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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归宿

时间:2023-09-01 22:01:07  状态:完结  作者:断弦音矣

“逞什么强呢,躺下吧。”薤白没有着急地制止他,“甄教授那边也知道情况,不是说了叫你康复之后再去学校吗?”

头昏脑胀的商陆再慢慢地躺回床上:“事情还没办完,没法心安理得地躺着……早知道昨天就不摔得那么狠了。”

“大家都夸你演得就跟真的一样,警察说见过现场版的被击毙的画面,就跟你昨天拍的镜头没什么区别。”薤白有些兴奋地夸赞着,“这就是天赋吧?我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演。”

商陆记得自己上一次拍被人打死的片段时,薤白也在旁边目击了拍摄过程,那次也是因为演得过度逼真,导致薤白吓得晚上都睡不着。但是这一次明明同样是个死亡片段,薤白没有流露出半点儿不安,反而兴致勃勃地跟自己说现场的细节。

这种态度上的转变倒是成为了让商陆感到骄傲的地方,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薤白终于能够从自己身上感受到安心了。想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几乎没有过磕磕绊绊,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当时发生当时解决,吵架也全都是出于担心对方的安危,吃醋也不会维持几个小时。旁人听来恐怕是相当平淡的伴侣关系,但商陆认为,这份平淡才是最澎湃的激情。

“演戏这个事,一定要往真了演,那肯定就不是演了。”商陆平静地回答,“我碰巧记性好点儿,看到的场景就忘不掉,复刻起来会很容易。也就只是那样而已,其实没什么技巧。”

薤白真的摆出一副受教的表情,默默点头:“原来如此,也确实,我好像过分强调表演了……”

“你是科班出身,强调表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其实也不是很懂,只是当初有个电影学院的老教授给我上过几次课,说拍摄不一样类型的作品需要有不一样的风格,主要看导演想要拍成什么基调。我顶多也就拍一拍这种现实题材,戏路不宽,谈不上专业。”商陆说得十分诚恳,“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在拍戏的时候,我真的能从你身上看到一个和你完全不一样的人格。”

“哈哈,你这是在哄我开心吗。”薤白坐在地毯上,脸搭在床边,和商陆将将是鼻子碰鼻子的距离,“我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早就被捧上神坛了。就像是王曜华那样,不需要暗箱操作也不需要炒热度就能轻轻松松拿下海选进决赛的名额。”

“为什么这里又会出现王曜华这个名字……”

“你听我说完,”薤白摸了摸商陆的脸,“我也是慢慢才从心里接受,真正的优秀甚至不需要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假如你没能够在一个行业脱颖而出,只能说明天赋不够。认清这一点,接受这一点,然后再去努力就好了。想想这个努力的过程也很有意思啊,一步一步向上爬,能慢悠悠地看到沿途风景,逐渐习惯山上稀薄的空气,不会缺氧也不会发生高原反应。所以成功只有两种方法吧,绝对的实力,和永无止境的努力。”

商陆意识到薤白真的已经不把王曜华当作什么需要警惕的对象了,在自己还小心眼儿地介意着对方时不时会提起第三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人家早就能从别人身上提纯到人生真谛了。

这么说来,自己也算是见证了薤白一步一步向上爬的姿态吧,尽管商陆真的不觉得薤白曾经堕落过。

在商陆看来,薤白的一生都是在向上攀爬,哪怕是过去犯错的那段时光。商陆从自己身上就很难感受到“人生”渐进般的过程,毕竟自己从小到大唯一称得上是努力过的,只有和薤白的这段感情而已。

他觉得既然生而为人,就该去活得像是个人,小时候努力交到第一个朋友,长大了努力去争取迈进更上一层的门槛,成年后寻找能够让自己充满热忱的事业或是爱情,这样各个阶段都能拼搏得很精彩的人生,才叫做人生吧。

只有努力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的成功,那就如同喝水能够维持身体健康一般简单又无味,和跑步健身所带来的快感与满足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商陆认为,薤白人生的起点是出生的那一刻,而自己人生的起点则是遇到薤白的那一刻。

他们之间相差了整整二十年,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补齐的。

但是商陆已经不会再为这种成熟程度上的差距而感到焦虑了,在意识到爱人比自己更成熟的那一刻,他只会全心全意地称赞:“你真的好厉害啊。”

“什么啊,哪儿跟哪儿的就厉害了?”薤白被夸得一头雾水。

“不是所有人都能那么开心的接受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来着,但是你接受了,接受了这一点的你,反而像是已经站在所有人的上面来俯视大家了。”商陆尝试着去解释。

“我得尽早接受才行啊,不然总是跟命运闹别扭的话,有天它真的就要来折磨我了。”薤白轻轻捏了捏商陆的鼻子,“商陆,我会变得……更厉害的,我会……嗯,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得清楚,我会去努力做更好的人,做更强大的人。强大到……追逐自己的梦想的同时还能够为别人做贡献。比如说去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的梦想,比如说让更多的人有条件、有勇气去追逐梦想。哈哈,好像有点儿自大了。”

商陆虽然无法做出点头或者摇头的动作,但他用眼神肯定了薤白的想法:“虽然我不觉得你这是自大,但,就算真的是自大,那又怎么了?为什么人不能自大,人就该自吹自擂啊,然后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于是为了维护那个高达的形象所以不得不去做更出色的人。”

