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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第七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沈逾没想到他瞎诌几句。程第七不仅当真了，还认真了。果然是真的傻，不过傻的还算可爱。 —————— 程第七在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到了下班点。陆陆续续一直有人回去。他在等，等潘翔走。中途朱薇又进来通知沈逾会议准备好了，沈逾又匆匆赶去开会了。 走的时候沈逾还跟程第七交代：“回去的时候给我发信息。” 程第七依旧在盯着监控屏幕。闻言看向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逾会有这个要求。但他还是应下了。 话说完后，沈逾没多耽搁就走了。两人都没看到朱薇一向官方正经的表情破裂了一瞬间。What？？？什么情况？徐琳她们八卦的是真的？她刚刚是吃狗粮了没错吧？？不会吧？！这这这……眼前这个看上去跟她还在上学的弟弟差不多大的男生，不会是老板娘吧！！ 虽然惊讶，但是朱薇还是非常迅速的反应过来后就准备跟上沈逾。程第七却叫住了她：“等等，麻烦帮个忙。”朱薇被叫住后就停下了，在她心里已经差不多把程第七当半个老板娘了，她非常客气的回道：“不麻烦，我可以帮到的您尽管说。” 朱薇走后，他就收到了钱绿也的电话。按了接通，钱绿也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第七，怎么办怎么办，刚刚有一个陌生短信，我点开看，上面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到我，我也无法忍受这种只能藏身暗处的日子了，如果你真想找我，晚上9点，3栋五楼，我一直在你附近，只能一个人来哦。我知道你所有行踪，还有不少你应该不想流露出去的照片，我也舍不得让别人看到这样的人，所以你不能让我难做哦绿绿。）” 钱绿也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她不知道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不敢赌，这关乎到她的演艺生涯，本来近两年她的资源就已经越来越少了。只剩下一些不入流的电视剧还会找她，她虽然风评一般，奈何长的还算娇艳。要是再出黑料，她就彻底完了。 “我过去。”说完程第七就挂了电话，因为他发现潘翔走了。程第七跟了上去。潘翔打了车，程第七没跟太近，看着他上了车。 他才走了出来，转身走向公交站。很快便上了车。到郊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昏暗了。这个点小区来往的行人还算多。程第七借着夜色，随着人流上了钱绿也所居住的2栋楼。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钱绿也住的也是5楼。一梯两户的设计。程第七根据钱绿也给他的门号敲了门。没一会门就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面色憔悴的钱绿也慢吞吞的探了个头出来。看到是程第七，她才把门开大了些。 “快进来快进来。”她向程第七招手。待人进去后又把门关上了。钱绿也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示意程第七也坐。程第七在她对面坐下后把被他卷着一个筒的文件袋从宽大的卫衣袖子里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钱绿也。 “基本可以确定是他了，以防万一，晚上我会去给你确定一下。”程第七看着钱绿也伸手接过后拆开。 钱绿也把袋子里薄薄的纸张抽了出来——是程第七下午找朱薇要的潘翔的个人简历。 潘翔：男，33 步城人 3年前就业于‘S’(设计部门) 钱绿也拧眉看着这份简历，这张纸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程第七看她的表情不自然，问道：“认识？”他还以为真的是钱绿也相识的，没想到钱绿也一会点了头，一会摇头，表情有些痛苦。 程第七：“？”这又是什么操作？ 过了一会儿，钱绿也脸色才好看了点：“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心很慌，很不安……”说完她把头埋在臂弯里低声抽泣。钱绿也在外一直都是保持体面贤淑的形象，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不顾形象的样貌。 等她调整好后，她才抬起头声音沙哑的开口：“我不能去，我不想去……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不敢去……” 程第七想起钱绿也说的那个男人手里有她的照片：“我可以去，你手机给我。” 钱绿也现在就像个提线娃娃，说什么她就照做什么。很快她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程第七接过后点开了短信，然后对了一下发件人的号码。如他所料，跟潘翔的号码对不上，试着拨出去也显示是空号。所以没办法从号码这下手。 程第七看了眼时间，晚上8点20。眉头微蹙起，不经意的咬了下唇。然后他好像做了什么对他而言是比较重大的抉择：“你。。” 钱绿也闻声抬起了头，不解的看着程第七。这位从始至终都没有情绪波澜的人好像也遇到了什么难题。“是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吗？” “你找一套你的衣服给我。”程第七说完。钱绿也可以确定他在程第七身上看到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钱绿也并不是个迟钝的人，相反，作为一个退圈后又复出、名声一片狼藉，还能在几年内保持有戏可拍的人，她甚至算得上精明。很快他就知道了程第七的意思。 刚刚她是跟程第七说她不想去，其实程第七只要过去确认一下人是不是潘翔，他就已经可以交差了。合同上只是她请程第七帮她找跟踪他的人。程第七只需要帮她找出那个人是谁就可以。 但是程第七却因为她的顾忌，她确实怕潘翔手里真的握有她的照片。她的丈夫去世的时候，因为被催债催到走投无路，事业也不景气。她甚至轻生过，但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她也怕死，她也会舍不得。 她没结婚前也是被很多有钱男人簇拥的当红女星。哪怕是她刚离婚，也是有很多富二代或者老总向她抛出橄榄枝。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有钱人都是玩玩而已，明知道是个圈，她还是选择往里跳了。
