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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进了门以后一直很谨慎的观察环境，这会儿也得出结论了，这儿好像是一个普通的培训机构？不过看起来有些平凡了，不像是季芒寒待过的地方。 不过人都敲门了，应该是季芒寒在这学过？顾野把目光转向办公室，又紧张又期待这张门的开启。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开了门，他扫视了一下一行四人，淡定的对着季芒寒笑了，“你最近工作不忙吗？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快进来喝杯茶。” “不打扰了李老师，也不是专门来看您的，我想借用一下您的教室。”季芒寒把花递了过去。 顾野是第一次看见季芒寒笑的这么乖巧，就是这话说的…… 李老师也是被噎住了，接过花束后半天才说出来话，“你这嘴我真是……用吧用吧，你有时间记得练练琴。” “知道了。”季芒寒随口应了一句，回头示意顾野跟上，自己领头往走廊里走了。 整个过程顾野都没插上话，只能对李老师笑笑，李老师也回了顾野一个笑容。 顾野几步赶上季芒寒，他现在知道季芒寒要带他去哪了，但还是懵懵的。那位李老师也很不一般，他们突然出现人家却一点惊讶都没有。 想到这儿顾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摄像倒是跟上来拍摄了，编导留在原地在和李老师沟通。 可能是沟通拍摄的一点问题吧……顾野漫无目的的想着，季芒寒却突然停下了，顾野赶紧紧急刹车，差点就撞上了。 “到了，请进吧。”季芒寒打开了一个房间门，冲顾野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顾野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这个地方可能对季芒寒很重要。 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后顾野正准备进门，身后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动作。 “请等一下两位老师。”摄像紧急叫停，“一个机位实在是不够，咱们先休息一下等我们同事赶过来可以吗？” 顾野泄了一口气。
第49章 季芒寒同意了摄像提的要求，于是拍摄暂停，摄像关了机器匆匆忙忙的去联系其他人了。 “来这边。”季芒寒示意了一下，带着顾野拐进了一个小休息室，里面只有一组简单的红木沙发椅，很经典的那种。 “有些家长来接孩子来的比较早，就会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有的家长会陪孩子上课，就会在这里等。”季芒寒随口给顾野解释了一下。 顾野点点头，跟着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过因为刚刚突然被打断了，他有点恹恹的。 “李老师是我钢琴的启蒙老师，”休息室里有个饮水机，季芒寒找到一次性杯子给顾野接了一杯水，一边还宽慰了顾野几句。“其实那个教室就只是我以前上课的教室而已，说白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能带我过来这个地方，那就肯定是因为这个地方对你比较重要啊。”顾野不接受这么明显的谎言，他又不傻。 “谁说的。”季芒寒轻笑一声，走过来把水递给顾野，“在镜头面前说说罢了，我其实只是想给李老师打个广告而已。” 季芒寒这话说的太真，顾野一时都不知道他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一时间愣住了。 看顾野不接，季芒寒直接把水放在顾野面前，自己在另一边坐下。 “你说真的吗？”顾野没忍住追问道。 “当然了，我都和李老师说好了，你没看他刚刚一点都不惊讶吗。”季芒寒靠着椅背，老神在在的看着顾野笑。 顾野差点就被季芒寒忽悠住了，不过他总算是长了点记性，想了想后猛地摇摇头，“不对，你才不会故意给李老师打广告，你想的话肯定有其他渠道。” “太看得起我了。”季芒寒笑出声，“不过这虽然不是主要原因，但我的确有一部分想给李老师打点广告的意思。” 季芒寒这话说的好像有点内幕，顾野投过去了克制但不怎么克制的住的好奇目光。 “李老师是个很负责的老师，有他给我启蒙我真的很幸运。”季芒寒看顾野感兴趣，简单的说了几句，“所有我不可以跟家长说的事情，都可以跟李老师说，包括……性向。” 顾野恍然，大概明白了李老师对季芒寒的意义，大概是人生导师的感觉吧。 “现在家里还会反对吗？”趁着现在没镜头，顾野忐忑的问了一句。 “也算不上反对吧，不怎么支持就是了。”聊这种话题季芒寒就很想抽烟，他手指动了动但因为没带，遗憾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那，你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吗？”纠结了一下，顾野还是问了出来。 “他们会祝福的。”季芒寒答非所问的说，“他们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生的，还以为我是进入这个行业后才被影响喜欢男生的。” “那……”顾野似懂非懂，他想问那和他们会祝福有什么关系？ 季芒寒一眼就看出了顾野的心思，笑了笑说：“所以只要我找的不是我们行业的人，他们就会觉得还不错，要是我找的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还会愧疚他们儿子带坏了别人。” 