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天。”
他说这三个字时,眼里似乎有星辰一般,杨天青便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个称呼,立即叫了声“小夏天。”
时夏听的很舒服,虽然眼前人并非遥不可及的星河,可称呼却是星河说的那个,有点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笑问:“你有小名吗?”
杨天青笑说:“天青。”随即唱道:“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时夏知道这首歌,忽觉杨天青的名字蛮好听,很有意境。
“以后你可以叫我天青,连名带姓显得咱两一点也不熟。”
时夏点头。
盛星悦和苏妙妙很快拿着各自的油碟返回,彼时桌上的鸳鸯锅冒出腾腾热气,辣锅里的麻辣味勾的时夏快要垂涎三尺。
他们点的菜品逐渐送来,锅底沸腾时,杨天青积极往锅里放菜,特意把毛肚放到时夏面前,方便他夹取。
这一餐就属时夏吃的最开心,他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并且在杨天青的照顾下吃的很好,好东西差不多都进了他肚子里。
结完账,苏妙妙说AA,杨天青拒绝了,说算他请。
离开餐厅,盛星悦要去买自行车,吃饱喝足的时夏对他的怨念不再那么大,知道他要去买自行车也跟着去。
沿途盛星悦和苏妙妙走在前面,均不说话,而时夏和杨天青在后面边走边聊,口才很好的杨天青把时夏逗的开怀大笑。
路人眼里,他们俩才相识,与前面两个毫不相干。
买完自行车,时间也不早了,四人打了一辆出租回去,自行车会在明天有人送到桂花巷。
苏妙妙坐在副驾座,时夏坐在后座右侧,杨天青夹在他和盛星悦之间,路上杨天青的嘴就没听过。
盛星悦只得将蓝牙耳机戴上,把歌曲音量调大,可这仍旧盖不掉身边的声音,但也没什么可行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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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中路下了两个,余下两人静静无言到终点。
时夏跑在前面,进店后钻进厨房跟赵梅聊天,盛星悦进来后跟他们夫妇打完招呼便上了楼。等时夏回房间的时候,盛星悦已经洗完澡坐在书桌前看手机。
时夏静静去洗澡,然后静静爬上上铺躺下,当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那张满分数学卷时,脑子又开始想问题。
或许盛星悦喝他奶茶的行为有点讨厌,但事情也不大,好像没有必要刻意不理会。
他坐起来,居高临下盯着盛星悦的后背,“盛星悦,你是不是很喜欢喝奶茶?”
正在和辅导老师沟通的盛星悦闻言顿了顿,隔了一秒才说:“不是。”
“啊?那你……”
“我是在提醒你某些人心怀不轨,你可以不开心,甚至生气。不过,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盛星悦语气冷冰冰的,像在生气,又不像在生气,他自己也搞不懂,“没有人能为你的愚蠢和天真买单。”
本来想和盛星悦化解一下诡异气氛的时夏,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偃旗息鼓的小火苗又蹿了起来,当即不爽说:“盛星悦!你又骂我。”
盛星悦面无表情道:“说你蠢你还真是。”
“盛星悦!”时夏气极,倏地倒床上,心脏开始难过起来。
其实,从小到大说他笨,说他蠢的人太多了,类似的话他已经听习惯了。可即便如此,人心是肉做的,双耳还能听见,大脑便能分辨话的好坏,然后传到心脏,让人有了情绪。
所以,就算听的再多,还是会在某些人嘴下难过。
欣然接受自己的不足,无法心平气和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恶语评价。
傻子也有喜怒哀乐。
笨蛋也有喜怒哀乐。
时夏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难过了眼眶会酸,鼻尖会刺痛,嗓子也会涩,眼泪疯狂夺眶而出,只是半分钟哭声便从嘴里出来。
他越觉委屈,忍不住说:“盛星悦,你喝了我的奶茶,凭什么还要骂我?”
书桌前的盛星悦被忽然出现的哭声震住了,也正是这哭声把他从不满的情绪中拉回来,理智开始质问他刚才说了什么话,又为什么要那样说。
听到时夏的质问,他甚至有些懊悔。
杨天青的心思,他可以直白的告诉时夏,让他自己处理。但他却用隐晦的方式,向不太知事的时夏传递,时夏不懂,怨不得他。
错的不是时夏的天真和懵懂,是杨天青不该有的想法。
仔细想想,感情无罪,爱者无过,在律法之外,在道德之上,性别何须成为批判的理由。
天真懵懂无错,追爱者无罪,反而是作为旁观者,从主观角度肆意批判的行为有错。 ----
第21章 你知不知道……
二天周六,盛星悦雷打不动准时起床,背了半小时历史,然后戴上耳机出去晨跑,一圈回来买了早餐,在店里和时远一块吃。
中途时远关心的问:“补课几点到几点?”
“上午英语9点到12点,下午数学2点到5点半,语文晚上7点到9点。”
听到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即使不讨厌学习的时远也不住感到疲倦,“今明两天都这样?”
