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把人拽起来扔在床上,暴躁无比:“你他妈的!林屿!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自己的脸,我就停了你姥姥的药!” “蔡新宇!我不需要你给我姥姥买药吃了!我欠你的钱我会慢慢还!我自己会出去打工给姥姥赚钱,你让我走啊,让我走!” 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林屿向蔡新宇提出分手。 可从来没成功过。 蔡新宇在林屿第一次提出分手以后,就不再给林屿行动上的自由,他每次上班都会把房间大门反锁,把手机没收。 林屿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姥姥因此很自责,“要不是给姥姥治病,你怎么会被这个牲口给欺负啊!” 她几乎天天哭,眼睛都哭坏了。 为了惩戒林屿,蔡新宇在姥姥一次心脏不舒服的时候,真的停了药。 林屿在养老院里,跪着求他,蔡新宇恶狠狠地问:“以后还敢不听话吗,还说分手吗?要不要毁容了?” 他无助绝望,拼命摇头,“不会,再也不会了,求求你给姥姥吃药吧!” 蔡新宇这才满意,像施舍一条狗一样,把药扔在地上。 他联系了H城最好的整容医生,把林屿脸上的伤痕修复,一点也看不出来。 每次他跟狐朋狗友聚会,都会让林屿去出个场,炫耀一番,得意至极。 林屿每一天的日子,都绝望无比。 他在坚持着,为了姥姥的身体。可相依为命的姥姥却不想连累他,就这么走了。 林屿的世界崩塌了。 蔡新宇到底没有完全没有人性,虽然不耐烦却也带着林屿回到老家处理后事。姥姥安葬后,对林屿又开始了绝对的独占囚禁。 因为林屿几次试图逃走。 他把林屿用带锁的链子拴起来,只留着能去洗手间的长度。 林屿的老家有个习俗,头七过后,还要吃素一个月,为亡者守灵。 所以一个月后,他守灵完,在那个晚上,他生日的那个晚上,用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铁丝,鼓捣开了锁链。林屿拖着虚弱的身体,拿着菜刀砍大门砍了二十多分钟,逃了出来,他要自杀,去找姥姥团聚。 他不想死在令他恶心至极的蔡新宇家里,他要自己的尸体保留最后一份“干净”。 所以,蔡新宇在得知他住院后,才脾气暴躁,粗鲁拔了针头,迫不及待要把他带回家。 毕竟,在他眼里,林屿是“越狱”了,这让他非常不满意。 回忆至此,林屿的绝望难过无法言喻,半个抱枕已经哭湿。 姥姥常说,“小屿啊,男儿有泪不轻弹!” 所以他很少哭,很听姥姥的话。 可是现在姥姥已经不在了,他听话有什么用。 不知道哭了多久,好累,林屿把自己窝成小小的一团,睡了过去。 江宴下午四点多回到病房的时候,在客厅看到眼睛红肿一身疲倦的林屿,睡得相当不踏实,似乎又在噩梦连连。 怎么会有一个人可怜到如此地步,能让他的心,狠狠揪着不放呢? 他按了按心口,梳理情绪。江宴回头对着七八个人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轻放,不要吵醒他。” 拎着蛋糕礼物和小猫笼子的高大保镖们,点点头,各个蹑手蹑脚进入病房,放慢动作,布置生日场地。
第10章 受到刺激 其实江宴打开门发出轻微声响时,林屿知道。 只是他觉得头很沉,不想动。 他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自从跟蔡新宇在一起后,长期的压抑,让他慢慢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 入睡困难,容易醒,稍微有个动静就睡不着了。 只有偶尔晕过去以后,才什么都不知道。 林屿如果不做激烈运动或者情绪幅度太大,一般情况不会说晕就晕。 供血不足的情况大多在炎热气压太高的夏季,其他季节基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他听着房间里几个人小心翼翼摆放物品的细微动静,睁开发肿的眼睛,看着忙碌的那些人, 很快他注意到江宴手背上包着纱布,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猫笼子。一只干干净的小白猫崽,睁着大眼睛,提防地看着房间里的人,紧紧缩在角落。 这只猫…… 林屿仔细辨认,这不是他在病房卧室窗外看到的那一只猫吗? 聪明他的一下反应过来,江宴去给他抓猫回来,受了伤。 他的心里涌上一阵难以描述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感动那么简单。 受宠若惊都无法表达江宴对他的做法。 林屿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怀里抱着潮湿的抱枕,直愣愣地看着忙活的江宴。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对不起”。 若不是他喜欢这小猫,江宴也不会去抓它回来,更不会受伤。 “江总。”一个保镖发现林屿坐起来,赶紧汇报。 江宴回头,目光与林屿对上。 林屿赶紧低下头,一瞬间双目又被泪水裹上。 跟着蔡新宇三年,他好像都已经忘了,不被骂和贬低的日子是什么样。 江宴的做法让他觉得自己不配,他坐立不安,心里又感动又拼命告诉自己,要拒绝。 不能成为江宴的累赘,无亲无故,没有原因,不可以接受这样的好意。 他努力把泪憋回去。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偷偷想姥姥,哭一哭。