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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没接。 贺扬也没有收回手。 大概是过了三十秒吧，贺州偷瞄了眼贺扬，看见贺扬的嘴角也好，眸子也罢，都带着不言而喻的意味。贺州收回目光，最终在一番犹豫之后，为了不让某人失望，接过了薯片。 薯片嘎嘣脆，贺扬听着嘴馋了，便收回手也随便拿了一片递到嘴里……是番茄味的。 贺扬皱了皱眉。因为他是随便拿的，并没有注意到包装的颜色也好，口味也罢。 他不太习惯吃酸甜口味的东西。 寝室空调里吹出来的凉风从上面打下来，贺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床铺，床铺上的两人你一片我一片，一包薯片很快就吃完了。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某一时刻，贺州忽然问。 贺扬携着疑问的语气“嗯”了一声，然后说：“苏湛安过来了，他替我打。” 贺州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薯片吃多了容易嘴干，贺州干脆从包里摸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贺扬，另外一瓶则是自顾自拧开，咕噜几下就下去了半瓶。 贺扬偏过头，却无意间瞥见了贺州的耳垂。 他无声地笑了笑。 贺州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侧过头对上贺扬带着还未消失的笑意的眸子，拧上瓶盖问他：“你笑什么？” 包装袋里已经空了，贺扬将包装袋拧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贺州见他这么轻的东西都能精准无比地扔进垃圾桶里，不免有些惊叹。 扔完垃圾，贺扬拍了拍手，但还是没有绷住，带着笑意说：“没笑什么。” 贺州：“……”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不适宜的哨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走廊里迅速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集合了。 贺州撇开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是很短的时间，但他却觉得好漫长。 热糊涂了？ 也不对啊，他在房间里，应该是冻糊涂了才对，怎么会……贺州甩了甩头，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他从床铺上站起来道：“走了，下楼集合了。” 贺扬“嗯”了一声。 但他没有动作。 贺州也没有去管他，因为这时候外面的走廊里已经安静下来了。 整栋楼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贺州：“快点吧，去晚了教官要骂人了。” 说完，贺州拧下门把手离开了。 但贺扬还是没有动作。 大概是有一分钟的时间吧，他才从寝室里出来。 他最后一个。 哦不，等等！还有一个——高逸鹏。 宿舍楼前的广场上，因为快要临近中午了，阳光有些热烈，大家就站在阳光下，听教官讲述今天的具体安排。 教官先是说：“军训时要用到的迷彩服大家都拿到了么？” 底下的人齐声喊道：“拿到了！” 教官点了下头，然后说：“嗯，那么等会儿解散以后，大家记得把衣服洗一下，今天太阳很好，我估计晾个半天就干了。”教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中午大家吃完饭，先回寝室里休息一会儿，等到十二点整的时候，出来集合，我们先带大家参观一下这里，明天开始正式军训。” 教官说完，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讲话声。 “安静！” 底下沉默了。 教官最后说：“晚上的时候，大家记得去宿舍楼底下的大厅，那里有一间房间，里面有凳子，晚上的时候我们要在这里看电影。” 耳朵具有特殊功能的同学们听见“电影”这两个字，眼睛别提有多亮了。 “好了，现在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会儿，大家先解散，等到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下来集合。” “解散！” 话音刚落，人群“呼啦”一下散开，才几秒时间，广场上就剩下了教官几人。 教官们：“……” ----
