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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归宿

时间:2023-09-01 22:01:07  状态:完结  作者:断弦音矣

薤白似乎没有被说动,只是表情有些木讷地看着他。

胡跃文叹了口气,身体稍稍前倾:“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我们科室的。我是神经外科,我们科原来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白主任。他还是我师父呢,带我好多年。后来他老人家被一个家里当官的病人的家人给举报了,估计是托关系找的医疗协会。我们院长怕事情闹大,就把我们白主任给辞了。”

薤白的表情有所松动,他稍稍皱起眉,等待着故事的后续。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投诉我们主任,其实就因为主任当时没有选择救那个人的孩子,反而选择了另一个看起来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儿的普通人家小孩儿。那天晚上,急诊,两台手术都很急,但是能做那种手术的只有白主任。不过可惜的是,其实那两个孩子都没什么活头儿了,所以最后哪个也没救回来。但是家属肯定不接受这种说法,可怜了我们主任,和主任的一家子。

“主任是医疗世家,爷爷辈儿开始就在前线做战地医生。白主任还有个儿子,也是医科大的,非常有天赋的小孩儿。结果就因为哪个当官儿的家属,白主任一家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们心里特别不服,不明白为什么院长不站在我们主任这边。院长说医院总得开下去,还有那么多人指望着来协和续命呢。其实我们觉得是院长收了好处的,那事儿之后院长儿子都换了辆跑车,我们是真的服。”

薤白的脸颊开始颤抖,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律不齐的波形。胡跃文见状立刻闭上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冷静啊,你也不用代入感这么强吧,这事儿经常有,我们都习惯了。”

“经常有,就应该去习惯吗。”薤白捏着手中的氧气罩,愤怒地问。

胡跃文被说愣了,他沉默了好久,最后表情严肃起来:“对不起,你说得对,经常有就更不该去习惯了。可是我们没有能力改变这种现状,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而且改变现状这种事情说得也太假大空了,喊口号喊了那么多年也不见有用,希望将来能有一个好的领导吧。好了你先躺下吧,心跳太快了。”

薤白听话地躺了下来,但枕在枕头上之后,突然觉得有点儿硌。

“怎么了?”胡跃文看他又重新坐起来,忍不住问。

“枕头下好像有东西,”薤白掀开枕头,看到了一沓子之前在研究所看到过的文件、刘伟的手机、黄长永的工牌ID卡、商陆的笔记本电脑、自己的手机,最后是一张崭新的纸条。

“这都是什么啊。”胡跃文好奇地凑过去看看。

薤白神情凝重地看着这些,一边说着“是重要的证物”,一边将那张没见过的纸条拿了起来。

看起来好像是信纸啊,被工工整整地折叠成小方块儿,薤白小心翼翼地铺展开,看到上面写着——

“致薤白:

我也是。”

坐在国防大楼的某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的商陆,正全神贯注地摸着口袋里薤白留给自己的那封简短的信。商陆真的很想看看薤白在看到自己留给他的信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会哭还是会笑呢,或者干脆吐槽一句“你也是什么啊是”。

想想这些的话,时间似乎就不那么难熬了。

被关进这个房间具体有多久了呢?手机被没收,房间也没有窗户,商陆根本不知道时间。熬夜两天、饭都没吃两口的他,也没办法再用自己的生理现象来判断时间了,只是焦虑和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商陆觉得自己恐怕真的被搁置了很久。

这是拷问的一种手段吗?

在他刚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门就被从外推开,一位看上去头发花白但脸上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跟我聊聊吧,昨天你到研究所去是干什么的?”

大叔表情很自然,语气也相当轻松。

商陆判断着大叔这种诱导性发言的目的,然后露出诧异的表情:“昨天我……在我们研究室写数学题来着,我们教授留的作业都不是人能做的。”

大叔愣住了,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看来看去:“你在研究所……做数学题?”

“嗯……嘶,不过为什么要叫研究所呢,大楼里还有其他专业来着。”商陆也装作一脸懵逼地跟大叔对戏。

“你说的是哪儿?”大叔抬头,满脸写着纳闷儿。

“我们学校的数学大楼啊……您说的是哪儿?”商陆也纳闷儿地反问。

大叔看上去像是在质疑人生,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你昨天一直都在、都在写数学?”

“是啊……”商陆一脸疲倦,“遍地都是草稿。”

“那刚刚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我室友病了,”商陆指了指胸口,“心律不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啊对了,是不是跟他这两天失踪有关系啊?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最后是医院联系我的。叔儿您知道什么不?”

大叔瞠目结舌地盯着商陆,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破绽:“你来这里的时候,没有质疑过为什么会带你来吗?”

“唉,我小时候被教育过,警察拿着逮捕令来,你就乖乖配合就好了,不然反而会被怀疑心里有鬼。”商陆把手放在桌子上,摸了摸手指,撅嘴想了想,“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我公司里有人出了什么问题?”