第10章 他真的很矮吗 腻味了就会被打发走，钱绿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后面她年纪越来越长，在圈子里越来越混不开。娱乐圈最不缺漂亮年轻的人，很快她就被淘汰了。 程第七是想替她去会潘翔。思索完，钱绿也进了屋内，根据程第七的身高挑了一件长袖的黑色长裙。 拿完出来后程第七也没看款式，直接拿去洗手间换。钱绿也就在外面等他，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她此刻居然还有点期待程第七穿上会是什么样的。 很快程第七就出来了，只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到钱绿也就问：“为什么你的裙子，可以盖住我的脚踝？” 他真的很矮吗？？？真的吗？！！ 钱绿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裙子是我搭配恨天高穿的，所以买的比较长。你穿运动鞋就正好盖住了。” 至此，程第七接受了这个措辞。他的头发长度跟钱绿也相近，所以也不需要打理。钱绿也从他出来后就一直打量着他，她知道程第七身形偏瘦，但是她没想到穿起她的裙子居然也这么合适。 让身为一个漂亮且自律的女性感觉到了自卑，不过还差了点什么。钱绿也又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墨镜还有一个新的黑色口罩。 “这个给你，幸好我平时出门都会带墨镜口罩。戴上去基本看不到。” 程第七接过后对钱绿也说：“要是半个小时我还没回来，你就报警。” “我知道了。”钱绿也状态比刚刚好了不少，话也就变多了。 “其实……要是对方手里真的有什么的话。拿不回来就不拿了。我也累了，都到这步了，不在意什么名声了。大不了，我就去陪我丈夫了。”钱绿也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不停绞着的手指背叛了她，她还是害怕了。 这还是钱绿也第一次提到了她去世的丈夫。程第七从沈谬那里听说了一些她的过往。虽然跟他无关的事情他没兴趣过问，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却突然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你并不恨他。” 他从来没有在钱绿也的眼里或者话语里感受到恨意，反而她是心甘情愿的，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他对赌徒的认知一直是程启国的样子，程启国身边认识的赌徒也向他证明了他们如出一辙。 钱绿也显然没想到程第七会问这个问题，一瞬间鼻子有些酸涩。出事后，认识的人都是在劝她打掉孩子，看戏的也只会觉得傻。还没有人关心过她恨不恨。 “你还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大家都觉得是我看错人。其实，是我自己选的。我刚火起来的时候，反而是我最难的时候。想包养我的人太多了，我在那群有钱人的眼中甚至只是一个赌注——(谁先把这只金丝雀收入囊中谁就赢了)。是我丈夫帮了我，我一开始以为他跟别人一样。结果他跟我说他对我并没有兴趣，只要我跟了他，他就可以在他们那场赌注中成为赢家。不跟他也有其他人，我没得选。只能赌了一把，没想到我也赢了。他是真的对我没有兴趣。很少有人对我好过。我从小就没有家人，能进圈也全靠脸。” “所以哪怕他一直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他了。他拒绝的很干脆，没有给我留余地。是我一直不停地纠缠他。就连后面结婚领证的时候，他都会跟我说[趁现在证还没打，你还可以反悔。]” “结婚后我还是没能改变他。或者说，他一直还是他，只是我一直在变而已。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他只是不爱人而已。可我倒是宁愿日子苦一点，哪怕能换他爱我一点也行。在他赴那场赌约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他兴致很高。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看清，他天生只会为赌博沸腾。虽然他在兴奋之际，但并不是没有完全想到我。可他给我的，却是一份离婚协议。只要我签了，哪怕他输了。都不会跟我有牵连。我没签，他到死都不知道我没签……”钱绿也语调缓慢地陈述着。说完后轻声叹了口气。又接着开口 “我不恨他，我也没理由怨他。每个人的爱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的爱人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可能有些特别，但并不影响我还是爱他。” 说完后，钱绿也突然有点如释重负。这些年积压在她身上的这些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了。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宣泄口，程第七对她而言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因为她的直觉——程第七虽然看起来是认真听完了，但是他绝对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这个跟他并没有关系。程第七默不作声倾听着。安静地等到她说完停下。“时间到了。” 出门后，程第七戴上了钱绿也的墨镜。视线一直没有停止的巡视四周。这个点小区下面基本没有人走动了。住在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忙的日夜颠倒的上班族，房子对他们而言反而只是睡觉的地方。不上班赚钱，他们甚至可能在这个发展先进的城市失去落脚地。 很快就到了短信上面的房间号，他看着面前的门，眼神在墨镜下突然凌冽了起来，没有犹豫的直接推开——果然是没有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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