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白逸青惊呼出声,“你他妈……” 话没说完,嘴唇被衔住,陆野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白逸青竟慢慢安静下来,贪恋的感受这久违的陌生的吻…… 陆野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脸上依然是和过去一样的沉溺,心中苦涩。 他狠了狠心,一把扯下白逸青的裤子…… 没有准备,没有前 戏,陆野将人压在身下,像是忽然失了所有耐心,不顾彼此的感受直接进 入主题。 “啊!” 白逸青仿佛听见裂帛的哀鸣,一阵毫无边际的痛感直冲脑门,陆野却似没听见般,像抓住猎物的苍狼,要将他拆皮剥骨。 “喜欢吗。”陆野冷声问。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隐匿于云层,屋里的暖白渐冷,变成阴蓝的银灰色。 冬日漫长而艰辛,万物蛰伏于土地,白逸青感觉自己头脑一阵阵发晕,冷汗溢出毛孔。 “陆野,你大爷……” 他在尖锐的疼痛中进入半明半昧的混沌状态,身体承受着陆野的粗鲁,意识却浮了起来,似一片叶子,打着转漂向漩涡的中心。 …… “陆野,我……不要了,你停下,我疼……”白逸青终于求饶,声音哀切。 陆野停下动作,眼底一片赤红。 嘴里有血的味道,是自己咬的:“只有你疼吗?白逸青,感情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以为我是石头做的吗!你不告而别,老子比你难过一百倍,可老子还得装作没事,还得靠那点没有把握的希望撑着,还要每天照常去处理一摊子事,面对每一个人!你想过我吗!” 白逸青心一阵抽痛,他没想过,他不敢想…… 他只能麻痹自己,陆野那么厉害,一切挫折在他眼里都是云烟,自己算什么。 “陆野……” 白逸青声音哽咽,眼角溢出泪水,不是以往的点点晶莹,而是流淌成河,止也止不住地滑进鬓角,耳后。 陆野看着眼前脆弱的青年,忍着想要抱抱他的冲动,再次狠下心来…… “陆野,你……停下。”白逸青神情痛苦的攥紧陆野胳膊,猝不及防的*了…… “……” 陆野身体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旖旎的一幕。 怎么会…… 白逸青像只缺水的鱼,伸手去够陆野的脸,他想亲亲他,想哄哄他,让他别难过。 可他说不出话来。 陆野神色凄苦,他伸出手指,抹掉白逸青脸上的泪痕:“爽了?白逸青,如果这是你要的,我不是不能给,我只是舍不得。”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说完却绝情地抽 身而起。他简单收拾自己,穿好衣服,去屋里拿了被子丢在沙发上。 白逸青心中惶然,陆野从来没让他疼过。 原来他要愿意,是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的。 他蜷起身子,伸手拉过被子遮住那让人难堪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一点也不舒服…… 他听到陆野去餐厅接水,然后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你知道,现在谁最难过吗?” 白逸青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不是我,也不是你。”陆野说,“是你父母,你妈妈她每天挂心你过得好不好,开心不开心,可你呢,你每天都在让她难受,所以她不敢离开,你噩梦不断,白逸青,你一直在伤害爱你的人来得到你所谓的爽,你……” 他没再说下去,还是狠不下心来。 白逸青心神俱震,手指紧紧抓着被子,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吗,我以前不认命,遇到的所有不平不甘,我都要绷住自己,我不能在命运往下踩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往下掉!也不能让爱我的人为我担心。” 陆野嗓音低沉暗哑,停顿了几秒,继续说:“可你让我费解,可能失去家人,失去梦想,如今又失去爱情……就是命,那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甘于沉沦,反正到最后什么都留不住……” “不是,你不是……”白逸青无力地反驳。 陆野没理会他,将背包挎在肩上:“白逸青,以后好好生活,不为别人,就为这些年你亏欠的你自己。” 陆野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白逸青浑身颤栗,这些话像一道道雷火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无力承受。 他听到屋门“咔哒”一声合上,大脑却反应不过来这代表什么。 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身体的疼痛将他唤醒。 陆野走了。 白逸青艰难的爬起来,两股战战走到餐桌前,打开砂锅,盛了一碗粥。 陆野做的饭永远那么好吃,他感觉自己像饿了一辈子,站在那里将桌上的两个菜一锅粥吃了个干净。 如果,眼泪不是咸的就好了。 就不会影响饭菜的味道。 毕竟,这是最后一次吃陆野做的饭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是一阵抽疼,接着全身的痛都汇聚到那里,又蔓延到指尖,铺天盖地。 只有疼。 没有爽。 陆野离开后,白逸青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魂不守舍,食不下咽。 