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白彦茹关心起后辈来。 “上半年应该会很忙。对了,七月份在古都长安,会有一场水上飞天舞,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向白老师您请教。” “我的荣幸。” 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黎箫告辞,留下了竺笙准备的土特产。他有种错觉,白老师看到特产时怔忪了一瞬。 出了咖啡厅,他迫不及待给竺笙打电话汇报。可竺笙没接。 大概在忙。 过十分钟再打,依然无人接。 他连着打了七八个,都没回复?黎箫紧张了。 他又拨通了花莳的号码。 “笙笙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哦,笙笙她去,看电影了。” 黎箫便了然了,“看电影怎么没带你啊?” “席厂长,又没邀请我。”花莳答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个告诉黎箫,好像不妥当。 黎箫的脸瞬间一阵白,一阵绿。 原来不接他的电话,是和别的男人看电影了。 好一个席玖,趁着黎箫不在,就挖笙笙墙角。 “看什么电影?”黎箫还待问,花莳已经搬出肚子疼的戏码了。 这蹩脚的戏码,在影帝黎箫面前根本不够看。 接下来他每隔十分钟给竺笙打一个电话。 幼稚吗? 对,他就是要向席玖昭告主权。 好在竺笙接了,算起来电影也该结束了。 “我见到了白老师,她想让你考她的研究生。” 竺笙笑了笑,“那得等了。不说了,我要回去了。” “乖,过了初五我就回去。”最后一声音量明显提高。 竺笙一个激灵,肉麻! 正对上席玖的眼,她可以肯定,席玖肯定听到了。 席玖开车将竺笙送回了家,全程似乎心照不宣,没什么对话。 到门口停下,“席厂长,电影很好看,谢谢你。” 席玖只是苦笑。“希望有机会,还有下一次。” 这次,竺笙没有应。电影啊,那是情侣一起才会看的。 竺笙目送席玖的车离开,结果等来了另一辆车,车上下来了竺笛。 等等,竺笙循着车看过去,车里面坐的好像是……吉克。 吉克怎么会和竺笛在一起? 那车没停留,很快就开走了。而竺笛心情很晴朗。 “姐,你这是邀了谁看电影?”竺笙的八卦之心也陡然膨胀。 “没邀,纯粹是偶遇。席厂长的助理,我们可爱的吉克先生。说来也好笑,他的票上了趟卫生间,搞丢了。反正我兑换了两张,就借花献佛送他一张。你猜怎么着?”竺笛神秘兮兮的,还有点恶作剧的模样。 “怎么样?”竺笙的胃口被吊起来。 竺笛叹了口气,好气又好笑,“唉,中间他三次提到了你。这么做间谍啊,那我也可以啊。” 吉克做谁的间谍,脚趾头想都知道。 如果说之前,竺笙还不太确定席玖的心意,那听了竺笛的话,几乎就更确定了。看来以后,还要保持距离呢。 ** 接下来,竺笙闲暇之余,计划着2017年的安排。 竺春河过了元宵节,就要回去打工了。但竺笙不希望他背井离乡,寻思着找个机会和父亲聊聊。 一方面,她已经有了能力,赡养父亲和奶奶,父亲不必过得太辛苦;另一方面,她的工作性质,经常要去外地,奶奶没人照料,也不能次次都找竺笛,竺笛也有自己的生活。父亲留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正月初五,花莳来了,带来了一套飞天全套的服饰和发饰。 竺笙将其摆在床上,欣赏了好半天,好美啊,恨不得立刻就起舞。 敲门声响起,“笙笙,我能进来嘛?” 是父亲竺春河。 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和父亲好好聊聊。
第100章 冲突:都是飞天服装惹的祸 竺春河走进了竺笙的房间。 竺笙看着父亲不再健硕的身躯,和鬓边的白发,怔愣了一秒钟,搬来椅子给父亲坐,自己则靠床边,挡住了大半的衣服。 “爸,您来得正好,我还有事和您说呢。” 竺春河双手贴在大腿上,背佝偻着,“笙笙,辛苦你了。照顾你奶奶,这本该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应该做的事。” 他递过来一张存折。这是他一年积蓄所得。 竺笙忽然鼻子发酸。 她无法阻止时光流逝,父亲明明还不到五十岁,可看起来如此苍老。她双手推开。 “爸,我不要。我毕业了,创业了,我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竺春河的手就那么僵着,固执地坚持,“你爸我读书虽然不多,打工这几年也常听人说起,创业有风险。谁能保证不跌重?再说了,你将来要嫁人,那也是要嫁妆的,我这个当爸的,还不得备上啊!” 竺笙打开了存折瞄了一眼,两万多。她知道,以父亲的学历和年纪,找一份月薪三千的工作,也是很难的。就算包吃住,每个月存下两千都不易。她重新将存折放在了桌子上。 “爸,您别走了,留下来我养您。我已经决定,就留在赤水,扎根红河镇。一家人,不就是要整整齐齐在在一起吗?” 一句“我养您”,直接让竺春河破防了。 他的闺女啊,长大了,还这么孝顺。眼泪在眼眶里充塞着,他微仰着头。“笙笙啊,你有这份心思,爸爸就知足了。你爸才四十九,不能就坐吃山空啊,这像什么话?” 竺笙知道,父亲不了解自己现在的财力,他本着最朴素的想法,给女儿攒一个好未来。她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银行账户,给父亲看。 竺春河狠狠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小数点前足有六位数,二十多万。他的女儿如此能干! “爸,这是独竹漂带给女儿的。能站在竹子上的人,本就不多,能在竹子上起舞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是我们创业的价值所在。