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哈欠,眼皮沉得压根抬不起来。我这会儿十分庆幸自己已经事先洗漱过了,不然一会儿刷牙的时候我估计自己站着都能睡着。 我关了灯,躺在床上,摸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有我偷拍蓬蓬的照片,大部分都是他的背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张是他的侧脸。 我摸摸照片上蓬蓬趴在课桌上睡觉时露出的侧脸,那么安宁,那么俊美,我想像着自己真的在摸他的脸颊。 晚安,明天见。我在心中说道。 第二天早上,我精神恍惚地起床,收拾妥当一切后背上书包,像游魂一样飘去学校。 蓬蓬说得对,我确实应该抓紧时间减肥了。我决定今晚睡个好觉,从明天开始就骑车上下学,希望能骑到学校吧,我从来没骑过这么远距离的车,心里还挺没谱的。 今天我到学校的时候有点晚了,不经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我一下就停住了脚步。 校门口旁边的报刊亭也卖烤肠和烤冷面,我吃过早饭,当然不是因为饿了才停下的。我看见陆承蓬和赵清池站在报刊亭前,准确来说,是赵清池在排队,陆承蓬站在他旁边的空地上。 奇怪,我心里想,陆承蓬也会吃这种街边食品吗?还是赵清池想吃,所以他才在一旁陪着? 陆承蓬正低着头,略有些无聊地摆弄手机,一抬眼就诧异地挑起眉,“周时瀛,你今天来这么晚?” 我站到他身旁,有些紧张地攥了攥书包带,回应他:“今天起晚了。” 一旁的赵清池听后“呦”了一声,满脸揶揄道:“昨天晚上干啥去了?” 我听出他话里的含义,顿时更加紧张了,顶着陆承蓬的目光,我磕磕巴巴道:“没、没干什么。” “真的没干什么,”我生怕陆承蓬不信我,或是给他留下更不好的印象,于是坚持给自己解释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学习来着,学到凌晨才睡。”忙到连对着他的照片撸一发的时间都没有,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学习嘛,懂的都懂,是不?”赵清池一脸“你不用解释,反正我不听”的表情,用胳膊肘撞了撞陆承蓬。 “嗯。”陆承蓬笑了一声,笑容有点坏坏的,明摆着是不相信我的说辞。 我内心哀嚎一声,难道我留给他的印象就那么饥渴吗?我承认我是痴汉了一点,但我只对他一个人痴汉,怎么可能会对其他人或者片子上瘾。 蓬蓬要是知道我平时都是臆想着他疏解欲望的,估计就笑不出来了。不光笑不出来,还很有可能揍我一顿。 这时候赵清池排的烤冷面终于做好了,他接过两盒烤冷面,自己提着一盒,另一盒给了陆承蓬,又要了两瓶饮料,同样一人一瓶,最后拿手机给报刊亭老板转了账。 我酸溜溜地想:赵清池这厮真把自己当蓬蓬的男朋友了?又是帮排队又是帮买东西的,他俩关系这么好,好到离谱了,他们不会真有一腿吧? “趁热吃,这玩意味儿大,别拿到班里吃了,不然容易挨老师骂。”赵清池说。 陆承蓬应声,用两根牙签插起一卷带着香肠、洋葱、鸡蛋和香菜的烤冷面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腮帮子微微鼓起,我看着他被油滋润得有光泽的嘴唇,嘴里忽然开始分泌起唾液来。 “挺好吃啊,”陆承蓬舔舔嘴唇,“下次梅姨再请假,我还想吃这个。” 我盯着他粉红色的舌头看,但凡我再色令智昏一点、定力再差一点,就会扑上去把他的嘴巴舌头舔食个够。 “那我估计你短期内吃不上了,”赵清池大口吃着,含糊不清道,“她一年请假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能掰扯清楚,下一次她请假你可能都上高中了。” “你说她这么拼命是为了啥?”赵清池说。 “听说她和她老公想攒钱买套学区房,她家小孩儿要上初中了,据说自主招生考得相当不错,有希望上市重点。”陆承蓬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说道。 赵清池:“这小孩儿真不赖,真给爹妈长脸。” 陆承蓬哼笑一声,”那小孩儿聪明过头了,说他是人精都不为过。” 赵清池敏锐地察觉到,“你不喜欢他?” 陆承蓬云淡风轻道:“我不喜欢精于算计的人,他以后长大了,八成就是这种人。” ---- 翻译一下 蓬蓬:我喜欢不太聪明的 攻:(狂喜)那不就是我?
