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白曾经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他却冒出了一种打破原则的念头,如果她不能给他爱,他就算承担这份罪恶也要得到她。 他附身去吻她,索取发泄一样,明斓闭着眼睛回应他,脖颈向后扬起,像是一只要献祭自身的白天鹅。 那就一直可怜他吧。 _ 第二天,明斓醒来的很早,是被尿意给憋醒的。 她腰酸腿疼的,昨晚还是太过了些,许墨白还没醒,侧躺在她旁边,胳膊搭在她腰上。 明斓蹑手蹑脚把他手臂移开,下床趿拉上拖鞋,迷迷糊糊就往卫生间跑。等习惯性走到熟悉位置,推开门才记起来这不是在她家,这也不是卫生间。 而是一间储藏室,靠墙两排都是透明型玻璃展柜,每个隔间里都放着一只价值不菲的女士包包,光看数量都能办展了。 明斓站在门边,看着满屋子连琅满目的限量款稀有包包,大多色彩鲜艳又很不实用,看得出主人不懂包,估计是只挑着贵的买的。 明斓心中微微诧异,许墨白这人看着冷淡, 对什么事兴致都不高的样子,居然有收藏女士包癖好。 毕竟是个人隐私,明斓没有逗留,刚想离开,隔着展柜注意到最上排的一款包,黑白拼接的坠流苏款斜挎包,好像是Bvlgari几年前的款,这种秀款最容易过时,如今市面上已经不常见了。 明斓却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怎么那么像她大学时在杂志上看上的一款包,当年很流行这种带银链的流苏,她还买过一个。 明斓看着这面展墙,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念头。 为了验证这个念头,她弯下腰挨个去观察展柜里的包包,果然有好几个是她曾经背过的,或是偶尔跟他提过一句的,全都被他买回来了。 难道这些包与她有关? 明斓在展柜前怔怔的站了好久,隐约听到客厅传来动响,这才回过神往外走去。 没了西装革履的束缚,许墨白只穿了件黑色家居服,刘海垂在额前,光着脚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脸色淡的几乎没有表情。 窗帘被晨风卷起,猫爬架上传来几声猫叫,见他不搭理它,小花猫一个空中飞跃从高处跳到地上,蹲在空空如也的猫碗前,不停拍着饭碗叫唤。 许墨白却仿若未闻,眼神空洞地盯着某个点出神,晨风鼓起他的衣衫。 他站在那里,好似身上最后一丝光都消失了,浑身上下都被一种阴翳颓废包裹着,消沉的像被永远困在这里。 “斓斓。” 他大概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一直轻声呢喃。 明斓心脏瞬间被揪住一样,又疼又堵,她急忙从储藏室走出来,又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声音放轻,生怕惊扰了他:“许墨白。” 许墨白背脊一僵,几乎是出自本能地转身,冲过来抱住她,拢着她的肩就拥进怀里,加重力道。 明斓被他抱着, 感觉到他身体在细微颤抖,她伸出手轻拍了下他的背,柔声说:“你怎么了?” 许墨白哑声低语:“我以为你走了。” 以为她撩完,觉得无趣,又不要他了,又或者害怕他的病情,逃跑了。 “我没走,也不会一声不吭走的。” 许墨白没作声,只是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身体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明斓被他箍着,能动的也就只有嘴皮子了,她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许墨白,我能问你点事吗?” “嗯。” “你储藏室里的那些包是哪来的?” “有的是定制的,有的是从私人收藏品中收购的。” “是……因为我吗?” 这话确实自恋了一点,但她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再猜忌和试探下去没有意义,不如摊开说清楚。 “是。”他坦诚承认。 “你为什么买那么多?” 她的包很多都是当年的秀款,容易过时也不保值,收藏这么多没有意义。 许墨白松开了她,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凝望她:“我以前答应过你。” “答应我什么了?” “等我能赚钱,会给你买好多好多包。” 明斓喉咙里像哽住什么东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你没有必要这样……”她声音发涩。 “斓斓,”他忍不住打断了她,眸光微沉,顿了一秒,他才轻声喃喃:“我妥协了。” “什么?” “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喜欢别人,我承认,我就是自私卑劣的小人,我觊觎他人之妻……”许墨白抿了下唇,双手又开始不自主发抖:“我知道不对,可我不甘心,你知道吗,这五年我拼命工作就是有一天站在你面前,光明正大成为你的依靠,这天到了,可是你却说不需要我了……” 他拼命奔跑,努力在她想要的未来里等她。 他到了终点,可是为什么。 她还是不能再多看他一眼。 他的呼吸很急促,声音也越来越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我来晚了,这么失败的我早就没有资格。可我还是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斓斓,和他离婚,回到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能做到的,我也一样可以,也绝不会比他差,和他离婚,还是说你是因为舍不得周家这座靠山才不想离婚……” “许墨白……” 明斓皱着眉,去循他的目光。 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听不清她的呼唤。 他垂着头,想到什么,又开始喃喃自语:“那我……我可以,我做什么都可以,让我陪着你,就算……就算你想要的关系也可以……” 明斓彻底怔住。 当年为了分手明斓曾故意激过他,说要他做她的地下情人。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对,他说让她想都不要想。 