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别人面前因为任何原因哭鼻子。 “醒了?小桃子?”江宴把猫笼拎过来给他,“取个名字,是男孩。驱虫了,也打针了。这小家伙跟你一样,有点营养不良,其他没问题,可以放心饲养。” 他语气温柔说完,坐在林屿身边,追问:“喜欢吗,说句好开心听听?不打算谢谢我?” 林屿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他觉得自己好脏,不想污染了江宴。 “小桃子是什么?”林屿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笼子里的小白猫,暗淡疲惫的眼睛里都是淡淡并不外露的欢喜情绪,“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它,谢谢你。” 江宴满足笑了笑,逗他,“你的眼睛现在很像小桃子,红的,还肿。” 原来江宴在调侃自己,林屿扒拉了几下头发,试图遮挡住自己的眼睛,很是拘谨。 “疼吗?”林屿的目光从小猫身上划在江宴的手背上,“对不起。” 他很自责。 “对不起什么?”江宴自然知道林屿的意思,他摆摆手,毫不在意,“我自己愿意抓猫猫,又不是你拿着枪逼着我去的,干嘛要你对我说对不起?” 然后他用手做了一个枪的动作,对着小猫比划:“你!赶紧给我道歉。看我给你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主人,是你有福气。” “我……”林屿抠着指甲,摇头,“我养不了它。” “怎么?”江宴好奇。 “我……”是打算给江宴打工几个月,还清医药费就去找姥姥团聚的人,拿什么承诺一辈子给小猫。 他不想说,低头沉默。 江宴快速思考,他觉得林屿应该是担心自己没有一个稳定的家,没有工作保持赚钱维持经济基础吧。 于是他话锋一转,温柔问道:“那这样,小猫我放在别墅用来抓老鼠,你看房同时,也要负责当它的临时铲屎官。工资……” “不要工资,”林屿抬头看他,“我会照顾好它。” 他很乐意做这个工作。 说完,他去看小猫,眼里透着一些孩子气,小心翼翼地欢喜让江宴真是怎么看怎么心疼。 情绪一直紧紧绷着,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才会形成这样紧张的性格。 “小猫有点应激反应,宠物医生建议暂时先放在笼子里饲养,慢慢培养感情。” “嗯,知道了。”林屿点点头,“它的腿?” “人为割伤,但伤口不深,医生根据伤口角度猜测,是有人用锋利小刀远距离飞刺,割伤了它。问题不大,感染部分已经清洁处理,定期去复查换药就行。”江宴说着看了一眼林屿,他身上有很多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他很想问问,那些伤口到底是不是林屿自己造成的,还有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但是为了对方的自尊心,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两人说着话,病房的小客厅里被保镖们简简单单地布置完成。 深秋的天黑得早,窗外已经灰蒙蒙一片了。 “拉上窗帘,搞个气氛。”江宴摆摆手让保镖们出去,起身走向窗户。 光亮被隔绝后,林屿被黑暗淹没,似乎才放松了很多,他喜欢一个人待在漆黑的地方,想象着自己也是黑暗的一部分,谁也看不到他,无声无息地存在着,这样才安全。 可接下来他还没有完全放松精神,客厅里闪烁起来了温暖不刺眼的小彩灯,让他又紧绷起来。 江宴解开桌子上一个小巧的礼盒,端出来一个四寸左右造型可爱的小白蛇蛋糕。然后又拆开旁边大一点的几个,端出来一个10寸的卡通白蛇造型大蛋糕。 他今年21,十一月的生日,属蛇。 “买一送一,自己点生日蜡烛?”江宴微笑着,“没订太大的蛋糕,觉得这个应该够吃了。” 他把造型2和1的蜡烛递给林屿,“许个愿。” 林屿神色愈加暗淡,情绪一下子不对了,他不伸手,眼圈忍不住发酸。 往年的生日,都是姥姥给他煮一碗面,攒了一年的钱舍不得花,却舍得拿出来好多给他买肉回来,满满放一碗,自己一口都不吃,她说自己不爱吃肉。 长大后的林屿才知道,姥姥总会为了让自己吃到她力所能及买到最好的东西,说了很多慌。 姥姥“不爱吃”的东西好多啊,多得林屿承受不住。 林屿鼻子酸的难受,眼眶胀胀的。 他还没有好好回报姥姥,想到这些,林屿再也做不到把眼泪逼回去。 情绪十分异常。 “许愿也不会成真。”林屿摇头,“许愿不会实现。” 他对着蛋糕祈求,让姥姥起死回生,有用吗? 没用。 “我以后都不想过生日。”他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对江宴重复着,“我再也不会过生日。” 他猛然站起来,抢过江宴递过来的蜡烛,一把折断,然后冲着大门跑去。 他好想姥姥,想得心里一阵阵地疼。 林屿压了几次自己的情绪,可它太汹涌了,不断冲撞着,冲撞着…… “林屿!” 江宴赶紧把蛋糕放在桌子上,长腿一跨去拉情绪突然失控的人。 “对不起。”他赶紧道歉。 是他忽略了很多问题。 他单方面想着给林屿过生日,弥补遗憾,却没有想想其他的。 林屿昏睡的时候,总是含糊不清地喊着一个音节,应该是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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