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阳:“……” 太高看他了!言论自由是法律赋予每个人的权利。只不过有了网络后,自由被无限放大,而约束几乎全靠内化和自律。网络似乎成了法外之地。 “平台可以拦截。我虽然不在那些媒体,但总有几个伙伴和朋友,在里面上班的,问题不大。知道发帖人ip,也可以对其进行攻击。家暴本就是敏感的,这种话题很容易冲上热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先入为主的观点,总能影响更多人。”黎箫徐徐道来。“要反应,动作就要快。有几个平台,我们可以先建立话题预警:即家暴发生时,处于弱势的子女,如何保护自己。” 按照对方的套路,网络必定是他们的另一阵地。黎箫要做的,就是予以正向引导。 “黎箫,”竺笙想起了花莳父母临走时,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人还在赤水,我们的写字楼是不变的,他们就算找媒体,也会找当地的啊。” 通过媒体施压,拿到他们想要的经济利益。 这提醒了黎箫。 席酒酒厂被媒体包围时,就不乏当地的,冲锋陷阵。 “那我们对当地几家主流的也联络一下吧。不过真的想一劳永逸,我们还需要一个助力!” “什么助力?”明昭阳问。 最了解黎箫的人,莫过于竺笙了。她已经想到了,“你是说走法律途径吗?请赫律外援?” 黎箫打了个响指,正是。 当初林卓对竺笙所犯种种,黎箫以法为武器,让林卓彻底尝到了苦头。对付老赖父母,普法很重要。 ** 商定之后,竺笙带着花莳回红河镇。 而黎箫和明昭阳负责应对,即将发生的网络大战。 首先,明昭阳用自己的id发了一个帖子,讲述了一个擅长制作易拉罐手工的女孩,长期遭受家暴的事。因为他也动用了些人脉,这个话题很快热度飞涨。 而黎箫则联络了赤水当地的广播电台。以匿名的方式,讲述了这个家暴的故事。赤水的司机和乘客,很多当天听到了这个悲惨的故事。 会议室里,两兄弟准备了几罐啤酒,还有些小食,边吃边聊。 “我真没想到,花花的过往人生是这样的。”明昭阳开口,声音淡淡带着一丝落寞。 黎箫喝了口啤酒,“是啊。一个很悲情的姑娘。我和笙笙第一次去锦城见她,她就带着一袋子的易拉罐。我们那时候还不能理解,易拉罐之于她的意义。” “其实她的性格,也受家庭影响太大了。本是花季的岁月,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善言辞,有的只是手中的易拉罐,心事全部付诸易拉罐。所以易拉罐在她手中,才会绽放出如此夺目的光辉。” 明昭阳想起了那套“凯”的铠甲,如艺术品一般,挂在他家的客厅里。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父母呢?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 黎箫也想不通。也许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也许,人性之中的恶使然。他对人性,依然抱有乐观的态度。“也许,不是亲生的吧?” “一定是的。等我再见那对父母,薅几根头发下来。” 黎箫忍不住笑了。 明昭阳看着黎箫,忽地生出许多希望,“我说,你们的生意快点做大,快快成长起来。” “你还嫌我慢啊?其实按照我上一任的管理,什么直播什么带货都接,我的规模不会止于现在。但我仍然坚持现在的路子。因为饭要一口一口吃,稳扎稳打走正路,才是关键。” “你也别小瞧我这个五线城市的小工作室,今天花妃美妆的直播,你猜我和笙笙卖出去了多少口红?” 花妃是个国货美妆,明昭阳听说过。“口红就按百元一只,卖出去千八百个,也算了不起了吧。” 黎箫轻笑,不掩揶揄,“胆子还能大一点,想象力再丰富一点吗?” 明昭阳想起来了,黎箫第一次卖竹雕,就成交百万订单了。“这回总不至于突破千万了吧?” 黎箫比了一个“九”的手势,“九位数。” “九……”明昭阳对这个数字,目瞪口呆,上亿了,一天卖出如此高的货值。短视频,果真是互联网的未来。“那么,你们抽成多少?” “零售价,抽20%。”黎箫的回答云淡风轻。 “税呢?” “品牌商家想获得增值税发票,是要另外支付税金的。” 言下之意,商家为主播缴税。而主播获得的,是纯利润。 不得了。明昭阳要跳脚了,“啪”地一声拍在了黎箫肩膀。“兄dei,你们现在养得起我这个技术总监了!” 黎箫睨着明昭阳,打趣他,“我们这种直播工作室,又不需要研发,要技术总监做什么?” 明昭阳不干了,傲娇的一批,“黎箫,这还没过河呢就拆桥,你每次有烂摊子就找我,难道我不重要吗?” 当然重要。 黎箫笑笑,“我的意思是,你舍得帝都的繁华,帝都的体面工作,世界五百强里人人艳羡的首席技术官席位吗?赤水是美丽的,安静的,却不是热闹的,也没有帝都那么……妖娆多姿。” “你堂堂豪门继承人都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明昭阳现在很头铁,要加入黎箫的创业大船。 “我是为了爱情。” 钱在哪里都能赚,而心仪的人,只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笙笙扎根赤水,黎箫就陪她在赤水。 “我也……”明昭阳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黎箫分分钟抓住了重点。“你心动了?对花莳?” 明昭阳失口否定。“没有,我和她不熟。我的意思是,赤水人杰地灵,我以后在这找个女朋友也不难吧。” 是的,明昭阳和花莳不熟。 他只不过和她同乘过一辆出租车;从她那定做了一件铠甲;请她去他家住过一天;被她见证了他还没开始的恋情;一起逛过酒吧,还是在竺笙、黎箫都在场的情况下;帐篷挨着帐篷听了一场音乐会;以及,当她的父母诉诸暴力时,他挡在了她身前…… 这,真的不算熟。 ** 星空之下,院子之间,花莳打了个喷嚏。 “冷了吧,要么咱们进屋吧?”竺笙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花莳身上。 “是有人念叨我了。说不定是我父母,不晓得咒骂我多少次呢。”花莳没动,幽幽地看着天上闪烁的星子。 竺笙拉着她的手,“不要忧心,你的事黎箫和三天会妥善解决的,要相信他们。” 花莳缓慢地转过头,凝视着,“笙笙,我好羡慕你。有幸福的家庭,还有那么那么爱你的黎箫。” “幸福就是如人饮水。花莳,我五岁时,母亲就离开了,父亲反对我跳舞。在我的童年,只有奶奶是温暖的。但,我想说的是,命运给予的都是让你变得更好的条件。抓住它,才有崭新的未来。” 竺笙坚持了下来,变成更好的自己,才会遇见黎箫。 过往种种成就了她,所以黎箫才会心动,停留。 “就像,我的易拉罐。笙笙,我这几天有了想法,《山海经》我看了不少,我想定做一套精卫的发饰和服饰。” 这就是花莳。 经历了那样的遭遇,很快便又振作起来。 “是吗?那我要研发一套精卫之舞了。精卫是要填海的,表演在海边最好。哦,你不知道,我上次在大海表演,还看见了海豚,它们与我同舞。不过海上风浪巨大,一个浪头就把我砸下去了!天呢,海上表演我且练着呢。” 说到兴头处,两个姑娘大笑,阴霾也散去了。 ** 第二天,笙箫华碗所在的楼下,迎来了很多媒体。 居中的,正是花莳的父母。 这对夫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们给我评评理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和朋友创了业,赚了钱,就不要我们了。她爸还病着呢,得了个倒霉的结石。弟弟结婚,她一分钱的份子都不随。她就在楼上,真是遭天谴的,世道变了,人心变了呀。” 媒体们想到了昨天听到的故事。 也是女儿创业,赚了钱,然后曾经家暴的父母,假装得了结石,上门要钱。见了面就动手,身强力壮地完全不像生病。一家人做寄生虫,连弟弟结婚买房也要姐姐出钱。 “大娘,您女儿为什么不给您治病啊?你是否对她不好?” “因为她不孝?天下不孝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父母的不是?” “大娘,这栋写字楼里,都是咱赤水的明星企业、创业公司,不会有你说的这种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外表光鲜,会把不孝写在脸上吗?” “大娘,看您儿子也成年了,凭什么让姐姐给出钱买房啊?” 媒体真的代入了,而花妈也忘记了,她刚刚根本没提让女儿给儿子买房的事。 “她要赡养我,给我生活费的,对不对?我在把钱给我儿子买房子,有什么问题?” “所以大爷、大娘,其实你们是重男轻女是吗?” 面对媒体的诘问,花家人被怼地哑口无言。
第169章 麻袋:将谋划者狠狠扁一顿 媒体几句话,就把花妈花爸绕进去了。 “都说养儿能防老,儿子是传宗接代的;儿女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那我偏向儿子一点有什么问题?”花爸振振有词。 媒体们更乐了,“既然你觉得女儿不中用,一切靠儿子,为什么不让儿子出钱,还要靠女儿?这种双标的父母,虐待女儿,宠溺儿子。女儿独立自强,儿子养成巨婴,和你的巨婴儿子过吧。” 混在媒体群里的佟铭,遮了下鸭舌帽的帽檐,已经成功挑起媒体们的好奇和争论,可以功成身退了。 接下来,花父花母甚至都没进入写字楼内,就被媒体的口诛笔伐淹没。 保安一见是昨天闹事的人,也没放进去。 一家三口无功而返。 笙箫华碗的办公室里,黎箫和明昭阳站在窗边,看着被包围的人单势孤的父母。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接下来,就看她们网络上会不会发作了。”黎箫说。 “交给哥。”明昭阳勾着黎箫的肩,“见识一下哥的人脉!那个……花莳,现在怎么样?” 黎箫翻了下眼皮,“你不是有花莳微信吗?自己问啊!” 花莳和竺笙回了红河镇,暂时远离漩涡。 “花花心事重重,不愿与人说。但是对笙笙,最能敞开心扉。”明昭阳凭着对花莳的了解,认定了这一点。 “她们在研究精卫。” 上古神话中,炎帝的小女儿,游玩时溺于东海,死后化为精卫鸟。衔西山树枝和石子,以填塞东海。 倘若有了精卫的精神,还有什么苦难伤痛是不能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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