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还没接,你要吗?” “那还是先放你那儿吧。” “你俩何必要坐两张桌子?”桌子一拆开都是随便搭的,尚北的桌子搭在了贺源前面,他听了一晚上,此刻终于忍不住转过来吐槽:“一个多月不坐前后桌,温寒你都学会无理取闹了?瞧给我们源哥收拾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多善解人意、团结友爱啊,是不是同桌?”温寒无辜地朝贺源眨巴眨巴眼睛。 贺源失笑,掀开眼皮看着尚北,不置可否。 “白替你说话了,就惯着吧。”尚北咬牙切齿地一脸嫌弃。 初雪猝不及防的悄悄降临,温寒坐在床上,突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阵躁动。 “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了?” “这些小姑娘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没见过下雪。”刘清关上窗帘一脸无聊。 “原来是下雪了啊。”徐林俊同样不以为然。 “下雪了?我看看!”温寒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扒着窗户,“哇塞,真的!” 楼下地上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白,暖黄的路灯照着竟显的有些温馨。好多小姑娘拿着数枝画画,还有些男男女女在打雪仗。雪花大片大片的飞,预报了好几次终于降临的初雪下的很盛大。温寒眼睛一亮,转身就跑。 “源子!” “温寒反应也好大。”徐林俊慢吞吞地说。 “可能,他喜欢雪吧。”刘清有点尴尬。 “源子!下雪了!”温寒趴在门口小窗上看见贺源在床边站着,推门进去就把人拉到阳台上。 “你看,下的多大!”温寒呼着白气,眼睛亮晶晶的。 “你喜欢雪?” “喜欢!下雪多热闹啊!” “那要不要下去玩?”贺源温柔地低头看他。 “走!”温寒拉着他从阳台冲出来,毛燥的像个兔子。 “先回去穿个厚点的外套。”贺源看他兴奋的忘乎所以,无奈着提醒到。 “所以,贺源你也要下去玩雪?”张伟一脸不可思议。 贺源穿上外套轻笑一声,答案很明显。 “温寒那么兴奋,有那么好玩儿吗?”尚北若有所思,“要不我们也去吧。” “要去自己去,我不去。”张伟冷漠地拒接了。 “切,那我跟他俩一起去。” 张伟啧了一声,把要跟着贺源出去的尚北拉了回来:“你凑什么热闹,人家小”张伟咬了咬唇,拐了个弯说:“小兄弟去看雪,你又不喜欢,跟着干嘛,吃你的泡面去。” “哼,不去就不去,那俩家伙都没等我,跑的跟兔子一样。” 温寒拽着贺源一路跑下楼,到门口突然刹住了,他不好意思道:“这么多人,我突然有点社恐。” 贺源没憋住笑了一声:“那你想玩儿什么?” “没想玩儿啊,我就想看看,下雪很好看啊。”温寒仰起头,有雪落在睫毛上,“而且热闹,看看就行了,玩雪多冷啊。” 贺源偏头看他,牵了牵嘴角,温寒的侧脸线条流畅,睫毛纤长,额前的头发上落了些雪,微笑地看着空地里兴奋的人群,眼里闪着光,他高兴地看着雪,他温柔地看着他。 “我写我家哥哥的名字好不好看?”旁边树下的两个女生正在玩雪。 “下雪了,我好想我对象啊。” “咦,又虐狗,玩雪还能玩难受了?” “不是啦,那句话怎么说的?想和你一起在雪中漫步,不知不觉就白了头,好浪漫哦。” 另一个女生嫌弃地咦了一声,“你对象在五中也过不来啊,年纪轻轻地就异地恋,在咱学校找个多好!” “哎呀好啦,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都差不多嘛。” “也有道理,不玩儿了,我要去给我对象打个视频。” “五中不是手机查的严嘛……” 雪下的很大,来不及化。温寒站在台阶上,头顶落了不少雪,贺源手都已经在他背后抬起来了,鬼使神差地又放下了,他也往外走两步,和温寒并肩站在台阶上。 “这雪落得又白又平整,不踩一脚好难受啊。”温寒踩了一串脚印,有些冷,捡了根棍子钻回屋檐下。 “你这是强迫症吗?”贺源微微一笑,“学校这么大,你能把完整的雪地都踩完?” “就是不能,所以我回来了。”温寒有点不服气,“这雪真大,你看这脚印浅的地方,一会儿就盖严实了。” “画什么呢?”贺源看他划拉半天,也凑过来蹲下。 “源子。” 温寒工工整整地写了对他的称呼,他低着头,一遍一遍的描,直到雪被他刮干净露出地面。 贺源盯着那俩字,不自觉弯了嘴角。 温寒没听到回应,突然心虚起来,拿着树枝刮地上的字,“不对不对,同桌,是同桌。”他想起来贺源不喜欢被叫源子。 “你想叫就叫,”贺源迅速握住了那只缩在袖子里的手:“我说了,跟你无关。” 温寒看他蹙着眉,怕他又生气,也没说话也没再毁那字,尴尬地到旁边空地上胡乱划拉。 “对不起同桌”。贺源低着眼,小心地说:“我之前不该发脾气,吓到你了。” “倒也不至于吓到。”温寒没想到贺源会这么严肃,糊弄着哈哈了一句。 “我不是讨厌这个称呼。”贺源硬着头皮道,“虽然不太好听,但是我不讨厌。” “我只是不习惯,别人这么叫我。” “我没控制住,我真的不是冲你。” 