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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

时间:2023-09-02 15:00:09  状态:完结  作者:咬枝绿

  看见旁边搁置了一台唱片机,她试着去放歌,居然是《何日君再来》,她大学用这首伴奏编过舞,参加比赛还拿过非常好的名次,听到旋律,四肢就像肌肉复苏一样自然而然舒展起来。

  乐声慵懒,舞姿也微醺一般。

  一曲毕,肌肉也稍稍有点酸,跳舞这么多年,其实她挺喜欢这种韧带骨肉被抻开的感觉,但她坐中央的转椅,上半身趴桌上,盯着前方投影孔眼里投射出的光,却开心不起来。

  如果没有彭东新,她现在应该剧院跳舞。

  落在她身上的光,不该是酒店套房里投影仪照出来的。

  越想越气,钟弥把眼前的光想成恶势力唾弃。

  “垃圾!去死吧!”

  跟沈弗峥说困了是借口,但一个人在套房参观完,钟弥还真哈欠连天地生出困意。

  高层落地窗外已经能远眺到天边的赤金晚霞。

  钟弥掏手机拍了一张风景照,在窗边又站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才躺到长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很快睡去。

  透过整面玻璃,昼夜接驳的光影变化,分分秒秒,一寸一寸在室内完成交替。

  钟弥熟睡着,干净眼皮上微暖的霞晖渐渐褪色失温,京市夜晚的霾蓝,在一声细小的嘀响里,被一层淡黄的室内灯光覆上。

  钟弥没听见。

  再往前,开门的动静她也没听见。

  她很久没有不做梦地睡上几个小时了,以至于被人轻轻喊醒时,她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夜晚,人都懵住了。

  可能是怕太亮,扰到她,只有玄关那的灯开着。

  “弥弥。”沈弗峥喊她,见她慢慢抬眼皮,抬五分落三分地适应着,说,“你睡很久了。”

  钟弥朝后撑了一下胳膊,半坐起来。

  “几点了。”

  她想去摸手机,还没摸到,沈弗峥先回答了:“快八点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

  她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沈弗峥的手代替她的手,贴上来,光线昏昏,他看着她,声音也有种夜话一样缱绻意味。

  “嗯,最近很累吗?”

  无可与人说的心事太多,算一种累吗?

  钟弥没法跟他说。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她的心事之一。

  他肩膀很宽,伸手贴她脸颊的姿态,像敞开怀抱一样,或许是还没醒,她心底生出一种渴望,想将自己的身体嵌进去,体会一下或是虚无的安全感。

  不甚明亮的余光将他好看的五官轮廓镀得很深邃,平直的唇线也漂亮,钟弥久不说话,却鬼迷心窍一样,不自禁朝前靠去。

  她想吻一吻这夜晚。

  距离已经近到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偏偏心头一怯,她想退回原位置,可来不及了,后脑勺忽的被一只宽大手掌按住,向前一送,断她退路。

  男人的唇贴上来,触感温热,钟弥眼瞳稍稍一睁大,周身一紧,落在沙发上的五指,抓过绒面纹路,紧紧蜷缩,如被飓风扫过的一朵皱花。

  好在沈弗峥没有深入,只是吻了吻她。

  唇瓣分离寸许,那只大手从她后脑滑向纤细脖子,掌控着距离,钟弥仍然没有退缩机会。

  可她脸颊发热,只好低垂眉眼。

  小小的声音,像温过的低度酒,又或者像香薰蜡烛里的一点暖光,有种微醺的烘热。

  “你不是说,你不是那种人吗?”

  她脸颊边被抱枕睡出一道红痕,沈弗峥抬手抚上去蹭了蹭。

  他说抱歉。

  “我以为我不是。但在你面前,收到一点提示,我好像就会变成那种人。”


第19章 真可爱 螃蟹和葡萄

  他指腹在钟弥脸上那红痕处停着, 瞧着她,拇指从她眼下一划。

  “脸红了。”

  钟弥偏头躲开:“睡觉睡的。”

  他弯起唇,什么也不揭穿。那种近距离看人的模样, 仿佛将人架到火上烤,叫人无法坐以待毙, 又叫人在这种无法坐以待毙中,稍有举措, 便错漏百出。

  钟弥将目光迎上去:“你对人都这么好吗?请人吃饭, 让人住你的房间。”

  他露出一种苦恼神情问:“我之前是不是那儿做得不好,惹着你了?”

  “没啊,干嘛这么问?”

  钟弥也困惑。

  只是他的不解,可能更偏向于猎人的无害伪装,而钟弥的困惑却如栽进陷阱的小鹿, 实打实是突如其来, 一头雾水。

  他握住钟弥一只手,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得罪我们弥弥了?怎么总把我往很坏的地方想?”

  原来是以退为进的控诉。

  钟弥也装单纯无知问他:“那你是很好的吗?”

  这种幼稚的小女生问题, 一旦想绕弯子回答, 搪塞起来有千百种方式。

  再难听的话, 花前月下都有不难听的讲法,水袖似的, 舞得缱绻, 一摊开,不过是张换了说辞的免责声明。

  她都知道的。

  可沈弗峥捏了捏她手心说:“对别人, 不好讲, 对你, 总不会太坏。”

  明明能把话说得顺耳悦心, 他偏不,一时不晓得该怨他吝啬,还是赞他坦诚。

  “总不会太坏是什么意思啊?你不能对我好吗?”

