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别的病人拍片。”唐离动了动嘴唇,这才不太热情的说。 “噢……”虽然都是华人,但也不好多搭讪。 郑琴韵笑了下表示知道,点头致意。 犹豫一会儿。 作势就要走。 唐离也没阻拦。 望着她的背影。 落到脑海里的,只有一个化着淡妆的中年女性形象。 这女人一身的奢侈品牌,看起来生活相当富足。 皮肤也保养得当。 只是眼角的细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龄。 唐离正准备偏过头,重新赏外面的雨。 转动视线时,瞥到那女人耳朵上佩戴着的一对祖母绿短款耳坠。 这耳坠的做工相当好,构造也非常复杂精细。 最上端耳钉部分镶嵌着一枚圆形绿宝石,下部连着一块青铜器似的古色古香的坠子。 这坠子相当特别,是一把古琴的形状。 上面零零散散也镶嵌着几粒绿宝石。 看着这宝石的光泽和亮度,很有可能出自世界三大矿场。 西式绿宝石跟中式古琴组合在一起的款式,非常稀有罕见,不太可能流传下来。 极有可能是在现代雇佣能工巧匠专门打造的。 以唐离这种对珠宝不太感冒的人也能看出这耳坠价值不菲。 当然,贵不是吸引他关注的原因。 主要是,这耳坠构造太特别。 当年。 或者十年前,他见过。 当时,谭墨的父母来村里找谭墨的时候。 他趁谭墨睡着,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谭墨锁进偏房里。 自己出来听他们讲述谭墨的失踪信息的时候。 他见到了谭墨的母亲——后来他在电视上的寻人启事广告上得知其姓名的,富商慕奉节的妻子郑琴韵。 女人双眼通红,跟自己讲谭墨的相貌、身高、性格。 讲她儿子性情有多温和,脾气有多好,多有才华,钢琴十级。 这么乖的一个人,在外流浪一定会受人欺负。 希望自己行行好,遇到他一定要多多善待照顾。 然后她说了一个他想都想不到的天文数字的酬金。 唐离当时只担心院子隔音不好,害怕把谭墨吵醒。 很是敷衍的听着。 听到酬金眼皮都没眨一下。 偏着脑袋,只注意到女人随着身体动作,随之晃动的一对古琴形状的耳坠。 他见到的饰品不多。 村里也没人戴得起这看着就昂贵的东西。 他想不到,居然有人的耳坠是琴的形状。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再后来。 在滋滋作响的老式电视机上,当唐离得知她的姓名时。 他心想。 怪不得耳坠是琴的形状。 原来她名字里有一个“琴”。 ---- 二更
第九十九章 “等等。” 眼看女人要彻底走开,唐离皱了皱眉,忽然喊道。 郑琴韵疑惑地回头。 “什么?” 她的正面全部朝过来,唐离这才仔细地端性起她的面容。 大概真是岁月侵蚀的缘故,他一开始居然没认出来。 这个女人的相貌与10年前相比,只是苍老了些许,头发也有点白。但五官与眉眼间的气质变不了,与初见如出一辙。 又戴着那一对让他记忆犹新的祖母绿耳环。 不会真是谭墨的母亲? 怎么可能。 已经10年没再见过。 甚至不再在电视上看到慕家的寻人启事。 几乎淡出彼此世界,毫无瓜葛的人。 怎么可能那么巧,反倒在大洋彼岸的异域国度恰好遇见。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在俊朗的男人观察对面女人的同时,女人也拧了拧柳叶眉,视线在男人脸上来回徘徊。 仿佛是记忆里的某根弦被扯动,大脑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浑浊。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心头回旋往复。 “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还是曾经打过交道?” 尽管自己不太有印象,心里还是莫名笃定了。、郑琴韵急切地重复问道,渴求从高大的年轻男人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这话刚问完,另一个女医生从电梯口出来,拿着检查报告喊她。 “郑琴韵女士,您之前做得胸内科检查结果已经出来,我们需要聊一会儿,伯特医生告诉我他可能还需要一小时,请你先来我的工作室,时间很紧急。” “噢噢,我知道了。” 说着,郑琴韵回过头,还是很不甘心的看着唐离,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她不知道为何,久违的心脏砰砰直跳。 就好像,这人回答个是,就能帮她找到谭墨一样。 这莫名的第六感,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没有,”遗憾的是,男人轻描淡写给她了否定的回应。 只是不知为何,说这话时,脸色变得异常冰冷无比。 看向她的目光也多夹杂了几分敌意。 “我只是想说,或许你可以在休息室等一会儿伯特。”男人面无表情说。 接着视线一转,目光落在远处开着的电梯门里等着的女医生身上,“不过,既然如此,你还是先去吧。” “噢,那还是多谢你了,打扰了。” 郑琴韵脸上不乏失落,再看了一眼唐离,还是走了。 等郑琴韵离开楼层后,唐离终于支撑不住,掌面撑着窗台上冰冷的大理石瓷砖,瓷砖上泛起的水雾打湿了他整个手掌皮肤。 他却完全感受不到湿意,俊脸苍白。 身体里的血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气色全无。 