊！”出了意外，夏芳连陪笑道歉，手帕子也递了过来。 “有没有搞错，我都喊了你，看你一个斯斯文文的大姑娘，怎么随地吐痰？”胥梦毫不客气拿了手帕在手上来回擦了个干净。 “对不起啊，我刚才嘴里好像有根头发，刚才我左边有人，所以往右边凳子下呸了一下，真没发现你过来了，呵呵！” “咦……”胥梦苦着脸闻了闻手臂，“好恶心，什么味道？” “哪有啊，又不是痰痰，是口水好吗！” “口水？你去问问有谁见过这么大一坨的口水，哎呀不行不行，这可怎么办！”胥梦坐立难安，啧啧叫苦。 “你有洁癖啊，嫌恶心，现在就去洗个手去！” 眼看夏芳不高兴了，胥梦话锋急转，“好好好，没事，下课再去洗，不急，男子汉还怕你小女人点口水吗，再说了你是我女儿，我还怕你点口水？” “谁是你女儿，懒得理你！” “好好，不叫了，好吧。” 夏芳又忽然变脸了，她顽皮地笑道：“不如改叫我姐姐吧！” “那你就吃亏了，哈哈。对了，这几天我们斗鸡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看到了，周翔都参加了嘛。”夏芳的声音明显小了一度。 “对，女生来玩更有劲！” “哦，我看到你一直教周翔是吧？” “嗯，怕她被周巍撞了嘛。” “你还蛮关心她嘛，最后还扶人家。” “那有什么啊，队友啊，这样，下次你也来玩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噢……对了，听周巍说，昨天你们输了？” “输是输了，但我还是赢了一个的！”胥梦进一步解释说：“他们本来就是练体育的，输了不是很正常！” “是啊，已经很不错了。” “呵，还好昨天和尚没受伤，这家伙昨天拼的太凶了。” “你们应该都很拼吧。” “必须拼，比赛就是为赢嘛，不过昨天晚上和尚肯定被他妈修惨了！” 夏芳饶有兴致起来，“挨打？” “不知道，我猜的，我之前问他，他不肯说。” 夏芳笑道：“那当然啊，谁还会到处说自己挨打的事。” 胥梦突然靠近夏芳，细声问：“那你爸妈会打你吗？” “我妈会，但也是小学的时候，而且很少，现在早不挨打了。你呢，肯定经常挨打吧？” “谁挨打会乱说，不知道！” “那你还问我，想挨打是吗？快说！” “好好好，你说打就打了。” “噢，这样啊！”说着夏芳连续几拳打在了胥梦的身上。 “说了还打啊？” “你自己说‘好，好，好，打就打的呀！’那我就听咯。” “当女儿也别这么惟命是从好吗，做坏事就不要听话啊，怎么没自己的脑子呢？” 噗，噗！夏芳又是两下子打在胥梦肩上，说：“其实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我不说话了，总可以，别再碰我！”
第二节 课下课后，一大拨人往厕所方向赶去。说这上厕所还真是个麻烦事，整个学校就一个厕所，严格上说不是一个，是一独栋，建在校园墙的角落上。少还不打紧，关键还很远。 胥梦解完小手正要返回时，忽然想起了自己手背上留有唾沫的事，于是他让别人先走，自己又返回到了洗手池旁。可当他打开水笼头，手背刚要触及到水就给缩了回来，像贼一样朝四周打探，等没人时，便赶紧把手臂放到了鼻子上闻了闻，随后竟吐出舌尖直奔手臂而去，就当两者将要接触的一刹那，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紧接着他往地上连呸三声，赶忙洗了手跑开了。 回到教室，胥梦面不改色，打开文具盒，拿出一块橡皮，在上面画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把夏芳的半个脑袋给引来了。 “又在画肌肉男啊！” “怎么？画的好就行。”说着，胥梦已经完工了，把那块橡皮放在眼前一边欣赏一边修改。 “给我看一下。” 胥梦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把橡皮递了过去。 “画的不错，但太暴力了。”夏芳把这块大橡皮捏在手中，看了遍胥梦画的贝吉塔，接着翻到背面，在上面画了起来。 胥梦伸长头看着她画，“什么……月小兔啊！”夏芳没有空理他，等完成后把橡皮递回，说：“画好了，比你的好看吧！” 胥梦拿着橡皮来回把弄，嘴里嘀咕：“一柔一刚，不错，这下变成块很有意思的橡皮了。” “什么？” “没什么！” 夏芳笑道：“最近出了什么新的漫画书啊？” “我哪知道。” “要不等会去……”夏芳话未说完，雷老师已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只好吐了吐舌头，无奈地回身端坐去了。 雷老师走上讲台，把备课架摆了摆正，却没有拿出书，只是笔直的站在那，表情异常严肃，像一只屹立在绝顶的孤鹰，正寻找着她的目标，伺机而动着。 这下谁都不敢与她正面视觉碰撞，哪怕只是一眼。台下鸦雀无声，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人人都低着头，好像背负着极大的罪孽一般。 胥梦暗自思忖：又吃错了什么药？” “郑涛、占平平，王平伟、周巍、黄浩，到我办公室！”雷老师语气很平淡，说完就走出了教室，被点名的几个人也陆续起身，跟着她往办公室去了。 胥梦心里隐约感到一些不安，坐在靠门位置的他，摸到门口探出脑袋，看到郑涛几个就在同层的教师办公室外站着，正排队等问话。 