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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文本

时间:2023-09-06 12:00:07  状态:完结  作者:时花唐水

  他的畏惧和焦虑也被投射进他的肢体,因此在性交这样回归本质的行动中,他开始更激烈地索求起对方的作为心灵画布的肉体。进入或者被进入,不管是作为哪一方他都想将性爱塑造得更彻底一点。他追求深度,追求广度,追求时间的展开,在肢体上的弥留。他想象,唐豫进的身体被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让他坠入其中,也被他紧紧抓住。

  “最近怎么这么猛啊,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唐豫进却看着没能很好把握到他的忧虑,反而在某天的事后,趴在时停春的身上,用嘴唇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也有些恶趣味地用手去戳他在几次射精后暂时疲软的阴茎。“省着点用啊,别到四十就不行了,时停春。”

  将他作乱的手抓住,时停春又掐了把唐豫进的脸,面上看着还挺冷静,一点不见他内心混乱的情绪,“没事,以前都没怎么用呢,先把你睡够本了再说。”

  “那万一把我搞坏了怎么办啊。”

  “这不正好。”他还有心思和他开个玩笑,“正好避免某人还想着找外面的男人。”

  “从源头上杜绝了是吧。”唐豫进地搂上时停春的腰,嘴上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几天先缓缓吧,你男朋友是真不行了。”

  “怎么这么虚啊?”

  “可能是以前玩过头了——哎!都说了不来了!算了……舔就舔吧。”

  也许忧虑的不只是时停春。没有人能比唐豫进更清楚地把握到了这一点。总算从床上下来,他躲到阳台,给自己点了根烟。还有一周,他藏在一根烟中去想,就要到他真正遇上车祸的时间。

  他已经将很多事情忘记,包括要如何将这场车祸逃离,包括他离开荒岛的原因。但可能走到现在,他也没那么想逃了。对他来说,在这里的逃离并没有充分的必要性。

  他忘记了很多事,才因此想起了很多事。在床上看着时停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想过会和人拥有这样的生活。挺平淡,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但他并不感觉无趣。也许这就是他和时停春未来的生活,虽然这一切目前还只是在他潜意识中发生的生活。

  而他总还是要面对真实。唐豫进想,包括面对真实的自己。

  因此在一周后,他在一个周末的早晨醒来,翻身将一旁的男人搂住,“时停春。”

  “怎么了?”时停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他说,“想去看看海,陪我一起吗?”

  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时停春没有拒绝他的邀请。他想反正明天才是唐豫进会出车祸的时间,那不如趁那天到来之前,先将当下抓紧。

  目的地是两年前唐豫进遇到时停春的海边,只是这一次他们没再走上沙滩,而是走上了观海大桥。这天海风正好,恰好传递来海洋的征兆,又不至于让他们产生坠入的恐慌。也是在这种征兆里,他们将身上最后的一根香烟分享,在潮湿的烟纸上也将他们最后一段时间燃烧。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说话,只有肩膀在和彼此相靠。他们身后也有别的行人走过,但他们也不曾将自己的关系掩藏,突然有了感觉,那就自然和人接吻,转过头,唐豫进的嘴唇贴到时停春的唇上,“虽然你好像不喜欢。”唐豫进说,“但多一次也没关系,对吗?”

  他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就彻底堵住了他的嘴。这样的事早不是第一次发生,他们也触碰到了真正该属于他们的记忆。他们身处何处,又为何会在这里。

  亲吻在一分钟后结束,唐豫进也自然地把脑袋靠上时停春的肩膀,而目光则看向他们脚下以天际作为边界的海洋。想说点什么,话语也在这时才被真正捡起,“哎,时停春,你说要是我现在掉进去了,会不会又在荒岛遇到你啊。”

  “我又不会跟你一起跳。”时停春斜他一眼,“你也不一定能去到那里。”

  “怎么这么没有情趣。”唐豫进似乎在抱怨,捏了捏时停春的手心。不过他也没打算让时停春改变他这样的想法,很显然,他希望他能在死亡面前保持理智,而不是采取一些愚蠢的做法。

  毕竟这也才是他喜欢他的原因。

  在海风的吹拂之下,他们走完了整段大桥,重新回到学校旁的人行道上。这也是分别对他们都有意义的地方,又共同将他们当下的意向充实地创造。他们曾都在这里工作,也曾在此处生活。也是在斑马线边,唐豫进突然有所感触般地牵住了时停春的手,而时停春则记不清了,记不清这是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他只知道,在他手指被握住的十几秒后,唐豫进在他的耳边说,“你知道吗,其实我生日是31号。”

  “……嗯?”

  他开口得突然,时停春其实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也可能是提前察觉到了什么,从而抗拒了进一步的思考。但他能阻止自己的思绪,却不能阻止唐豫进继续的话,“证件上其实写晚了一天,所以……”

  站在人行道上,唐豫进已经看到了那个即将跑到马路中央的小孩。

  “所以我应该是在今天遇上车祸。”他说。

  “就在一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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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 ?? ω ?? )y


第62章 前与后-13

  梦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停春已经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快两个月前,他第一次见到搬到他家对面的唐豫进的时刻。他进入了梦境,而那时的唐豫进还只是个他的记忆塑造出的投影。直到一周后,他在阳台上和唐豫进对上眼神,他才真正触碰到了荒岛里他认识的唐豫进,那个也许才真正独立于他的心灵。