贺源一口气说完,抬眼盯着温寒。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便叫。” 温寒怔怔地看着他,默了一会点点头。 “你要不要画会儿?”温寒把数枝给他,“你刚才一直盯着它。” 贺源微微瞪大了眼,随即泄了一声笑,顺手接过来。 “你画这是菠萝?”温寒认真地观察着数枝的走势:“绑着彩带的菠萝?” 贺源轻笑着也不吭声,任由他猜。 “还没画完?身子,这是个人啊。”温寒嘴角上扬:“源子,这是你的自画像?” “我画的你。”贺源笑着画完身子,又把脖子里的围巾拉长。 “这跟我一点也不像好不好!”温寒哭笑不得,“又没有大长腿,头还这么大,也没有我这一头秀发,不过,好像有点眼熟?” “就是你。”贺源温柔地盯着他的杰作,喃喃道:“小王子。” 你就是,小王子。 温寒干笑一声,“这风真大啊,你刚才嘟囔什么呢?这哪里像我,你这画技有待提高啊。” “哈哈有点冷了,我要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考试呢。”温寒拍拍他的肩,站起来转身就走。 贺源依旧蹲着,三两笔勾了个简笔画的玫瑰,喃喃道:“对不起,我藏不好。” 第33章 回归 “这次你跟我走,我们顺路。”贺源看着今天恍恍惚惚一早上的温寒,“你座位号多少?我给你看看坐哪儿。” “不用了。”温寒轻轻一笑:“尚北跟我一个考场,我跟他一起走。” “你考场在楼上,走的晚该堵了,你早点走吧,我们等一会儿。”温寒补充道。 贺源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问的尚北:“给你倒杯水带着吗?” “不用不用,我不是很想喝。” 贺源轻轻地笑了一声:“要不你睡会儿吧,今天早上起那么早,我看你迷迷糊糊的。” 温寒随便嗯了一声,也没反驳,真把头埋进了桌里。 “这几个题看完再睡。”午自习贺源把书递给他:“下午可能会考。” 温寒接过书看了看,想起上次数学老师念他生病已经放他一马,这次中考再不好就要给他进行全方面监督了。 “那我睡醒再看。”他抬头对上贺源的脸,叛逆地笑了笑。 “醒了该上考场了,你就现在看,反正还不到一点你也不睡。”贺源好脾气地劝道。 温寒撇撇嘴,老实地盯着书。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的快,两天眨眼间就过去了。 “这次英语出的的什么野题,又要祭了。” “我作文都没写完,我妈还说让我这次必须进步呢。” “嗐,什么破题,咱英语课代表考完都哭了。”尚北听见讨论也发牢骚,问了一句:“温寒,你英语好,你感觉这次题咋样?” “不咋样,”温寒漫不经心地收拾桌子,“我选词填空也没写完。” “连你也没写完?”尚北突然平衡了不少,“就说这破题出的难!” 贺源把桌子跟他重新对齐,愕然地抬头看他。 “怎么回事儿?”贺源知道,就算这次题偏,以温寒的水平也不可能出现时间不够的情况。 温寒一脸犹豫道:“我睡着了一会儿,时间不太够。” “啥!什么时候了你还睡觉?这可是中考啊!”尚北反应极大,一脸惊恐:“你怎么敢的,有那么困?” “你那么大反应干嘛?”温寒有点尴尬,“我昨晚没睡好不行,你以为我想。” “幸好是英语,要是语文你能被那女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把答案对对,看看自己错哪儿了。”老杨十分效率的把答案已经打印出来,往桌上一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对着答案的心碎声和小声哀嚎。 “昨晚怎么了?”贺源闷闷地问。 “没怎么,就是做噩梦了,没睡好。” “这可真是,老杨他们又要念我。” “幸好不是数学,我感觉我这次数学考的还可以。”温寒看贺源不说话,主动跟他汇报数学:“你看,我这几个大题都写出来几步呢,虽然答案不对,但是好歹我思路没错!” 贺源终于抬头看他的卷子,他瞥了一眼,真的很想叹气,但是温寒笑的乖巧,他只能鼓励地嗯了一声。 九中效率极高,第二天上午就有人说成绩出来了,但是老杨在班里转了一天也没提,直到晚上他直接拿着成绩单来调座位,二班才知道成绩。 “你们考的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高考是你们自己考的,想混你们就混吧,工地上总要有搬砖的。”老杨平静地嘲讽着,“你们还是学文科的,学不好以后连工作都找不到。” 教室里沉默极了,没有一点回应,老杨示意李华清把座位表展示到大屏上。 〔你要坐哪儿?〕 今天格外沉默的贺源居然主动递过来个纸条,温寒有点惊讶。 〔我这次都没啥选择权了,看看一会儿哪儿有墙我坐哪儿。〕 “贺源!” 贺源攥着纸条上了讲台,把名字写到了他之前那个位置。 “流水的考试,铁打的第一,厉害啊源子!”温寒弯着眼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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