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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 然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程洵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又在期待些什么。 周鑫野的眼皮轻轻颤抖了几下，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没急着放下来，而是躲在手背后面，透过指缝的那点空间望着程洵，似乎要把人的魂给勾过去。 “早啊，程洵哥。” 周鑫野露出那温和无害的笑容时程洵只觉两眼发黑，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哪里有睡意，分明只有十足的玩味！ 反应过来被戏耍的程洵不自然地轻咳两声，“咳咳...”目光迅速从周鑫野身上挪开，恨不得拨开身后举着机器围观拍摄的摄像师逃走，“快点洗漱，下来吃早饭。” 身后传来周鑫野懒洋洋的声音，“知道啦。” 诡计得逞的周鑫野神清气爽，有了他的加入，就像是为一潭死水重新注入灵魂，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会冷场，工作人员也被他逗得止不住的笑起来，心里一致认为传闻终究只是传闻，传闻中的周鑫野一向爱耍大牌，但现实中他平易近人，毫无明星架子，正因为他拍摄得以顺利进行。 周鑫野来到门口的玄关柜，在镜头前展示他的香水，现身讲解，“这瓶呢，是我最常喷的希腊无花果，已经回购第三瓶了。嗯……第一次收到这份礼物是在我18岁生日，每当累的时候，闻到这个味道会让我感觉自己来到了海边，有青草、海风的味道，还有甜甜的椰子香。” 五年前diptyque还是小众牌子，近两年来风很大。但即便现在烂大街了周鑫野还是很喜欢，他忘不掉的不是这个味道，而是送他礼物的人。 他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眼里多了几分认真，“不过香水喜好是很小众很私人的事情，不建议盲目购买，还是要先去店里试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再决定要不要买。追星嘛，理性追星，理性消费。” 明明他自己也是没长大的小孩，现在居然也学会教育粉丝理智追星了。 随着周鑫野的话，程洵脑海里七零八落的记忆拼拼凑凑得以连贯起来，他想起五年前自己之所以会选择这瓶香水作为周鑫野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因为那个时候公司实施军事化管理，每个人的自由都很有限，周鑫野每天栽在无边无尽的声乐和舞蹈练习中，几乎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他那个时候总说自己想去海边，所以最后才选了这瓶香水。虽然没办法真的放他去海边，但看着他总是挂念一件事真的于心不忍。 只是这些程洵从来没有告诉过周鑫野，他也没有想过周鑫野会知道这份礼物的用意。 他望着周鑫野，像是望到了五年前，周鑫野站在时光的洪流中对自己微微一笑。 这是迟到了五年的话。程洵在心里说。他望着周鑫野在镜头前绘声绘色地解说，目光炽热到主角也很难不察觉。 下一秒，周鑫野冲程洵招手，顺水推舟地问他，“程洵哥，这些香味里面你最喜欢哪一个？”
第16章 16. ==== 摄像机镜头慢慢从周鑫野身上对准了程洵，恨不能记录下对方这一刻精彩的表情。 程洵没想到自己躺着也能中枪，尤其是周鑫野投来的视线那么直白，被拉进镜头的时候一时间慌不择地，目光在周鑫野玩味的笑容和香水间来回切换，无奈又无助，只能随手指了一瓶。 周鑫野顺着程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的笑容陷得更深，“哇好巧！这瓶也是希腊无花果。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品牌方给我寄的新年限定，所以包装跟普通的不一样。” “......原来如此。”程洵干巴巴地答道。 周鑫野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边说边往手腕和脖子上喷了两下，“是啊，程洵哥，这说明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 周鑫野喜欢将香水喷在手腕上，接着往而后轻轻蹭一蹭，程洵想起多年以前他们唯一的那个拥抱，熟悉的香味将他撞了个满怀。 香水在被发明之初是用来调情的，周鑫野若无其事从程洵面前走过时，他很想知道，周鑫野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工作人员和周鑫野混的半熟，偶尔也会有些小互动，摄像小哥先是大体上参观了一圈周鑫野的家，接着在从细节出发，拍摄了一些有意思的小摆设。例如周鑫野收藏的迷你手办，例如茶几上放着的化太岁。 不过程洵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样子可能只有程洵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周鑫野很热心地在一旁介绍道，“这个啊，买给一个朋友的，对，就是前两天在庙里求的化太岁，还跟别人传了花边新闻。” 他毫不避讳自身的那些新闻，负面的也好，正面的也罢，周鑫野的身上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自信，嫉妒的人称之为高傲，但这就是周鑫野的日常，日常被各种营销号炒作，热搜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上。 “喔你问什么样的朋友？” “不是圈内的，嗯...一个有点拧巴的人。” 周鑫野慢条斯理地转头望了一眼厨房，期间目光轻飘飘掠过程洵，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程洵哥，我煮了鸡蛋，pd姐姐让我做的，可能希望我们尽快破冰吧。” 他转而正对上镜头，笑道，“破冰这个词没用错吧，如你所见，我们老板有点社恐，不过熟悉了之后你们就会发现他其实很好相处的。” 