  “能啊。”

  他笑起来,不散漫,眼神反而更聚焦。

  有种冷淡却灼人的意味。

  “可弥弥,我对你也不够了解,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种好,我也不知道那种好我能不能给得了,就像你之前说的,我并不能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一样。”

  这话是钟弥说的,由他之口再复述,像验证,一种说不上好的验证。男女之情里,越是决绝的否定,往往越期待推翻,就像争吵中抛出“你根本不爱我”的人,没有一个是希望对方回答“对,我不爱”的。

  钟弥的恋爱经验不多,她曾以为自己反感这些口不由心的试探和猜测。

  可真的遇上半点糖衣炮弹也不给的回答,居然也会惦记甜言蜜语的好。

  “不会太坏的意思是——”

  “弥弥,我可以给你,我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

  因为不知道界限在哪里,气球被吹大后,每添一口气,易爆的风险都会高一分。

  越想越烦。

  此时此刻,她不太清醒的脑子,反感再添负荷,钟弥也不愿去细想这个“最大的诚意”是什么。

  这个由黄昏睡入的夜晚,太像玻璃杯里晃动的一道酒液,流光溢彩,晕晕眩眩,及时行乐教人微醺时不要思考。

  太浪费。

  人嘛,该醉的时候醉一醉,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弥没说话,成全了几分钟前自己的心底渴望,将自己当一块错位的拼图,嵌入沈弗峥怀里。

  她双臂环过他肩膀,侧脸一半贴他稍硬的衬衣领,领一半贴着他脖颈皮肤,交换私密至极的体温,也闻到比想象中更深刻温暖的荷尔蒙气息,浅淡烟味混着清冷木香。

  之前在州市酒店露台“狐假虎威”被他揽进怀里那次,钟弥闻过,但人是情绪动物,此一时彼一时,心境不一样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钟弥闭上眼睛,放空思绪,完完全全享受这如愿一刻。

  她非常喜欢这样的自己,肯放下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去做。

  此刻沈弗峥的想法或许也与她一致。

  ——喜欢这样的钟弥。

  手臂环过她后背,她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单薄一些,像只收拢尖刺又露出软软肚皮的小刺猬,此刻安安静静,又鲜活有温度。

  感受到她小幅度的蹭动,下颌耳根被她头发蹭得有些痒,沈弗峥在她后颈抚拍了两下。

  “很累?”

  钟弥睁开眼,嗯了一声,拖着疲音说:“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

  他天真发言:“为什么呢?”

  没想到这种八风不动的人,故意使坏居然有一股少年气的顽劣。

  钟弥直起腰,不禁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唉!”

  沈弗峥手掌扣在她那只打人的小拳头上,轻轻掀一下嘴角:“原来我没意思你才肯笑。”

  钟弥闻声一怔,忽然脑子回顾,好像从今天那顿中饭开始,她就把忧心忡忡摆在脸上。

  他不可能没瞧见。

  可他一句不提,现在还变着法儿来哄她。

  她脸上那点笑弧收起来,那种愁云散开的开心却像印进了心里一样,手还搭在他肩上,钟弥喊他一声。

  “沈弗峥。”

  “嗯?”

  她抿抿嘴说:“没什么,突然想喊你。我饿了。”

  他先起身,继而拉她从沙发上起来:“带你去吃饭,你要先洗下脸吗?”

  听到后一句,钟弥立马警铃大作捧住自己两侧脸颊,偶像包袱颇重:“我现在看着很乱吗?”

  她已经开始摸眼皮,担心自己是不是睡肿眼睛。

  沈弗峥招手,要她靠近来帮她看。

  两步迈到他跟前,钟弥才反应过来,并不需要他这份体贴,只会叫自己尴尬。

  沈弗峥并没有体贴,低首凑近看。

  过近的距离,叫心跳体会到无形压迫,钟弥梗着修长脖颈,口舌一阵阵发干:“你近视吗?要凑这么近看?”

  他又被她直率的话逗笑,没忍住捧着她的脸揉了揉,钟弥佯装不乐意地扭着说:“干嘛呀,过分了吧。”

  “我们弥弥是真的可爱。”

  那种高兴几乎从眉眼神情里溢出来,钟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沈弗峥,就像天上的月映到水里,虽仍是虚的,但忽然离她很近了。

  虽然捞不着,但好像可以伸手去碰一碰了。

  他的高兴由她而生。

  这月为她而来。

  钟弥说:“真的吗?很少有人夸我可爱。”

  “很少?”

  沈弗峥半是疑惑,钟弥的眉梢却悄然舒展开,明媚无畏,有慧黠的灵气。

  “对啊,很少,因为我太漂亮了。”

  能在她身上落地生根的溢美之词太多太多,泛泛而守中的可爱形容,排不上号。

  “嗯。”沈弗峥看着她,颔首认同,“是太漂亮了。”

  -

  坐电梯上行,直达酒店顶楼的餐厅。

  高层临窗位置,市中心的夜景如霾蓝调里撒一把星火,霓虹烧金粉,灯海勾车河。

  浮华处,连灯光都显得争奇斗艳。

  九十月正是吃蟹的好时候,季节菜单随手一翻,两页都是肉肥膏黄的螃蟹,一道清蒸,一道避风塘。

  “没有海鲜过敏吧?”

  钟弥摇摇头。

  吃螃蟹适合配清爽的白葡萄酒,点酒的时候,沈弗峥叫人把下午存在这儿那瓶酒拿出来。

  通常白葡萄酒不需要醒,稍稍冰镇即可饮用。

  服务生很快将冰桶和酒送过来。

  那瓶子钟弥还隐隐有印象

  心弦一鸣,钟弥脑海自动浮现彭东新从女经理手里接过一瓶酒,放桌上献殷勤的样子。当时远远看,也听不到声音,她不能确定是给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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