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游远脸一沉:“不唱算了。”转过头去不再搭理秦池州。 秦池州看鹿游远不开心立马缴械投降:“我唱我唱。” 刚要开口,鹿游远没转头,没好气的说了句:“儿子是在广播里给我唱的。” “咱儿子是提前录好的,到时间直接放就好了,而且飞机上不允许来回走动,再说都这个点了,咱打扰人休息也不好对不对,就在这唱吧。” 鹿游远丝毫不退让:“这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秦池州只能把空姐叫来,说了几句。 空姐看看坐在一旁的鹿游远又看看秦池州,想了一下答应了:“先生,请跟我来。” 秦池州起身跟在空姐身后走后,鹿游远转过头露出一抹坏笑:“记得唱三遍。” 没一会儿,广播里就传出了秦池州的歌声,悦耳的童声没唱几句就引来所有乘客熙熙攘攘的哄笑声,连平时仪表端庄的空姐忍不住抬手遮住嘴角的笑意,鹿游远更是忍不住笑了。 秦池州抬眼撇了一眼旁边的空姐,真是太丢人了,晚上那首征服,招笑的同时好歹招来的还有羡慕,现在这首儿歌,招来的都是笑话,他心一横,一闭眼,硬着头皮把歌唱完了。 秦池州回到座位上,鹿游远正不动声色的看着桌子上的杂志。 “满意了吧!” “凑活!” 秦池州那叫一个委屈加憋屈啊,他这老脸都不要了就为了哄他开心,结果就换来一句凑活…… 夜里,秦池州醒来的时候,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鹿游远,脸庞的一棱一角都这么好看,他抬手抚摸了一下鹿游远的脸庞。 鹿游远往秦池州的怀里蜷缩了一下,这样的条件反射在他这里很受用,秦池州露出幸福的笑容,稍一侧头在鹿游远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法国,清晨,七点,飞机落地。 秦池州拉着箱子牵着他的手,走出机场,一走出来,鹿游远就被机场外,一面醒目街头涂鸦给吸引了。 画里一个男生站在雨中神情的看着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背影,画风非常的唯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只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鹿游远转头看着他,秦池州说完这句话后正笑着注视着他。 “你准备的?” 秦池州笑而不语。 这时,一辆大型的花车,慢慢行驶到了他们面前,花车是一个用白色的铁艺搭建而成的镂空设计,白色的栅栏上还绕上了花绳,镂空中央焊着白色的长椅。 “上车吧,这车正好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秦池州对鹿游远说。 鹿游远踩着台阶上去坐下,秦池州跟着上去坐下后,对司机说:“开车吧。” 车在路上行驶的很悠闲,欣赏沿途的风景真的刚刚好。 没行驶多久鹿游远就看到了第二面街头涂鸦墙。 画面里是秦池州和鹿游远坐在课桌前,秦池州面带微笑看着鹿游远,鹿游远却低头看着书的场景。 “这是咱俩第一次正式见面,那时候我就纳闷了,像我这么招人喜欢的人怎么就让你讨厌了呢?” 鹿游远听了秦池州的话,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第三面,画中一个秦池州面色焦急的背着鹿游远往医疗室跑的场景。 “这是你生病的时候,真得感谢这次生病,让我能顺利走进你的世界里。” 第四面,是秦池州和鹿游远躺在草坪上赏着月的场景。 “鹿小炸,那天的月亮很大很圆,你看着它入迷,而我,看着你入了迷。” 第五面,是秦池州和鹿游远站在校门口紧紧的拥抱的场景。 “鹿小炸,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不能见你,我憋的有多难受,真的,意识到自己喜欢你之后,特别特别想见你。” 第六面,两个秦池州和鹿游远穿着相同的衣服坐在影院里看电影的场景。 “鹿小炸,这是咱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穿情侣装,我开心的像个傻子。” 第七面,是跨年夜在漫天飘雪中秦池州把鹿游远抱着自己怀里的场景。 “鹿小炸,我还记得我给你打电话,你迫不及待的跑下来,急得的连外套都忘了穿,我嘴上说你不知道穿衣服,心里却为此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第八面,是在那个冷的彻骨的除夕夜里,鹿游远仰头吻秦池州的场景。 “鹿小炸,你知道吗,那天我脑子就一句话,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怎样都好。” 第九面,是情人节秦池州送鹿游远一支玫瑰花的场景。 “鹿小炸,那个时候明明很苦,可每次想起这一幕,我都觉的其实还挺浪漫的。” 第十面,是秦池州生日,和鹿游远一起吃饭的场景。 “鹿小炸,那时候我觉的,还好你爱上的是我,不然,即使我得到了全世界也没意义。” 第十一面,是秦池州蹲在墙角唱征服,鹿游远那些手机录像的画面。 “鹿小炸,这绝对经典,值得载入历史。” 第十二面,是秦池州和鹿游远站在刚装修好的工作室里的场景。 “鹿小炸,那时候,我想给你未来,想为你倾注所有。” 第十三面,是秦池州和鹿游远在机场相拥的场景。 “鹿小炸,十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第十四面,是秦池州骑着摩托车载着鹿游远在路上兜风的场景。 “鹿小炸,你知道当时听了你一席话我多感动吗?你不知道,我多怕再也见不到你。” 第十五面,是两个老头在河边钓鱼的照片。 “鹿小炸,咱俩老了的样子,依旧相濡以沫。” 涂鸦墙欣赏完了,酒店也到了,鹿游远下了车看着秦池州不确定的问:“你之前频繁的加班出差,是不是就为了准备这些?” “不是为了准备这些,我那舍得出差加班啊,还喜欢吗?” 鹿游远看着秦池州期待的神情没舍得扫他的兴,如实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感受:“秦池州我很喜欢,很感动,就是有点可惜,带不走。” 