江槐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照理说周鑫野也是刚刚签约T.O，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和程洵相识已久。想起周鑫野毒舌又腹黑的样子，江槐不敢说也不敢问，把疑问咽进肚里，催眠自己并不想知道这些，现在的气氛非常好，继续保持。 周鑫野拿着手机上搜索的教程走到程洵身边，揉了揉头发，“应该熟了吧，我按照这个上面做的，煮沸一分钟关火，焖七八分钟。” 程洵摁住他想去拿水煮蛋的手，“小心烫。” “唔...”周鑫野顿了顿，目光落在程洵的手上，想起现在正在录影，飞快地收回视线，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好。” 程洵用漏勺将锅里的水煮蛋捞起来放到碗里，接着在碗里放了些冷水降温，周鑫野看着程洵，“你吃几个？我帮你把蛋壳剥了。” “行，两个吧，我去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 “嗯嗯。” 说是去收拾桌面，美其名曰收拾，实际上程洵为了搜寻证据。化太岁的事情他看一眼便耿耿于怀，现在总算找到了一个正当理由。周鑫野在家几乎不开火，餐桌由摆设变成临时中转站，各种物品随手就放到上面。 程洵将桌上的杂物转移到茶几上，整理出一小块可以容纳两个人用餐的空间。为了确定那个化太岁上有没有什么可以确认身份的蛛丝马迹，看看周鑫野到底是给哪个人送的，程洵刻意放慢了速度。 好在周鑫野现在是全场的焦点，程洵才有机会翻开化太岁，看见背面印有一个生肖。 程洵的身体猛地一怔。 他回想起当时在公司，周鑫野说的那句让他一头雾水的话，和眼前的这一切都能够串联起来了。 属相是鸡的，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程洵站起身来，看着厨房里周鑫野忙碌的背影，程洵仿佛能够想象到当时周鑫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主动来找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个黄逸，所有的事情都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的反面。 还有刚才周鑫野意味深长的说出破冰的时候，原来他在这之前就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可以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周鑫野临了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破冰，还有在程洵收拾期间厨房里传来的声响，程洵着实没想到周鑫野最后做出来两碗像模像样的青菜挂面。 那两碗像模像样的青菜挂面，卖相就像周鑫野一样好得出水芙蓉，边上摆着两颗剥了壳的水煮蛋。 周鑫野夹起一片青菜叶，停在半空中看着程洵，后者便心照不宣地也夹起一筷子的面，和周鑫野碰了碰。 他知道程洵在意播放量、收视率，所以他这个愿望是为程洵而许的。 “那，祝我们旗开得胜。”周鑫野说道。 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我们。 小剧场 之后的某天，周鑫野给程洵发消息：我桌上的化太岁不见了。 程洵回：是吗？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钥匙串上的某人口中的化太岁，决定装糊涂装到底。 周鑫野觉得这人也太会对号入座了，拿就拿了，还给他留一个空盒子。
第17章 17. ==== 所有嘉宾在码头集合，一起坐船去岛上，期间周鑫野也把其他人认了个七七八八，他和程洵坐在最后一排，手机交上去了，聊的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很快天就被聊完了，周鑫野索性戴上了黑色墨镜，好正大光明切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一船的人们。 郁舟，LQ公司内出了名的糊咖，圈内流传一句话天塌了郁舟都火不了，看着不像是会来事儿的人；来自SG的柯铭和周鑫野一样，都是最近热播剧霸屏的国民男友，柯铭的剧接档周鑫野的《无关风月》；方可儿，出了名的卖弄人设的艺人，看着是个傻白甜但很大可能是演的，矫揉造作的人周鑫野见过太多，早就已经免疫了；最后一个江子立，不完全知名社恐独立音乐制作人……有点可爱。 而他们各自的老板，在业内都算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和程洵有着同一个特点，低调内敛，未知全貌不予置评，需要近一步的相处才能了解。 “团团，你帮我看看这个角度的光线怎么样，好不好呀？” 全场唯一的女主角方可儿，身穿某大牌新一季的高定，衣服材质是看着十分贵气的泛着光泽的薄纱公主蓬蓬裙，跟在场的人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现场仿佛只有她来到这个节目是负责貌美如花的。 拿着她拍照专用的xs max对着前置镜头比耶，一颦一笑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因为她的微博有一个vlog专栏，所以节目组特许方可儿带平时拍照专用的手机。 方可儿一个人带了四个助理，刚见面相互寒暄的时候她唯独没有跟柯铭握手，很明显她跟柯铭有过节，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娱乐圈也就那么点事儿，不是恋爱谈崩了就是利益谈崩了，而周鑫野则更倾向于前者。 在这个圈子里，柯铭花花公子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早年不火的时候更甚，近来稍稍有所收敛。之前他在横店拍戏的时候，刚好柯铭的剧组就在隔壁，收工后去市区吃饭结束得有点晚，出门便看见柯铭在酒吧门口拥着一个辣妹，若无旁人地当街拥吻。 望了一圈，周鑫野目前最有好感的就是江子立，虽然曾经拿到过音乐界含金量很高的奖项，新歌曾蝉联最具影响力的音乐榜单二十一周，但上个节目不争不抢，戴着Sony降噪耳机听着音乐，平易近人得不像圈内人更像是一个素人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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