时过境迁,他却在她面前卑微恳求她留下来,说她想要的那种关系也可以。 许墨白虽然家境不好,但骨子是有傲气的,他的傲气不来自家庭而是自身的优秀和学业成就。如今他的傲骨被她一寸寸捏碎,她只剩心疼,心脏某个地方裂开了细小的缝隙。 她一直不知道她把他伤的那么深。 明斓声音涩然:“许乖乖。”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许墨白心尖一颤,加重了握住她肩膀的力道。 “我是不是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许墨白迎上她的目光,就这样迷失在她柔情的注视中。他不在乎,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她给他一个眼神,他就可以为她放弃所有的原则。 她的话却不在他预料之内。 “我早就离婚了。”
第70章 玫瑰70 明斓和周凛让的婚姻只维持短短一年, 彼时她刚在明氏初露头角就匆匆扯了离婚证,赶往缅甸矿场。 江琳茜时常嘲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专挑苦头吃。 这段经历虽苦却也并非全无意义,至少明氏珠宝的源头矿产已牢牢把握在她手里,集团几十亿负债还没破产全凭她的矿场撑着。 周老爷子待她不薄,这一年间出钱出人, 亲自给她坐镇, 帮她稳固明氏, 拉拢合作人。如果没有周家帮助,她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她提出离婚周老爷子也没阻碍, 知道两人的婚姻不会长久,微微叹着头希望她不要这么快对外公布,给他的小孙子维持一点颜面。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谁待她好她都记着, 所以离婚这件事始终保密, 除了江琳茜她没和任何人透露。 话开了头,后面的就简单多了,明斓长呼一口气:“许墨白,其实这些年我没想过你, 我一直觉得感情对我而已只是调剂,不是必需品,所以有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 她的话像一盆凉水兜头浇过来, 许墨白脊背发凉,手指紧握成拳。 明斓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抬起细白的手腕,右手习惯性摩挲着左手腕, 只是现在手腕上的手链已经不在了。 “离婚后我去缅甸待了三年,那段时候真的很苦,每天晚上外面都有□□,我很害怕,整宿睡不着觉,失眠厉害的时候我就捏着那条手链玩,莫名感到安心。” “我带去的好多带来的首饰包包都被本地的地痞流氓抢走了,导致我很长时间物欲降低,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也并不会觉得可惜,大概也不觉得有多重要吧,丢了就丢了,可是当你拿走那条手链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比我丢了好多首饰包包还要难过。 因为这是我身上最后一件和你有关的东西了,这代表着我和你再也没有一点联系了。直到这时我才发觉,其实我好像没有一刻停止过想你,我有点后悔了。” 许墨白喉间哽住,心脏一阵阵发颤。 他低哑着问:“后悔什么?” “当年伤害你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后悔的是我犹豫不决太久了,我应该早点回来,试着去挽回一下你。” 许墨白心脏重重跳了几下。 他喊她:“斓斓,我……” “让我先说完好吗,”明斓笑了声,笑容有些苦涩,努力剖白自己:“其实我觉得自己还挺不要脸的,想分手就分手,想挽回就能挽回,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所以你对我放狠话时我虽然生气,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是我应该受的,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我可以受着。可是当我看到你伤害自己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你这不是在惩罚我,而是在惩罚自己。” “但你没有错,错的明明是我,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也不愿意看你伤害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有点紧张的说:“如果……如果你不嫌弃我二婚,我们再试一次吧。” 星霜荏苒,人生有多少五年。 还能再错过多久。 许墨白怔在原地,愣愣地望向她。 他等这天等了太久,久到和梦境重合,让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想要的在这一刻触手可得时却令他感到虚幻地恍如一场大梦。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梦就醒来了,他站在那,数度要张嘴,最终没说出一句话。 垂在身侧的手紧张成拳,明斓其实并不擅长自我剖白,他他不回应便让她更紧张了。 她抿了抿唇:“还还还有一点,虽然我这人不太在意名声,但我还是想澄清一下,我虽然是个二婚,但没流过产,肚子里也没死过人。” 许墨白再度愣住,表情除了震惊还有茫然、懵逼和不知所措。 “可你不是……半夜去计生科。” 明斓很无语:“我去看望病人啊,我去计生科就是做人流,我要是去火葬场难不成还得火化了?” 许墨白哑口无辩。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什么。 他近期神经太紧绷,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胡思乱想。细想来这件事根本就站不住脚,明斓就不是个能受委屈的性子,若真有人如他想象般对待她,她怎么可能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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