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怪异的袭击还没有结束吗? 兰恩脑海中凝重地想到,然而这时艾伯特整个头脑已经懵掉了。 或者说从刚才感受到后脑的手的力度后,整个人朝着兰恩这边越靠越近的时候,似乎穿过了什么,看到了一瞬间那迷雾之后的风景开始,大脑就已经开始停止运转。 因为此刻贴的距离近乎是负数,艾伯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脑后的子弹,整个大脑充血,脸颊的温度上升。 “起来。” 兰恩的声音把艾伯特从恍惚中惊醒,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危险,他站起身,顺着兰恩身体侧向的方向朝那边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已经走了。”兰恩说道。 这么说,是祂又救了自己一次? 艾伯特抿了抿唇,为这种莫名的帮助感到忐忑,视线对上兰恩萦绕迷雾的面容时,眼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望。 这时窗户外面的动静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艾伯特侧头,发现是之前密大的狗,对方拖着伤势和其他食尸鬼战斗中,倒是没有再受伤,但是因为之前食尸鬼领主的爪子使得伤口扩大,此刻流血不止。 艾伯特也反应了过来之前这条狗并没有要伤害自己,正相反,它救了自己。 他刚想要靠近,却发现狗再次压低了身体,冲着艾伯特这边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不,他威胁的不是艾伯特,而是…… 艾伯特侧头看向他身边的兰恩,狗的视线是追随兰恩这边的。 兰恩也看向这条狗,此刻周围就如同之前在艾伯特小时候的家一般安静,但是这条狗,是唯一打破记忆的桎梏,能‘看见’他并且攻击怪异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这条狗有什么特别的吗? 兰恩心念一动,原本地上的食肉植物再次动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朝狗冲去,狗因为身上的伤口反应慢了一拍,被植物抓住,呈现到兰恩面前。 狗疯狂地在挣扎,似乎在尽全力摆脱植物的禁锢,口中不停发出威胁的呼噜声,但是随着植物靠近兰恩,狗的呼噜声逐渐小了起来,最后有点怂地缩了缩头。 艾伯特有些于心不忍,下意识看向兰恩:“能放过这条狗吗?” 他感到这未知的存在似乎看了一眼自己,随后那食肉植物上面的红色突然推去,转成了白色。 树枝上再次出现金黄色的浆水,但是这一次的浆水不在具有腐蚀性,而是治愈性,狗似乎瞪了一下眼睛,随后舒服地直蹭树干。 等植物放下它后,狗身上的血洞已经消失,狗摇着尾巴上前亲密地蹭了蹭兰恩的腿部。 ……不知道为什么,艾伯特突然心头泛上了一丝不爽。 兰恩发出一声轻笑,蹲下身,用手指挠了挠狗的下巴:“好狗狗。” 再说一遍,兰恩是妥妥的狗派。 不过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能够攻击到怪异?这些入侵梦境的怪异先不说,除了艾伯特以外,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已经固定的剧情吧。 兰恩刚这么想,迷雾突然起了反应,分出两缕分别涌入了狗和艾伯特身体里。 艾伯特的眼眸突然闪过了迷茫,捂着头脑:“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幕……” 他好像,经历过不止一次。 迷糊的记忆快速闪过,最后却抓不住一闪而过的白鸽,就在这时,他发现身边的神秘存在的身影再度变得虚幻。 “你……” 兰恩低下头看了下自己,语气依旧冷静:“看来这一次就到此为止了。” “您到底是想要什么?” “嗯?我想要的东西不是早就已经和你说过了吗。”兰恩看向他,语气平静,“早日退出稽查局吧,艾伯特。” 那可不是什么好组织。 说完这话后,兰恩的身影再度在艾伯特眼前消失。 周围的安静瞬间被打破,就如同原本隔离的特殊空间重新恢复原样,克里喘着气追上艾伯特,当然他也看到了走廊碎了一地的玻璃和墙壁上的弹孔。 “这是怎么回事?” 艾伯特还在思考之前兰恩说的那句话,没有发现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见了,他转过头问克里:“学长,你有听说过稽查局吗?” “嗯?我当然知道啊,稽查局经常来我们学校招新的,不过我没有去过,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的。”克里说道,“怎么,你感兴趣?那你可以去问问你导师,找他拿到推荐信。” 其实他已经是稽查局的成员了。这句话,艾伯特当然不能明着说,随口含糊了过去,并问:“你拍下来狗的影像了吗?” “哦,我刚想跟你说。”克里将手里的摄影机递给艾伯特,并播放刚才的录像,“你看。” 录像上面,只有艾伯特突兀地到处奔走的身影,像是在躲避什么存在,但是在躲避什么,摄影机里没能拍出来。 “那个狗,我和你都看到了,但是摄影机却没有拍出来,这么说我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克里推了推眼镜,“狗之所以这些年没有出现在人前,说不定是因为它从某种程度上已经不是现实世界的生物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一般来说狗的寿命应该远远短于人类,它的饲主,某位密大的教授已经逝世多年了,如果是普通的狗,没有道理还活到现在,如果传说是正确的,说不定它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好想研究啊……” 克里一边说,还一边不停地看向艾伯特,然而艾伯特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信号,因为他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之前兰恩的提醒。 