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闻将视线转回屏幕,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 直播结束,嘉宾们和工作人员互相道辛苦,这边小刘跑过来递给群因一杯热饮。 浓郁的香气打着卷儿袭来,是最喜欢的热可可。 “谢谢啊。”群因说道,谁知小刘摆摆手:“是沈总送的。” “咳咳额....”群因呛了一口,以为自己没听清,“谁?” 小刘指了指远方的饮料车,各种热饮和小食应有尽有。分发饮品的人传递时总会说上一句: “辛苦了,谢谢大家照顾群因。” "你们什么时候联络上的??" "就在你直播的时候...沈总问我地址,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哇...”靳书仰蹭了上来,“驭夫有道。” 群因笑骂神经,心里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之前只有粉丝给他做过类似的应援,他感激、明白粉丝的心意,所以更严格要求自己,用更好的状态、更好的角色来回报粉丝。 可是他能回报给沈立闻什么呢。 手上的杯子依然冒着热气,沈立闻的电话在这时候打来。 "行程结束了吗?" "嗯,现在准备回酒店。"群因老实说。 "向左转。" 条件反射般向左看去,一辆黑色面包车放下车窗,后座那人风流倜傥,西装革领,还喷了发胶。 "你怎么在这!"群因小跑过去,鼻尖有点冻红了,让沈立闻想到鲁道夫。 想你了。 沈立闻原本想着这么说,话都到嘴边了,硬是转了个弯:“我刚好来这边出差。” 沈立闻仔细观察着群因的反应。他也怕自己对群因来说,真的成了那一句老同学,因此更加急切要抓住这个从头来过的机会。 "先上来吧。"沈立闻打开车门。 司机一路开到酒店,两人上电梯,终于有了独处时间。 "你公司那边我打过招呼了,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和我一起回去。"沈立闻拿着群因的行李箱,到房间门口掏房卡。 一进门,又大又宽的床映入眼帘,群因问:"...一间?" "助理定的。"沈立闻在沙发上坐下,"我睡这。" 你说你...群因又在心里怪自己多想,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让他晕头转向。沈立闻点了客房服务,两份青口意面摆在桌上当夜宵,群因闻到香味又饿了:"哦哦..那我先去洗澡.." 沈立闻点头,打开电视球赛频道,听见浴室水声,将声音调大了些。 半晌,群因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水滴顺着发梢流出好看的弧度,滴进了群因纤细苍白的颈。他丝毫不在意,用叉子挑起青口。 沈立闻看的喉头发紧:"不吹头发,容易感冒。" "你以前不是也..."突然止住,两人间尴尬的气氛又回来了。 以前,这两个字仿佛成为了他和沈立闻之间的禁区,只要谁都不提,便还可以就此揭过当无事发生。 但怎么可能永远不提呢,那是他们最鲜活的年纪,有一起吃饭打球、插科打诨的记忆,也有怎么避都避不过去的少年心动。 群因深吸一口气,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却被沈立闻截住话头:"上次的事,对不起。" "如果你不想提转学的事,我就不问。" "其实你不用..." "我喜欢你。" 沈立闻一讲出口就后悔了,太草率了,太随便了。他无数次想过自己告白的场面,却没想到盘踞在心头千遍万遍的话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脱口而出,冲动之余惴惴不安。 季辛教他要顺着群因,哄他宠他,绝不能让他走第二次。 可这句迟到七年的喜欢,能让群因留下来吗。 - 群因被这句话打蒙了,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张,整个人就呆滞在桌前,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沈立闻就那么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我没开玩笑。" 他继续说:“我喜欢你,才会让你进我房间。喜欢你,所以想用合约绑住你。” “你喜欢我...开什么玩笑,都多久没见了。”群因喃喃自语。 “高中就喜欢你。” 不知作何反应,从前群因抱着迟早会分开的想法,面对沈立闻时,觉得自己做做梦揩揩油也不算过分。 可不是所有美梦成真都值得庆贺,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他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沈立闻一直是喜欢自己的,那自己的患得患失、辗转纠结都好像一个笑话。 群因连夜坐飞机回了北京,直冲缪庭筠家。 "沈立闻和我告白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猜到了,开心坏了吧?"缪庭筠无可奈何地问。 "我没给他回复。" 群因丢下"我现在很乱"几个字就跑了回来,缪庭筠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忍不住说:"虽然我是看不上沈立闻,但架不住你喜欢。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还有什么好折腾的?" "我怕我会搞砸。"群因说。席芍去世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陷入一段感情。群因先入为主地觉得自己和沈立闻总免不了分道扬镳的结局,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沈立闻和他谈不上般配,生长的环境、接触的人、事更是天壤之别。不合适的两人凑在一起,幸运一点,是无休止痛苦的磨合期。不幸一点,就是席芍和群博远的重演。 遗憾之所以让人念念不忘,是经过了人脑的美化。而比起最后惨淡收场,他宁愿过去永远是过去。 群因只想守住对沈立闻来说或许无足轻重,却是他珍视无比的往昔。 ---- 沈立闻:怎么办,话赶话不小心告白了老婆却不相信我 (求收藏求评论,求大家多多评论 鞠躬!)
