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讶,没想过他会有黑卡,因为许墨白生活方面还算节俭。房子买在郊外,装修简单,也没请保洁,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有了一种他很能赚钱的实感。 而且他每次给她花钱的时候都像一只大型犬在摇尾巴。 这么想着,明斓噗嗤一声笑出来。 许墨白坐在她对面,看她盯着信用卡傻了:“笑什么?” 明斓挑挑眉梢,捏着卡片笑说:“许总,你这是想包养我啊?” 许墨白低笑:“够吗?” “当然够啊,金主爸爸,”明斓过来坐他腿上,搂着他脖子,附耳说:“今晚想让我怎么伺候你?” 闻声,许墨白喉结滚动一下,浑身燥热起来,倾身过去,吻她。 “……” 热水从喷头涌出,明斓仰起脸,水流倾洒而下,她的皮肤也逐渐泛出一层胭脂红。 壁挂上是许墨白的淋浴用品,没有护发素,也没有女孩用的香喷喷的身体乳,明斓凑合着洗完了澡,伸手要去拿浴巾。 这时,她听见浴室推拉门“咔嚓”一声。 许墨白手里拿着一瓶护发素,走进来,没多久他身上的白色衬衣就被浸湿,紧紧贴着肌肤,透出里面的肉.色轮廓。 明斓摸了把脸上的水,下意识双臂遮胸,当然也没遮住多少,她恼羞:“你怎么进来了,不知道我在洗澡。” 她洗了一会儿了,整个浴室雾气蒸腾,隔着热气,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许墨白哑着嗓说:“给你送护发素。” 明斓接过来:“哦,谢谢……你出去吧。” 许墨白:“嗯。” 他答应着,脚底下却纹丝不动,沉默着盯了她一会,眉眼深邃暗沉,深不见底,像丛林中的狮子,蛰伏着,等待最佳时机将猎物一击致命。 明斓长睫挂着水,轻轻颤了下:“你怎么还不走?” 许墨白:“等你。” 明斓:“等我……什么?” 许墨白大言不惭:“伺候我。” 明斓:“……” 想起午饭时说的话,明斓抿了下唇,笑了笑:“行啊,金主爸爸,我伺候你。” 隔着热气对视了几秒,明斓一把抓住他前襟,动手脱他湿衣服。许墨白站着,顺从的随她动作抬起胳膊,湿透的衬衫被扔进脏衣篓。 明斓坏笑着要伸手往下探。 下一秒,手腕被猛的拉住,往他胸前一扯,他搂住她的腰,吻住了她的唇。 明斓仰着脖子,被淋得睁不开眼,热水顺着两人下颌往下淌。 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浴室墙壁原来这么的凉,水又那么热,两人在冰火交融中抵死缠绵。 明斓迷糊的小脑袋里下起了雨,雨水润泽干涸的土壤,小苗破土而出,茁壮成熟,绽开娇嫩的花骨朵,包容一股甘冽的清泉,亲吻天空。 她缠住他的脖颈,光脚踩在他宽大的脚背上,头发也被水打湿,一缕一缕的,捋到背后。 许墨白动作大起来, 水流被溅得到处都是,明斓咬着唇,毫无招架之力。这姿势让她有点站不住,胳膊攀在他身上,用力贴着他,获取支撑点,没一会儿,腿肚子就开始打颤。 …… 折腾完,明斓咸鱼挺尸,抱着iPad躺他腿上看综艺。许墨白靠在床头看书,还是那些在她看来枯燥又无聊的科技前沿杂志。 过了会,他低声唤她:“斓斓。” 明斓的眼睛还盯着iPad,随口回他一声。 “你有事情没告诉我吗?”他突然这样问。 明斓一怔,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仰起头来:“为什么这么问?” 许墨白没具体说什么,垂着眼与她对视,他的目光平缓温和,但却叫人瞧着心理发慌。 明斓觉得他有点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也说不出来。 她咽了咽喉咙,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翻回身:“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许墨白黑漆漆的眼眸暗淡了一瞬,视线慢慢下移,落到她托着iPad的手背,她真的瘦了好多,整个人纤细柔弱的像是轻轻一折就断。 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辛苦。 既然如此,为何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宁愿去找那个男人,也不愿意告诉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为什么不要他的帮助。
第78章 玫瑰78 第二天, 明斓去见了周凛让,在一家人不多的咖啡厅,为了方便谈话, 明斓特意清了场,连店内服务人员都请到后台暂避。 明琛说:“张立山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减少国内产业发展,转而投向海外市场。近期他名下房产还有产业转到了大儿子张亭舟手里,应是有隐退的意思。” “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明斓愤怒地踹了一脚周凛让的椅子腿:“你找的人呢?” 周凛让:“急什么, 我这不正在瓮中捉鳖, 林松这人很狡猾,反侦查能力又强, 但我了解到他有du瘾,会定期在一个du贩手里拿货,最多一个月他肯定会出现。” 明斓心急:“等不了一个月了, 等张狐狸过完户, 移了民, 我怎么搞他!” 周凛让:“这个月你先把他拖在国内。” 明斓:“我不行,他早就防备着我了,恨不得在我身上安六百个雷达。” 周凛让:“想想办法啊。” 明斓:“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凛让:“实在不行你去□□他儿子。” 明斓:“你怎么不去!” “……” 两人吵吵闹闹了一会儿,旁边明琛突然说:“我有办法。” 明斓扭头:“真的?” 明琛对着身后刘叔说:“麻烦帮我拿一下平板。” 刘叔应了声好, iPad屏幕亮起,他修长指尖在屏幕中轻点了几下,文档解锁成功, 把iPad放到了桌面。 