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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想法都被他自己否决了，比如说出国旅游，比如说去爬山贴近大自然，比如说湖边租个小木屋，比如说悬崖边去跳个伞……这些计划都十分新奇，一听就不是他们日常会做的事情，纪念日的话就找这些独特的地点来加深记忆，乍一看似乎没毛病。 但是商陆仔细一想，且不说薤白到底想不想去，反正自己是不想去的。出国去欧洲的话签证已经来不及办理了，对于其他一切跟自然息息相关的地方他都始终保持着敬畏之情，比起去那些旅游景点，商陆更想在家呆着。 他跟薤白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在家独处过一整天了，工作日的话商陆会学校公司两头跑，最近偶尔还得跟着常山去试镜、去踩点儿拍摄场地，每天早出晚归、作息乱七八糟。像是商陆这种对时间有着极强观念的人，偶尔也会搞不清到底是傍晚还是凌晨。 因此薤白最近几个月也是住校时间更多，第二学期开始选修了更多的专业课，课程难度和密度都升了上去，如此一来两个人在工作日卿卿我我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 商陆对此表示非常不满，他今年才刚23，薤白也不过才25，明明是精力最旺盛的年岁，却要因为学习和工作而不得不禁欲，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他才不愿忍受。 所以这次纪念日，商陆唯一的愿望就是和薤白两个人单独呆在家里，□□、朝云暮雨。 “不去，”商陆抓起手机给吴英泽回了消息，“周六我要跟薤白在家上床。” 吴英泽在家看到这条消息之后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老板是什么性情，于是按耐住那颗想要吐槽的心，继续跟商陆聊着：“怎么了啊这么欲求不满，抽不出时间独处吗？” “嗯，我休息的时候薤白也在学校，他最近爱上了住校，有时六日都要跟同学做课题。” “北大这么忙啊，怎么感觉你好像都没什么课呢。” “上课能上几分钟啊，其他时间就是写作业而已。” “什么！？研究生也有作业！？” 商陆眨眼半天，思维就像卡带了一样。 怎么研究生就不能有作业了，话说作业这种事应该活到老做到老啊。想到这儿，商陆立刻回了一条：“员工要完成的指标就相当于他们在公司的作业，人没有作业的话会丧失方向性，有作业才是好事啊。” “大佬，不是人人都有您这思想高度的可以吗。话说您都已经是这种思想高度了，怎么还能天天想着情情爱爱的呢！” “怎么，你不想跟你老婆上床？”商陆问。 吴英泽隔了好久才发：“医生说一个月之后就可以了，但是她总是想去陪孩子睡，跟我也没有什么热情了。她说她也没那么喜欢小小司，可就是控制不住很多为孩子付出的行为。我吧，觉得这是借口。我觉得她可能就是对我没什么兴趣了，觉得小孩儿更好玩儿，但是又不敢直说，怕伤了我的心。” 商陆托着腮看着这段消息，笑了一声，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吴头儿，你老婆可是能当着我的面儿直接说讨厌我的晚期社会牛逼症患者，你琢磨着这样的人会因为觉得当你面儿承认不喜欢你就很容易伤到你的心、所以才不敢直说的吗？” 吴英泽语气很疲惫：“一两句话我也说不清，反正现在就是孩子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雌性动物产子之后大脑会有生理性的变化，每个个体的程度不一样，而这种变化主要是为了养育后代，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但是，女人是首先是人，人类拥有思想，那是动物不具备的。所谓的爱情是思想和本能的共同作用下产生的极其逼真的错觉，假如说一个女人因为生了孩子的关系导致本能发生了改变，但她还有思想啊。”商陆语重心长地安慰着，“她会想起来对你的感情的，在那之前你就尽到自己的责任吧。” “谢谢，真的……”吴英泽叹了口气，“不过你居然也会说真爱是错觉这种话啊，你难道觉得你和薤白之间的感情也是错觉吗？” “当然了，”商陆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让人最快乐的错觉。” “我不明白啊，陆陆，所谓的错觉不就是指不是真的吗？一种虚假的东西，你为什么还把它奉为最重要呢？” “即便是错觉，我也觉得很幸福，我想一辈子留在这种错觉里，那对我来说，错觉不就是真实了吗。”商陆说完，满意地笑了一下。 “哲学家啊，陆神。”吴英泽也笑了一声，“那就祝你周末过得愉快。” “周六其实是我俩的纪念日来着。”商陆伸了个懒腰，开始向吴英泽吐槽这件事，“去年我感觉我表现得太好了，今年不知道该干什么……想来想去，我都只想跟他在家里呆着。” “原来是这样！纪念日啊，还真的，是不是得送个礼物什么的？” “嗯……什么礼物呢，比较有冲击性的。”商陆趴在办公桌上，歪着头看着旁边的服务器闪烁着灯。 “要是女的就方便了，可以送首饰。” “首饰？” “手镯、耳环、项链什么的，哦对了，你要不要送他个戒指？” “戒指？”商陆坐直身子，“什么戒指，结婚戒指吗？”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结婚戒指这一种戒指！