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盯着他的眼说:“盛星悦,你难过吗?”
“难过个屁!”盛星悦叫嚣,“他姐从我爸那骗了100万,他哥让我爸带我走,他爸妈为了让我们分开把他都逼疯了,他一家子都不想我们在一起,我难过什么?”
贺沉嘲笑说:“你他妈火化三天三夜嘴还在!你知道你在哭吗?两只眼睛都装不下那么多猫尿连串往下流。兄弟,我知道你没有因为那小子家里人迁怒他,你只是再给自己找一个离开他的理由。”
盛星悦烦躁的端起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胃里,所过之处,冰凉无比,刺的他心脏很疼。用力将高脚杯放在桌面,响声吓得贺沉一惊,赶紧说:“兄弟,这不是你家,杯子摔坏了是会赔的。”
盛星悦盯着高脚杯,语气冰冷说:“一只廉价的杯子,摔了就摔了。”
这时电话铃声没了,两人齐齐看向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界面什么也看不到。
下一刻,屏幕再次亮起,还是那个名字。
贺沉说:“你不接,他会一直打。兄弟,如果你还想今晚安安静静渡过,接了这个电话。”
盛星悦知道他不接时夏会一直打,甚至会一直闹下去,伸手接过手机,滑下绿建,将手机放到耳边,时夏的声音如同一根箭穿过他的心脏。
“盛星悦~”时夏哭着喊,声音还是绵甜的,却多了他的悲伤与难过。
盛星悦张嘴舒缓了一口气,弯下腰趴在桌上,贺沉识趣的离开去结账。
而他走后,盛星悦的身体不住抽搐起来,他很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却如何也做不到,时夏的哭声让他想疯掉。
他想回海市,现在就回去,去看看时夏。
“盛星悦~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好想你。盛星悦哥哥~”
盛星悦呼吸一滞,哽咽了一下,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好好学习,我好好吃饭,我也听哥哥的话,你可不可以现在就来找我?”
这种被痛苦吞噬的感觉盛星悦忍受不了,他想挂电话,这样就听不到时夏的声音,听不到他的祈求他的难过。然而,一旦听了他就没办法挂断,胸口那口冷冰冰又酸涩的气胀的他十分难受,“不可以了,时夏。”
他从来是时夏让他去找他他就立马去找他,无条件,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现在,他做不到。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不是知道我生病了就不喜欢我了?”
盛星悦无法想象时夏问出这样的疑惑内心需要承担多大的伤痛,就连他自己,也承受不住,他说:“生病了就要看医生,知道吗?”
“可是我没有生病唉~”
“时夏,你生病了,你需要看医生。如果你不看医生,你会越来越变得不像大家认识的那个时夏。”
“我没有生病,盛星悦~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盛星悦吸吸鼻子,说:“时夏,乖乖睡觉,我要挂了。”
他知道时夏会不答应,还是将电话挂断,直接关机。
他知道时夏没有生病,他只是出现了严重的应激反应,可是这种应激反应如果不好好治疗,必定会影响他和他的家人很久很久。
这时候离开时夏,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然而,如果他的留下能不影响时夏的父母,刀架脖子上他也不会走。
他从小就没有像样的家庭,他知道残缺的家庭环境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所以,他不希望赵梅出事,他希望赵梅一直健康下去,这样时夏就有了最大的靠山。
不时,贺沉拿着账单过来,调侃道:“你的失恋五万八。”
盛星悦头疼的说:“走吧。” ----
第63章 哥哥,我都臭了
电话挂断后,时夏哭闹到凌晨,这对时冬来说,是身体与精神上的双倍折磨。看着时夏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睡着,疲倦的靠在床头缓冲许久,才离开房间。
一出房间门,长久的饥饿感让他的五脏六腑都闹腾的厉害,到厨房煮了一碗面,吃完后什么也不想做直接在沙发上睡过去。
天刚亮,又被熟悉的哭闹声吵醒,沉重的双眼和脑子,让他内心生出了些许烦躁之意,怎么总是哄不好?安静了为什么又要开始闹?
