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了?”商陆笑着问。 “害怕,”薤白毫不犹豫地说,“但是那种害怕的感觉,到头来会转变成刺激吧。” “哈哈,没必要非得逼着自己去做害怕的事,害怕的话,不做就好了啊。” “可是这种害怕只是我的想象啊,”薤白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而且,和你一起的话,害怕也无所谓吧。” “……走,我们去坐飞天翼龙!”商陆抱起薤白原地转了个圈儿,然后笑着奔跑到整个环球影城最高的过山车的入口,拿出他们始终没有用到的那张快速通道票,挤进了最后一趟过山车。 当坐在位子上双脚悬空、身体前倾平行于地面的那一刻,蒲薤白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他调整着呼吸,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心理安慰,但手脚冰凉并且冷汗直冒的情况也没有得到缓解。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想到这一点的蒲薤白,心态即将崩溃。 “把手抬起来吧!”商陆的声音突然从身旁传来,“把手抬起来,一会儿冲下去的时候,就像是真的会飞了一样,哈哈,放轻松!” 薤白渐渐松开紧握安全杠的手,下一秒,手就被商陆握紧了。 “不是害怕,不是紧张,”商陆朝自己喊着,“是期待,是兴奋!人在激动的时候,也会触发交感神经,导致一样的状况,同样的生理状况,就看我们是怎么解读的了!” “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你还在科普啊!”蒲薤白笑着大吼。 “对对!吼出来,吼出来之后就会特别痛块,大喊出来之后告诉自己、这是兴奋啊!是开心!是积极正面的情绪!” “哈哈哈!”薤白开始大笑出声,视野也逐渐升高,他看着地面上正在朝他们挥手的那些陌生路人,也忍不住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那感觉就像是在朝昨天胆小的自己挥手道别一样。 “准备好了吗?”商陆晃着薤白的手,大声问着。 薤白高呼着回应:“没有!好想下车啊!” “哈哈哈!那就不准备了,来吧,一起喊救命!” “救——命——啊——” 薤白全程没有闭上眼睛,失重感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剧烈,几次翻转的时候,他感觉天空与地面都在顷刻间被拉近,耳边只有剧烈的风声,世界都变得很安静。 好像真的在飞一样。 他长大着嘴,喊破了喉咙,最后的最后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大笑而已。 九点闭园的那一刻,薤白的亢奋程度完全不亚于早上进场的时候,他拉着商陆去拿回他们购物的战果,激动地跑回酒店,从周边当中挑出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斗篷,然后冲进浴室迅速换上。 这一切都快得让商陆来不及反应,还没冷静下来的时候,就见爱人已经Cosplay成魔法师趴在床上勾搭自己了。 “有没有自动脱衣服的咒语呢?”蒲薤白托着腮,挥动魔杖朝商陆wink了一下,“教教我吧,深藏不露的魔法师大人。” “杀人于无形啊,”商陆简直是要用把自己的T恤直接撕开的架势,脱着衣服朝床上的人走过去,“你才是深藏不露吧?” 转天酒店退房的时间都被商陆推迟到了下午,他一边喂着薤白奶油意面,一边抽空收拾着房间满地狼藉。 薤白甚至没力气坐起来,就只能抱着两个枕头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咀嚼着,吃好之后再侧过头朝商陆张嘴说“啊”。 “还想吃点儿其他的吗,牛排之类的?”商陆端着盘子坐在床边,用叉子卷起意面,小心地喂进薤白的嘴里。 “嗯。”薤白的嗓子哑得说不出太长的句子。 “啊,粘上奶油了。”商陆看着薤白的嘴角,回忆起夜里的一幕又一幕,红着脸傻笑起来:“我老公真是厉害。” 薤白疲惫地睁开一只眼,看着商陆一脸痴笑地帮自己擦着嘴角的奶油,无奈又宠爱地勾起嘴角。“傻子。”他一边说,一边伸了伸脖子,含住商陆粘上奶油的手指。 “……我们要不要直接续订一晚酒店啊。”商陆感觉自己又要把持不住。 “准备好120。”薤白有气无力地说。 “日本这边的是119。”商陆小声地抬着杠。 “哦,”薤白笑着点点头,“谢谢科普。” 商陆也笑着俯身,凑上前去亲了亲薤白微红的眼角:“我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天。” “回东京吧,”薤白清了清嗓子,“我没事,也没几天了,还要给家里人买礼物呢。” “嗯,也对……”商陆慢悠悠地往薤白嘴里续着面条,“等我再给你点份牛排,吃饱了我们就走。” “嗯。”薤白继续闭上眼睛,忍受着腰的酸疼的同时,享受着美食的味道。 离开环球影城时,商陆特意在药妆店买了一盒龙角散,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时,帮薤白拆开一小包:“这个治嗓子特别管用,我买的水蜜桃味儿的,很好吃。” 薤白已经是任人摆布的状态了,所以顺从地张嘴接受了商陆的投喂。“凉丝丝的。” 商陆松了口气,把薤白搂进怀里:“再睡一会儿吧,从这儿到机场要有一阵子了。” 出租车直达国内航站楼入口,商陆找来一个放行李的推车,把行李和薤白都安置在推车上,推着他的宝贝去办理登机和托运。从VIP候机室转移到飞机商务舱,薤白几乎没有用自己的双腿走几步路,迷迷瞪瞪地就被商陆哄上了飞机。 