就是普通的戒指啊！问题是你家蒲薤白也没有耳洞，项链手镯又太GAY，那就只剩下戒指了啊。还是说他身上什么地方打了奇怪的洞？” “你才在身上打了奇怪的洞呢！”商陆生气地吼了一句。 “你生什么气啊，我不就随口一说……”吴英泽吓得手机差点儿扔了，不过尽管商陆的气势很到位，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小学生跟同学吵架。 “不过你一说戒指……”商陆摸了摸下巴，“我其实从去年就已经准备上了，打算求婚的时候给他来着，但是我每次求婚，他都会拒绝，而且是变着花样儿的拒绝。所以我那戒指也就一直静静地躺在书房的某个角落。” “卧槽，你还真的准备了戒指啊！什么牌子的？多少钱？” “牌子和钱又不重要，”商陆再次趴回桌子上，“我当时在给他挑手表的时候，跟店里的小姐姐聊为什么要挑礼物，然后她就拿出来那款戒指，跟我说那戒指是属于POSSESSION系列。我一听，好家伙，那要是他接受了这戒指，不就相当于成为了我所拥有的人了吗。不过我要求他们在戒指内圈刻字，所以没有赶上去年纪念日，等我去取戒指的时候，薤白也已经拒绝我求婚两次了。” “哈哈哈哈哥们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儿惨呢！所以你还是特意定制的？那得不少钱了吧……”吴英泽在意的问题果然很现实。 商陆无奈地笑了笑：“你要非得用钱来衡量，那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可以买断我和他之前的感情。所以一个戒指，路边十块钱的、商场十万块的，只要是我虔诚地买、虔诚地送，那就都一样，都是同样的价值。” “有钱人的从容！”吴英泽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自家沙发，“那要不然就今年送了呢？当作纪念日的礼物，而不是当作婚戒。” 商陆叹了口气：“我想想吧……” 这一想就是三天过去，周五那天商陆在实验室里把无人机的虚拟环境搭起来之后，松了口气打算收拾收拾回家那时，听到甄远峰向自己邀请：“莫名其妙又折腾到半夜了，去吃个夜宵吗？” “卧槽，半夜？”商陆慌忙打开手机，发现那不中用的电子产品早就没电到自动关机了，“卧槽，我手机没电了，我得赶紧回去。” “急什么，手机没电就充电啊。”甄远峰敲了敲小黑板，“吃个夜宵回来跟我通宵，明天等冯树才来了再把他负责的那部分计算合到一起看看结果。” “不行，我得回家，现在特么的已经是周六了！”商陆又急又气，恨自己没设置闹钟，又恨自己没有提前准备。 “什么意思，周六为什么一定要回家？”甄远峰皱了皱眉，“往常周六也没看你急着回去。” “这周不一样！这周我特么还想好好表现来着！”商陆急得外套都没穿，给甄远峰甩下这句话之后跑着离开了数学大楼，他也不知道当前是半夜几点，只知道这个时候的气温可真的不太友善。 一件卫衣看来不能抵御太多严寒，他只好靠着跑步来给自己制造一点儿热量，远远的看到自己那辆车的时候，提前用钥匙解了锁。 上车之后就算开了空调暖风也要等十分钟才能真的暖和起来，这个过程越是细想就越是冷了，商陆哆哆嗦嗦地打开车门，本来是做足了上车就被车内寒气再袭击一次的心理准备，结果真的拉开车门的那一刻，他居然感受到了温暖。 可能是因为外面太冷，再加上五分钟之前商陆的大脑还处于极速运转的状态，导致他现在只觉得脑子发胀，人有点儿懵。他弯腰朝车内看了看，发现车里开着睡眠时的氛围灯，而副驾驶的薤白半卧在椅子里，看起来睡得很香。 副驾驶的……薤白？ 嗯？ 为什么薤白会出现在这儿呢！？他不该是在宿舍里吗？或者应该是在家里吧？ 商陆开车门愣神太久，恐怕是冷风入侵到温暖的车里，让本来睡得挺舒服的薤白无端打了个冷颤。 商陆的大脑是被薤白的这阵冷颤所重启的，他控制着动作让上车这个过程不至于制造太大动静，正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时，他听到背后传来薤白的声音。 “外面冷吧。”被吵醒的薤白说话声音还不是很清楚，“外套呢？” “落在实验室了。”商陆回过头，不敢靠近薤白，怕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寒气传过去。 “实验顺利吗？”薤白揉着眼睛，按了一下车门上的车座记忆按钮，把椅子调整回一般状态，然后将盖在身上的小毯子抱起来拿给商陆。 “嗯，”商陆拒绝了还带着暖意的毯子，“你盖着吧，刚睡醒，容易着凉。” “座椅还加热着呢，没那么容易着凉。”薤白笑着把毯子盖在商陆身上，“甄教授呢？也回家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商陆把毯子向上拽了拽，盖住半张脸，这样就能闻到上面留有的薤白的味道了，“你怎么……你为什么在这儿呆着呢？什么时候来的？就为了等我吗？” “晚上你手机关机了，我在家坐不住，就来了。来了看到你们实验室灯还亮着，你车也在附近，就琢磨着你应该是还在忙。”薤白从储物箱里翻出一包奥利奥，“你先喝口水吃口东西，暖和过来了咱俩就换个座位，一会儿我开车吧。” “抱歉……谢谢，”商陆拿起杯托里的保温杯，“现在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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