秦池州立马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本画册:“带的走带的走,送你的生日礼物绝对得带回去啊,除了涂鸦外,我还特意让大师画了一份。” 鹿游远接过画册,翻了一遍。 秦池州眼神灼灼的看着鹿游远:“喜欢吗?” 鹿游远没说话抬头吻上秦池州的唇,怎么会不喜欢,对秦池州,他从来就没有过不喜欢。 接下来的两天,秦池州和鹿游远这对自认为的‘老夫老夫’像对热恋中的情侣,对每处风景和每种特色的小吃都充满了极高热情,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晒幸福。 鹿游远找了个闲暇的时间,带着秦池州请他在法国的朋友吃饭,最主要的人物就是飞亚瑟和林良,当然,林欣也会来。 在餐厅等他们的时候,鹿游远看着他和秦池州在各处拍的照片有点意犹未尽:“呆在法国十年,我怎么没发现法国原来这么美!” 坐在一旁的秦池州探过脑袋来看着鹿游远翻出来的照片说到:“那是因为,你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我,那还有什么心情看风景。” 鹿游远转头吻了秦池州的唇:“完全正确。” 这两天两个人腻歪习惯了,都觉得没啥稀奇的,可刚走进来的飞亚瑟和林良可就受不了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场合。”飞亚瑟嚷嚷着就走了过来。 秦池州看见他就来气:“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我媳妇是让你给拐跑了呢。” 飞亚瑟刚嘚瑟一会儿,听这话马上就老实了。 围在餐桌上,鹿游远给所有人介绍秦池州:“这是秦池州,我男朋友。” 因为都略有耳闻,又因为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是点头示意,并没有太大的过激反应。 只有林欣一改往日的活泼,平静的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酒足饭饱之后,秦池州拉着飞亚瑟算总账,鹿游远向林欣赔罪,时过境迁,谁又真的应该为这场错误的单恋买单呢,可毕竟这场单恋还是伤害到了林欣。 “林欣,对不起,还是伤害了你。” 酒过三巡的林欣有些微醉,但神智还算清楚,她明白要不是有酒壮胆,她只怕再也找不到机会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了。 “鹿游远,你别说,你听我说,我啊,这个人认死理,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明明第一次见面你就告诉我了,你有喜欢的人,而且钟情于他,你喜欢的是男人,这些你都告诉我了,是我自己幻想着要把你掰正,我有时候在想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可回国见到你跟秦池州我就明白了,我的喜欢确实比不过他,如果是我,十年之间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林良听着林欣越说越不对劲,怕场面变得尴尬,赶紧把林欣面前的酒杯端走:“林欣,你喝多了,别说了。” 林欣伸手抢过林良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并没有闭嘴的打算,谁都不能理解她,谁也不知道她心里这些话憋了多久:“哥,你让我说,你不知道,鹿游远只要一回到秦池州身边,他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我得说。”然后转头看着鹿游远,有些晕晕乎乎的继续说。 “鹿游远,你知道吗,虽然你跟我说过很多次,你是天生的同性恋,掰不直的,可我不信吗,这么多年了,跟你最亲密的就是我哥,和阿飞,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兄弟关系,所以我有好多次都觉得,你这些都是搪塞我的借口,拒绝我的说辞罢了,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因为他的一句想你,就不管不顾的跑回国呢,就这么急切吗!急切到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跟我们说。” 面对林欣的这些话,鹿游远只能表示抱歉,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可是,一旦有人因为你而受伤害了,你就只能被动的成为了需要道歉的那一方:“林欣,对不起。我……” “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有错,我告诉你鹿游远,这段感情,这段单恋,是属于我的,它带来的痛苦是属于我的,它所有的美好也是属于我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我现在想结束了,你后悔了也没用,因为,结不结束,我说的算,你没资格提意见。” 鹿游远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把一杯茶端到林欣面前,林欣看着眼前的杯子,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下,像是冷笑又像是在自嘲:“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谢谢你对我冷漠了十年,让我现在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你。” 聚会结束后,除了飞亚瑟和林良,林欣,其他的人都散了,鹿游远对着三个人告别:“再见,上次欠的告别,这次算是补上了。” 如果不是秦池州说要来法国,鹿游远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即使已经对分别十年的那段时光释怀,但是,他依旧对这座孤单了十年的城市不怎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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