大叔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站起身说“你再等会儿”,然后立刻离开了房间。

“这特么活见鬼了,”出门之后那位中年大哥气冲冲地朝隔壁监控室里的同事吐槽,“我俩总得有一个是有病吧?”

“他在撒谎,”监控室的几个同事通过那扇单向透视玻璃窗观察着商陆的一举一动,“但是行为和表情、语气,都不像是撒谎。”

“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信以为真,不过很难想象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个本事。”其中一位看上去最为稳重的人评价道。

屋子里四个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屋门再次被推开,又一个大哥怒气冲冲地进来骂街:“真特么的服,就那种、那种你明明知道他在说瞎话!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他在说瞎话那种,哎卧槽,多少年没这么生气了!”

稳重哥扭过头看了对方一眼:“甄远峰还是没改说法?”

“我们几个都翻来覆去问了几十遍了,我甚至都把时间线打乱了去问他,他居然就一点儿没有穿帮,搞得我都觉得我手里的资料是假的,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吧?”暴躁哥把资料扔在桌子上。

审讯商陆的头发花白大哥拿起暴躁哥的资料:“这样,接下来我去审甄远峰,你审商陆,就说对方已经把他们供出来了,让他们别再说谎。”

暴躁哥再次笑逐颜开:“好主意,让我看看商陆的资料。”

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小睡的甄远峰,又被一阵开门的声音吵醒,他爬起来之后揉了揉眼睛:“换人了啊……”

头发花白大哥笑着点点头:“困了?”

“我们讲道理,你熬夜你也困。”甄远峰打着哈欠。

“那不如我们就收尾吧,甄教授,您的好学生商陆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您看您再怎么辩解也没意义了吧。”

甄远峰咂摸咂摸嘴里的味道,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们昨晚一起开车到研究所的吧,然后先警方一步走进了研究所内部,看到了实验室外的场景。”

甄远峰皱眉撇嘴:“什么、什么意思?商陆昨天去干什么了?他也被那个疯子逮到你们说的那个研究所了?不可能吧,商陆那体型,一拳能干掉对方吧。”

头发花白的大哥感觉自己的头发又要多白几根了:“你最后看到商陆是什么时候?”

“我最后看到商陆就是我出门去买饭的时候啊。”

“他当时在干什么?”

“写题吧,他要是不写题我就要给他挂科了。”甄远峰气呼呼地抱起双臂,像模像样的装严格。

绝了,这证词居然跟商陆那边儿完全能对上。大哥发愁地苦笑了一声:“您听起来不太像是很确定啊。”

“我当然不确定,我又没有关注他,”甄远峰说得理所当然,“眼前的难题还没解开,你会有闲情逸致去理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屁孩儿吗?”

“……我以为您是教授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教授吗?”

“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自己的研究室,他们说只给教授分配。”甄远峰一本正经地说。

大叔一脸嫌弃地眨眨眼:“就因为这?您要自己地研究室是为什么?”

“我之前那个办公室太小了,板子都摆不开几块儿。”甄远峰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他刚成为科学家时候的苦日子,以及他最后为了大研究室而折服的无可奈何,最后说道:“说实话,我真的不关心学生怎么样,学生爱怎么样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您为什么要给他们出难题,还要给他们挂科?”

“因为好玩儿啊,当老师就这点儿乐趣吧?这点儿乐趣都要给我剥夺了?”甄远峰反问回去。

头发花白大哥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跑题,再次离开审讯室,回到监控室的时候一脸挫败。

稳重哥笑了一声:“你也失败了?”

“什么叫‘也’,商陆那边儿也不行?”

“跟甄远峰的证词完全可以对接上,而且最绝妙的是虽然逻辑严谨,但微妙有一些瑕疵,这就更显得真实了。”稳重哥叹了口气,“上测谎仪吧,虽然估计没什么用。”

下午四点左右两个人同时被安排了测谎仪,两个人的表现都略带紧张,但同时还带着一丝对测谎仪的好奇心。

“我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其实就是监控脑电波和心率的吧,”商陆看着那些极片,笑着跟头发花白的大哥说,“我能看看显示屏吗?”

甄远峰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甚至把如何捕捉、扩大皮肤表面的微电流的方法都给人说了一遍。

两个人面对同样一套问题,测试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说谎。

国防的特别办案组这次是真的开始质疑了。

“难道说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上面需要给他们安一个罪名?”头发花白大哥问。

“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会很难办,我刚刚收到上面的联系,现在媒体那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难控制住,各大平台也不再限制流量和发言。头条上都在写研究所正在研究机密武器。军委和公安两头都在施压,问我们为什么要逮捕良民。更难办的是甄远峰还是数学界的一把手,下一个跟老美匹敌的无人机还得指望着他……”稳重哥逐渐不再稳重。

“仔细想想,一个数学家,一个正在朝着数学家方向学习的学生,这俩人的智商加一块儿还不得有三百六?普通人再怎么问,也不可能攻破他们的逻辑啊。”暴躁哥反而平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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