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他不要加入稽查局?稽查局怎么了吗? 因为加入时间尚短就被派出来执行卧底任务,艾伯特并没有体会过多久稽查局的内部氛围,对这个组织的印象还停留于官方调查员组织。 咔嚓—— 周围突然传来拍照的声音,艾伯特愣了下,看着克里满脸哀怨地掏出相机给他拍了一张。 “干嘛?这个可以的吧,拍照纪念是我的习惯,会让我在做研究的时候回想起这一刻的好奇心和冲劲。” “那为什么要拍我?” “你的外表还算过得去,”克里懒洋洋地道,“作为模特还算合格,不过还激发不了我的激情。” 艾伯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这一刻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谁要激发一个男人的激情啊? 总之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艾伯特后面还是去找了他的导师奥尔德斯,装作偶然打听到稽查局存在而心生憧憬的普通学生。 “稽查局?啊,那个组织啊,如果是之前的话我还比较推荐你去,”奥尔德斯打理着自己的植物庭院,一边说,“不过近些年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对,要不要去全看你自己的判断了。” “稽查局里发生什么了吗?”艾伯特询问。 “目前来说还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变化正在发生,”奥尔德斯推了推眼镜,“当一个人成为永久的指向标、旗帜和救世主,这对于人类来说,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谁也不知道。” “记住,艾伯特,当你注视深渊时,深渊也在注视着你。” 奥尔德斯的话语里蕴含着告诫,艾伯特回去思索了良久,但依旧没能得出结论,在稽查局再一次催促他传递情报的时候,艾伯特犹豫片刻,还是将之前被狗追的时候心里衍生出来的猜测给发过去了。 无论怎么样,目前稽查局是艾伯特唯一知晓的能够阻止异乡人阴谋的人。 无论如何,他也要守护好周围的一切。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兰恩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不只是注定无法改变,还是因为这里是梦境,是回忆,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会朝最后的结果进发。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两次袭击,似乎都是在艾伯特和稽查局联系前后时段。 兰恩想起第一次怪异袭击发生,是在艾伯特第一次联系上了内网,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是艾伯特加入稽查局的契机。 而第二次袭击,则是将可能是异乡人首领的身份线索交给了稽查局? 似乎两次事情都和稽查局有关。兰恩皱起眉头,心想,怪异袭击和稽查局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思路,在怎么说稽查局的势力还不至于大到干涉别人的梦之隙考验吧,假设梦境的主人是艾伯特的话,为什么只有这两个节点,出现了怪异袭击? 这时,之前泛起金焱的子弹从他脑海中一晃而过,某个猜测冒了出来。 …… 此刻,就在兰恩沉浸在艾伯特的梦境中的时候。 现实。 等稽查小队终于开始恢复后,尤金等不及催促他们快点行动。一行人根据根本没有掩饰的信号追踪到了阿卡姆医院。 但是问题来了,这里人来人往,除了找到了一台疑似就是发送短信过来的手机以外,他们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而那台手机也拿去给克里·查普曼检查过了,就是一台平平无奇的手机型号,应该是临时买的,绑定的身份证也是黑市买来的货色,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埃德蒙说:“线索中断了吧。” “不,并没有。”尤金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色的怀表,上面的时针分针到处乱转,“相反,我们可能命中目标了。” 金怀表是稽查局内部研究出来的新型仪器,原理暂且不谈,它的作用就是搜索特殊的秘境,这些秘境的形成原理很复杂,可能是特殊法术形成、邪神污染或者特殊地形和天象导致,空气中的魔力牵引着人的精神,形成那种凌驾于现实之上,无限接近于梦世界的秘境。 严格意义上来说,之前阿卡姆市被迷雾包围起来的时候,某种意义上同样成为了大型秘境。 在那里,现实和梦境的隔阂被打破,两者无限接近,怪异能够轻易在人前现身,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捕捉到怪异的身影,同时也被怪异所伤害。 世界上有很多类似的秘境,只有在特殊季节出现的,固定的,有时限的,因为被邪神污染而存在的,各种各样,稽查局对秘境的研究很早以前就开始了,而尤金手上的金怀表就是近些年的成果之一。 约伯闻言忍不住皱眉:“……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先不说之前联系他们的人是不是就是艾伯特本人,如果是,那为什么他要把他们引导进一个建立在现实之上的特殊秘境,如果对方心怀恶意的话,这岂不是鸿门宴吗? “不管是不是,我们目前手头上的线索就只有这个,”尤金淡淡地道,“哦不对,差点还忘了局里的阿尔奇,那不如就让他走在前头吧。” “……门德里!”约伯拽住了尤金的领口,“你别太过分了,我们稽查局的使命可是……!” “保护人类,但是如果牺牲一两个人能够达到拯救人类的目的,那么何乐而不为呢?”尤金抓住了约伯的手,“实际上,你也这么认为吧?不用着急反驳我,我看过了你们所有人的任务记录,所以我知道,你们肯定也做过这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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