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宋槐京的耳郭,到底不明白自己栽在了哪里:“莽莽撞撞,不讲道理,谁教的?” “莽撞是对你,不讲道理是本性。”宋槐京耳朵发痒,浑身发痒,心里尤其痒。在被冷漠拒绝之后他终于再找到进去的路,顾屿终于肯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他下口咬了一下在顾屿脖子上,顾屿嘶了一声骂他,于是宋槐京又亲了亲咬过的地方,听顾屿笑了。顾屿说:“宋槐京,怎么会有人把恶劣承认地这么理所当然?” “是对你,只有你。”他抬眸,眼睛通红,额头点在顾屿唇上,狡诈地索取一个怜惜的吻,同时唇落在顾屿锁骨中间,占有他的血液脉搏。 “还有很多,想对你做的坏事,有很多,我是个卑鄙小人,只会强取豪夺。” 顾屿被他一个吻印在胸膛正中,烙在脉搏中,听他理所当然地承认他的恶劣阴暗,又听见宋槐京继续他日复一日的锲而不舍:“我这么讨人厌,连掩饰都没有,但是你没有推开,所以今天,能喜欢我了吗?” 顾屿也每天问自己,他们今天能做什么了。事实上,从没有按部就班过。 再看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亲过抱过,就差最后一步没做了。 身体上的关系,几乎已经是最亲密了。心理上,他觉得还不够,可宋槐京很紧迫——宋槐京显然还不明白。 “之后呢?”顾屿问:“喜欢你以后的事情呢?”他这么问,其实心里早明白了,只不过希望宋槐京也是自己想明白的:喜欢和治病最好都能脚踏实,一点点堆砌,不要操之过急,不要急着去尝没长好的果子。等待的过程又何尝不是积攒甜蜜?不也是享受? 宋槐京没懂,茫然看他,顾屿猛地翻身反压住宋槐京,看他眼睛睁大一瞬有点委屈,又乖乖地没反抗,顾屿不紧不慢拉好自己的衣服,坐在他腰上起身,道:“我说了,做炮友够格了。” “不够。”宋槐京伸手握住顾屿的腰叫他别走,红着眼反驳,他不想那样。“我没答应,我们不能那样。” “那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顾屿扬起唇角看宋槐京,节奏已经被他打断了他还要故作无辜地明知故问:“你以为我会跟不喜欢的人做这些?” 应该是不会的,宋槐京明白,但他想听顾屿亲口说。宋槐京抿着唇眼神发暗,顾屿忽然倾身,单手撑在宋槐京上方,亲了亲宋槐京的耳朵。 原以为的浑身泛红没有出现,宋槐京的反应比他刚才发泄在他手心的时候还要剧烈。顾屿轻轻吻他的耳朵,于是万籁俱寂,心脏也忘了怎么跳,在顾屿身边本来就不怎么犯的幻听消失无踪,可是其他一切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这也很可怕。 断壁残垣彻底坍塌,成了齑粉灰尘一片硝烟,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是顾屿。 顾屿亲了他。 亲了他的梦魇。 轻轻地,拂了拂他千疮百孔的世界,没在意那里的破败,没在意他是不是一无所有,一身仓惶,不肯坦白。 亲在了他嘈杂的灵魂。 世界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亲吻。 他有种失聪的感觉。 期待多年的事情发生了,在顾屿的频段中静谧,他再也听不见了,可他并不觉得开心,因为他也听不见顾屿了。 宋槐京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他茫然看向顾屿,天旋地转,眼前也在失焦,顾屿的轮廓都是模糊的。 可顾屿说话了:“我不会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叫我不要对你有偏见,不要急着可怜你,可如果我不可怜你,现在你还在我家门口蹲着。” 是,是这样。 他本来应该忐忑的。 但是为什么顾屿的声音也是隔着虚空传来,这么不真实?这到底是哪里? 他好像漂浮在半空,躺在柔软的云里,活在幼稚的童话里。太不真实了。 他以为最真实的人间,此时此刻却极不真实。顾屿戏弄他那么多次,跟他调情那么多回,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他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梦——顾屿突然之间给了太多,泛滥的东西很难叫他抓住,反而纷纷扬在了半空,被浪费了。 太多了。 猝不及防,被砸的粉碎,却什么都没抓住。怎么办? 他断壁残垣的世界几乎无法重新架构,满世界都是那个轻轻落在他耳朵上的吻。 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话。 顾屿却擦了他的眼角一下:“不想让我可怜你,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掉眼泪了。” ——他哭了吗?宋槐京迟钝地摸眼角,有点奇怪的温度,是不是水也分辨不出来了。 顾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宋槐京,前几天身份还没界定好,过了今晚,我不当你是当年那个小屁孩了,不可怜你了。” “我当你是个男人了,争气一点,好好表现。” 眼珠子跟着顾屿的动作慢吞吞转动。 “你想要的,给你了。宋槐京……”顾屿顿了顿,带着点笑:“今天表现不错,争取……早日转正。”
