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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明天见。〕 温寒回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外婆，我走了！”贺源像往常一样喊了一声。 “小源！”张寻雪穿的整齐，追到门口，“我送你去学校吧。” 贺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天轻轻地提醒到，“您认识去学校的路吗？” 说完他也觉得尴尬，只好对张寻雪笑了一下，十分礼貌。 “啊，那我周五去接你好不好？” 张寻雪又是近乎乞求的期待，贺源拒绝不了，也忍住没有拒绝。 他笑着点点头，说了声：“好。” 第38章 罢课 “你说你们惹她干嘛？” 老杨听完前因后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几天李华清和语文课代表都来反应过情况， 他也很头疼。 “老师，我的错。”温寒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写检讨。” “检讨检讨你就知道错了？”老杨白了他一眼。 他当然不知道错哪儿了，就算那张语文卷子他忘了写，反正今天又不讲，骂一顿补补不就好了，至于直接罢课？更何况，他又不是故意没写，故意摆在桌子上的，是语文老师非要觉得他在挑衅。 “老师怎么罚我都是应该的，可是咱们班的其他同学们都等着上课，老师您劝劝吧。”温寒是真的有点焦虑。 “我能劝动她？” “老师。”李华清急吼吼地走进来，瞟了一眼温寒，“语文老师说，她不回来上课，想上课的去她楼下站着，站到她满意为止。” “这是你们语文老师说的？” 李华清点点头。 老杨不耐烦地叹口气，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我去站着，想上课的上不了课，都是我的错。” 老杨又叹了口气，温寒没等到指示，跟李华清示意了一下，便出了办公室。 今天外面天阴的很，乌云厚的恨不得压到地上，丝丝缕缕的寒风穿透性极强，隔着衣服扎的人肉疼，温寒冻的哆嗦却没缩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笔直地站在办公楼下正对着语文老师的办公室窗口。 “周诗雨。窗户，窗户关一下，空调的风都跑出去了。”坐中间的同学小声提醒道。 李华清在讲台上盯着大家上自习，马上这节课就下课了，但是下一节，还是语文。 “贺源，这个题，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周诗雨悄悄观察了很久，确定贺源盯着卷子不是在想题才地问。 贺源看了一眼，随手拿了一张草稿纸。 “最后再开个平方。”贺源算完最后一步，把纸也递过去。 周诗雨看看被反复划掉的算式，有些尴尬，“可是，我看答案好像不是这个。” “啊？我看看。”贺源冷静了一下，又把纸捞回来。 “开错平方了，不好意思。”贺源又划掉那个结果，重新写了个算式。 “没关系没关系。”周诗雨摆摆手，“谢谢。” 贺源抬头看了看表，又回头看看空调那个角落，余光刚好可以瞥见后面那个空落落的座位。 “那老虎真够狠的，今天冷成啥了，让人罚站。”铃声一响，大家都趴在窗口上看。 叫母老虎有些粗俗，为表尊重，二班私下里都叫语文老师老虎。 “咦，温寒哎，帅哥也会被罚站吗？” “我听说他也是个学霸啊，怎么会罚站？” 隔壁也从窗口探出些头。 “老杨不管管吗？这是体罚啊！”尚北愤愤地说。 “那老虎天天找事儿，老杨管过？老杨就是个纸老虎，遇到真的就不行了！”刘清玩笑到。 “哈哈哈，你真损！” “让一下。”贺源扒开两人，把插头一拔，从空调上拿下了那个暖手宝。 “源哥你胆也太大，还有监控呢，就摆空调上充电。”尚北吐槽道。 贺源侧脸往窗外看了一眼，温寒依旧大义凛然地站在风里。 “嗐，温寒真可怜。”徐林俊同情地说:“都站了快一节课了。” “大爷的，要不然咱起义吧。让温寒回来，咱不上这语文课了。”尚北骂道。 “可是温寒站那，不就是为了能让咱上语文课吗？” “靠，这货把那老虎找回来吼咱？”尚北恨铁不成钢地说:“坏小子，故意的吧。谁稀罕上老虎这课！” “就是！”刘清喊道：“走，把温寒叫回来去，咱不看老虎的脸色了！” “走走走！” 一群人簇拥着往门口走。 “哎，贺源已经去了。” “啥？他刚才不还在这儿，有这么快？”一群人又齐刷刷趴回窗台上。 “暖暖手。”贺源二话不说把暖手宝塞到温寒手里，一边把手里的围巾往他脖子上缠。 “我是罚站的，”温寒笑着看他绷着脸忙活，“你这样显得我很矫情啊。” “你不矫情，你是大英雄。”贺源把围巾往上拉，恨不得把人包起来，“再这么冻一节课，你还能成咱们班的烈士呢。” “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温寒仰着头，天气太冷，说出的话都冒着白气。 “哎，还是咱源哥利索。”尚北得意道。 “啊啊啊，贺源好暖啊！讲义气！” “行了，上课了。”李华清提醒道。 大家暂时安分下来，等着贺源把人带回来。李华清看看窗外，看到两个大义凛然的背影。 “你不劝我回去吗？”温寒看着贺源站的像棵松树，有点吃惊。 “你要是听还会在这里站着？”贺源目视前方也不看他。 “你劝我，说不定行呢？” “那回去吧。” “不回。” 贺源无语地偏头看他一眼，又转回去，他就知道，温寒犟的很，语文老师让他站，他就一定要站到她无话可说。 “你不回去吗？” “不回。” “没必要啊兄弟，装备都给我了，我已经很感激了。” 贺源不为所动。 “嗐，回去吧，就算你也站这儿，老虎也不会回来的，没有意义。”温寒继续劝道。 “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上课。”贺源盯着办公室的窗户。 “所以我说你站在这里没有意义。她只是让我站着，你又何必在这受冻呢，回去吧，她本来……” “有意义。”贺源偏头盯着他，打断了温寒的喋喋不休。 天空开始细细碎碎地飘小雪，贺源的眼睫毛上都沾了雪。 “什么意义？”温寒也盯着他，期待从他眼里盯出些什么。 四目相对，偶尔有雪花落到两人的睫毛上。贺源吸了口气，错开眼神，“少说点话，小心喝到凉风。” 温寒耸耸肩，也回过头去盯着办公室的窗户。 “还没回来？”第二节课已过半，老杨终于坐不住了过来看。 李华清拧着眉摇摇头。 “下着雪还杵着，傻货。”老杨侧着身子往窗外看，地面已经覆上了一层白，两人的头发和肩上也薄薄地落了些雪来不及化。 “源子，你冷不冷？” “不冷。” “真的吗？”温寒哆嗦着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冰的他一颤，“你暖会儿吧，我手不冷。” “不用，你拿着。” 温寒看他一眼，“你别逼我用手给你暖。” 贺源终于回过头看他，认输似的接过暖手宝。 “你身上有雪。”温寒笑着看他。 贺源看了看温寒的头顶肩膀，抬手拍了他身上的雪，礼尚往来，温寒也伸手给贺源拍了雪，俩人笑的像个傻子。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温寒也知道错了，您劝劝语文老师，让她回来吧。”尚北鼓起勇气说。 “这会儿你们都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老师，都站了一节课了，语文老师连看都不看一眼，啥时候能满意啊！” 其他同学也愤愤不平。 “我可劝不了她。”老杨阴着脸瞥了一眼窗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可管不了，能不能来不来上课，还得看你们。” “啥意思？是不是可以起义了？”左鹏飞悄悄地跟尚北说。 “这个语气……” 老杨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她不是让你们去站着吗？” “站着站着。”一群人跟去捡钱一样，兴奋地往外涌，全然没有去认错的意思。 老杨扭着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李华清被他挡在讲台上干急出不去。 “你急啥？”人走的差不多了，老杨扬了扬下巴：“你去教务处跟主任和校长汇报一下情况。” “明白！”李华清眼睛一亮，跳下了讲台。 “一群傻小子。”老杨摇摇头，看着下面浩浩荡荡的方队。 “兄弟，哥们来挺你了！”尚北激动地拍了一把温寒的肩膀。 “怎么都来了？”温寒一脸懵，“连累大家了。” “这什么话，我们也是为自己出口气，早他妈受够了。” “你打响了反动的第一枪啊温寒。”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懂都懂。” “……” 四五十号人昂首挺胸的盯着语文老师的窗户，全然一副起义逼宫的架势。 “呦，都来了，平时没见你们这么爱学习啊。”老虎终于出了山，抱着手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 “行啊，站着吧就。不站不长记性。”说完又转身摔上了门。 同楼层的其他老师还开着窗看热闹，甚至还有给方阵拍照的 。 “课代表。”刘清怼了怼她的胳膊，“去意思意思啊。” 课代表点点头，利索地上楼了，然后又利索地回来：“她说现在她还不满意。” 一群人压着不满，翻了个白眼。 “站直站直，校长来了。” 懒散的队伍瞬间成了低着头的松树林。 “怎么回事儿啊？罢课？”教导主任阴着脸。 “你们班！都是闲的！” “班长呢？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校长的语气比主任和善的多。 李华清出来声情并茂地说了事情经过，表达了大家的悔过之心，老杨在后面还时不时摇摇头，叹口气。 “只是这样？我不相信只是一份不着急讲的作业，能让老师气的罢课两节。” “真的校长。”一群人叽叽喳喳的。 “都回去！站着像什么样子？”教导主任吼了一声。 “老师没让我们回去，我们不回。”温寒依旧盯着办公室窗户。 “你还挺犟，回去补你作业去！” 温寒纹丝不动。 “班长，带着同学们先回去。” 李华清不好太过，走了两步，其他人依旧纹丝不动。 “嘿，你们班这……” “先回去吧同学们，班长，还有你。”校长打量着，“还有排头那俩，你们几个跟我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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