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会看到无聊的道歉视频。 但没想到,道了没完全道,最后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原点。 这下,评论又沸腾了。 [救命啊,梅开 二度] [很好,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宣布这是本年度我吃到的最甜的瓜,讲真一开始江枫那个料我就觉得有意思大过黑料,现在我是真的开始好奇他和楚云柏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江枫粉丝又疯了,xswl] [可不得疯,之前骂的还算陌生人,现在好了,变成顶头上司,我要是他粉丝,我也担心他明天因为右脚进公司被开除] [啊啊啊受不了了,感谢江枫牺牲自己拯救无聊的内娱] 评论一条接一条,视频的播放量很快就开始飞速增长。 公关部看得头皮发麻,立刻跟辛彤对接,但是已然阻挡不了舆论发酵的趋势。 - 这一切江枫都不知道。 下了播,他就直接去了医院。 上了出租车之后他的手机一直在疯狂震,司机好奇地看了眼后视镜,江枫按亮屏幕,在电话涌进来的间隙开了静音。 城市的街景一幕幕从窗外飞速后撤,像是一幅宁静美好的长画卷。 江枫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平静地欣赏景色。 神奇又意料之中。 他骨子里就是很疯,又疯又倔,曾经带他的大师欣赏他,跟他说这样挺好,因为过分循规蹈矩的人写不出好音乐。但江枫觉得自己只是叛逆。 就是这样一个叛逆的他,居然在光蔚安分守己了三年。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想想,可能困窘的生活真的能磨平一个人所有的棱角。 那个时候他没有钱做艺考培训,这钱两家都不能要。楚家是他不想,江家倒是合情,但是他也不愿意。家里不宽裕,江夕还在上初中,没有钱给他烧。 但是光蔚有老师。 专业课靠着光蔚请的老师,文化课靠自己,他考上了A市全国排名第一的艺术学院舞蹈系。 到了地方,他付了钱下车。 距离容慧琳手术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他躲在寂静无人的楼梯间吃迟到的早饭。 一个豆沙馅的包子,已经凉了。 但是味道还可以。 江枫慢慢地吃完,再抬眼,门边站了个人影。 “辛彤一连打了我五个电话。”楚云柏说。 江枫将手上的塑料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想了想,诚恳评价:“那还有点少。她给我打了快十个。” 刚刚吃包子的时候顺便看的,剩下的二十几个有队友,更多的是媒体。 楚云柏看他,浅褐色的眼睛里波光微动:“骂得爽吗?” 江枫抬眼,眼神干净而坦荡:“还行。” “你这一骂。”楚云柏慢慢地道,“辛彤和公关部至少要忙好几天。” 他顿了顿,“你在前公司也是这样任性的?” 内容近乎严厉的斥责,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那当然不是。 江枫想。 但是他爽快点头:“对啊。我也这样。” “我就是这么一个很难搞的艺人。”他道,“楚总后不后悔签我。” 他看着楚云柏。 他们第一次重逢,在洗手间外的走廊相遇,江枫还不敢看楚云柏的眼睛。 后来在楚云柏的家里,他也始终不怎么抬头,好像要用眼神给地面做一个全套清扫。 那句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开关。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直视楚云柏。 好像没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紧接着他发现,楚云柏瘦了点。西装勾勒出利落挺拔的身形。原先少年气的五官褪去青涩,变成了沉稳而挑不出错的好看。 江枫恍惚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回过了神,因为楚云柏回答了他。 “不后悔。”他说。 作者有话说: 彤姐和嘉灿公关部:你们清高,你们闹别扭让我心脏坐过山车
第20章 任性。 这句话出口,空气都倏然安静了一下。 江枫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合同都签了,反悔也没用。反悔他那句“王八蛋”反而师出有名。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了,没想到楚云柏说“不后悔”。 很直白,很不楚云柏。他认识的楚云柏只做不说,看起来无情无义。没人会这么以为,但看起来就是这样。但是他说“不后悔”,在他骂了他之后。 江枫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他道:“那你也挺任性的,楚总。” 说出这句话,他就知道自己败了一阵。 冷战的形式吵架这种东西就像是两个人拿着刀决斗。楚云柏逼他先挥刀,他直接连人带刀跳下了决斗台。本来勉强算个出其不意,现在楚云柏的一句话,他又被拉了上去。 他抿紧了唇。 他不说话,楚云柏也不说。刚刚还缓和了些的空气又凝滞了起来。 气氛像是一触即发,而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只是,就在江枫即将开口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响动。楚云曦匆匆过来,远远地看见楚云柏就叫了一声“哥”。 紧接着他又发现站在他边上的江枫。 他显然还没时间看热搜,不知道面前这俩人一手促成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所以面上仍旧是纯粹而内敛的欣喜:“小枫!” 然后赶紧说最要紧的事,“妈妈出来了,手术很顺利!” 