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去看陆正在的那一层楼,他知道,那里对他来说就是安全港,或者说,只要待在陆正身边,就足够安全。 但是……他似乎被驱逐了。 一个多月后,陆正把研究记录完善得差不多了,在一次又一次的修改,查看图片时,他发现有几张模糊的照片,是他的阴茎进入了一个很柔软吸力很强的地方,因为太爽,他的生理反应太过剧烈,导致身体内的感应器温度过高,有些线路不稳。 他记得,往里进到最深,就有小口吸着他的阴茎,他奋力撬开,长驱直入,顶到最里面,燕安这时候也被他操得抽搐着高潮,几乎失禁。 一点一点把图片还原,他摁鼠标的手顿住了,是子宫。他看到图片旁的批注——“一切正常”。 燕安有发育正常的子宫。 子宫,内射。 陆正愕然,他盯着屏幕愣了几秒,随后立马起身往外快步走,他只顾狠心将燕安赶走,只顾让自己断了对燕安的不明心思,故意不去想燕安这个被判定为犯罪嫌疑人的可怜人要怎么躲避追捕,他知道的,只要想一点燕安,他重建理智会再次倾斜,他受不了了。 燕安,燕安,燕安! 他会不会已经被抓住,已经被执行枪决?会不会因为躲藏不敢出来,没东西吃没水喝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这些念头如洪水吞噬他,他发了疯似地穿梭在城市中,他感受不到燕安的气息,暴雨倾盆,泥土味花香味在空气中爆开,陆正的眼眶红得吓人,他疯了一样破坏绿化带,破坏高架桥上的鲜花。 终于,在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几十公里的废弃大桥底下,他看到了燕安的身影。 他身上穿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衣服,虽然旧,但他洗得很干净,他睡的地方也铺得干干净净,在看到他瘦削的脸庞前,陆正都还在心里庆幸,至少他看起来不是很糟,应该没有生活得很难。 可是不是的。 只是因为燕安爱干净,不是不难过。 燕安饿了就喝水,这附近有山泉,实在撑不住,再去偷果园里的水果吃,有次被果园女主人发现,追了好久,燕安体力不支摔倒了,女主人见他瘦得可怜,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跟他说:“果子给你摘,我要是多带了饭吃不完,分你一点要不要?” 燕安这么久一直没哭,在听完女主人话后,蜷缩在地上,抱头痛哭,连声跟女主人说谢谢。没吃几天,女主人的丈夫知道了,知道燕安是个男的,他二话不说拎着锄头撵燕安走,女主人上来劝,男人气不过,对女人出手。 跑出去的燕安见状又折了回来,把女主人拉在身后,跟男人扭打在一起。原本燕安就瘦弱,跟大腹便便的男人打不占体型优势,能打这么一会儿,全凭意念,但在男人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时,他突然一阵剧痛,直直跪了下去,血从他的裤子往下流,他喃喃道:“孩子……” 前段时间他开始莫名其妙的呕吐,到现在流血,他突然知道是为什么了。 男人看他流血了也吓坏了,拉着要去查看燕安伤势的女人回家,怒声呵斥她,威胁她再管他就杀了他。 燕安那晚失魂落魄地回到大桥底下,换下裤子清洗干净,躺在地铺上,再没有起来过。 陆正摸了摸燕安的脸,滚烫的体温让他手指一颤,他抱起燕安,叫了好几声,燕安才艰难地睁开眼。 见到陆正,他突然精神好了。他捧住陆正的脸,仔细看了个遍,欣喜地问他:“你又来救了我吗?我就知道你之前说的话是骗人的。” 陆正没说话,他胸口堆满苦涩,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燕安急了起来,眼泪也瞬间涌了上来,“是我在做梦对不对?陆正不会来的,他好狠心……我好像怀了他的孩子,但是……” 他的话没说完,陆正已经吻上了他的唇,眼镜上的雨珠拦住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摘掉放一边,将燕安抱得死紧,他发丝上的雨水和他的眼泪混在一起,蜿蜒直下,燕安轻声呻吟,眨了眨眼盯着陆正没戴眼镜,如此近在咫尺的黑眸,那里面清清楚楚,倒映着他的脸,是有温度的。 “燕安。” 陆正摸着燕安的唇瓣,低声说,“我很难告诉你我的处境,但我再也没办法……把你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 祝宝贝们端午安康呀😘 然后说一下,原本陆正和燕安这一对的设定,陆正被我设成了为了逃脱爱上人类的罪名亲手解刨了燕安的极端利益至上主义者,第一次提到燕安那里,其实写的是陆正抱着被他亲手杀死的燕安,但后来正式写到他们时,我发现我还是没办法写玩弄感情的渣男,燕安问我,陆正真是这样的吗?他需要一个爱他的陆正。所以我改了他们的故事,不然太苦了。