这是他五年前调查张立山与明斓父母死因的所有资料,事件进展被一场车祸打断, 所有线索几乎断了。 明琛说:“里面有张立山早年非法集资的资料,证据不足以定罪, 但短期内限制他出境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这样做就相当于和他正面交战,你不害怕吗?” 明斓握紧了杯柄,若说不害怕是假的。 他知道张立山这只老狐狸凶狠毒辣,黑白两道都熟,手上握着不只一条人命,一旦和他正面硬刚,保不定会使出什么下三滥手段,可是她追究这么多年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要她放弃也是万万是不可能的。 明琛又说:“扳倒一个张立山或许并不难,但明氏与他关系紧密,他背后的很多事就都藏不住了,真把他逼紧,他狗急跳墙,与你同归于尽也未可知,这也是爷爷当初不愿意你掺和此事的原因。” 明家的发家史本就不算磊落,干偏门生意的与刀尖舔血无异,不过沾了当年边境法律薄弱的光,经过半世纪的洗白,或多或少都留了点把柄在对方手上。 权利和金钱至上的圈子,都有自己的规则,默认相互隐瞒当初那些不干净的手段。 但今天她偏要撬开这道锁。 明斓红着眼厉声说:“我不在乎,倾家荡产也要送他进监狱。” 明琛对她这样的回答丝毫不意外,似乎还笑了声,刚要开口,身旁的保镖忽然喊了声:“谁在那里偷听!” 下一秒,保镖大步冲了出去,不过几秒,一身肌肉的保镖拎小鸡仔似的拽出一个小姑娘。 看清女孩的脸,明斓脸上表情一瞬间转为震惊:“妹妹?” 许听白被提溜着,双脚几乎离地,被勒的脸红脖子粗,急得用手比划了几段手语。 没人看得懂。 明琛:“松开她。” 保镖松了手,许听白双手不太自然的摸着自己勒到通红的脖子,低着头咳嗽几声,也不说话。 明斓站起来要过去,被明琛伸手拦住:“你们先走,我和她聊聊。” 明斓多少有点不忍心:“你别凶她了。” 明琛:“不会。” _ 今天阴天,外面没有阳光,咖啡厅空调温度很低,许听白只穿了件薄薄的棉质衫,坐在风口,被吹的后颈发凉。 明琛叫来服务员,要了杯拿铁多奶多糖。 他没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看着她的目光和平日里的温柔深邃并无不同,但许听白还是被他看得心虚到无处可躲,头快要低到桌面。 明琛把咖啡往她面前推了推,小姑娘始终不敢抬眼,双手捧着杯子,小心脏砰砰乱跳。 明琛没有和她寒暄,开门就问:“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许听白愣了下,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他是比哥哥大的,至于大多少她不清楚。 她摇摇头,抬起眼来,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明琛:“我比你大十四岁,十四岁是什么概念你可能不清楚,就是如果我年少犯点错,我的女儿都和你一样大了。” 十四岁差的不只是一道鸿沟,而是年岁堆积的阅历和经验。 “我的身体并不好,也不清楚还能活几年,而你青春年华,和我本就不是同路人。我知道是你这段时间见我太频繁,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模糊的错觉,等过一段时间,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男孩子,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许听白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又在拒绝她,断掉她残存的一点希望,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她的感情,她的喜欢却被他称为错觉。 怎么可以这么轻飘飘就给她判刑,就凭他长她十四个年岁吗。 她分明不敢再奢望,她只想小心翼翼藏好自己这颗心,和他再说说话,陪陪他而已,就这么一点点念想都不能给她留。 她攥紧手指,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身体像处在极度寒冷下不受控制的在战栗。 “你这样的年纪,应该好好去谈一场校园恋爱,找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子,他能陪你上课,陪你逛街,陪你去游乐场,你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乐,一定会很开心。” 男人的声线温和,在她耳中却如刮骨刀一般,字字剜心。 许听白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忍不住泄露出来:“谁说我喜欢这些了!” 她的眼眶通红得吓人,像一只被猎人捕捉的小兔子,脆弱却尖锐:“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觉得这样我就会开心,就凭你比我大十四岁吗?可我也会长大的,我也会变成三十四岁,你凭什么断定我的想法会改变!” 明琛的脸色变了,眉眼压低,气息森冷:“许听白!” 他冷眼的时候,是真的很吓人。 许听白却不怕他似的,站了起来,歇斯底里朝他疯狂输出:“我只是喜欢你,我做错什么了,你不过是比我大几岁,就可以这样随意评判我的感情吗?” 明琛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胸口微微浮动,仰着下巴,平静看着她。 许听白眼眶蓄满了泪,男人的脸在视线中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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