彻底清醒的时候,飞机都已经落地东京了,薤白揉着眼睛靠在商陆肩膀上:“抱歉,我居然睡了一路。” “我路上也睡了会儿,”商陆捏了捏薤白的脸颊,“我才该道歉,又不知分寸了一整晚,一会儿回酒店再躺着睡一觉吧。” “睡饱了,”薤白伸了个懒腰,在感受到他的老腰嘶喊着疼痛感时,浑身一僵,“不过一会儿回酒店能不能预约个按摩啊。” “我帮你,”商陆伸手帮薤白揉了腰背,“我才不要别人碰你呢。” “我找女性按摩师不就行了……” “那更不行,万一你觉得女的更好怎么办。” “我……没你想得那么男女通吃。” “啊,不过你的嗓子是不是好多了?” 薤白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哦,还真的,龙角散真的有效果啊。回去也给家里人捎上几盒吧。” “对了,说要买礼物,是打算买什么?” “夏姐给我列了个单子,光是她想要的就已经能装满一箱了。”薤白打开手机看了看备忘录里的列表。 “好巧,老妈也发过来了一个单子……”商陆也给薤白看了看自己手机里的备忘录。 两个人对视着叹了口气。 “看来最后的几天都要采购了,会不会被当做代购的然后扣税啊?” “不会,塞进行李箱就好了。” “咱俩人总共就一个行李箱,要怎么塞进去?”薤白发愁地揉了揉脑袋。 “我们是商务舱,每个人可以带两个行李箱、一个登机箱。再多买几个行李箱不就好了吗。”商陆说得不以为然。 “当初那个勤俭节约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到哪里去了……”薤白迷茫地看着商陆,又拍了拍商陆的脸颊,“这才刚过多久,你就被资本浸润了大脑吗?” “什么跟什么啊,”商陆抓住薤白的手,顺势亲了亲,“我虽然不喜欢钱,但是我想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既然钱可以做到这点,我干嘛还非得继续仇视它?” “可……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连白米饭都吃不上呢?” “我没办法让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吃上白米饭,但至少我可以让我爱的人每天都过得快乐,那这钱花得也不算是浪费吧。” “不算浪费吗?我们没必要坐商务舱的啊?” “那商务舱也是留给别人去坐的,根本不会因为我们不去坐、航空公司就取消了商务舱这么个选择。”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哈哈,别想太多,就是这么回事,”商陆捏了捏薤白的耳朵,“要是连最亲近的人都没办法过上好日子,还谈什么拯救贫困。” 薤白隐约觉得商陆变了,眼前的人似乎和几个月前那个会把几十万塞给一个乞丐的商陆不是同一个人,明明就在几个月前,商陆还在为这社会的不平等现象而感到难过来着。 明明几个月前,这些他们购物、娱乐的钱,都是被商陆直接匿名捐给大山里的孩子们的。 这种变化让薤白感到些许不安,他很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商陆加速了这种转变,那样自己对于那些大山里等待着资本家好心支援的孩子们来说、不就是大罪人了吗? 不过他没有直接给商陆的热情泼冷水,他知道商陆对自己是一片真心,如果自己一口气踩下刹车的话,两个人肯定会因为惯性而死在热恋这条高速公路上。 再者说,对于商陆的这种偏心,薤白不敢说自己完全不得意。时不时地想到商陆愿意为自己去花曾经不敢花的那笔钱时,薤白还会暗搓搓地沾沾自喜,不过是带着点儿罪恶感罢了。 “明天再去买东西吧,今天就好好休息。”到酒店时天色也已经不早,商陆给薤白放好了泡澡的热水,然后帮薤白脱着衣服。 从大阪辗转回东京,一路上又是坐车又是飞机的,照理说应该会感到疲惫,然而实际上薤白根本没觉得有多少体力消耗,甚至还在回血状态。毕竟一路上也不需要自己动脑子,更过分的是都不怎么需要自己走路,更不要提什么拎行李之类的了。 吃喝睡了一路,蒲薤白其实已经告别了上午的痛苦状态,不过显然“我没事”这句话在商陆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那么与其倔强的向商陆证明自己确实没事,不如就继续享受着商陆的全方位呵护。薤白算是好好体会了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受,直到躺进浴缸里,手边都有商陆为他准备的葡萄酒和小零食。 “我说,商陆同学。”薤白叼着芝士条,歪头看着正跪在浴缸外面、兢兢业业为自己捏腿的商陆。 “嗯?”不可思议的是商陆的表情看起来反而很是享受,他看向蒲薤白时,眼神里都是带着笑意的。 “累不累?” “我不累。” “我不信。” 商陆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不信的,不是说了,只要把我喂饱了,我就可以一直处于高性能状态。” “以前明明跑步都没法跑五公里……”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商陆干咳了一声,强势挽尊,“升级了几个版本之后,目前跑步这项技能,我大概可以跑十公里左右,在健身房……” “那好吧,我承认你现在体力很好,”薤白点点头,在泡澡和按摩的双重作用下,倦意再次涌了上来,“但你毕竟也是忙了一天,别再折腾自己了,东西就放着明天我来收拾,你也快去洗澡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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