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卧室里低泣呻吟盘绕不绝,霍祈给人上了一套严厉的“鞭刑”,大汗淋漓,可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其实他还想多出几口,但一次过后,许宁累得眼皮都要睁不开,又念着明天还有正事,霍祈在良心和本能间徘徊好一会儿,勉强决定先放过他。 反正他打算明天晚上继续留宿,有的是机会。 霍祈美滋滋地把睡熟的人往怀里一搂,一夜好眠。 翌日上午。 许宁收拾打扮好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十分钟前就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转来转去的霍祈还在,时而理理发型,时而拽拽衣领,龇牙咧嘴地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管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霍祈身后,镜子里都映出他的影像了,霍祈似乎也没发现,仍在顾影自怜地欣赏自己帅气的面容。 昨夜被欺负的记忆涌上,许宁起了报复的心思,趁人不备,冷不防伸手要去抱他的腰。 却在要偷袭成功时,身前的人突然转过身来,抢先一步拉他入怀。 “啊!”吓人不成反被吓,许宁惊呼一声,没好气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霍祈也不恼,下颌蹭在他柔软的发顶,嘴上没个着调:“一大清早的,桃桃就对我投怀送抱,看来昨晚老公没满足桃桃?” “胡说什么!”许宁羞得又多赏他两拳,语气却软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呢。” 霍祈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一脸正色:“怎么可能!只要桃桃一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许宁笑骂道:“别跟我贫,你不是更迷恋自己?在这照多久的镜子了,就这么臭美啊?” 两人今天穿的是黑白情侣衬衫,霍祈穿黑,许宁穿白。黑色修身,纤薄的布料贴合在Alpha结实紧绷的肌肉上,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材,举手投足间皆显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禁欲感。 只要他不说话。 “才不是,我、我这不是紧张嘛……” 霍祈发现,他很需要许宁的定时鼓励,要不然惶恐不安很容易去而复返。 许宁抚平他衬衫领口的折皱,贴心安抚道:“别紧张,有你这张脸在,别人吃饭都得多吃两碗。” 霍祈被吹捧得飘飘然,这还是头一次许宁夸赞他的容貌,摇摇胳膊想再多听点:“还有呢还有呢?” 许宁制住他撒娇:“没有了,该出发了!” 霍祈嘴巴一扁,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和许宁一起拎起沙发上的大包小包出门下楼去。 但就在他以为会是打车或者许家人来接时,许宁按了电梯负二楼的按钮,直接进到阴暗潮闷的车库。 霍祈不解:“怎么到这里来了?” 许宁回道:“开车去啊。” “开车?”一直以来,两人外出都是步行公交出租车,霍祈没想到许宁在公寓的地下车库还有辆车。 而等许宁将他带到一间独立车库前,库门缓缓升起,一辆银色宾利映入眼帘后,霍祈更是吃惊。 他坐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摸摸触手可及的车顶,人还是恍惚的:“你在租的公寓下面停了一辆宾利?” “不是呀。”许宁插上钥匙启动车子,握住方向盘缓缓驶出车库,纠正他:“公寓是我买的。” 霍祈转头看他,疑惑道:“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是在校外租房。” “哦,那时的确还是在租。”许宁左右张望寻找出口,简单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解释道:“半个月前租房合同到期了,就直接买下来了。” 三言两语间,车子行驶到地面,开出小区,一个转弯拐到车行道上。 晴空万里,许宁打开车窗,猎猎劲风呼啸进车内,吹乱了柔顺的黑发。 霍祈惊讶:“说买就买?会不会太草率了?” 许宁笑着摇头:“我在这住了一年才做的决定,怎么能叫草率呢?不管是居住环境,还是升值空间,都值得我把它买下来。但要说最重要的原因嘛……” 路口红灯,许宁踩了刹车,停在斑马线后,偏头看向霍祈。 如星散落的眸底除了绵绵情意,还有一个他。 “想有个安稳的小窝,和你在一起。” “!”霍祈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这是邀请吧?同居的邀请!一定没错! 他难得羞赧起来,心底是抑制不住的开心:“那我回去后就收拾下,下个周末搬进去……” “啊,还是别了。”许宁拒绝,绿灯亮起,车子又飞驰出去。 连带霍祈不敢置信的疑问凌乱在风中:“嗯?” 许宁认真教育他:“研一课多,最好还是住宿舍,省时省力。而且你室友人不错,你俩一个专业,也能相互照应下。周末假期时间充裕,你可以来我这里。” 霍祈不服气:“我不要!为什么你研一能住外面,我却不能?” 说着,他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委屈巴巴控诉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嫌我烦,不想和我住在一起?为什么呀?是不是我做太多次你不喜欢?可我明明很听话的,昨晚你说只要一次,我做完一次就没有继续,真的不能再少了……” “胡说什么。”