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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夫夫

时间:2023-09-01 15:00:06  状态:完结  作者:猫里偷闲

  “这么快?”凌度把手机拿开耳朵,发现通话时长已经走到了一小时五十九分钟。

  他一边聊天一边做周一要交的专业课作业,作业还没写完呢,时限竟然已经聊完了,凌度沉吟片刻道:“那提前晚安了。”

  陆燕亭赶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快速又道:“等我回来!”

  说完,手机被收走,电话的另一头回归寂静。

  凌度捏着煲了个电话粥滚烫的手机,很久没有说话。

  …………

  裴挺坐在热闹的商业中心街头醒目的地方已经两个小时了。

  虽然他裹得很严实,戴了口罩和帽子,还围了个他爸强烈要求出门必备的大红围巾,但两个小时都没有被人认出来,这不对劲。

  再怎么说他参加的也是个大热的选秀综艺吧?

  他老爹应该投了不少钱做宣传,现在抬头往上面一看,有几个大屏还登着他的海报呢。

  ——站在边缘他也还是露脸了,不是吗?

  裴挺正寻思着悄悄把帽子掀上去一点,口罩拉下去一点的可能性时,不算熟悉的楼下走出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对面是李蒙家,李蒙出现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家学神,为什么会从别人家楼里走出来。

  裴挺面色严峻地打开小群,两个半小时前他问凌度:“@凌度,出来玩吗?就上次你推荐的地方,感觉挺有意思的,我刚刚去找小年他不同意说要学习呜呜呜。”

  凌度回复他:“不好意思,今天没有时间。”

  所以两个半小时后他为什么可以见到那个说着“没有时间”的学神出现在这里?

  裴挺胆战心惊地目送凌度和李蒙走到不远处的摊位坐下,各自点了杯饮料。

  周围人很多,虽然两个人离他不远,他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凌度正好面对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嘴唇在一动一动的。

  裴挺痛恨自己看不懂唇语。

  他们好像聊得很愉快?

  学神笑了?啊?他笑了?他为什么要笑?啊?!

  对面这位是帮自己弟弟来撬他家老陆墙角的吗???

  裴挺急得就差抓耳挠腮,坐在摊位上聊了十分钟的两个人突然动了。

  凌度走到马路旁边,拦下了一脸出租车,李蒙对他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坐到了后座。

  裴挺忙挥手拦下另一辆,窜上副驾驶快速道:“师傅,帮我追上前面那一辆,你同行。”

  “抓小三的吗?”司机听起来很兴奋,“这个我在行!你等着,我一定给你追上!”

  说完,司机猛加油门,小小的出租车跑出了迈巴赫的气质。

  前面的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后,越开人越少,最后停在了路边。

  裴挺让司机开远一个路口再把自己放下,甩给敬业的司机三倍的车费,风风火火下了车。

  李蒙和凌度停车的地方已经没人了,载他们的出租车司机也开远了。

  裴挺盯着身旁“茗山”的路标,陷入沉思。

  目光所及的大路只有一条,车子一般都是直接从这里开过去。

  小路就是他面前的这一条,李蒙和凌度刚刚走的路,一些野营的喜欢从这边徒步上去,茗山外围平坦点的地方是野营圣地。

  但现在不是野营最好的季节,茗山的冬景没什么好看的,所以这条路上就显得很冷清。

  事情变得越发离谱了。

  裴挺打开手机,搜索上次在李蒙家里聊的“茗山直播案”。

  网上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裴挺翻了很久评论区,才找到很久之前有人提了一嘴:“主办的刑警队长姓李,当时因为破了这个案子好像还被授予一等功了。”

  李岩承。

  裴挺拍拍自己的衣服,沿着小路走上去。

  地下落了大片大片的枯枝,再往上面走一点,可以看到被清理出来的野营空地。

  手机信号渐渐告急,他没有那个直播小哥用的卫星级设备,林子越来越深,裴挺听到了人声,趁手机还有信号时给自己老爹发了个信息:

  “老爹,要是一个小时后我还没有给你发消息,帮你儿子报个警吧。”

  …………

  凌度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因为拿不准他碰到手机的时间,所以都会等自己打给他。

  这次他刚刚开机,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却不是凌度的,是他的二号室友。

  陆燕亭问给他备注什么时,凌度脱口而出“二号”。

  “你见到我们花儿了吗?”二号劈头盖脸问道。

  “凌度怎么了?”

  “他没有去找你吗?”二号声音紧了起来,“我们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没来上课,联系他也没回复,我们想着可能去找你了就来问问……”


第54章 活你妹啊!

  “现在相信了吗,李秘书?”头顶的枝丫愈发茂盛,他们已经走进了茗山较深处,再往里面走就快看不到人迹了,挺拔的树干直立向上生长,汲取更高空的阳光,凌度摸着手边榆树灰白的树皮,回过头轻声问李蒙:

  “还是说,再向深处走一点,直接到李局长曾经‘炸掉’的实验室去?不过我的体力有限,到这大概就是极限了,再走就吃不消了。”

  “如果一定要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们看到的,到底是一片废墟,还是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不知道在哪里。”李蒙笃定道,“贺擎宇不可能告诉你。”𝘾𝙃

  “不妨试一试。”凌度看着他,“贺擎宇都把我重新认回贺家了,明天他还要带我去改姓‘贺’,正式入贺家族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认为——”凌度抬了点下巴,语气淡淡:“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和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孰轻孰重?”