季芒寒举的例子太具体了，具体到顾野都听出了季芒寒的意有所指，还有点脸红。 不过还没等顾野说句什么，季芒寒先站了起来，从容不迫的说他去看看拍摄准备的怎么样了。 季芒寒走了后不久，顾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苦思冥想半天后，顾野恍然大悟，季芒寒难道是说完后自己害羞避开了？ 越想顾野越觉得就是这样，瞬间觉得季芒寒好像也没那么淡漠了。怀抱着这种想法，顾野不错眼的看着门口等季芒寒回来，想确认他的想法到底正不正确。 没一会季芒寒就坦然的回来了，对上了顾野直勾勾的目光他还有点疑惑，茫然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虽然他装的像模像样，但顾野还是发现了他微红的耳尖和泛红的脸颊。 好可爱，这一刻，季芒寒往日的形象在顾野心目中崩塌了。顾野惊奇的发现季芒寒在恋爱方面也没有多厉害，他还会害羞呢！ 虽然以前顾野没说，但他感觉每次和季芒寒相处节奏都被把握在对方手中，每次他都被季芒寒牵着走，这次终于让他发现季芒寒的弱点了。 不过这次认识到了新的季芒寒，顾野心里偷笑，但表面上也不说破，反而大气的说：“没事没事，拍摄开始了吗？” 单纯因为太热了去寻找休息室空调钥匙的季芒寒莫名其妙的坐下了，不过顾野就奇怪了一会儿他也没在意，随口回答说：“还没有，应该快了。” 季芒寒的预估还是准确的，没一会摄像找了过来，满脸歉意的说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于是顾野和季芒寒回到刚刚的位置，再次站在那张未知的门前，顾野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进去吧。”身后的季芒寒轻声开口，顾野依言推开了这张门。 教室不怎么大，正中央放了一架虽然年纪很大但还是保存的很好的钢琴，窗台上摆了几盘绿植，教室后面的书架上放着很多书籍稿纸和小摆设。 “高中以前每个周六我都会来这里呆一下午，那是我整周最开心的时候。”季芒寒跟着顾野走了进来，“李老师是个很热爱音乐的人，是个很合格的启蒙老师。” 季芒寒好像真是为给李老师打广告来的，几句话不离李老师。 这个教室很简单，但顾野好像看见了小小的季芒寒和还很年轻的李老师坐在钢琴前，一个一脸认真，一个严肃但也风趣。 “真好啊。”顾野看了看整个环境，说了句煞风景的话，“这个场景真好，很适合拍作业。” 季芒寒没声了。 “不是不是，”顾野赶紧转回身找补，“我是说这个场景……这个教室很有故事性，光线也好构图也好，很像电影里的场景。” 季芒寒笑了下，“能被你看上也不错，要拍微电影作业的时候记得关顾这儿，让李老师赚赚外快。” 顾野本来想说他毕业了不会拍微电影作业了，不过憋了憋没说出来，只想着别再拆季芒寒台了，赶紧连声应好。 “过来这边看看吧。”季芒寒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他招呼顾野往后走，去看那个书架上的东西。 底层的书架上摆了很多李老师和学生们的合影，学生们的年纪或大或小，李老师的年纪倒是一直有变化。 顾野顺着时间线往前找，在第一个位置找到了李老师和季芒寒的合影，季芒寒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模样，虽然还是黑发但也留长了，一脸酷酷的。 “你是李老师的第一个学生啊？”顾野按住蠢蠢欲动想偷拍的手，找了个话题开口。 “对，开山大弟子，可惜我不怎么争气。”季芒寒笑笑，打量了一下照片，自己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 照片后面摆着很多奖状，好像哪个学生获得的就会摆在哪个学生后面，季芒寒后面也有一张，一个钢琴比赛少年组的一等奖。 “你喜欢钢琴吗？”迟疑了一瞬间，顾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季芒寒之前只说喜欢李老师，喜欢待在这里比较放松，顾野原本以为季芒寒只是普普通通学个特长，但这个比赛让顾野发现自己主观臆断了。 弄不清楚的事情就问弄的清楚的人，顾野犹豫了一下也只是怕撕开了季芒寒的伤口，但转念一想人家都带着他过来了，应该没什么伤口吧。 “我给你弹一首吧。”季芒寒没正面回答顾野的问题，他很少正面回答问题。 虽然季芒寒没回答，但听见季芒寒要弹钢琴顾野还是很热烈的鼓掌欢迎了，他也的确对季芒寒的钢琴水平很感兴趣。 季芒寒从高处的一堆稿纸中抽出来一张，顾野这才发现那一堆稿纸其实都是曲谱。 看了看曲谱，季芒寒坐到了钢琴前，按响了钢键。 顾野的古典音乐素养并不丰厚，但能听出来季芒寒弹的是巴赫。 季芒寒弹的很流畅，音符在小小的教室里不停流淌，顾野享受的闭上了眼跟着音乐摆动。 季芒寒没有完整的弹完一首曲子，他停下后顾野刷的一下睁开了眼，呱唧呱唧的鼓掌。 季芒寒起身，对着顾野做了个谢幕礼。 顾野有被帅到，鼓掌鼓的更加热情了。 “怎么样，听出了什么了吗？”季芒寒把曲谱放回原处，含笑问顾野。 “弹的真好，你的水平很高啊，好多有难度的地方都可以弹。”顾野真诚的夸赞。 季芒寒失笑，“我只是技巧够而已，感情没办法上来，没有更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顾野这是真没听出来，尴尬的笑了下，“啊这样啊，不过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个钢琴家了！” “所以说我很感谢李老师，他让我把钢琴从任务变成了爱好，作为爱好来讲我的钢琴水平还挺不错的吧。”季芒寒笑着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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