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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一蹙，竟觉这大哥有几分熟悉。 “我天！金主爸爸！”没想他还没说什么呢，大哥自己就发疯一样站起来，抬手就想往张艺身上扑。 赵莹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赶紧把人拦住，像个护崽的老鹰一样挡在张艺身前。 质问男人：“你干嘛！” 男人看了眼赵莹，又立刻把目光投向张艺，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激动：“金主爸爸，是我！我们过年时在小吃街见过！” 男人的声音不小，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前台值班的小护士没忍住冷声呵斥了下：“安静！” 男人立刻闭嘴，但一双眼睛还期待的落在张艺身上。 张艺本想走人，可听到他的话，迈出去的步子往回一收，又重新看向那人。 他没什么印象了，但还记得当时那家公司：“晴天？” “对对对对对！我是晴天传媒的员工！” 男人绕开赵莹，走过来就想握手，被张艺后撤一步躲开，他微顿了下，也不觉得尴尬，大概这样的情况都见得多了。 “那个，上次我们留了电话，但回去之后那个电话说不是你的。”男人有点紧张：“是.？” 张艺也愣了下：“怎么可能。” “真的真的。”男人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点开存储好的他的电话，金主爸爸四个大字，简直闪瞎人眼：“我打过去说是个空号。” 张艺一瞅，就见里面错了一个数字。 他指出来，眼见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注意这边，男人刚才那句金主爸爸实在是太惹眼，叫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少年指出之后立刻说：“等忙完聊吧。”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还不归正的脖子：“看完之后再说。” “啊啊啊，好好好！”男人紧跟着点头，一脸笑容。 赵莹看了看男人，又看看张艺，小心避开人群，领着他去看医生。 坐得是电梯，因为少年这个样子，走楼梯更难受。 好在电梯内人少，人与人之间还有很大的空隙。 医生医术高明，药都没拿，只上了手，张艺的脖子就正了回来，他晃动了两下，没有难受的感觉，终于松口气。 “不要太用力扭脖子，晚上睡觉也多换换姿势。”医生叮嘱。 少年点头。 看完医生再出来，却见那大哥还在医院门口等着，根本就没走。 “你不拿药吗？”一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张艺就清楚这是怕又错过自己。 “没事，我就一点小感冒。”男人非常主动：“这外面有家中餐店不错，要不我们过去聊聊？” 张艺摆手：“不用。” 他又问：“你们缺投资？” 男人点头：“缺，那天回去之后，我问了下老板，老板说确实是缺，他现在也四处拉投资。” 本来还以为自家老板有钱，没想到那钱也不经烧，搞直播的公司本来就需要一段时间养号，除非你直接签约那些已经做出了点成绩的人，但这种情况在短视频刚刚起来时能做，现在不少人都清楚这合约里面的坑。 再说平台为了发展，它的流量推动就相对公平，人家账号都已经做起来了，眼看着就要挣钱，自己挣得都能请团队了，还需要你公司做什么。 所以他家老板当初搞传媒公司时，就没想过做原本的短视频与直播带货，想要走的是更广阔一点的东西，囊括短视频，短剧与编剧，以后的发展方向是冲着网剧去的。 这想做的东西一多，前期需要投资的地方不就多了起来？ 男人眼神热烈，张艺便叫他回去把他们公司拉投资的企划案发自己看看，合适的话到时候他就投资。 男人不清楚他是不是又说笑，但想想上次是他记错了电话号码，再想想他老板最近为了钱愁得掉头发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他们只在医院门口呆了一会儿，张艺便与赵莹一起去开车。 一对父子拿着号码牌从旁边路过，那男孩儿嘴里嘟囔着：“这人声音跟张艺好像。” 男人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心里想着：确实很像。 连身形都像呢。 极有可能拉到投资这件事情冲着他的脑袋，让他没更深入去思考。 这年头过了一遍脑子就没想捋。 张艺上车，自行爬到副驾驶座，在赵莹略微惊奇的眼神中道：“我们去逛逛，先不回去。” 他还得再换换脑子。 赵莹默默启动车子，你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绝对是的吧？ “去哪儿？”她好奇问。 张艺细长的手指点开手机地图软件，食指和中指张开，在上面挑挑拣拣，选了附近一家商场。 人受惊，得吃点甜食。 这家商场据说有个蛋糕店的味道特别好。 但人多。 多到张艺头皮发麻。 地下室的电梯里人挤人，赵莹瞅了瞅自己的小老板，跟他一起站在外面。 电梯里的人对上少年的视线，表情疑惑，而后门缓缓关上，那一波人顺着上去。 又等了几分钟，上面的电梯才下来，空荡荡的，赵莹见少年还不动，问：“不去吗？” 张艺有点后悔，上去的人那么多，下来的人那么少，这商场里得有多少人？ 