他对现在的状况产生了怨念,然而坐起来后,稍稍缓冲几秒,又将那股怨念压了回去。
为了能及时察觉房间里的动静,时冬没有将门关掉,到了门口,哭声清晰低哑,这几天总是哭,嗓子肯定哭哑了。
时夏抱着奶瓶兔,鼻涕眼泪全蹭在毛毛上,听到开门声顿了顿,抬头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又缩回脑子继续哭。
时冬沉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床沿上,耐心的说:“安安,你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你的难过改变不了任何事。”
时夏没有回应,只是难过的哭泣。
“想哭就哭吧,总有一天你会停下来。”
总有一天是那天,没人知道,时冬开始放开时夏不再过渡干涉他的情绪,叫了跑腿买了新鲜蔬菜和瓜果,又买了新鲜螃蟹。
他将蟹黄取出来做了一份蟹煲饭,将橙子榨汁,好好放在桌上。
去房间里时时夏已经安静了,只是躺在床上抱着奶瓶兔,他说:“安安,哥哥做了蟹煲饭,起来吃点。”
时夏眨眨湿润的眼睛,盛星悦的关机,时冬的放任,让他意识到没有人继续照顾自己的情绪。他将脸埋到奶瓶兔身体上,不想吃饭的话也不想说。
见状,时冬不再哄,转身离开房间给自己煮了碗青菜面,全部吃完后将蟹煲饭放回炉灶上,收拾收拾去客卫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热水密密麻麻落在身上,冲走了几日以来积攒的疲倦,他终于在这一刻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这蟹煲饭时夏最后还是没吃,中午赵梅从医院回来,时远去了海棠村照顾时峥嵘,她知道时夏一直没吃东西后跑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做了四个菜。
然而,时夏依然不吃,赵梅想劝他吃点,时冬拦住她,说:“妈你越哄他反而觉得他不吃不喝就能改变一切,不管他,你自己吃。”
赵梅不忍心的说:“这样饿着,万一饿出个毛病怎么办?你知道这么多年,在吃的方面,妈跟你爸从来没委屈他,更不舍得饿着他。”
时冬说:“今时不同往日。他饿了自己会出来吃,不吃那就是不饿。”
赵梅还是想劝劝,时冬强行把她拉走去吃饭。
餐桌上,赵梅吃了几口也没胃口,拿着筷子魂不守舍,半天才说:“时冬,你说这可咋办?”
时冬喝了口汤,认真的说:“如果妈你心疼,不如让安安和小悦继续在一起。”
赵梅一听,眉头皱的老紧。
“能接受吗?”时冬看着她问。
赵梅抿唇,又吃了几口饭,缓缓说:“你爸昨天跟我聊过,他说小悦跟他打过电话,言辞陈恳,是真的想和安安在一起。根据我看到的,小悦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孩子,店里的活我和你爸从没主动让他帮个忙,但凡他看见了会主动帮忙,勤恳,体恤长辈。可他是个男孩子啊,和安安当朋友我很放心,让我接受他们以那样的关系相处,妈做不到。我宁愿安安多难过几天,好过将来某一天他被小悦厌弃。”
时冬说:“那就只能让时间治愈安安的伤痛了。”
赵梅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下,说道:“我和你爸商量好了,明天就开始准备你奶奶出殡的事,尽快了了,尽早带安安治病。”
“安安留在这边?还是带过去放领居家?”
“我留下来陪他。如果有什么情况,我跟你打电话。”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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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盛星悦因为昨晚喝酒的缘故,回到贺沉家后,简单洗漱后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第一时间抓过床头的手机开机,开机后,微信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往屏幕上跳,咚咚的没完没了。
他划走消息,直接上微信,看到来自时夏的51条未读信息。
鲜红的数字触目惊心,盛星悦内心的防线在这一刻出现了龟裂,点开消息,入目是一句:盛星悦,我讨厌你。
讨厌我?
一个那么喜欢自己的人,现在对自己只剩下讨厌之情了吗?
盛星悦感到心酸,往上滑,全是这一句话,可想而知时夏从昨晚开始对自己的感情就剩下讨厌了。
句句简短,句句扎心,把内心的防线撞的粉碎,紧捏着手机,疯狂的想打一个电话过去,告诉他:我马上回去,你别讨厌我。
然而不能。
丢开手机,靠在床头上,双目伤心的望着天花板。
早能预料开始的代价如此严重,不如晚点开始,在能完全承担起一个人一辈子的时候,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酒意埋没的悲伤经过一夜沉淀,现在又开始折腾。
正是心酸不已时,余光瞥到旁边的小羊,伸手抓到怀里,像是抱时夏那样抱住它。
时夏对他来说,很小一只,轻轻松松就能抱住,每次抱着他总觉太小了,塞不满自己的怀抱。
小羊也是小小一只,无法填满怀抱,空虚让他感到不踏实。
贺沉推开门进来看到的是盛星悦抱着一只玩偶的画面,这种画面以前那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因为盛星悦不喜欢可爱的东西,这种不喜欢包括了可爱的妹子。
但是,盛星悦去了一趟海市,非但和一个可爱的弟弟搞早恋,还会抱着可可爱爱的玩偶抚慰自己失恋的心。
他这是,为某个人热爱。
“兄弟,再不吃午饭,下顿就要等到晚上了。”贺沉笑吟吟说。
在贺沉面前,盛星悦并不想一装到底,闻声继续抱着玩偶,无力的说:“不吃。”
“哎呀~失恋就失恋,干嘛委屈自己的身体?你同意,它可不同意。赶紧的,吃了饭,随便你干啥。”
盛星悦摇头。
贺沉抓抓眉头,“不是我说你,舍不得为什么要提分手呢?折磨你也折磨时夏。要我说,如果分手不能让一方感到解脱,那它发生的没有任何意义。”
盛星悦没有回应。
贺沉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我感觉时夏挺不错的,傻傻的,笨笨的,单纯没心机,和他在一起肯定很舒服吧。”
盛星悦抬起头冷冷的看他,“你什么意思?”
这种雄性对自己的所有物的占有欲,以及感受到第三者的觊觎而产生的防备与警惕,让贺沉后背汗毛直立,赶紧举起双手发誓自证清白,“我发誓,我对时夏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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