江枫悬着的心陡然一松,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 容慧琳的手术确实很顺利。麻药期还没过,她沉沉地睡着。她的丈夫和儿子们在里面陪她。 江枫则是趁这个期间去花店买了一束花。 本来应当是康乃馨,但是容慧琳喜欢浪漫,于是江枫挑了九支漂亮的红玫瑰。花瓣带着新鲜的露水,娇艳欲滴。他一路捧着回去,引发了许多人侧目。 回去的时候他听到楚云柏在外面打电话,江枫慢下了脚步。 于是他在走廊拐角听楚云柏平静地开口:“没关系,就这样吧。” 顿了顿,又说,“骂个人怎么了。娱乐圈哪条规定规定了艺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骂人么?” 还是轻描淡写的。 江枫想,他要是辛彤,这个时候手上的花保不齐就要砸到他头上。 他停住了脚步,等他打完这通电话才走回了拐角。 有了刚刚的对话,他对楚云柏类似的言论已经完全免疫。 现在惊讶是浪费感情,反正他们总会有一场很长的谈话。 楚云柏的目光落到了他手里的花上。 江枫走进病房之后就会知道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角落也放了一束红玫瑰,是楚云柏买的,区别只是数量,像是一个不约而同的巧合。但是现在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于是他试着解读了一下这个眼神的意思,谨慎地确认:“你也想要吗?” 楚云柏:“……” 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一言难尽,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江枫自觉扳回一城,看着他离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才捧着花,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安静,容慧琳闭着眼睛很安恬地睡着。 江枫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在她边上坐下来,仔细用目光描摹她的脸庞,目不转睛。 * 其实那天晚上在别墅外,并不是江枫第一次见到容慧琳。 他离家出走的第二年,容慧琳跟江家的来往就频繁了许多。她会请邓月香去楚家坐坐,看看楚云曦。而有的时候,她也会来他们家的店铺,跟邓月香唠一会儿家常。 每次邓月香总是非常局促。 容慧琳漂亮、精致,从头发丝到鞋尖都透着和这条街格格不入的味道。 但她隐约能猜到容慧琳为什么来。 江枫也能。 容慧琳来的时候,他躲在楼上,听着容慧琳慢慢地跟邓月香拉家常。 然后在恰当的时机,用一把好听的嗓子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月香,今天周末,小枫不在家呀?” 她是学唱歌的,气质好,声音也好。一把嗓子像是黄鹂。 邓月香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江枫有自己的房间,他在家的时候江父江母都不会来打扰。而且夫妻俩都很忙碌,所以邓月香也不太清楚这个时候江枫在家,抑或是出了门。 于是她上来小心翼翼地敲门:“小枫?” 江枫靠着门背,死命地咬着唇不说话。 邓月香等了一会儿就下去,轻声地跟容慧琳讲:“小枫不在家,可能去公司了。” 容慧琳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这样呀。” 这种情况出现了几次,容慧琳来的次数变少了。而老管家来的次数变多了。 老管家带来很多东西,男孩子用的,都是他以前喜欢的。隔三岔五,带着容慧琳身上清淡的香水味。 江枫都没用,把它们收起来,放在储物间里。 那些东西就像十六岁以前的记忆一样,被封存在特定的角落。 但是江枫还是记得它们的样子,很清晰。 - 傍晚的时候,容慧琳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过程有点惊悚,只有江枫在陪床,所以受伤的只有他一个。 她醒过来的时候,江枫正在旁边看书。 他念书的时候不爱看书,后来反倒养成了这个习惯。容慧琳醒过来的时候他正看到一行“魔鬼给每个人一套面具,上帝给每个人一根绣花针。”他想楚云柏手上大约也有一根针,就等着往他脸上扎,扎破他强行戴上的那层面具。 他也成功了。 江枫抿紧了唇,觉得懊恼。但又不由自主地想楚云柏拿着绣花针的样子。 江枫:“……” 好像有点惊悚。 他正心不在焉地走着神,一垂眼,就对上了容慧琳亮亮的眼神。 江枫吓得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 “干嘛呀。”容慧琳撅了撅嘴,埋怨,“妈妈生病的样子有那么可怕吗。” 她脸色苍白,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但这个情态带着少女般的娇憨。 这是可不可怕的问题吗! 这是他还没…… 至少,给他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吧! 他的花还和楚云柏的一起挨着没拿过来呢! 江枫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妈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称呼一出,江枫回过了神,有些无措。容慧琳眼中却是光华流转。 她笑吟吟地道:“刚刚吧。”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你刚刚一边看书一边偷笑的时候。” 江枫:“…………” 他还偷笑了吗? 那他可真对不起楚云柏。 “扶我起来吧。”容慧琳对他道,“躺久了怪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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