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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归宿

时间:2023-09-01 22:01:07  状态:完结  作者:断弦音矣

“真是畜牲。”郑勇下意识地骂了一句。

“人都是畜牲,没什么高贵低贱的区别。”大前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过就是本性有没有被良心束缚而已,我反正不相信人间有爱,那都是宣传出来给人洗脑的,就为了培养人的良心。”

大前辈的话玄而又玄,郑勇一时之间不太明白,但后来看过太多凶杀现场,见过太多惨死的尸体,遇到过太多激情杀人的变态之后,他逐渐理解了前辈的话。

没有受到过太多教育的人,更容易犯罪,那恐怕是因为洗脑得还不够彻底。而自己之所以认为自己是热爱人民,那恐怕是因为自己被彻底洗脑了。

但同样受过同等程度的爱国主义教育,为什么老爹的那个该死的干儿子居然能够摒弃良心、一个人跑到国外去沉迷于事业与搞大外国女人的肚子呢。

是因为脑子太好,就把一切洗脑信号都给屏蔽了?

当然这也都是郑勇同志长大之后的思考了,他极端地认为头脑太好的人对社会的平衡是一种威胁,至少对他自己来说从来就没有过正面的影响。

那些慕强的人,到底都是什么心态啊。

所以每当出现高智商犯罪的时候,他都巴不得赶紧把案子破了,把人逮住送进监狱,最好是把案情公布给大众,让那些天天慕强的人都好好看看他们眼中的强者到底是有多么没人性。

到目前为止高智商犯罪屈指可数,很多案子虽然开始的时候如此定性,但告破之后发现犯人也是平平无奇。

高智商犯罪也就成了唬人的幌子,老练的刑警根本不再信那个邪了。

于是三年前开始的这起连续杀人案就相当于给所有人当头一棒。

当郑勇第一次在现场发现那张已经被腐烂的尸体侵染的写满数字的纸条时,一时间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来着。他把纸条交给检验科,很多人都对那上面的东西毫无头绪,最后还是技术部的人说这看起来很像是道代数题。

他们找遍关键字,上网查了又查,都找不到类似的题目,最后有人提案要不要去找个教授问一问。

他们前后找了很多人,在职教师、在校教授,从本科到博士,只要是跟他们有点儿关系的,他们几乎全都问过来了。但是没人对这题目有什么反应,只有个博士说这看起来需要清北、或者其他国际一流数学院校的水平。

如果说解题都需要这种水平,岂不是证明出题人也一样吗?

郑勇的大领导立刻叫停了他们那次办案,因为如果说这题真的是个可以解出来的东西,而不是鬼画符一样随便瞎划拉的,那就意味着他们是在质疑高等学府或者更机密的部门里存在着一个极恶之人。

当然了,这个决策郑勇是不服的,他那颗被彻底洗脑的小脑瓜每天都在叫嚣着“为了正义、为了人民”,突然别人用权力压制他,他只会本能的反抗而已。

巧的是在同一时期,袁文倩出现了。

在郑勇看来,袁文倩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他虽然不是母胎solo,虽然大学也有过女朋友,但更多是女生来倒贴他。他更喜欢前女友的温柔,绝非是长相。这就导致他误以为自己不是个看脸的人。

现实教他做人,并且是教他做男人。

在袁文倩主动靠近的情况下,没几个回合他就愿意把自己毕生经历全部献上了。

于是他听说袁文倩最近在搞犯罪心理,就开始琢磨有没有什么可以给文倩当做经典案例的案子,翻着卷宗的时候,突然想到文倩是北大的学生,或许……

或许她可以更加轻易地靠近那些被国家保护起来的“人才”呢?

郑勇不敢说自己是没有私心,他真的很想破案,所以也利用了袁文倩。

那段时光虽然大家都在做沉重的事,事后想想的话,又觉得非常充实快乐。郑勇手抄了一份机密情报,把那道“无人可解”的数学题递给袁文倩,并且绝口不提那是一道题,而说是犯人留下的信息。

袁文倩第一时间就去找清北的数学系,一个月内得到了重大突破。

不少数学系的人都能解出那道题,那些数字符号并非鬼画符,甚至在天之骄子看来是道很简单的代数问题。大家解出的结果非常统一,这就有更大的说服力了。

但问题在于结果当中又蕴含着什么信息呢?

“这是个坐标吧,谷歌地图上就能查到。”终于有天,这道题到了被称作“才神”的清华数院镇院之宝的冯树才手中,大神三下五除二解出题目之后,看着结果随口说了句。

郑勇将信将疑地和同事一起到坐标指定的公园,在湖边极为隐蔽的地方,发现了另外一具半腐烂的尸体。

尸体上藏着下一张纸条。

这样的过程重复到第三次,郑勇意识到凶手所选择的受害者在逐步升级,第一次发现的死者是没有身份的社会黑户,第二次是营养不良的街头乞丐,第三次就升级到宿醉未归的年轻男性了。

第四位受害人实在让大家不得不警惕起来,毕竟死者生前是一位公司业务员,近来正巧和大学有一些合作项目。

而那人合作的大学,正是袁文倩所在的学校。

上级领导再次发出声明,严禁警察以任何形式和学生联手办案,郑勇甚至被请到领导办公室谈话。

大领导语重心长的说:“这世上确实有天性恶毒、不可理喻的人,但好在那样的人不多。这一次如果不去干涉,那兴许凶手也不会把目标指向有工作有生活的普通人。你身为公务人员,要好好判断轻重缓急。”

