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有轻重缓急，我这边不重要。” “好，在家等我。” 到医院后方识舟直奔手术室方向，赵清兮看到他之后站起来，埋在他胸前抽泣。 方识舟轻拍母亲的背，等她稍稍平静下来后，问道：“妈，我爸他怎么样了？” “脑出血，不知道会不会……”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哽咽。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方识舟安慰着，扶着赵清兮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大约三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告知只是轻微出血，并且手术很成功。 方儒城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几个小时后，便转到了普通病房，等后面醒了只需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不管怎么说，方识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缓了缓。 赵清兮在病床前守了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她出去透了口气。 “妈，去休息会吧，爸这边我来守着。”方识舟说。 赵清兮摇了摇头，坐在廊上的椅子上，把脸埋进双手里，“你爸要是过不了这一关怎么办？” 晚上降温，方识舟坐下，将自己的外套脱给母亲，安慰她道：“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很成功，放心，爸不会有事的。现在你得去休息会儿，吃点东西，不然等爸爸醒了，你也累垮了。” 她又摇头，疲惫地垂着肩膀，看向他的眼神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在她极度的绝望和憔悴中，方识舟看见母亲的欲言又止。 冬天，好像先一步来了。 ---- 感谢不吃香菜和葱花，hawk的打赏。 狗血预警，努力肝剧情。（其实高血压引起的脑出血也算高发病了。
第66章 66 === 清晨，雨后的天气尚未放晴，外面到处是一片凄寂冷清的灰白景象。 方儒城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凌晨的时候方识舟强制性让赵清兮去休息，后半夜由自己来守。 方识舟买了早餐，赵清兮吃不下，拉着他走出了病房，在早上的空旷走廊里，与他交谈了许久。 两人双双回到病房里时，皆面色凝重，各自看似都有难以言说的苦衷。 随后，方识舟离开医院，回家拿些方儒城的贴身衣物，赵清兮让他回家休息会，下午再来。 他一路到了家，却坐在车上迟迟没有上楼。 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文件袋，他拿起来解开，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注视了它沉思了片刻，旋即又将它塞回去。 这是他今天刚从褚纪青那里拿到的大学通知书，虽然是个旁听的位子，但修完课程是可以拿到正儿八经的毕业证的。 这个本是打算送给周牧的生日礼物，可惜这个礼物错过了最佳时机送出。 方识舟把文件袋放在自己腿上，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疲倦地呼出一口气。 母亲的请求不断萦绕在脑中，令他头痛欲裂。大哥去世几乎要了母亲半条命，而之后自己又出柜，现在连父亲都躺在病床上，方识舟始终不忍心，无法在那个时候拒绝她，只好答应了日后再考虑对策。 可还有件麻烦的事情。他看了看腿上的东西，烦躁地点了根烟。 方识舟开门进去，周牧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身边。 “没睡？”方识舟看他一身昨天的衣服，青色的胡茬都冒了出来。 “没事吗？”周牧担忧道。 “还需要观察观察，”方识舟向周牧张开双臂说，“不抱抱我吗？好累。” 他在撒娇，好可爱。 周牧上前轻轻抱住方识舟，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方识舟：“生日祝福收到了？” 周末点头：“收到了。” “对不起，”方识舟说，“说好昨天你生日要陪你的。” 周牧喉结动了动，说：“只是一个生日而已，下一次可以补回来，反正每一年都会过生日……” 他声音越来越小，随后沉默了片刻，不安地问道：“对不对？” 方识舟不自觉收紧了手臂，将头埋进周牧的颈窝，笑道：“当然了，每年都会过生日的。” 说完，他松开了周牧，走到玄关拿刚刚进门时放在那儿的东西。 方识舟避重就轻的回答，似乎并没有安抚到周牧不安的情绪，反而令他心情更加沉重。 方识舟走到沙发上坐下，朝周牧招了招手道：“过来。” 周牧听话地走过去，站在方识舟面前，盯着他因低头的动作而露出的洁白修长的脖颈，简直美丽得引人犯罪。 他双手不听使唤想去触摸那片肌肤，如果能用这双手，永远…… “怎么了？坐下啊。”方识舟毫无察觉，拉着周牧的手让他坐下，“给你，生日礼物。” 周牧打开：“大学……” “虽然是旁听生，但是毕业证跟普通大学生一样，”方识舟说，“如果你能拿到真正的毕业证，以后晋升的空间是比较大的……嗯？” “怎么了？”方识舟感觉周牧不太对劲，连忙捧起他的脸查看，顿时怔住了，半晌才找回声音：“不是……怎么、怎么哭了？” 方识舟慌慌张张，周牧有些窘迫地抱住他，藏住自己眼下狼狈的样子，“方识舟，你怎么这么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他笑：“这就好了？” “嗯，”周牧用略带鼻音的声音说。 “有多好？” “世界第一好。” “噗……”方识舟被他逗得大笑不止，肩膀在他怀里不停抖动，其震动便通过他的胸腔传到他的心里头。 “陪我睡会儿？”方识舟说，“下午就得回医院了。” 周牧点头：“好。” 方识舟洗了个澡，两人躺在床上，他靠周牧很近，彼此的呼吸都交缠纠结着，“周牧。” 周牧喉间滚动，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冷香，哑声道：“我在。” “虽然迟到了，但还是想跟你说，”方识舟又靠近几分，说：“生日快乐。” “谢谢，”周牧呼吸都重了几分，克制着在他额间落下一吻，道：“睡吧。” 方识舟枕在周牧胳膊上睡着了。周牧却良久地盯着半空中的虚无。 他动了动手指，磨了磨后牙，压制着心里那股躁郁。 他刚才居然，想把方识舟关起来。 下午方识舟回了医院，好在方儒城在晚上醒了。医生给他做完检查后，说出血量不大，语言系统和神经系统并没有受到影响，等过几天能下地了再看看行动有没有什么不便。 方识舟谢过医生后，便回了病房。 方儒城意识已经清醒了，跟方识舟对视后又看看坐在病床旁边的赵清兮。 方识舟把手放在赵清兮的肩头，三人良久地沉默着，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个月后，方儒城出院。 他恢复得很好，除了一只手有些使不上力气，其他基本没有大碍，左手后期做复建也是可以治好，与常人无异。 只是赵清兮却越来越焦虑，神经衰弱几乎已经到了整宿整宿睡不着的地步，不到一个月，人瘦了一大圈。 无奈之下，方识舟答应了跟一个女孩儿见面的请求，才令她稍稍展颜。 可方识舟的妥协，就像打开了一道口子，对他来说，母亲的要求总是一个比一个严苛，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这一切都是瞒着周牧进行的。他面对赵清兮看似苦苦哀求，实则胁迫的行为，他承受与周牧在一起时，突然冒出来的愧疚感。 这种感觉像是一个人的灵魂和思想被撕裂成两半，融合不了，也无法彻底分开。 ---- 感谢不吃香菜和葱花，好好刷牙呀的打赏。
第67章 67 === 这些天，赵清兮的精气神儿好了很多，方识舟便计划着，将女孩儿约在一个咖啡厅。 他提前半小时到了，中途接到周牧的电话，问他在干嘛，方识舟找了个理由说在公司，之后电话便挂断了。 “抱歉抱歉，等久了吗？”对方是一位长相清丽的女孩儿，家世很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没有，我也刚到。”方识舟说，“喝点什么？” “冰美式就好。”她说。 给她点好咖啡后，方识舟将双手交叉在桌子上，说：“首先我得给你道个歉，对不起，第三次占用了你的时间。” 其实方识舟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就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这件事，第二次见面是他拜托对方陪他在母亲面前演戏，今天是第三次见面。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因为还得麻烦你一次。” 两个人从方家出来后，方识舟呼出一口气，“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女孩笑道：“别愁眉苦脸的，以后还能做朋友？” “当然。”方识舟拉开车门，“走吧，送你回家。” 他一路上都抿着唇，车内的气氛算不上好，因此女孩把车窗降下来，令车内压抑的气氛被风吹走不少。 “嗳，阿姨如果还是不肯放弃怎么办？”她问。 “那就只能打持久战了。”方识舟说。 她笑了，说：“有时候父母的初衷可能是好的，但他们往往喜欢用最笨拙的方法去处理这些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逃避吧，把事情说开了比永远给她一点希望要好得多。” 方识舟淡笑道：“也许吧。” 到了女孩家小区后，方识舟下车，很郑重地向她道了谢，女孩眉眼弯弯：“算了，看在你长得很帅的份上，我也不算吃亏了。再说，我本来也是被家里安排的，咱们这算是，合作共赢。” 方识舟回家后，赵清兮便从二楼下来了，询问理由。 他说：“妈，我见也见过了，相处也试着相处了，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努力去尝试，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可是，如果我和你爸死了，你以后要怎么办？” “妈，”方识舟看着她，语气轻缓，“我现在有了一个很喜欢的人。” 赵清兮有些艰难地问开口：“是……” “是男人。” “为什么没有早告诉我？” 说到这儿，方识舟顿了顿，神色都变得柔和：“我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弄清楚的。” 赵清兮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有些难堪道：“……是吗。” 说罢，她自顾地便起身离开了。 也许就像她说的，长痛不如短痛。 随后，方识舟去看了看方儒城，陪他说了会话。 “想好了吗？”方儒城说，“什么时候带来见见。” “见什么？”方识舟一脸懵。 “刚才你俩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过些时候，等你妈妈好点了，说不准见了之后就没这么抗拒了。” 方识舟摸了摸后颈上，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找个机会吧。”
41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