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的不过就是撤资,但目前听起来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是啊,”橘俊之点点头,像是在思考要怎么提起这件事,“听说光影的董事会有了新的成员。” “是,半年前决定的,那时候也给青山集团的娱乐公司社长发了邮件。”常山如实回答。 “我也是昨晚才叫人把那封邮件转发给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关于那位叫商陆的孩子。” 橘俊之这句话成功让常山和赵问荆两个人都直起了腰,“怎么?” “我昨天和他见了一面。”橘俊之笑着摸了摸手腕上的表。 意料之外的展开让常山和赵问荆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见面?和商陆?”常山也笑了,“这可真是太巧了,他最近确实是在日本旅游。不过你们是怎么见到的?” 橘俊之说得十分婉转:“他同薤白一起,到我故去的友人家里拜访。” 常山懵了,总觉得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您故去的友人?” 橘俊之点点头,“说来也是巧了,那位故友在生前曾收养了一个小男孩儿……” “该不会,”常山愣是感觉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个小男孩儿就是蒲薤白……?” 常山看着橘俊之脸上的笑容变深沉,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猜测属实。他抽空看了一眼旁边的赵问荆,发现后者正在用手挡着半张脸,常山知道这是赵问荆感到震惊时候才会有的动作。 “我也是昨天才刚刚得知,”橘俊之轻轻敲着桌子,笑容复杂得让人难以一眼看明白他的心情,“将近十年了,我尝试着找到那个孩子,却没想到一直找不到的原因、竟然是有小人在其中动了手脚。我也明白跨国去寻找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要托关系……到头来也碍于一些政治因素不得作罢。将近十年,说句惭愧的话,我其实已经放弃了。但唯独、唯独留有一份执念,还在继续照料着故友留下的旧房子,然后就在昨天,薤白就出现在了那里。 “和他们聊过之后,了解到商陆如今在光影任职,一瞬间我竟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但昨日听闻,薤白去年被不雅视频风波所困,如今都没办法出现在贵国的荧幕上,当时真是于心不忍。 “那孩子的所有亲人都曾经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当初我无能为力。虽说如今我已经是没有多大的能耐,但也不打算用一句‘无能为力’来搪塞了。我实在是、实在是希望薤白今后能够一帆风顺,看到他如今都没有放弃演员的梦想,就想到了你们。 “可能商陆也向你求过情,但他的情面或许过于单薄,在这里,我也向你求情。常山,你是导演,又是副社长,不能让薤白重新出道吗?” 冗长的自白结束,常山如梦惊醒一般用力叹了口气。无巧不成书,巧合过头了的话,反而是现实。他心里感慨万分,但看向橘俊之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愧疚:“如今让薤白远离这个圈子,才是对他的保护。不光是名誉上的保护,还是性命上的保护。” “性命?”橘俊之皱起眉,“这话是怎么说?” 常山通过眼神向赵问荆征求同意,后者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前者就懂了对方是在允许自己说些什么:“我接下来所说的话,是出于对橘先生您的信任。” 他想橘俊之一五一十讲述了蒲薤白过去承受的灾难,以及去年的那场悲剧:“虽然说主犯已经被逮捕,二审都判的死刑。但近期,有律师打算再为他争取再审,警方也动摇了,因为目前主犯周莨菪是唯一有可能知道那个逃犯的下落的人。” 橘俊之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如此说来,警方已经可以肯定那个逃犯是真的成功逃跑了,而不是已经死了?” “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是死的,很容易找得到。但一年了,最后的线索就是那个毒贩在杀死了同伙之后驱车开向国道,但恐怕是嗑药太多丧失了基本的方向感,所以直接开进了小河沟里。车在那里抛锚,警方原本判断那个毒贩多半是受了伤,想跑,但却掉进河里淹死了。但打捞了很久都没有尸体,才想到要放警犬。那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用死耗子、死兔子来遮掩他的气味儿,警犬也没能跟太久。他逃跑的地方也恰好是城市监控还没有覆盖到的偏僻郊区,所以目前还没有监控拍到了他。”常山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看着橘俊之的反应。 对方虽然表情沉重,但看上去并没有恐慌:“这里也就只能相信贵国警察的办事能力了。但,你们不让薤白出镜,难道是怕那个毒贩再找上门?”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北京的边防部署得很严,除非那个人就一直都没有离开北京,不然很难再进来了。” “为什么?”橘俊之反问,“难道他就不可能躲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吗?那可是毒贩,他们最擅长这些。” “……”这是常山的思维盲区,他就真没想过一个大活人能够猫在深山里不和任何人接触,“这边没有被开发过的深山老林不在少数,要真的是那样,他有极大可能还在北京,或者是一个距离北京很近的地方。” “可是即便说是亡命徒,对方也只有一个人,只要暗中保护好薤白的话,怎么也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吧。”