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契合度…… 百分百。 联盟ao伴侣的信息素契合阈值一般在零点六三到零点八二之间。 而契合度超过90%的ao伴侣,一百个人里,可能都没有一个。 零点九以上的契合度已经算是绝世罕见,百分百的契合度,就是往前推一个世纪,也只有且仅有一例。 他曾想过恶魔消失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但从未设想过他和小兔子的契合度这样高。 高得,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邢寂恍惚间想起从前一位生物学界的国外老教授曾提出过有关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契合度越高,安抚作用越大,甚至可能出现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作用的理论。 而当时那理论一提出,就受到了社会舆论的攻击,很多ao青年认为那说法是在有预谋地推崇“契合度真爱”,是一派胡言,不符合当今社会主流,是歪门邪说。 因而那理论一直召集不到志愿者,因而也就无法被证实,这么多年也就一直是“假说”。 但没想到有一天,这学说,却以他的亲身经历得到了证实。 一时间,邢寂心中又惊又喜,又感慨万分。 他真的从未想过自己和初棠的信息素契合度能够这样高。 尽管他知道自己是个顶级alpha,但在此之前,他真的从未设想过。 因为他在某种意义上也和那些ao青年差不多,他不认为契合度能改变“爱”,就算他和小omega的信息素契合度很低,他还是只会喜欢对方。 他不可能变心,他相信他的棠棠也不会。 只是,直到现在,邢寂才发现他之前的想法实在有些自欺欺人的滑稽。 他不屑于信息素契合度这种东西。 但现在,却很可能正是因为信息素,他身上的恶魔病原体,奇迹般地消失了。 这算是一种以德报怨吗?也许是的。 上天让他遭受痛楚,但却早就将解除痛楚的小兔子安置在了他身边。 或许冥冥之中,兜兜转转的,一切早已注定好了。 邢寂将报告装进文件袋里,进到隔间准备和小omega分享这个好消息,一进去,发现小兔子捏着薄被睡得正香。 空气里的冰山苍柏安抚信息素还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浓度,室温维持在二十八度,空间较小,这个温度想来很助眠。 邢寂弯身轻吻了下初棠的额头,没叫,就这么坐在一旁陪着小o睡。 初棠又睡了二十来分钟,睁开了眼睛,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有些紧张,就要蹭身坐直,邢寂快速伸手将初棠抱住:“我在。” “哥哥……”初棠恍惚了下,自然而然地往邢寂怀里蹭了蹭,声音绵绵的:“测好了吗?我是不是睡很久了?” “没睡多久,测好了的,报告在那儿,有个好消息。”邢寂连带着薄被将初棠抱到身上。 “好消息?”初棠眨巴眨巴眼睛。 “嗯。”邢寂扬了扬唇角,“不过,先出去说吧。” 初棠长睫扑扇了扑扇,笑了:“什么啊?” “是关于契合度的事。” 初棠心脏扑通跳了跳,好消息,契合度…… “是契合度很高吗?” 小omega问出来这声,语气甜得不行。 邢寂拿上放在一旁的文件袋,抱着初棠出了实验室往先前的通道走,电子大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关闭,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特殊通道两边儿种着些生命力顽强的蕨类植物,当初选蕨类种植也只是考虑到蕨类易养且环保的因素,但现在听小兔子这么问,又想到契合度百分百的事。 心情好得,看这些简单朴实的绿叶子,也觉得它们简直漂亮到了极点。 “嗯,契合度百分百。” 邢寂的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雀跃,初棠闻言好几秒才确定道:“百分百?一?” “对。” 通道出口直达停车场,邢寂抱着初棠上车,让司机开车回家。 初棠被邢寂抱在怀里,好半天,眼睛眨巴眨巴还是睁得老大。 显然,比得知消息时的alpha要惊奇得多。 “百分百?有报告吗?我要看报告。” “有。”邢寂搂紧初棠的腰,笑着把文件袋递到omega手里。 “是分开的两张报告,需要自己比对50个指标。” 邢寂还没说完,初棠已经把两张信息素报告单从文件袋里抽出来了。 随即就忍不住感慨还好当年学生物的时候特别认真,现在看这种报告也算顺溜。 初棠越看,眼睛就睁得越大,比对完,漂亮乌黑的眸子里带着强烈的不可思议。 “真的是,百分百……” 边说,转头望向alpha,很是震惊。 邢寂笑着亲了亲小omega软嫩的脸颊:“对。” 初棠心头扑通扑通跳了跳,把报告单放进文件袋里,白绳打好圈儿,把文件袋抱到怀里,认真看向邢寂:“这东西要锁起来。” 邢寂笑:“好,锁起来。” “等等。”初棠看了眼怀里的牛皮纸文件袋,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看向邢寂:“可是,邢寂哥哥为什么突然要测这些指标?” alpha可不是那种在意契合度的人,不可能突然测这个的,真相只有一个…… alpha又有事瞒他了! “邢寂哥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初棠扑到邢寂怀里,使劲儿蹭了蹭,最后糯叽叽地趴在邢寂心口不动了,声音委屈巴巴的:“说不说。”
