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类吧,再掩饰都没用,往那儿一站,自带光效。 楚凌郡两口解决掉包子,想看看老板是谁,转头就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对方似乎等待多时。 楚凌郡险些说不出话,他从前经历的风雨不算少,遇到再头疼的学生都不怕,可刚刚一瞬间,竟然有种被时光击中的错觉,意识倏然恍惚,脑海中飞过很多片段:学校、教室、被风吹动的卷子跟书页,还有在安静角落,投来的笑盈盈的目光。 “好吃吗?”对方问道,声音熟悉,是刚刚给他装包子的人,而这人此刻也不装包子了,剩下的活交给店里员工,同楚凌郡话家常似的聊了起来。 楚凌郡下意识:“好吃。”他顿了顿,只觉得无比熟悉:“你是……” 对方拉下了口罩,那是张堪称漂亮的男性面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学生时代的枯瘦被一种成熟的干练取代,几乎是瞬间,脑子还没跟上,一个名字已经脱口而出:“郁宁!” “难得。”郁宁挑眉,笑意更甚:“学神还记得我。” “你小子!”楚凌郡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苔朱镇走出去的年轻人鲜少有回来的,若非楚母身体不好,对此处又实在偏爱,可能楚凌郡也不会回来,这都工作大半年了,熟人没几个,能见到郁宁,楚凌郡简直高兴得反常。 郁宁注视着楚凌郡,眼中细微的光亮跳动。 “快去打卡。”郁宁提示:“你要迟到了。” 楚凌郡着急看了眼时间,发现一如郁宁所说,他边退边比划,“我上午满课,中午休息了来找你!” 郁宁抱臂点头:“成啊,老同学。” 楚凌郡小跑穿过马路迈入学校,晨间的风扑腾开他的风衣,这人一如曾经的俊俏,郁宁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等看不见后轻轻下敛。 画面定格,他什么都没说,可神态那般怅然眷恋,好像在说:好久不见。 “咔!” 郑再升站起身,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最后点头:“一条过。” 不远处几个老前辈夸赞司游的演技,确实流畅。 司游注意到郑再升坐回位置上,正愣愣出神。 接过花花递来的保温杯,司游一口气喝完,最近天干,嗓子痒。 大家聊着接下来的戏,那边副导演一脸丧气地回来,身后跟着两位小演员。 郑再升问道:“怎么了?” 副导演摇摇头:“入戏很难。” 郑再升不理解,“都刚毕业,这有什么难的?” 此言一出,神色难看的不是冯鹭,而是韩橙阳,一些人隐约想起来……韩橙阳似乎没上大学,高中也是磕磕绊绊念完了,说是再演两部戏就要出国深造,粉丝们吹文化课很好,考不考都一样。 如果是家里人的安排,司游只能说挺蠢的,但如果是韩橙阳自己坚持,就另当别论了。 郑再升找来制片人兼编剧,让他再给韩橙阳讲讲戏。 “对不起。”韩橙阳说:“因为我拖累大家进度了。”他一脸沮丧,说话时眼睫轻颤着,让人很想哄一哄,这一招对着粉丝,可谓百试百灵。问就是“破碎感”。 韩橙阳求助地望向姜庭序:“姜哥……” “仔细听编剧怎么说。”姜庭序打断。 韩橙阳云里雾里听了会儿,但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休息的空档询问工作人员,“姜哥他们还没开拍吗?” “没啊,拍完了。”工作人员说:“跟司游一条过。” 韩橙阳莫名不安地抬头,司游正跟姜庭序说着什么,然后姜庭序就笑了。
第150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拍戏第一天需要适应磨合,不顺畅也算正常。 反正郑再升不懂副导演的伤,他这边“开门红”,司游的眼神戏是他想要的,姜庭序的演技更不用说,只要开机,他就是那个角色。 剧组对两个年轻演员比较宽容,当然,主要是韩橙阳,冯鹭性子安静,偏向冷淡,多数时间一个人钻研剧本。 中午时分送盒饭的面包车准时来了。 司游轻笑,“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一些人见他颇有兴趣的样子,以为这人是饿了,实则不然,这些赞助可是他“苦口婆心”跟方锦拉的,方锦出手陆佳堂也不会干看着,所以伙食应该不差。 两荤两素一汤,甚至还有水果,司游摆好在桌上,然后拍了照片发给方锦,附带一个竖起的大拇指表情包。 方锦:【哼。】 不是大制作,所以经费比较宽裕,钱长力老师尝了一口后感叹:“嗯!味儿好,在我吃过的剧组里面,排得上前三!” 水果就是柑橘,闻着香甜但是皮厚难剥。 韩橙阳跟前辈们坐在一张桌上,剥了两下选择放弃,“估计也不甜。” 姜庭序一边侧头跟郑再升讲话,一边慢条斯理剥着橘子,这里皮厚就换个位置,他做事不急不徐,等剥好后先自己尝了尝,看到郑再升手边有一个就没让着他。 “姜哥你剥好了?”韩橙阳笑着问,一般情况下有人听见这样一句,就给了。 但姜庭序显然没这个概念,他应了一声,然后头也没回,就精准放在了司游手边。 晨姐眼角抽.搐,就知道某些人收敛不了多少。 司游看韩橙阳恨不得把这个橘子瞪冒烟。 司游吃着橘子,很甜,核都没几个。 其他人可能没太注意,但是郑再升看得一清二楚。 