刚刚那个女医生用A国语喊的郑琴韵,尽管他听不太懂当地语言,却完全能明白用中文音译过去的这三个字的意思。 郑琴韵、郑琴韵。 居然真是她。 天下之大,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他们一直没见过。 各过各的日子。 谁能想居然在这里撞上。 真不知该说命中注定还是天意弄人。 男人浑身冰凉,身体靠着墙面缓冲了一会儿,这才颤抖着手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机。 给谭墨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一分钟,谭墨没有接。 也是,他现在正做检查拍片,手机肯定不在身边。 男人不做犹豫,挂掉电话就准备去拍片室找谭墨。 恰巧谭墨刚拍完片回来,上衣外套搭在手上,伯特手里拿着谭墨的脑部光片,两人一边走一边就病情认真的探讨着。 转过弯,谭墨看到远处挺拔的人笑道。 “唐离。” 凑近才看到男人异常的脸色,皱了皱眉,“怎么了?” ---- 三更
第一百章 唐离不答反问:“为什么没接电话?” 谭墨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你给我打电话了?我静音了没听到。” 他有点懵懵的,观察男人拧着眉表情沉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事。” 男人呼出口气。 看来他检查并没有碰到郑琴韵? 也不知道之前他们有没有见过。 看来不能让谭墨再呆在这里。 “他是太担心你了。”伯特在旁边用着当地语言开玩笑。 他的话只有谭墨能听懂。 谭墨淡淡笑了下。 唐离已经搂住他的腰,揉揉他的头。“去听医生讲讲片子。” 到了伯特的办公室。 伯特让他们坐下,认真的讲检查结果。 “根据光片的显示,谭先生后脑中淤血有逐渐消失的趋势。” 唐离特意开了手机语音翻译软件,伯特讲的话他也能听懂。 他用软件问伯特。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的身体内的细胞具有主动清理吞噬残留杂质与异物的功能,当然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有的需要的时间短,有的需要的时间长,有的人脑中的淤血一辈子也难以清除,不过谭先生显然不同,根据大脑光片内淤血的分布显示,这几年间,他脑海里的淤血正在逐步减少。” “他说他忘记了十几岁之前的事,这是因为淤血压迫了部分大脑神经,但当压迫的淤血逐渐被身体清理过后,被压迫的神经有苏醒的可能。” “谭先生前一段的昏倒,很可能是受到刺激后,被唤醒的神经与其他正常运行的神经产生信息冲撞,导致大脑一时间接受不了过多的信息,陷入思维混乱。如果再出现此类情况,我的建议是及时休息,保证足够的睡眠。” 伯特说到这里,满面笑容的看向谭墨。 “恭喜你,你失忆的部分有可能重新找回来。” 谭墨简直抑制不住的惊喜,眼睛瞪得圆圆的。 “真的?我真的可能会恢复记忆?” “是的,建议你最近不要进行剧烈运动,有任何异常情况来及时检查,我需要经常看你大脑内淤血的情况。” 谭墨就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旧伤头疼,平常也小心的维护不让它受伤。 不应该会旧疾复发啊。 原来在自愈。 他兴奋的看向唐离,以为男人会跟自己一样开心。 却发现他眸色深邃,像滴了两滴黑墨水一样,他看着自己的脑袋,也没笑,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环住谭墨的腰,还是问伯特帮他日常护理的头部的方法。 伯特传授了几种按摩手段,顺便开了几瓶精油,用于帮助消化淤青,又开了好几款安神药。 取完药两人离开医院,谭墨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提着药袋,抱住男人的腰。 “我要想起来了,老公,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会想起我的家人,以后就能找到他们了?” “应该是。”唐离依旧是不悲不喜的态度,不能说多兴奋,但也没表现出很生气。 他没跟着谈论谭墨找回家人的话题,只帮他戴上棉帽子,隔着帽子摸摸他的头说。 “不要再受伤。” ---- 一更
第一百零一章 郑琴韵会到丈夫的VIP病房,脑子里还一直盘旋着刚才那个陌生男人的面孔。 见她眉头皱着,难得绷着脸,丈夫慕奉节本来靠在病床上看书,见状把书籍放到腿上。 眼神柔和,“怎么又不高兴了,都说了生死有命,况且,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 郑琴韵坐到床头,看着他道:“不是这个。我今天见到一个国人,面容好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认识,我问他,他却说没见过,我觉得他在撒谎。” “你要是想真知道我们可以找人查查他。”慕奉节微微一笑,对妻子的记性很了解,八成记错了,不过以他的实力,找个侦探查个人也不算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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