但来都来了。 他瘪了下嘴，趁着门还没关，走进去。 赵莹立刻跟上。 电梯门因为感应到他俩，合上的动作卡顿一下，重新打开，又等了一会儿，才要再次合上。 “哎，等等！”不巧，电梯外立刻响起一道男声。 然后一双手扒拉上电梯门，张艺往角落里走了两步。 赵莹似有若无站在他的前面。 她可是清楚的，眼前这个主儿不喜人近。 进来的是三名男生，个子都不高，看起来像是高中生。 三人视线不约而同简单扫过电梯里的两人，就挪开了。 趁电梯关门并上升的空隙，左边那个男生说：“我听群里面说今天还有人在cos我老婆。” “哈？”中间那个男生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 右侧那男生禁不住喷笑：“谁会想不开去cos张艺啊？丑的还是漂亮的？” 话题里猝不及防带着自己的名字，张艺眼睛一瞪，表情懵逼。 连赵莹都没忍住看了好几眼那仨男生，然后强忍住自己的欲望才没有回头去看少年。 “听说都有。”最先开口的那个男生悲愤：“我就是要去看看，这群人怎么敢，我老婆是那么容易cos的吗！” 不是，出门就能遇到男同志粉吗？！ 少年指节分明的手指些微颤抖，默默扶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 大概他昨晚没看黄历，今日那上面绝对写着大大的四个字：【诸事不宜】！ 没来得及想清楚接下来怎么办，电梯陡然停下，电梯门忽然打开。 轰然一片热闹的声音冲进这小小的空间里，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动漫人物，兴奋的小孩儿以及他们的大人，还有背着书包的宅男宅女，拉群结伴的年轻男女。 走到近前的波雅汉库克顶着一张公主切御姐脸做花痴捧脸状，娇羞喊：“路飞~” 他前面的路飞跟猴儿一样手伸到额前四处探查，嘴里饥饿叫喊：“米西米西，米西米西——” 然后眼睛一亮，冲着某方向跑，身后的女帝也跟着刷拉一下奔过去。 不是，哥们儿，你胸前的两坨棉花要掉了。 画面辣眼，又带着诡异的和谐。 前面三人已经出去，赵莹还在等着少年做决定。 张艺颤巍巍迈出步子，站在这片热闹的地板砖上。 身后的电梯门缓缓关上，如同送达乘客到地狱的恶魔之门。 少年眼见着整个人都不好，赵莹关切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呆着？” 张艺：. “不。” 倒也没有那么不能接触人。 只是她不喜欢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触碰到罢了。 这里人虽然多，但也没达到人挤人的状态。 小心点无所谓的。 张艺出去，跟上人流，耳边传来更里面主持人的声音，仔细听了两句，才知道这里今天在举行漫展。 难怪来来往往都是二次元。 “好像是个cosplay大赛，你想去买什么东西？我们赶紧去买了就回去吧？”虽然注意点可以不用被人碰到，但人流也有多有少，来往孩子又多，根本不可能完全注意到。 张艺就近挑了个饰品店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人走动，说：“我们先随便逛逛吧。” 店里面人相对少些，而且进店的人也会主动注意不撞到他人，比外面好不少。 赵莹扭头看了下这家饰品店，张艺也跟着看过去，这样的饰品店客户基本都是女生，里面的东西一个赛一个好看，一个赛一个漂亮。 “要逛吗？”赵莹看着少年。 “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吧。”张艺妥协。 两人在里面闲逛了一圈，再次走到门口，发现外面的人比刚才少了点，赵莹没买东西，少年便重新迈出勇敢的步子：“走吧。” “快点！听说舞台表演到张艺了！” “丑张艺和美张艺打架！快快快！” 七八个二次元顶着粉毛白毛蓝毛各色毛从不远处急匆匆跑过。 喊出来的话叫这附近的地球人愣了一下，紧跟着也跑起来。 “我去！怎么有人要把我脑子里想的东西表达出来了！” 刷拉一下面前带起好几阵风。 少年站在门口表情凌乱。 不是，啥玩意儿？你们要去看的东西是啥？ 还有什么叫做你脑内的东西，你们一天到晚都在脑补什么？！ 赵莹生怕他生气，赶紧扭头看他的眼神，少年的下半张脸隐藏在口罩中看不清楚，但那双眼睛特别平静，就是平静得让人有点害怕。 “我们.” “走！我们去二楼看！”赵莹话没说完，少年已经卷起了另外一阵风。 这里的人经过刚才那一阵带动，露出一大片空隙，少年趁着这个空档人已经站上了通往二楼的扶梯。 二楼人也多，但相比一楼少很多。 下面在表演东西，大部分人都想凑近点看，还没想到二楼可以占据有利位置。 张艺挑了个比较不错的地方，赵莹便站在他附近，随时为他抵挡其他凑上来看热闹的不经意接触。 同时也分了一缕神思看向楼下。 就这么轻轻一扫，她都能在人群中扫到好几个扮演张艺的coser。 商场里的舞台都不大，上面站上几个人都显得拥挤。 此时那丑张艺大战美张艺的戏码应该正开始。 扮演丑张艺的人穿着一身漆黑的，丝丝缕缕，掉掉巾巾的服装，下面的嘻哈□□部直接掉到脚踝，还有几缕碎步拖在地上，架着一副太阳眼镜，嘴上画着紫黑紫黑的口红，他悲愤捶胸，双腿跪地，一双手抓着胸前的衣服做撕扯状，嘴里大喊：“滚开！滚开你这个名为常识娱乐的冥族风，还我自由，还我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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