郑导自我洗脑,不用如此介意,但是眼睛跟脑子没一个控制得住的,更惊悚的是,在察觉到这两人的关系后,姜庭序跟司游的互动在他看来像是慢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展露无遗,郑导有点儿郁闷。 不多时,冯鹭搬了个凳子坐在司游身边,他饰演的就是学生时代的郁宁,少年眼眸狭长,笑起来时显得漫不经心,这也是郑再升当时一眼相中他的原因。 司游:“怎么了?” 冯鹭不怎么笑,但是态度很好,坐姿端正,“想请教一下司老师,这里的人物心理不太明白。” 司游接过本子:“我看看。” 司游拉着冯鹭去一旁讲戏,这孩子悟性不差,司游偶尔几个形容戳到困惑处,他就露出茅塞顿开的神扣群 74 19 526 94情,多番受益下对于司游的态度自然转变,到后面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就是嘛。”司游说:“年轻人笑笑多好。” 冯鹭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说,我性子慢热,多谢司老师。” “叫我游哥就行,老师什么的,担不起。” 冯鹭没说,《路途》这部剧他刷了有五遍,期间不管是姜庭序还是司游,那种细腻的情感表达,实在令人动容,他也想磨砺磨砺,往这上面靠。 等到姜庭序第三次回头的时候,一向不管外界风雨的郑再升难得“阴阳怪气”,“姜老师,不行我们也搬个凳子坐过去?” 换其他人高低得来一句“抱歉”,但姜庭序短暂思考一秒,点头:“也行。” 郑再升:“……” 最后还是一旁的晨姐忍不住了,按住姜庭序肩膀的力道充满着警告,然后冲着郑导嫣然一笑,“没事,姜哥他开玩笑的,郑导您继续。” 半个小时后接着拍—— 楚凌郡趁着午休第一时间出来找郁宁,而青年就坐在门口等他,早餐摊子已经收好,一般下午就不卖了。 郁宁轻笑着注视着楚凌郡,一些道不明的情绪撞开经年沉淀的岁月,密密麻麻涌上心门,可究竟在缅怀什么,惆怅什么,谁也说不清。 他们那个时候都太小了,偶尔视线相交时的悸动,被伦理、无所不在的目光,还有沉重的课业压得死死的。 郁宁先开的口:“包子好吃吗?” 楚凌郡重重点头:“好吃!” 那就不枉我顶着张老头的骂,学了三个月。 “真巧啊。”楚凌郡感叹:“还能遇见你。” 这话饱含的意味太深刻,好似在高中毕业,大家分崩离析奔向各自的轨道时,楚凌郡以为他跟郁宁不会再见面。 楚凌郡现在是班主任,得等学生们都放学了才算下班,他跟郁宁约好晚上吃饭。 真的坐在大排档前,听耳畔人声鼎沸,冰凉的啤酒入喉,二人相互对视着,齐齐有了种真实感。 十年,不算短,很多人都已结婚生子,年少时期的豪言壮语,凌天义气,都在时光中粉碎成了记忆的残片,唯有想起时才会觉出几分干净好笑,不过在楚凌郡跟郁宁的眼中,对方真的没变。 他们喝到凌晨四点,天南海北,从学生时代的趣事到这些年的经历遭遇,好似怎么都说不完,喝到后面大排档老板开始委婉催促,两人又买了酒,去楚凌郡家里喝,楚母跟儿子不住一起,所以他们随便放肆。 得亏第二天周六不上班,不然楚凌郡怕是要飘进学校。 桌上一片狼藉,瓜子皮酒水撒的满地都是,郁宁缓缓睁开眼睛,他靠着沙发这头,而楚凌郡靠着另一头睡着了。 这都下午了,光照落在楚凌郡眉眼上,跟年少时一样惊艳。 郁宁跌跌撞撞又小心谨慎地爬起来,楚凌郡酒量没他好,现在根本醒不来,没办法,郁宁半扶半抱着将人弄上沙发,摸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将房子收拾干净,最后在电饭煲里煮了五谷粥。 有这么一个镜头,是郁宁抱完楚凌郡,去洗漱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那种骨血中的激颤差点儿将郁宁散漫随意的外壳撞得四分五裂。 他真的……太想这个人了。 “咔——” 郑再升站起来,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二人简直就是完美搭档,每一丝情绪展露都能做到不动声色缱绻拉丝,在这部戏中,郁宁的感情一直在明处,他眼神中的爱意一天胜过一天,而楚凌郡不一样,他的感情在暗中肆意滋生,却从未见过阳光,而他对郁宁的特殊跟偏爱,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 晨姐跟着大家鼓掌,偏头小声同花花说:“本色出演啊。” 花花手动点赞。 这么一拍就是好几天。 楚凌郡跟郁宁日日见面,皮薄馅香的包子,郁宁给楚凌郡留着独一份,这人顺路提溜走就行,还能多睡二十分钟,有人开玩笑说“郁老板您明天也给我留着啊,我就不排队了。”郁宁回答,“那不行,让我预留的人已经很多了,记性差,对不住您了。” 实则只有楚凌郡。 电影中的时光飞速掠过,这阵子郁宁跟楚凌郡说一句“知交好友”都不为过,楚凌郡甚至带郁宁去楚母那里吃了一顿饭,可不知为何,楚母不喜欢郁宁。 “凌郡啊……”楚母望着儿子,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毕竟这也太荒谬了,可能是她看错了。 情人节两个单身狗,没对象就结伴去看了时下热映的电影,放映厅光线昏暗,楚凌郡一个扭头,见郁宁侧颜漂亮精致,不知为何,忽的心跳漏了,竟有些失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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