第12章 群因又做梦了。 这次他是旁观者,看着高中的群因立在墙边。 席芍面无表情捡着化妆品:“我们现在就走,三中那边我都联系好了,教学质量不会比这里差,你的户口还占便宜。我们再也不用回到这里了。” “你怎么还不收拾东西,你不想跟我?”看着群因久久没动静,席芍抬眼。 “不是..就非要搬走吗?” 席芍已经开始收拾他的衣服,闻言说:“嗯,非要搬走,苏州有一家舞蹈教室给我发了面试邮件,你能理解妈妈吧。” “我想留在这里。”他只是低声重复,却惹怒了席芍。 “你留在这里干嘛?跟着你那不成器的爸?还是为了那姓沈的小子?” 席芍看了他的日记。 长大的群因看着这一幕,那种锥心的无措和无奈又回到了胸腔里,和席芍的指责形成了强烈共鸣声,让他头痛欲裂。 “那是沈家的儿子,你到底在想什么群因?你想长大以后变成和我一样的人吗, 以为我想去和一群小姑娘一起面试舞蹈老师吗?” “我喜欢他。”群因嘴唇嗫嚅,徒劳地抗争着。 席芍将衬衫用力扔到地上,和以前那个温柔亲切的妈妈判若两人:“你才几岁?你懂什么是喜欢吗。我告诉你,爱情是世界上最飘渺的东西。群因,别这么天真,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去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席芍称得上是声嘶力竭,按住群因的肩膀,指甲几乎嵌进去,像是想到了年轻的自己。 - 群因被手机提示音惊醒,他点开,沈立闻的好几条语音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别这么着急拒绝我。” 头晕嗓痛,群因找出一支温度计,38度5,家里没有药,拨通助理的电话才发现提早回来的事忘了说,只好拧块湿毛巾胡乱擦了擦四肢,又昏沉睡去。 其实群因前脚离开,沈立闻后脚就跟了回来,说是给群因考虑的时间,自己却整夜未睡。沈立闻聪明、有耐心,懂得为每件事设立最优解,唯独在这件事上束手束脚,怕惹了群因讨厌。 群因确实生的好看,第一次见面时,沈立闻就这么觉得。校门口,沈立闻透过车窗玻璃看见席芍在车里擦干眼泪,随后迎接群因。校车上,群因慌张向他道歉的样子像受了惊的兔子,还是只打架很厉害,受不得委屈的兔子。回想起来,从一对一的辅导开始,他第一次萌生出想和一个人变亲近的想法。 后来,后来他很容易就看出群因对自己的好感。沈立闻从小浸润在圆滑的世界,群因自以为隐蔽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只是拙劣的伪装。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纵容甚至有意引导着群因亲密的举动。当时的沈立闻没想过这是不是喜欢,只觉得现在就很好,反正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考虑未来。 直到群因突然离开, 书包都没带走,谁也联系不到他。群因和兼彬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消失在他们的身边,留给沈立闻的,只有桌洞里的一块旧手表。 - 日照云层,沈立闻叩响群因家的门。群因一步三撞地开锁,从他的角度来看,沈立闻又变成了平静的商业精英,带着得体的标准微笑。那些冲动、莽撞、急切全都不见了,仿佛昨天晚上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群因想,这样也很好,可下一秒沈立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发烧了?” 群因不知道自己脸有多红,摸了摸,烫的吓人。 沈立闻将手覆上他额头,皱眉的同时挤进家门:“就穿这么点?” 群因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他赶到床上,沈立闻不由分说掖好被子,只让他露出一个头。挂断私人医生的电话,他坐到床边,用床头的酒精棉片擦了擦温度计,塞到群因嘴里:“发烧时间持续多久了?” “昨天晚上开始的,不知道中间有没有退。”群因含着温度计,说话含含糊糊,头晕得想吐。 沈立闻看起来有点生气,他不说话了,只是再帮群因把被子角塞塞好。 群因莫名觉得有点委屈,闭上眼睛逃避沈立闻的注视,感天谢地这时医生来了。给群因检查完后确认只是感冒引起的高温,吊上了水。 挂针的那只手很凉,这也让群因觉得很难过。他想,自己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娇气。 片刻后,有人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指,暖意从指尖传过来。群因有些鼻酸,又舍不得移开手。 生病是特殊情况,接受一下他的照顾也不算过分吧。 这么想着,困意袭来,群因缓慢滑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医生已经不见了,手上的输液针也拔掉。群因轻轻转了个身,差点撞上沈立闻的鼻子。 他趴在床边,和群因凑的很近。闭上眼睛的沈立闻没有了凌厉的神态,整个人平和了许多。 是有多少烦心事,睡觉还要皱着眉呢? 群因盯着他看了许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上沈立闻的眉头。他轻轻抚平那人眉间的沟壑,就在收回手时,沈立闻睁开眼睛:“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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