他不敢去墓园,觉得没脸见老妈。也不想再去搏击馆挨揍。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坏掉了,很多事情无法思考,最清晰的感受,是心里时不时泛起的细细密密的疼,说不清原因,就算不想陆野也会忽然来上一阵,他一度怀疑自己心脏出了问题。 直到阳城下了第一场小雪。 那天,等他发现天色阴沉的时候,雪已经薄薄的在地上铺了一层。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很久以前的一幕。 阳城很少下雪,那次难得下了一次大雪,他在院子里堆雪人,堆完后跑回屋里说他堆了一个妈妈,缺一个项链,妈妈想了想,把自己那条摘下来给他玩,然后不出意外的,被他玩丢了。 七八岁,隐约知道钻石项链是贵的。 而且妈妈的项链都是爸爸从世界各地买回来送给她的。 后来,妈妈出来,把坐在门口不敢进家的小孩领回屋,帮他暖手暖脚,跟他说没关系,什么都没有青青开心重要。 最后雪化了,那条项链静静的躺在湿润的地面,然后又回到了妈妈优雅白皙的脖颈上。 可是他忘了她的话…… 白逸青走出房间,看了眼他几乎不会光顾的二楼,很想找到那条项链。 他踩上浮着灰尘的楼梯慢慢走上去,在爸妈房间门口停下,看到紧闭的屋门时,又想起钥匙在楼下。 白逸青缓缓蹲下,低头想要顺着下面的门缝看一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不对,这是…… 一只小指甲大的棕色小东西从里面爬出来,白逸青定睛一看—— 蟑螂! “啊!”他还没站起来就蹦开老远,然后一屁股坐到楼梯口,惊魂未定手掌向后一撑却撑了个空,接着整个人朝后仰倒,骨碌碌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操!”白逸青惊魂未定,头晕目眩呲牙咧嘴地扶着栏杆坐起来,感觉自己散架了。 会不会骨折了…… 他缓了半天,然后蓦地意识到他的身体在疼。 是那种特别特别真实的疼,和在搏击馆挨上几拳几脚完全不一样。 他揉了揉额角,摸到一个鼓包。 白逸青猜想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滑稽,便忍不住笑起来…… 他笑到停不下来,最后躺在地上,笑出眼泪。 第二天雪停了,他买了一束鲜花去了墓园。 那层薄薄的初雪已经化掉,空气湿冷,柏木依旧翠绿,在冷风和暖阳中散发着浅淡的幽香。 白逸青放下花,蹲下来仔细打量照片里的女人。 她的眼睛真好看啊! 白逸青觉得自己这双常被人夸的眼睛,不过是因为遗传了个形似,远没有妈妈的眼睛有神韵。 “我来看你了,妈。” 这是他这次回来后,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话。 像犯了错的孩子,在家长面前组织语言为自己开脱,又实在觉得错的离谱,于是只能撒娇: “我跟你认个错……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 “妈,我一直以为,爱就是必须在一起。比如你和爸爸,因为不在一起,爱没了,只剩下伤害。又像你爱我,生死都要一起。”他低下头,小声道:“可是,最近我发现我好像想错了。” 他脑子又开始放空,或者是胡思乱想,直到一声突兀的鸟鸣打断他的思绪。白逸青回神后闭了闭眼睛,哑声道:“其实你不是不爱爸爸,你只是不快乐。你也不是一定要我和你一起死,你只是怕我一个人不快乐。对吗?……可是我辜负了你,这些年总让你看到我不快乐的样子,你一定也很难过吧。” 他张开手臂,第一次无畏地拥抱这块墓碑,将脸贴在那张以往不太敢正视的照片上。 “对不起啊……” 石碑的冰凉让皮肤生出刺刺的疼,良久,白逸青抬起脸,吸了吸鼻子:“妈,我爱上一个人,我想去找他。” 异地恋他可以,陆野能来,他也能去,而且,他大概会总去。 白逸青拿出手机订票,春运的票不好买,只有一周后有无座的高铁票。 “我会让他来见你,如果……我能把他追回来的话。”白逸青扯扯唇角,“我不会追人,妈,你帮我给他拖个梦,吓唬吓唬他。” “算了,他这人什么都不怕,牛得很。”白逸青撇撇嘴,“你保佑一下我就好了。” 他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了些自己在桐城的事。 最后他说:“妈,我爱你,我会让你放心,也会常回来看你,你答应我在那边要开心,行不行?”
第137章 不许偷看 陆野回到南客庄之后生了一场小病。 他说这是报应。 众人不解,他只悄悄告诉陆思齐,说他把白逸青揍了一顿。 陆思齐为此一天没理他,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泄密的行为。 都怪那两碗米酒让他失去了底线。 元杰公司部门的人待了四天,他没有跟着公司的车回去,而是请假多留了两天,等陆野身体恢复和他一起回桐城。 邹黎则计划住到春节前夕,每天睡个懒觉,去别人家蹭个饭,天气好爬个山(脚),心情好画个画,摆烂又惬意。 离开的前一天,陆思齐半夜把陆野摇醒。 “哥,我和你商量个事。” 陆野迷迷糊糊:“说。” “明天你和小杰哥自己回去行不行?” 他闭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什么?你不走?” 两人睡在一个大铺上,陆思齐往中间挪了挪:“旅馆重改,肯定很吵。” 他不想说是因为自己自行车还没学会,就这么走了,秦岭和二斗会偷偷鄙视他,毕竟他不敢爬柿子树已经被两人暗地里偷笑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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