  “不可能。”李蒙听到此话反而放松了姿态,绷紧的肩膀微弱地沉下一点高度,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变化,凌度眼神却倏地锁定他的肩部线条,最后落到他调整眼镜的中指上。

  “凌少爷,你什么都不知道。别闹了,再闹下去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我们回去吧,这里很危险的。”李蒙云淡风轻道。

  “现在知道了。”凌度缓缓道。

  李蒙手指一顿:“你在诈我的态度?”

  “我说的都是实话。”凌度摊了摊手,“怎么能叫诈?”

  “李想说的原来没错。”李蒙只怔愣片刻就恢复平静,伸手把碍事的眼镜从鼻梁上取了下来,带着笑意望向凌度:“你确实很聪明。”

  “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确实存在某种合作关系,然后呢?”李蒙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慌乱的情绪,淡定如常:“凌少爷,说什么话都要讲究证据,像你这样信口胡诌,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想不到你竟然还会跟我谈法律。”

  “说笑了凌少爷。”李蒙自己笑了起来,“我可是最知法懂法的,不瞒你说,我大学期间辅修的就是联盟刑法。”

  “那你一定知道——”凌度伸手从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放缓语速道:“像你们这样的行为,十年起步,上不封顶吧?”

  李蒙紧紧盯住凌度手中的录音笔,扯了下嘴角:“怎么说?”

  凌度在李蒙阴鸷的视线里按下播放键。

  录音被剪辑过,没头没尾的,但录音笔质量极好,离得很远依然能听清楚说话人的音色,是胡繁星和凌度的对话。

  凌度问:“阿姨,可以请问,您一般多久注射一次信息素药物吗?”

  胡繁星答:“状态好的时候一个星期,状态差的时候隔天就要打,平均一下是三四天吧……”

  凌度只放了这两句就按下了暂停:“人体体内每天大概有三百毫升的信息素随着血液循环,信息素含量低于五十毫升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供体一次最多供应二百五十毫升的信息素,正好满足一个脏器畸形病人一次的摄入量。”

  “但这二百五十毫升抽出去容易,再由机体生产回来需要耗费至少一个月。”

  “假设你们一家三个alpha的信息素全部契合,想要供应胡女士三四天一次的药物注射,就算有藏红花和陌生人捐赠的信息素辅助,也是天方夜谭。”

  “所以多余的信息素是从哪里得到的?李秘书愿不愿意和我解释一下?”

  “一个病人精神恍惚时候胡言乱语的注射频次。”李蒙没忍住嗤笑出声,“凌少爷不会以为能当作什么呈堂公证吧?因为长期受到病痛的折磨,很遗憾啊,我的母亲已经被确诊为精神类疾病了,诉说的一切都不含有法律效应。”

  “她老人家记错了而已。”李蒙说,“凌少爷别冤枉好人了。”

  “人嘴里说的话大部分时候都不可信。”凌度二指相并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唯一不会骗人的,只有自己的脑子和机器上白纸黑字跑出来的数据。”

  “胡女士的注射频率谁来说都不好使,不过李秘书不是专业学生物的,可能不知道,脏器畸形病人接收外来信息素治疗的频率,不需要谁来说,只要抽取五毫升的血液样本,放进机器里面,五分钟就能跑出来,她曾经接受过多少人的信息素,上一次注射是哪天,一目了然。”

  “巧的是,华大实验室正好有这种昂贵的专业机器。”

  “当然,我并没有资格抽取胡女士的血液样本,但我想,警察应该有这个资格。”

  “凌少爷。”李蒙眼睛眯着,失去眼镜的遮挡,漆黑的瞳孔暴露出隐藏极深的戾气:“你把我带到这里,就为了说一些真真假假的臆测吗?”

  “我想干什么,李秘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不清楚。”李蒙声音带着残忍的诱惑,“你问错人了,应该问你的好父亲才对。”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凌度不紧不慢回道。

  李蒙还是笑着,眼底一瞬间失去了怡然自得的温度。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凌度说,“只是你不信。”

  “你在逗我玩吗?”李蒙终于放下虚伪的笑容,一字一顿:“贺擎宇认为,让你过来跟我谈判,就能撂挑子走人吗?未免太过自信了。”

  李蒙伸手进怀里掏了一把,从敞开的怀中掏出黑色的管状物,平稳地对准他:“只要你死在这里,没人会知道。”

  “你敢杀我吗?”凌度毫不畏惧地注视着正对自己黑洞洞的枪口,“我死了,然后呢?你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吗?不会,更好的是,贺擎宇终于失去了唯一的软肋。”

  “你们手里有能继续威胁他的武器吗?他想走,你们拦得住吗?”

  “明年夏湾就要迎来联盟的检查,把你们甩出去,他才能更进一步,不是吗?”

  “凌度啊。”李蒙叹了口气,“我真是不明白,贺擎宇告诉你那么多事,你现在究竟是要帮他,还是想害他呢?”

  “不妨我们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李蒙接着道,“斯人已逝,追究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如今我们相处得倒也不赖,不如就此各退一步,他当他的理事长,我们也安安分分地坐自己的事,两不耽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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