第58章 孩子没了。 陆正并没有感觉,他只是心疼燕安怀着这个让他难受的寄生体在外面流浪,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燕安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正常,他自责不已,当时不赶他走,少跟他说话,少跟他碰面就好了。 人类最难以让他们研究透的,就是他们本身对克尔斯高层工作人员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因为想要研究,所以很多时候人类在他们眼里又是极其美丽,极其新奇的。离开这一点,他们依旧嗤之以鼻。 但陆正知道,他不研究燕安,也不讨厌他。被封禁的感情如飓风,冲撞他的身体,让他浑身都痛。 即使抱着燕安,即使亲吻他,即使劝说自己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也无法轻松,燕安烧退,他开始高热不止,病来如山倒。 燕安睁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不敢相信地闭眼又睁开,如此反复,最后才终于确定,不是梦。 再转头去看抱着他的人,昨夜抱着他,狼狈跟他说话的人,竟然也是真的。一直这么梗着脖颈看,一直看到脖颈酸,眼睛也酸,眼泪无声掉落时,他才转过头擦掉眼泪,又转过身,双手从陆正腋下穿过,抱紧陆正,将自己埋在陆正宽阔的胸膛中。 摸到陆正异常的体温,他才反应过来陆正生病了。 昨天见他那么狼狈,一定淋了很久的雨。燕安摸着陆正有些发白的唇,食指轻轻拂过,他的唇也跟着吻上,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这让燕安觉得比跟陆正上床还羞耻。 他嗖地从陆正怀里坐起来,去洗漱间接来水,沾湿毛巾给陆正降温,又翻箱倒柜找药。 燕安动静很轻很轻,但陆正还是被吵醒了。他看着视线里模糊的两个人影,拍了拍床说:“来这里,让我抱你。” 听了陆正的话,燕安愣了一秒,脸上的红褪了一半又红了回去:“……你生病了,我找药给你吃。你的药在哪?” “过来。”陆正无视他的话,固执地让燕安去到他身边。 燕安拗不过他,老实上床。 陆正把他搂进怀里,在燕安的注视下打开收纳空间,从里面取出药来吃掉。 燕安惊奇不已,他抓住陆正的手仔细摸了摸,什么机关都没有,明明看着跟人一样,但刚刚手心自动开合,送出药来。跟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 “体温降了。”燕安用脸去贴陆正的手,又额头相抵,“药效真好。” 陆正嗯了一声,摸了摸燕安的脸,把人紧紧抱着,说:“我是克尔斯行星上的高等智慧生物,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外星人。你们人类是我们祖先淘汰的劣等品,流放到地球当我们的实验品的,任何克尔斯生物都不允许擅自跟人类接触,更不能与之建立关系,产生感情,这在克尔斯,是死罪。” 燕安听到后面几个字,明显被吓得哆嗦,他想挣脱开陆正的怀抱,但陆正将他抱得很紧,让他动不了分毫,他只能有些悲伤地看着陆正,陆正微微勾唇,“不要难过,燕安。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早就不怕死了。他原本一切都是无所畏惧的,可是陆正出现了,他怕他死。 燕安摇头:“是我……让你有这样不好的结果,陆正,现在还来得及,我们……” “我爱你燕安。” 陆正打断他的话,原本冷淡的眼眸中已经被情意塞满,那么多,那么满,“再让我离开你,我现在就死。” 燕安需要他,他需要燕安。 燕安紧抿的唇颤个不停,他抱紧陆正的脖颈,眼泪扑簌簌直掉:“我知道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或许那些笨蛋永远都发现不了,或许明天就发现,没关系,只要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陆正说什么他都信,毕竟他看起来就是正人君子,一点都不会骗人,光明磊落,芝兰玉树。 但他不知道,观察他的观察者被陆正下了药,一辈子都将活在陆正给他制造的幻觉中,永远无法回到现实;当时打他的果园男主人被他找人做掉了,因为女主人帮过燕安,陆正给了她一大笔钱,当做答谢,他知道他没有回头路了,也知道他会对同类刀戎相向。 这些都不重要了,唯一要事,是让燕安平安的,不受威胁地待在他身边,永远不离开。 克尔斯律法四百条,条条森严,但再没一条,能困住陆正了。
第59章 燕安始终觉得这一切如梦般不真实,还有些太快了。 他们两个互通心意后反而变得拘谨起来,燕安不知道怎么跟陆正亲近,他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有想要和人交流的迫切需求,但又不懂怎么表达。 陆正不一样。 他是不敢碰,越美越不敢碰,燕安在他眼里仍然脆弱,光晕下,黑暗里,这个人类总让他觉得有些破碎,他不知道,是他的珍视让燕安变成他眼中漂亮易碎,美艳绝伦的瓷器。 所以他们很多时候都不说话,陆正在工作,偶尔外出,燕安在他身边画画,起初燕安只有一只黑笔,后来陆正给他带回来了画板和画布,再后来带回来价格不菲的颜料。 他收出一间采光很好的房间,给燕安画画。 画越画越多,一副接一副挂在墙上,燕安有时候会恍惚,他怕这是梦,画一半会扔了画笔,跑到陆正的房间看他在不在。 他总这样三心二意的,后来索性抱着画板又坐到了陆正身边,画陆正的电脑,画陆正的床,画陆正的一切。 “你这样我没法专心工作。”陆正无奈叹了口气,看向正画得起劲的燕安。 燕安抬起头来,哦了一声,说:“那我回画室待着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正拉住燕安的画板,燕安没拿稳的颜料全洒在画布上,五彩斑斓的,陆正的手往上移,拉住燕安的手腕,“你待在这里就不要动了,你坐一会儿又回去,我会想是不是你觉得我无趣,所以要躲我;你在画室待一会儿又来,无论我的目光有没有看向你,我都看见你了,我不想工作,想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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