  对于死亡的不愿接受让他终于挖出最深的感情,为这个场景里他们可疑的爱情写下最后一笔。在听到唐豫进的话后,他就将大部分事情想起,也终于有意识地再去看过去接近两个月的事情,他和唐豫进的关系。那种错位的微妙的感情,由于增添了荒岛的存在而抹去其中许多不合常理之处的事情,最不合常理的是在他和唐豫进身上发生的时间,他们处于同一个世界时间和时间方向之下,但他们被察觉到的记忆,却走向了两种恰好相反的方向。唐豫进是从未来走向过去,而时停春则是从过去走向未来,而他们记忆的交集,就是他们本该进入荒岛的时间。

  这两个月仿佛是偷来的一段时光,其中的一切现在想起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梦境是假的,但他的渴望却又是真的,他在梦境里察觉到自己的渴望,察觉到自己期待的和唐豫进的相处。他渴望他真正回到现实中,找到他,将他侵占的同时被他占有。他渴望在一个稳定的环境下和人发展出稳定的感情。

  然而梦境终究是要结束,这样的结束原本也该是他期待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结束的方式,唐豫进瞒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只为在他的面前死去——虽然唐豫进没有将这点明说,但时停春不至于连这点都不能发现。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似乎被磨损了所有棱角的唐豫进,不过是面前男人的伪装,用来将他麻痹而已。

  好在恶作剧已经结束,他以为一切会在他触碰到真相的时刻崩塌,梦境却仍在继续进行。他面前的唐豫进更是在他走神的时刻,迈步走向马路中央,也就在短暂的一瞬间里,他突然产生一种可怕的想法。

  也许他们现在并不处于梦境——唐豫进也会在真实之中死去。

  世界没有留下太多时间让他思考,星辰原本也就不是围绕着他升起落下。他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幽灵,不慎被抛进世界,而后开始他沉沦的命运。正是在他触碰到这个感知世界的真相的时间里,他错过最后拉唐豫进一把的契机。

  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在他扭头看到车辆朝唐豫进撞去的时刻,他仍然感觉到一种极度的恐慌,甚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就伸手想去将唐豫进拉住,可惜他还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他连手都来不及抬起,就在下一个时刻,看到金属的机器扭曲了唐豫进的肉体,让一分钟前还在他手心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成为沥青路上的一滩泥。

  他最后得到的就只有唐豫进倒在地上的身体,以及从他扭曲的肢体之下蔓延开来的血迹。

  血迹很快流到他的脚下,时停春看着它弄脏了自己的鞋子,在一种从脚底攀爬而上的恶心里,他忍不住向后退去。

  游戏就此在他对唐豫进的死亡的侧面经验中结束,唐豫进也在濒死那一刻,让时停春真正触碰到了他的存有。这是最后一个场景,他们必然从其中挣脱。死亡。时间。世界。语词。存在。所有的概念在背景世界的崩塌中走向消亡,也在面向消亡的时刻,将最本真性的存在显露。

  一切在死亡中开始。死亡作为此在之存在的终结使得开始被真正揭露,此在之存在也在这个当下得以存在。向死而生。海德格尔通过时间如此提示。时间性构成了此在的原始的存在意义,也是这个游戏正尝试传递的某种并不关心接收者是否能够理解的意义,虽然到了最后,这反而是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个梦境的唐豫进试图拉时停春一把的工具。

  唐豫进无法论证自己之于时停春的存在,但可以将他不存在的方式真正给时停春揭示出来。就生存论上的概念而言,死亡作为此在的终结乃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的、而作为其本身则不确定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死亡意指导向了此在的终结,此在的死亡是不再能此在的可能性。通过这种可能性,死亡通过塑造自由之为可能的限度,揭露此在本真的存在。

  此在的存在和在世息息相关。在世的终结总是要指向“死亡”这一“未来”。如果不好谈论什么是“在”,那也许可以借助什么是“不在”。而对于此在的“在”,死亡就是那个“不在”,此在的生存始终伴随着“死亡”这一最终的可能性,也正是死亡让生存的本真在相对中被剥离。此在也并非漠不关心地滑向死亡,使得此在和死亡又不完全等同于“在”与“不在”,此在每时都对自己的死亡有所作为,而并非完全是此岸和彼岸。如此此在向死生存,或者说其向死存在。

  而所有的语词都指向一个逻辑图像而非直接穿透一切指向事物本身,那么对于死亡而言,它的逻辑图像的搭建来自于他人死亡的可经验性。此在从他人的死亡中获得某种死亡经验,然而并不在本然的意义上将他人的死亡经历。就像现在,时停春站在路边,经验着唐豫进死亡的一个瞬间,身体里扭曲的感情和他的身体共同将死亡的直接图像塑造,没有那一刻比他现在更激烈地被死亡的影像和知觉填满身体,但同时,他又并不真正将这种死亡体验,只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分离,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对唐豫进的模仿中趋向死亡的同时它正焕发生机。

  这样的一种错位证明一个问题。死亡只会是“我”的死亡。如果死亡存在,那必然只能是属于时停春个人的事情。但同时他却不从真正直观他自己的死亡,一切只是对他人在侧的经历,无法真正在时停春心灵之中投影,无法被他自己的理智捕捉到它的踪迹。由此,如果时停春仍继续他的怀疑,怀疑唐豫进的存在,甚至是所有除他之外的人的存在,那么他首先他根本不能将死亡把握甚至拥有,他自己无法在他存在在世的时刻将它经历,同时,他也无法从其它任何超过他心灵的存在中去确定死亡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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