“对。”
时远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比你爸读书还牛。”
盛星悦说:“还行。京州那边的学生普遍如此,更有家长从小学就给孩子请私教。”
时远由衷的说:“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概也就这么理了。海市这片土地,从古至今,就没出现过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京州不一样,京州的人物数不胜数,凡是差了点都容不下去。”他咬了口油条,继续说:“但我觉得你转来海市,不够明智。”
盛星悦把这事看的很淡,说:“海市的生活我很喜欢,学习环境什么的,不重要。”
“对对对,会学的孩子到哪都一样,不会学的,就像时夏,把他挪去京州他也是块朽木。”越是比较,时远越喜欢眼前的孩子,成绩好,个儿高,勤奋,“辅导的地方离这远不远?回来吃饭还是在外面?”
“机构有免费的餐饭。”
“好。这个机构良心。”
吃完早餐,盛星悦回房间换衣服,正好碰到从浴室出来睡意朦胧的时夏。
时夏双眼无神,是睡意未醒的迹象,可眼眶微红泛肿,显然昨晚哭久了留下的痕迹。
盛星悦掉头走向衣橱,时夏迷迷糊糊爬上盛星悦的床,直接卷过被子继续睡。
等盛星悦拿了今天要穿的衣服转身,习惯往上铺看,视野里却没有人,于是往下铺看,原本整洁平整的床上,现在鼓起一个人形大包。
他无动于衷去浴室换了衣服,将挎包跨上右肩,拿上手机准备走时,在门口犹豫了几秒。
昨晚时夏哭他并没有道歉,也没有哄,任由时夏自己消化情绪。
但他的良心已经被折磨了很久,他想道歉,却又做不到像时夏那样,‘对不起’的话张口就来。
还是要道个歉的。
拉开门走出去,路过一楼时问时远要了时夏的电话号码,又叮嘱了自行车的事,让他帮忙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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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悦离开半小时左右,他的自行车就来了,时远帮忙签收后,将自行车挪到后门处。
而时夏因为昨晚心情不好,起的特别晚,十一点半都不愿意起,还是赵梅把他从被子里刨出来。
“乖乖,再不起,太阳都要下山了。”
时夏精神不振坐在床上,耸拉着脑袋,“今天周六,让我多睡会儿。”
“小悦课都上了两小时,你还没起。赶紧穿衣服洗脸,吃完饭去你爷爷那边,小悦要补课,就不陪你耍了。”
时夏有点懵,“上啥课?今天不是周六吗?”
“辅导课,乖乖。”
时夏哦了声,揉揉眼,掀被子的时候发现被子不对劲,“这不是我的被子。”
赵梅叹气,“我还想问你,你怎么睡在小悦的床上?你腿不是好了吗?上串下跳都没问题。”
时夏仔细想了好几遍也想不透,干脆就不想了。
盛星悦不在,他的生活顿时少了点什么,吃完午饭驾着三轮车去了海棠村。
他在房间里玩了一下午的游戏,晚上收到杨天青的消息,约他明天出去玩。
现在对游戏没有多大兴趣的时夏爽快答应了,何况,杨天青不会说他蠢,也不会像盛星悦那样对他。
二天他起了个早,驾着三轮车回桂花巷,正巧赶上盛星悦和时远在店里吃早餐。
盛星悦和时远突然看到本该在海棠村的时夏有些吃惊,时夏走过去拿了一块油条,“爸,我今天要出去玩。”
他不看盛星悦,他现在讨厌盛星悦,是不会理他的。
时远继续咬包子,“跟谁出去?”
时夏说:“同学,不,朋友,吧。”
盛星悦说:“杨天青。”
时夏吃惊的看向他,旋即挪开眼,闷闷不悦道:“反正不是你。”
时远疑惑,“杨天青是谁?你们同班同学?以前也没听你说过。”
时夏说:”杨天青就是杨天青啊。”
时远看向盛星悦,“你们认识?”
盛星悦:“不认识。”
时远转头对时夏说:“那不许去,上楼玩游戏去。”
时夏皱眉,“为什么不能去?我不想玩游戏,我想出去玩。”
时远说:“你妈经常跟你说,不能跟不熟的人出去玩,万一被拐跑了上哪找你?”
时夏放下油条,挨着时远坐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爸爸,我要出去玩,杨天青他不是坏人,他是我新交的朋友。我不管啦,我就要出去玩,天天待学校闷死我了。”
时远一脸嫌弃,“没得商量。”
时夏不依,“真的不骗你,杨天青是我新交的朋友,他人很好很好很好的。爸爸,你看我真诚的眼睛,它会告诉你,杨天青真的很好。”
时远瞪他,“暂时失明,啥都看不见。”
时远态度坚决,时夏讨不到好,哼哼唧唧上楼去找赵梅,可怜的赵梅还在睡觉,时夏直接压了上来,把她吓醒了。
“妈妈,我要跟朋友出去玩。”时夏娇娇的说。
赵梅的心脏咚咚跳,额上也是汗,知道是时夏,怒也不得,骂也不得,闻言说:“想玩就出去玩啊?不能跑太远,就在附近。”
听到这话的时夏当即亲了赵梅的脸,“谢谢妈妈。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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