许宁轻斥道,雪腮浮上两片淡淡的红晕,将话题掰正回来:“我当初选择住在外面,是因为我的研究生室友被许安收买了,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就被我抓到在宿舍偷拍我。” 霍祈面色大变:“什么?” 他忽然想到,昨天在食堂里许宁怒怼许安“最擅长找人打听”,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怒火腾地上来,霍祈攥紧拳头,恨不能立即把这群作恶的人痛打一顿。 许宁宽慰他:“别激动,那人还没得逞就被我发现了,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 霍祈追问:“那之后怎么处理这两人的?” 许宁语气中透露出嫌恶:“许安不是我们学校的,学校听说是我堂弟,就让我回家处理。至于我那个室友,因为作案未遂,就记了个小处分。我和他结了仇,当天就从宿舍搬了出来。” 事实上,许宁对这个处理结果并不满意。他回家后如实告了状,但他不讲理的二叔二婶咬死不承认,撒泼耍赖非说是他诬陷许安,最后还是祖母出面把这一家三口骂了一通,但也仅限于骂。 霍祈听了,一肚子火气更旺,同仇敌忾道:“真恶心!桃桃别怕,以后有我陪着你,不会再让你遇到那种事了。” “好呀。”后视镜里,许宁笑得眼睛弯成两湾月牙,一副完全相信依恋他的模样。 霍祈顿时受到极大的鼓舞,自觉担负起冲锋在前保护自家Omega的重任,抬首挺胸、斗志昂扬,端坐在副驾驶上,看车子一路驶进一处豪华别墅区。 在拐了七八个弯、把霍祈都绕晕后,许宁开进小区深处一幢别墅的院门,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车外已有司机候着,接了车钥匙替他停车,还有两名佣人正在将后备箱里的礼物往外拎。 霍祈连忙也跟着下了车,往许宁那边走去。 “霍祈哥哥,你来啦。” 一道矫揉造作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吓得霍祈差点绊倒,幸好许宁眼疾手快扶住他。 什么东西?霍祈循声看去,前方青灰色大理石阶上,许安双手负于身后站在红木大门前,竟穿的是和许宁差不多的白衬衫,一派清纯无害作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他心底一咯噔,一瞬间在心里把许安骂了千八百遍。 喊谁呢?有毛病啊?他俩才第二次见面很熟吗? 要是桃桃误会怎么办?他和许安真的毫无关系啊! 霍祈慌乱看向许宁。 却见对方并无生他气的意思,反而牢牢扣住他的指缝,红唇轻启,嗤笑道:“霍祈还没上我的户口本呢,你在这瞎攀什么关系?” 许安脸上笑容一僵,随即视线幽幽落在霍祈身上,意味不明道:“看来哥哥对这段关系的结果也不是很有把握呢。” 霍祈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呜呜呜,他被人用眼睛强奸了,得多看看桃桃的绝美侧颜治愈下。 许宁不客气反击回去:“单纯不想被你攀亲戚罢了,你不知道你多丢人吗?” 许安脸色忽变得阴沉。 许宁不理他,牵着霍祈踏上石阶朝大门走去。就在和许安擦肩而过,他当心这人要使什么诡计时,又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安安,还没等到你哥啊?” 霍祈朝门后看去,一个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当、浑身贵气的男性Omega显出身形,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脸上的鄙夷不屑多到法令纹挤出来深深的一条。 许宁淡声道:“二婶。” 随后,又拽拽霍祈,提醒道:“这我二婶。” 霍祈了然,尽管不喜欢许安一家,还是礼貌问候道:“二婶好。” 话一出,许安先笑了:“哥哥刚才不还说不想和我攀亲戚吗?” 许宁看都不看他:“关你屁事。” 霍祈:“!”天呐,桃桃不可以!仙子是不能说屁的! 赵文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安安,你哥说得对,这亲戚可不能乱攀,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喊我二婶。” 霍祈一噎,不知该如何反驳。 许宁真诚发问:“咦,您终于是要和我二叔离婚了吗?” “你!”赵文乐发火,许宁骂许安可以,但是许宁嘲笑他失败的婚姻绝对是触犯他的逆鳞。 就跟许宁那个下贱的爸一样讨厌。 不顾这是别墅门口,也不顾周边还有拥人围着,赵文乐举起食指指向许宁,破口大骂:“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你爸就是这样教你的?” 许宁微笑,无视他的发癫,向右一闪,对藏在门后看戏的两个人影大声喊道:“爸,二婶说您教育失败。” 被儿子点破存在的夫妻俩不得已现身,还要装出只是刚巧路过的样子,苏澜捂住嘴巴,状似惊喜道:“宁宁你来啦?快进来,别傻杵在门口。” 和赵文乐不一样,虽然人至中年,但岁月在苏澜的脸上没有留下过多痕迹,即便穿着相似,一个因怨怼横生暮气沉沉,一个则表现得无忧无虑开朗活泼。 这表情这动作,简直和桃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霍祈福至心灵,又看看守在一旁沉稳内敛的中年Alpha,赶忙乖巧站好打招呼:“叔叔们好,我是霍祈。” 许泽远略一点头,没说话,苏澜则热情地上来拉他:“哎呀,你就是小霍呀,这孩子长得可真俊。” 完全被无视的赵文乐食指都在发颤,一转身指向新出现的两人,怒道:“你们什么时候在的?” 苏澜瞥了他一眼,默默松开霍祈,退回到许泽远身边抬起手肘怼他:“喏,你弟媳说我教育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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