第26章 怎么想的?(海星加更 宋槐京眼角有一滴眼泪,并且不是因为脆弱,只是没想到顾屿会突然亲自己,大脑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只是因为太突然。他打破了顾屿的节奏太多次,于是顾屿也给他始料不及的欢喜。在他预想中,这应该是很晚才能拥有的东西,方才落在耳朵上的摩挲已经算眼下能拥有的最好了。 可顾屿居然…… 双脚着地也还是不真实,宋槐京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方才还能表白的人此刻哑着嗓子说不出一个字。 悬浮感停止在顾屿慢吞吞整理好衣服,做完过分的事情说完撩拨的话,又扭身下去,从饮水机旁边淡定自若接了一杯水抿着的时候。 说了太多话,又被按着做了那种事情,顾屿早就口干舌燥。 宋槐京还在发呆,就看到端着老干部茶杯的顾屿下巴指着客房,说:“今早叫了阿姨,客房给你收拾好了。” “什么?”听觉没在第一时间恢复,思考能力也是,反射弧绕着从地球另一边绕回来。宋槐京有点迟钝,心脏七上八下突突完,猛地回味过来顾屿的意思,看过去,可顾屿才不在意他是什么反应。 顾屿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指尖碰到就尖锐地疼了一下。那里破皮了,宋槐京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目光也落在那一小块红上面,顾屿说:“我不太喜欢被咬。” 他很白,显得那个吻痕格外红,牙齿咬出来的凹陷还没褪掉,中间有点渗血的小伤口更显眼,顾屿搓着那点伤口挑眉看宋槐京。 宋槐京牙根发痒。 顾屿说白天叫了家政来收拾客房,所以他料到了自己会来。 顾屿算自己算的明明白白。 宋槐京撑着沙发看着闲适慵懒倚靠在吧台上的人——他没听错的话,顾屿说要他早日转正。 难道不是说,自己进试用期了吗? “一定要住客房吗?” “不啊。”顾屿舔了舔嘴角,唇角上扬:“你要是喜欢睡沙发,我家沙发其实也挺宽敞的,是吧?” “……”宋槐京敢怒不敢言,虽然不想睡沙发,可也确实不想去客房,所以还想争取一下:“客房没你,沙发也没有。” “想跟我一起睡?”顾屿仰头把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杯子被他顺手放在吧台上,他头也不回摸到客厅的灯光开关,盯着目光灼灼的宋槐京关了灯。 最中间的大灯暗下来,只留下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光线忽然变得很暧昧,顾屿隐匿在了黑暗里,在地上落下长长的影子。宋槐京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外面星宿稀疏,月亮高悬在空荡的夜幕,落地窗投影在地面,世界忽然变了样,入夜了。 “想啊。”宋槐京哑着嗓子。 太想了。顾屿简直明知故问。 顾屿似乎短促笑了一声,他走过来了,黑漆漆地一个轮廓,从漆黑的墙角慢慢走到月光下,越来越清楚,宋槐京目眩神迷,听到顾屿说:“答应了我妈明天回去看她,所以今天不能。” “不能……干嘛?”宋槐京也口干舌燥,他知道顾屿刚喝过水,嘴唇大概湿润柔软,应该可以润一润自己干燥的唇。 他直勾勾凝视黑暗中有水光的唇,忍不住舔舐自己越来越干渴的嘴唇。 顾屿总是不紧不慢的,调情的时候尤其,他走过来,嘲笑宋槐京关键时候的不知趣:“你说不能干嘛?” 宋槐京心震了震,“可我们还没……” “该你听话纯情的时候你不乖。”他压着宋槐京往后仰,跪在他膝盖间的沙发上,他们身体挨得很近,问:“上次睡我的床,有没有做什么?” 宋槐京喉咙冒烟:“……没有。” “为什么没有?” “……睡得太死了。” “噢”顾屿微微点头,他的脸颊一半浸在月光中,一半遮蔽在黑暗里,月光里那半边美艳地像海妖,黑暗中那一半全是蛊惑。 中抓白月光用他蛊惑的声线问:“所以是想跟我睡,还是想跟我睡觉?”不是问句,是迷魂汤。 宋槐京下意识想扣住顾屿的腰,手还没落下就被按在胸前了,顾屿没动多大的力气,其实很轻易就能挣脱,但他没有,这是魔法攻击,武力挣扎没用。 他只能忍着嗓子里的干哑回答:“都想。” “怎么想的?” “按着你,在你床上狠狠弄你,弄到你晕过去继续弄,直到我干不动了,抱着你昏睡过去,然后一起睡个天昏地暗,要是还睡不着,就接着做。” 顾屿脊背发麻,昏暗的光线敛去人类最后一点羞耻心,黑夜里本来就从容,何况已经同意了宋槐京进犯,也不必再计较后果收敛,所以头皮酥麻之后他越发游刃有余。 顾屿稍微叹气,有点:“就这样吗?没想得更仔细一点?什么姿势?” 宋槐京热血沸腾了,被顾屿非但不拒绝反而纵容的语气骄纵坏了,野心一点都没掩饰,道:“从你后面,掐着你的腰,你撑不住了趴下去,就把你按在墙上。” 顾屿跟着他的话想了想,是很刺激。就是不知道宋槐京从哪学来的。想到这里啧了一下。 “你渴吗?”他像是才发现宋槐京嘴唇发干,故意问。 宋槐京浑身发烫,直白道:“想亲你。” 顾屿没回答,挠了挠宋槐京的颈窝,勾着他下巴叫他抬头。粗犷的喉结不断滑动,锁骨形状流畅漂亮,他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己,不断舔唇。 “那今晚你睡我房间,我住客房。”说着摸了摸宋槐京滚动的喉结:“可以做坏事。” 宋槐京没等来吻,有点失望,尽管听完这些脑子里已经全是顾屿和他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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