橘俊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向来不愿以恶意来揣度人心,但常山,总觉得你们顾虑的并非薤白,而是你们自己的利益。是不是考虑到一旦薤白再次陷入危险,那么社会上就会再次卷起风波,之后中央会再次严查,到时候你们的行业又会再次动荡呢?” 被说中了,但被说中之后的常山恼羞成怒,拍这桌子否认着:“当然不是,您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生意人。”橘俊之说得很平静,但语气里带着些不屑,“硬要归类的话,我们是同一种人。因为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我的身边,我恐怕就会考虑到这些、顾忌着这些。对你们来说,薤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可能有些天赋、可能有些才华,但用这一点点优势来赌公司的财运,可真是太不值得。” 赵问荆终于流露出一丝倾佩的表情,他认同地笑了笑,朝常山再次点头。 本是还在气头上的常山,看到赵问荆的笑容之后,收敛了脾气:“那么,橘先生也不该瞧不起我们目前的做法。我们没有见死不救,而是让他永远不暴露在危险当中。” “永远不暴露在危险当中?那么为什么又允许他去做自由媒体人呢,那样不反而是更加危险吗?常山,不必多说了,做生意在讲究仁义之前、更讲究利益,我是理解的。” “您要是真的理解,就不会是这个表情看着我了。”常山越说越觉得他可能很快就要丧失这个大金主了。 “我们橘家曾经是最讲仁义的,”橘俊之表情流露出些许无奈,“但好的品德,反而承受不住岁月的捶打,如今家族里也有不少人忘了本。就连我,也无法问心无愧。所以我没办法谴责你,也没资格谴责你。之所以露出这样的表情,或许是在谴责我自身吧。” 常山也沉默了下去,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关于薤白的事,我已经了解了。”橘俊之轻轻点着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让他出国发展呢?” “他要怎么发展,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常山说着,话锋一转,“但如果他选择出国,我们会尽可能的支持他。” “包括在国外设立分公司吗?”橘俊之试探性地问。 心动的常山抑制着兴奋的表情:“也是可以考虑的。” “呵呵,”橘俊之还是看出了常山的欲望,“原来如此,你们也是在想着这件事啊。不过的确,没有意外的话日本将会走很长一段下坡路,这个时候在日本投资、只要选对了方向,那么未来说不定会有极大的收益。” 常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用无声来回答橘俊之。 橘俊之再次露出笑容:“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合作关系。下次有机会再去你家做客,到时候不要嫌我打扰啊。” “不会,”常山也陪着笑,“家父也总是念叨着你们呢,有空的话经常过来吧。” 最后又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闲聊,挂断了视频通话之后,常山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跟这个人说话太特么累了。” “他是在试探啊。”赵问荆也把平板放到一旁,捏了捏眼角,“试探我们的打算。” “试探我们的打算,那他打算干什么?” 赵问荆耸了耸肩:“不知道,他说话兜圈子,卖关子,估计也不想让人知道吧。也或许……没什么打算?” “可能吧……”常山打了个哈欠,“不过真没想到,蒲薤白的养父居然还在日本呆过。难道这次商陆非要去日本,就是为了这个?” “你听说过蒲薤白养父的事情吗?”赵问荆略微沉思几秒之后,追问着。 常山摇了摇头:“是叫森少木吧?不太清楚,反正就老一套呗,得罪了人,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的。因为得罪了人所以过不上好日子的,这社会上多得是,周围人有那么一两个,根本不足为奇吧?” “有时候就觉得,薤白这个孩子,悲惨和幸运都是同等的重量。他大概是我最心疼不起来的一个人,根本就没有能够让我心疼的关键点。”赵问荆说着,冷笑了一下,“不过好在,商陆足够心疼他,这样也足够了。” “我以前都没看出来……合着你这么不待见蒲薤白?”常山觉得这事儿还挺新鲜。 “倒是没有不待见,只是觉得无所谓吧。”赵问荆起身,离开办公室之前留下了一句,“太单纯的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常山和赵问荆也是挺有……趣的。 开始上班了,开不开心!?太开心了!debug我的软件,整整五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动窝,人都傻了。
#include the 76th
#include the 76th “这样看天空的话,还会觉得晕吗?” “晕,天旋地转的。” “哈哈,那要不要起来?” “不要。”商陆缩了缩肩膀,把蒲薤白抱紧了些。 “你说,周围的人看到我们这样抱着躺在一起,会不会觉得很奇怪?”蒲薤白没有拒绝商陆的拥抱,甚至主动又凑近了一些,看上去极其享受。 “有得是情侣抱在一起睡觉的,哪儿奇怪?”承受不住天空的压迫感的商陆,最终选择闭上眼睛,靠着蒲薤白的头,稍稍放松了一会儿。 “但是他们都是一男一女啊。” “怎么,一男一男就不算情侣了?” 蒲薤白抿着嘴笑了笑,继续说:“但是他们无论男女,都很矮小,看起来不是很突兀。” “你是嫌弃我的身高吗,话说你也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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