“你这是什么魔鬼的思考方式啊,哈哈。”薤白笑得很开心。

“这是成功的捷径,”商陆也笑着说,“是强者的思维。”

“你可终于愿意承认自己是强者了。”薤白渐渐收起笑意,眼神染上一丝情愫。

“在火灾现场还能背出台词,我觉得我可强大了。”商陆话说出口就后悔了,感觉这种气氛下自己应该说点儿更浪漫的话才合适。

“嗯,我也觉得。”但是薤白这次没有嘲笑他读不懂空气,而是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无法动弹的商陆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这平常的一吻,但可能是因为动弹不得,平常的吻变得更值得品味了一些。要是真的这么瘫痪了好像也挺不错,作为瘫痪的一方来说,好像真的很幸福。哪里都不能去、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百分之百的依赖着一个人,如同寄生一般。

但是那样对薤白来说又太残忍了吧,一辈子照顾一个行动不便之人,被剥夺了自由只是一方面,其他更多的是微不足道的痛苦。没办法再亲热,没办法一起散步,没办法到处旅行,甚至回到家里都没办法休息。

商陆不敢再想了,他回过神注视着薤白的双眼,再次郑重其事地保证:“我会好好注意身体,今后这种可能会受伤的戏码我会跟导演和编剧好好商量一下。”

完全不知道商陆的思考过程的薤白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眼睛里泛着泪光,但他没有哭:“你有这种觉悟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甚至不需要你真的做到。”

“我会做到的。”

“那我试着相信一次。”薤白重新拿起冰袋,继续帮商陆冷敷着。

恢复行动自由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了,商陆带着肩膀上的淤青和脸上刚刚结痂的划伤赶去实验室,得到的唯一像是关心的一句话只有“你看起来像是被揍了一顿”。

在这个实验室里的一周恐怕相当于其他实验室的一个月,商陆愣神的盯着桌子上的那些陌生基板,记得上次在自己的位置上摆着的排线还只有二十来根呢。

“你们目前进度怎么样?”商陆扭头看着在焊板子的甄远峰,问。

“我跟军队说出了点儿意料之外的故障,所以交付时间拖到来年六月了。现在先专心把交给张航的样品完成,那个人很挑剔,没法随便应付。”甄远峰指着商陆的电脑,“软件和构造检讨已经发你邮箱里了。”

“话说我们把这套算法交给张航,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冯树才随口问着。

“交给国家又有什么好处呢?”甄远峰反问。

“尖锐啊,”冯树才看向贠伟辉,“不过我们内部就有一个国防的,当着人家的面讨论这些也不好吧?”

“你会告发我们吗?”甄远峰也看向贠伟辉。

缩在电脑后面的贠伟辉用力摇了摇头。

商陆也认为贠伟辉绝不会背叛,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觉得这个人从来都不把国家当回事。

说来也是搞笑,贠伟辉无视法律、蔑视国家,就连军队都不曾怕过,但居然会对这个实验室的三个人唯命是从。

这样一支由“神经病”组成的团队在全神贯注投入一个项目的时候效率高得惊人,甚至平时九点必须要睡觉的冯树才都会忘了时间,常常跟着商陆他们熬夜到十一点。

显然十一点就是冯树才的极限了,分针一过,他就会原地睡着,好几次都是站在白板前昏过去,有次差点儿被桌子角撞到头。

其他三人虽然没有冯树才那样对睡眠有极高需求,但长时间不睡的话身体必然是吃不消的。他们通宵的最高纪录是三天四夜,到第四天早上,哥仨陆续倒下,困到根本睡不着,但身体却没有半点儿力气,脑子也不再受控制了。

差不多有一礼拜没有见过商陆的蒲薤白每天都会定时给商陆打电话确认对方的存活,但是某天早上他发现无论怎么拨号都无人接听,紧张得跑着去实验室。他在实验室楼下还遇到了同样是刚刚赶到的韩建涛,两个人站在数学大楼的门口对视了一下,立刻从对方的眼神中看懂了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你家商陆也联系不上了?”爬楼梯的时候,韩建涛问。

“嗯,昨晚明明还会接电话来着。”

“远峰也是,明明家离得这么近,他就是不肯往返,说浪费时间。这几个人没一个是正常的,我都怕他们会在实验室里集体猝死。”

两个人对着叹了口气,止步在实验室前拉开了门。

门内魔幻的场景和令人窒息的味道让两个人同时一愣。

基板、链接线、草稿纸毫无章法地洒落在四处,唯独中间那块儿地还算是干净,商陆和甄远峰面对面盘腿坐在地上,人手握着一支铅笔,在地面上的一张白纸上你画一下、我画一下的。

冯树才坐在桌子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抬头盯着黑板,可黑板上什么字都没有。

贠伟辉相对正常,只是蜷缩在墙角睡觉,但看上去真的很像已经死了。

“你们……在干什么?”韩建涛为了不惊扰到他们,用最小的声音问着。

听到声音的甄远峰僵硬地昂起头:“……”

韩建涛隐约觉得甄远峰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既没张开嘴,也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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