目前来看,我们成功了。”竺笙侃侃而谈,早不是当初不经事的羞怯小姑娘。 “但我的表演,少不了在外面东奔西跑,那样奶奶便无人照料。爸,我没和您说实话,奶奶得的是老年痴呆症,无法根治,只能延缓。爸您留下来,我便无后顾之忧。” 竺春河嘴巴翕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记得去年七月,女儿找他要钱,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转了两千。可知那个时候女儿多无助? 他是废物,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让女儿承担了太多本不该她承担的。 “那,笙笙,你创业到底做啥赚这么多啊?” 竺笙打开抖手拍拍竺篱笙箫,那里面有他们直播的全部内容。“最主要的一部分,是在景区表演。我们和席酒也有长期合作,负责为他们拍摄,提供品牌咨询。” 竺春江颤抖的手指,拂过手机屏幕。从小女儿练习,吃了无数苦,而今苦尽甘来。 他站起来,走到女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笙笙,你……” 辛苦两字卡在了喉咙里,竺春河脸色骤变,如狂风暴雨。 他看到了床上的服饰,看到了那很像肚兜的衣服。“这是什么?嗯?这到底是什么?我说你怎么赚那么多钱,是靠这种身体都遮不住的衣服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自己,这么不自爱?” 竺笙大脑嗡嗡作响。 她知道父亲误会了,误会她从事不正经的事,有伤风化。她该如何告诉父亲,这是飞天,这是艺术,这是泱泱千年文化的写照? “爸,这就是我的舞蹈服,是我的时尚战袍。而且这场表演,将在今年四月进行,在古都丝路高峰论坛上。全世界会有无数人在看,这不是丢人的事。” 竺春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你还在狡辩!这个衣服就不行。我默许你可以跳舞,可以独竹漂,但你把衣服穿好了。这一件不行,你怎么对得起自己?笙笙,脱下来的衣服,再往回穿就难了!” 水汽氤氲了眼眸。 竺笙感觉刚刚那些铺垫都白做了。指望父亲理解她,何其天真?“爸,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固执、老古板,不可理喻。这是艺术。敦煌的壁画里,就是这样的,我要怎么说您才懂?” 竺春河见女儿不肯悔改,心里得直突突,“除非我死。你别想穿这身跳。和你母亲一个样子!”他抄起床上的衣服,那飘逸丝带和“肚兜”,当场撕裂。 “爸!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粗暴!独裁,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我讨厌你!” 竺笙红了眼睛,眼泪止不住上涌。她飞一般冲出屋子,向外面跑去。 “笙笙,笙笙?” 竺奶奶听到动静,追出门。笙笙太快,已经出了院门。 她没穿外套,此时越发觉得冷。可又能怎么样?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灵来得猛烈。冻死她算了。大慨跑出百米,她恍恍惚惚撞到了人,“对不起!” 还待继续跑,她的手已经被拉住。 是黎箫,黎箫提着拉杆箱回来了。 黎箫一眼察觉她的不对,高原气候还是相当冷的,竺笙嘴唇都发紫了。 他脱了自己羽绒,披在她身上,“笙笙,发生了什么事?” 竺笙抬眸,梨花带雨,声音呜咽,“黎箫……”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揽在了黎箫的怀抱。“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别怕。” “黎箫,你回来了,真好。” “是,我回来了,幸好还算及时。” ** 竺笙跟着黎箫去了工作室。 空调吹着,花莳泡了茶,竺笙捧着茶杯,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笙笙,衣服坏了不要紧,我再做一套就好了。”花莳贴心地安慰。 “上一辈人的想法,和咱们不同。思想工作要做,沟通方式要注意。你父亲那边,我试试。”要提前面对岳丈,黎箫也很头痛,竺春河莫名其妙就对他有意见。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且再会会老丈人。
第101章 戛纳:让赤水文旅走向世界 黎箫的第一步,是让竺笙暂住在工作室里,然后他去竺笙家里通信。 他料定,竺笙倘若不回去住,竺春河断然不会那么一走了之,说不定还会去工作室找竺笙。那样,正中黎箫下怀。 “奶奶,为了让笙笙以后,没有后顾无忧地跳舞,这几天她不回家了,麻烦您配合我们演一出戏。”黎箫和奶奶商量计策,他相信,奶奶是最好助攻。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了解儿子的心结所在,自然全力配合。“小黎啊,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保证完成任务。” “拖住叔叔几天,不要让他走,等我信号。”黎箫附在老太太耳边说。 老太太记忆力变差,但听力相当不错。两个人叽叽咕咕,在门前上演一副暗号交换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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