他回位便对夏芳嘀咕道：“完了，云梯的事肯定被雷知道了。” “那也没办法啊，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比场赛而已，雷老师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鬼知道雷是怎么知道的，这种事还有人去告？” “不清楚。”夏芳摇了摇头， 胥梦冷笑一声，回头目寻和尚，正好撞见和尚也在看他，两人对视，胥梦冲他摇了摇头，又把头探出了门外。 十分钟后，门外终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明显听得出有走、有跳、有轻、有重。当这些人陆续地进了教室后，雷老师也跟了进来，不紧不慢地站到了讲台上。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人这几天干的好事，还想瞒过别人是吗？单杠双杠是用来干嘛的？是体育锻炼的，用来给你们强身健体的，有人却用来打架斗狠，无视班规校规，你们真是有能耐，有能耐就要赢，怎么会输呢！” “好，既然有人不尊重我，那我也没必要给你面子了，参加的站起来！”雷老师双眼聚光，如死神一般扫过。话落间，袁松、万央、陈永辉、许斌几人陆陆续续地低着头站了起来，还夹杂着凳子在地上拖移的噪音，弄的教室里的人更加难受了。 “还有呢，不自觉？”说着，雷老师往后排和前排扫射而去，吴建华立马勾着头，缓缓站起，眼睛只盯着手上的课本发呆。 胥梦猛然站起身，憋出一句：“我们又没打架！” “你还要怎样才算打架？还真的要到头破血流才行？你们多少人受了伤？多少人摔下来？万一受了伤，被学校知道，你们几个被处分就算了，我们班上今年先进呢？就要毁在你们几个手上，知道吗？你连起码的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吗？”雷老师声音有些放大，但不明显，只是脸上已经红的怖人。 “你们几个今天放学全部留下，都给我写检讨加保证书，再抄学生守则十遍，特别是吴建华，你是不是不想读书了？每次都考的那么差，还好意思惹事生非，你明天叫你家长到我办公室来，上次你妈还跟我保证过呢，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 “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上课！” 教室异常的静，只剩那秋蝉还敢不时地发出沙哑的鸣声，它那即将结束的生命所发出的呼喊，刺痛着年少的心。 当有人偷偷回头看吴建华时，发现他那低垂的眼眶湿润了。 放学后，挨罚的几人没能回家，他们坐到了一起。 “和尚，心情好点了吧？” “你就别再问了，雷老虎下课的时候，你不是都说了一大堆，跟他说，还不如跟他妈去说说，可怜啊，哎！” “说的你好像不怕你妈一样，等你妈来找你，你还不跟个龟儿子一样。” “我妈可不凶，我不怕她，要不我们比比？”万央笑咪咪的。 “还比！你嫌罚的不够多是吧，你妈不凶，那肯定是你爸管你了。” 胥梦随口问道：“许斌，你平时怕你妈还是你爸？” 许斌勾着头，还是平时的口气，“抄学生守则吧，好晚了。” “好，赶紧了。”胥梦翻开学生守则先念了起来，“一、热爱祖国、热爱党、热爱人民……十二、有错就改。” “哼，我们错了什么，陈词滥调，还要抄这么多遍，不抄了，管他呢！”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们是学生，人家是老师。” “你就一个逆来顺受的命，白猛了！”只抄了一遍，胥梦走出教室看风景去了。
第十六章 大力神 时间一晃来到了十月中旬，正值秋高气爽之际，每年这时候的出游活动着实令所有人都期待起来。 自习课上，教室嗡嗡作响，一团混沌，也听不清楚是谁与谁，反正人人都融在当中。 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嗒嗒”声，显得格外悦耳。 夏芳和胥梦也回过头来，寻找这个声响的来源。 原来是一个淡眉大眼的男生正打着响指。 “咦，唐晨，你好厉害啊！” “高手啊！” 周围的人都在称奇，并建议：“你这个响拇指怎么打得这么响，教教我们！” 唐晨微微一笑，毫不保留，“来，把大拇指和中指指头对齐。” “大拇指中指对齐。”大伙儿都跟着唐晨做。 “食指随意就可以，无名指和小指搭紧拇指下面，然后大拇指往外，中指往里，使劲打。” “无名指和小指搭紧拇指下面，大拇指往外，中指往里。”一拨人练起来，声音的大小、清脆程度各不相同。 “打不响。”胥梦连续打了几十下，手都痛了。 “不行啊！”夏芳也叫了起来。 “你要把无名指和小指紧挨住这。”唐晨说着按住夏芳的手，帮她摆成一个内空腔状形，“你再试试。” “真的，有了点。”打了几个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夏芳兴奋地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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