第20章 傍晚,陆承蓬在家门口和赵清池告别,转身走进自家院子。 他穿过花园,一路闲庭漫步走向大门,一进屋门,脸上的神情立刻淡了下去。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孩闻声抬头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讨喜的笑容,声音清脆不已:“蓬蓬哥哥,你回来啦!” 梅姨迎过来,接过陆承蓬肩上的书包,和蔼对他笑道:“蓬蓬饿了吧?渴不渴?姨给你做个水果冰沙吧?对了,我还给你熬了酸梅汤,已经冰镇过了……” “麻烦梅姨了。”陆承蓬把包递给他,抬脚走到远离男孩的位置上坐下,翘着腿玩起手机。 梅姨嘱咐儿子和少爷好好相处,把书包放到陆承蓬卧室后就去开放式厨房准备饮品和甜点了。 沙发上的男孩时不时拿眼瞄一眼陆承蓬,陆承蓬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手机屏幕,问:“有事?” 男孩扭捏半晌才说:“哥,我有道竞赛题不会做……” 陆承蓬揉揉眉心,烦的不行,直言道:“我也不会,你自己想办法。” “怎么可能呢!哥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男孩眼睛亮晶晶道。 陆承蓬才懒得理他,就自顾自玩手机。 那男孩见状也不气馁,反而拿着练习册向他靠过来。 陆承蓬抬起眼,嘴角不悦下拉,“徐砚,你听不懂人话?” 徐砚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地把练习册递到他眼前:“哥,求你啦,就这一道题。” “我算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卡住了,用二元二次方程列不等式也算不出来,哥,你说会不会是题目出错了呀?我算了好久都没头绪……”徐砚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陆承蓬全部当成无效信息左耳进右耳出。 “嗯,题出错了,你跳过吧。”陆承蓬敷衍道,他只扫了一眼练习册就把目光转移到手机上。 “哥!”徐砚有一瞬不满,然后又露出笑容,伸出手抓住陆承蓬的胳膊晃了晃,“题目不会错的,一定是我学艺不精,你就教教我嘛。” 陆承蓬磨磨后槽牙,想给他一拳。 这时,梅姨端着餐盘过来,把两杯酸梅汤和两碗冰沙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乐呵呵地凑过来:“小砚问哥哥题呐?” 徐砚乖巧仰起脸:“对啊,我有道题不会,不过哥哥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做出来。” 陆承蓬顶着梅姨欣慰的笑容,臭着脸拿过练习册,从茶几下层的收纳盒里摸出一根铅笔,垂头默不作声开始算题。 陆承蓬的字迹十分潦草,足以昭示他此刻的心情,没过两分钟,他笔尖点在一行字的末尾,然后把笔往茶几上一扔,把练习册扔还给徐砚。 “哇,哥哥真厉害!不愧是理科学霸!”徐砚夸张大叫。 梅姨也笑着夸他:“蓬蓬真棒!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过一小时才开饭呢。” 梅姨去厨房忙晚饭了,陆承蓬有一搭没一搭地擓着沙冰吃。 “哥,我刚看了答案,你的结果是对的,不过有的地方你没有交代清楚,‘显然’不是这样用的呀,你跳了好多步骤,你考试的时候这么写,老师不会扣你过程分吗?……” 陆承蓬左手支着下颌,右手举着冰镇酸梅汤喝,没听完就打断他:“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哥,我也是为你好,你文科成绩不如理科,理科自然要尽量多拿点分了,不然你怎么过一中分数线啊?555很难考的吧?” 陆承蓬这会儿终于肯正眼看他了,他略有些诧异道:“谁跟你说我要考一中?” 徐砚脸色一僵,“你不考一中?” 陆承蓬不想理他,徐砚却不依不饶:“那你想考哪个学校?……不会是三中吧?” 陆承蓬不说话,在徐砚眼里就是默认,他不敢相信事实,嗓门不自觉大了起来:“你竟然要考三中?!!” “徐砚,我再说一遍,给我记住了。”陆承蓬耐心告罄,他一把扯过徐砚的衣领,脸上是被惹毛后的愠怒神情:“我爱怎样就怎样,不关你事,少给我指手画脚,你不配。” 徐砚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陆承蓬扔下他,捞起手机大步上了楼。 “怎么可以……”徐砚喃喃低语道。
第21章 自从我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体重掉没掉我不知道,饭量倒是与日俱增。我开始经常性的早上累死累活骑车到校,一路艰难爬上四楼,再拖着两条酸疼难忍的腿挪到班,往往这时我胃里已经饥肠辘辘,恨不得能吃下一头牛。 可我不能再顺应我的胃口,我必须控制饮食,不然撒开肚子一吃,我这点运动量岂不是白费了? 于是我顶着胃中难挨的饥饿,只敢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吃一些西红柿黄瓜之类低热量的蔬菜裹腹,午饭晚饭也不敢吃太多,只吃几口就会撂下筷子,这样没过几天就把自己折腾得脸色蜡黄,一起身大脑瞬间嗡鸣作响,眼前漆黑一片直冒星星,两腿也软得叫我直往地上跌。 然而这些我都能忍,唯一忍不了的只有我那颗总是抗议我严苛控制饮食行径的胃,全班安静自习的时候我的胃总会趁机为自己鸣不平,“咕噜噜”的响亮叫声让我尴尬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上。 我捂着被胃酸烧得灼痛难忍的胃,感觉像有把刀在里面搅动,我缩成一团默默忍受着这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酷刑。 而在我身旁的陆承蓬则完全没有这份担忧,该吃吃该喝喝,咬断食物的细微响声伴着点心美妙的气味一起侵入我的五脏六腑,让我那饱受折磨的胃变本加厉地刺痛我的神经。 我甚至觉得自己就要饿死或被胃酸烧死了。 此时陆承蓬注意到我奇怪的姿势,“周时瀛,你是肚子饿吗?” 我额头上都是豆大的冷汗,闻声隐忍地点点头。 他就把他的点心盒子递了过来,对我说:“你要不要吃几块?” “我在减肥,还是不吃了……”我艰难拒绝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虚弱无比,“谢谢你。” 那些点心一看热量就超高,我不能呈一时口腹之欲,然后后悔莫及。 陆承蓬皱起眉,“你这是在玩儿命,没这么减的。” 赵清池这时在后面拉住陆承蓬的胳膊,“你管他呢,他不吃我吃,我要吃那个拿破仑!” 陆承蓬把盒子收回去,递给了赵清池。 我看着赵清池捏起一块厚厚的糕点大快朵颐的模样,心里已经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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