那天领导说了很多,话里话外都给郑勇透露出一种“乞丐死了也就死了、但你们的行为让犯人的目标升级”的责备感,并且指出如果威胁到和北大相关的人士的安全,上级不会坐视不管。

郑勇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没有被洗过脑。

他真的好奇那些没有被洗脑的人,听到这番话之后会作何感想。

不过不管怎么说,与袁文倩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警方把解题思路传达给技术部的人,让那些脑子稍微不错的人照葫芦画瓢一样继续按照犯人留的纸条来破案。

因为不确定题解得对不对,他们也曾派出大量警力埋伏在他们所怀疑的目标现场,和凶手周旋了小半年,毫无收获就算了,还浪费了不少人力财力。

第二次被大领导指摘之后,重案组终于感到无能为力,他们时刻紧张着会不会再发现下一具尸体,还要时刻应付着领导们的嘲讽——

叫你们停止办案之后就再没有尸体出现了,所以才让你们早点儿收手。

郑勇打心底不服,可不服的结果就是一个处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代表正义吧?”前辈终于看不下去,有天请郑勇喝酒的时候,自嘲一样地说,“看见你我就跟看到以前的我自己一样,真的挺好笑的。”

“如果我们不代表正义,那谁能代表?还有谁能……”

“党的指示就是正义,你就记着这个就行了。”

“他妈的,党说不让我继续调查的吗?”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听呢!跟上面的拧巴着,死的人只有你,你明不明白啊!”

“我特么只是想逮捕一个杀人犯!怎么就成了跟上面拧巴了呢!”

“叫你收手你不听,查了就会有尸体,你说上面会怪谁?会怪一个连是不是人都不知道的杀人犯吗?他们怎么写报告书啊?这能拿得出手吗?”

“我不查就没尸体了吗!?”

“你不查了就是没有啊!再说了,重点根本就不在是不是真的死了人!重点在死的人重不重要、上级领导知不知道!”

郑勇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东西正在慢慢被摧毁,信仰也在逐步崩碎。他偶尔觉得,自己也就像是一具尚未被发现的尸体,在被发现之前,就只能勉强自己行尸走肉一般继续活着。

那个年纪轻轻就离开祖国、跑到别的国家去追求自由的父亲的干儿子,如今看来,也不再是不可理喻了。

如果可以的话,郑勇也想要自由。

“郑队,外面有人说要找你,缉毒大队的。”部下突然进办公室敲了敲郑勇的桌子。

郑勇扔下档案,朝部下点头:“叫他进来吧。”

“老郑,哟呵,最近挺有派头的啊。”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就已经进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苹果递给郑勇,“吃不吃?好吃着呢。”

“你又什么事儿啊,闲聊就算了,我忙着呢。”郑勇接过苹果,双手用力一掰,把苹果分成两半,递过去一半、自己留了一半。

对方坐在郑勇对面的小凳子上,抖着腿啃了口苹果:“不是闲聊,正事儿。我们不是查了一年那个在逃杀人犯吗,去年差不多这时候,贩毒团伙里杀了人又QJ未成年小女孩儿的那个。”

“哦,怎么着,有头绪了?”

“完全没有啊,我听国防的说,查不到很正常,因为监控系统被人搞了,最近才刚恢复。但以前的数据没了就是没了,也找不回来了。可能碰巧那个犯人就是因为这个监控有问题所以逃过一劫。”

“还有这回事儿呢……”郑勇愣了一下,“怪不得我们之前调公园的监控也看不到什么,可是我也没觉得是视频被删除了啊?”

“没删除,我听不懂,他们说mask什么的,应该是被别的影像覆盖掉了吧?听说国防有个很牛逼的黑客,他查到的。我们就信了吧。”

郑勇小口吃着苹果,一点儿没尝出来甜味儿:“合着又是个天才呗。这年头怎么天才层出不穷了呢。你告我这个是想干嘛,故意恶心我?”

“哈哈哈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有个别的事儿……”对方叹了口气,“一年了,上头不打算让我们继续查了,想要以犯人已死作为收尾。他们想赶紧给周莨菪判死刑,毕竟媒体盯得挺紧的。”

“二审结果是什么来着?”

“死刑啊,”对方舔了舔嘴唇,把苹果核扔在郑勇桌子上,“后来周莨菪跟我们谈条件,我们给他申请的缓刑,缓刑一年,这就快到期了。”

郑勇皱着眉,用纸巾把苹果核包起来扔到对方身上:“周莨菪跟你们谈的什么条件?”

“他给我们提供那个落跑的团伙的线索,帮我们逮捕。”

“那结果呢,他帮你们了吗?”

“偶尔提供点儿有用信息吧?比如对方的名字、身高、长相什么的。之前的职业、固定的客户,反正就跟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儿透露。”

郑勇思考了一阵:“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

“最近周莨菪突然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对方摊开手,“惊不惊喜?”

“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在逃同伙是不是死……”郑勇话说一半,突然醒悟,“靠,他难道和同伙一直保持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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