第69章 “——老大!小心!!” “说。” 怀里的小兔子跟奶糖似的软乎,邢寂被蹭得心里直泛痒,只想将小omega亲着哄着,哪儿舍得小o这样委屈巴巴地和他说话。 邢寂将初棠抱起来些,放低了些座椅让小o好贴自己贴得更舒服些。 “乖宝宝,不过这件事仔细说起来那时间跨度可大了,要不,等到家了,哥哥再讲给棠棠听?” 初棠打量着邢寂,想到什么,觉得也是。 既然是秘密,车上再隔音,也可能会被第三个人听到的。 那还是等回到家里,听alpha在房间里说吧。 “那行吧。”初棠应道,抬眼对上邢寂的眼睛,没忍住又拍了下alpha的手臂:“‘时间跨度可大了’?那看来邢寂哥哥把这件事儿藏在心里好久了啊。”说罢轻哼了一声。 邢寂浅浅笑了笑,没敢说话。 是啊,瞒了特别久,距离他发现自己感染恶魔起,差不多快九个月了。 一年前A市首次爆发的恶魔病原体传播速度极快,一大批普通alpha因其陷入易感期,饱受生理和精神的痛苦,而这一大批alpha还多是十八十九二十岁出头的单身青年。 精力本来就旺盛,而其中部分alpha的思维认知受到当今社会a多o少的客观影响,还表现出相当的粗暴和幼稚,罔顾法律不说,某些人居然还做出了有悖人伦的事。 想起恶魔最初爆发的那段时间,尽管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邢寂还是觉得很有些头疼。 一年前的那时候,虽没有四十四年前那次生化危机恐怖。 但那一年被大众称为联盟历史上的黑暗时期之一,却也不是徒有虚名的。 那时候社会事件频发,小有民事案件,大有刑事案件,再大,甚至还有恐怖袭击事件。 最开始是一天内十来起案件,连环作案,随后是几十起,不同凶手的连环作案。 一周之后,凶手又集体暴露,但警署又表示查明凶手就是白天的病患。 从确认感染恶魔到把患者和恶性伤人事件联系到一起,整整用了一周的时间—— 而派去A市的警署里包含联盟最顶尖的几位神探手,其中最厉害的那位曾经侦破某重案,逮捕到背负几十条的人命的连环杀手,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由此可见“恶魔”的真正可怖之处——感染之后,当事人无法再操控自己的身体,对自己做了什么,可能犯下什么罪,都一概不知。 甚至,在完成全部犯罪行为后,还会额外添上相当可怖的“表演”戏份,继续隐藏在患者之中,潜伏出逃。 一个正常的alpha,在感染那东西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侵犯而侵犯的傀儡,一具生不如死的行尸走肉。 但,这还不是恶魔可能导致的最可怕的东西。 因为,真正导致恶魔最终被侦破的,不是因为执行任务的警署成员们有多厉害。 而是由于当时感染的一个alpha,恰巧是A市市中心医院的一名有威望的外科医生。 他在被恶魔病原体占据身体时,强逼着自己在特定的位置留下了踪迹。 又在清醒的时候把自己能记得的经历告知了护士,护士不敢轻易信任别的alpha患者的胡言乱语,但对自己医院里的前辈大夫却还是有着相当的敬畏心的。 而怀揣着这么一颗敬畏心,那名护士几经周转联系到了侦查案件的警署成员。 最终将这条线索成功提交了上去。 而这,为后来那加在一起足足有数百起的案件的成功侦破,以及为半个月后他带领蕤康科研人员研制恶魔的解药针剂K圆满成功,打下了相当重要的现实基础。 所以,要说真正打败恶魔的,从来不是解药K,而是良知,善意和敬意。 而这,才是他为什么时至今日,想起一年前的种种,仍觉得可怖森冷的原因。 良知、善意和敬意,都是这个时代愈发宝贵罕见的东西。那名大夫知道自己交代出那些事会被判刑,但因为仁义道德和良知,最终还是将自己给推了进去。 而那名护士知晓自己的前辈是感染恶魔的病患,按照规定,她并不能听信除被治疗感受以外的任何话,并且她也知晓自己一旦通知警署,那外科大夫必然会被判刑。 但,她还是按照对方的心愿,将消息传了出去。 或许在以后的人看来都是轻描淡写,也可能是他年纪确实有点大了。 一想到那东西的病理表现最初被确认得如此惊险,他心里就有些发堵。 他记得自己当时看前线医务人员传到蕤康的资料里写着那名大夫告诉护士他每次会在借口晚上去住院部楼下花园散步的时候翻墙出去,尽管他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到跳下两米高带高压电防护栏的围墙,但当他被恶魔主导时,他能轻轻松松做到。 不知道非医学专业的人看到那些有什么感受,但他当时看见,只觉得那东西实在是卑鄙凶恶——人类的机体能量始终有限,突然爆发出那样高强度的能力…… 机体本身必定会在恢复到平常状态后变得相当虚弱。 那东西哪是在让人发病“变厉害”,这分明是在切切实实地催命——爆发式消耗到达顶峰,随之而来的,很可能就是全身瘫痪。 而全身瘫痪的时候若是在黑暗的杀人现场,等待的就必然是凶手的自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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