第8章 课外实践（四） 吃完午饭之后离集合的时间不远了，于是贺州与叶小希两人就没有回寝室里去，而是去了之前他们在小阳台上看见的篮球场。 篮球场靠墙角的地方有一棵墙外树，枝桠垂下来，垂杨柳一样，他们就站在树荫下乘凉。 带着热气的风扑面而来，贺州忽然开口问：“对了，你爸为什么要你看着苏湛安啊？你们认识么？” 此时叶小希正蹲在地上看着白晃晃的地面发呆，末了他“嗯”了一声说：“你不知道，苏湛安和我从小就认识，他爸爸和我爸爸是生意上的老伙伴，每一次我爸爸忙的时候都会把我送去他那里。” 说完，叶小希抬头看向贺州，继续说：“州州，你还记得开学那天我爸爸打电话来问我们有没有见到苏湛安么？” 贺州对上视线，稍稍回想了一下，回答：“记得。怎么了？” 叶小希说：“我爸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本来是想雇个人过来照顾我的，但是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苏湛安在这里，于是就让他来了。” 贺州：“……你不是说叔叔和苏湛安他爸爸是生意上的伙伴么，我想肯定是他爸爸听到了你爸爸的话，所以才让苏湛安来看你的。” 叶小希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良久，他才“嗯”了一声。 事实就是确实像贺州说的那样。那天叶小希的爸爸叶志铭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吃不好睡不好，某一天正巧碰到了苏湛安的父亲，苏湛安的父亲听到这件事后，直接把儿子出卖了。 “湛安在那里啊，我可以让他帮你看着小希。” “真的吗？！哎呀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正好也可以让小希帮我看着我那不省心的儿子。” 离集合时间还有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贺州想先回寝室了，但叶小希还想在树荫下待一会儿，于是贺州和他道了别，迈步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这时候的楼道里安静的很，一点吵闹的声音都没有。也许是外面的天气很热，大家都兴致缺缺，闷在寝室里吹空调，玩游戏，整层楼道完全可以用来充当恐怖地图使用。 贺州拧下门把手，开了门，没想到这时候寝室里居然有人在，他猝不及防与刚洗完澡出来，并且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贺扬打了个照面。 贺州：“……” “咔哒”一声，寝室的门被人很用力地合上，而杵在床铺边，手还悬停在半空中准备拿挂在床铺护栏上衣服的贺扬却愣了一下。 刚刚是贺州？ 贺扬带着这样的思绪，回了神，迅速穿好衣服，去开门。 此时，门后面的贺州还不知道贺扬已经悄悄走了过来，他还在出神，为刚才不小心看见的场景做心理建设。 “咔哒”一声，门开，还没做好怎么解释的贺州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与贺扬撞上视线。 “怎么不进来？”贺扬杵在门口问。 贺州看了眼贺扬，人已经穿好衣服了，于是他悄悄松了口气说：“……正准备进来呢，你就开门了。”说着，他绕开贺扬进到寝室里。 贺州经过贺扬身边的时候，很清楚地就闻见了沐浴露的味道，他脸有点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什么。 贺扬盯着贺州的背影，直到瞧见他红起来的耳垂，才低声地，用不让任何人听见的气息笑了一声。 贺扬关了门走到贺州床铺边，毫不客气地坐下来。 贺州进到寝室里就直奔阳台，晾在阳台上的迷彩服还没有干透，贺州只好作罢返回。回到寝室里，贺州就看见贺扬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忍不住问：“你刚刚是洗澡了？” 贺扬“嗯”了一声：“沾上了烟味，不舒服，就洗了个澡。” 贺州“哦”了一声，随后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他：“你抽烟？” 贺扬：“我不抽，但苏湛安抽。” 贺州：“……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会抽烟。” 其实贺州对谁抽烟并不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惊讶像苏湛安这样的人居然会抽烟。他……怎么看都像是个好学生的样子啊，虽然人可能冷了一点，但…… 贺州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 贺扬见贺州抿着嘴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很丰富，似乎在想什么东西。他刚想开口，宿舍楼外就传来了哨子声，贺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对贺州说：“到时间了。” 贺州“啊”了一声回神，才知道贺扬的意思是集合时间到了，于是点了点头：“哦。” 广场上，毒辣的太阳在头顶上尽情释放自己的热情，毫不顾忌底下学生们的感受。领头的教官见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便招呼其他教官去清点一下各班的人数。 才几秒时间，头顶上的太阳越来越毒辣，领头的教官也有点受不了了，仿佛度秒如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油和汗，不耐烦道：“人都到齐了没有？” 底下，同样遭受毒辣太阳袭击的同学们开始忍不住发出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教官还在清点人数，班级太多，人也太多，不是一会儿就能点完的。 “卧槽，这太阳也太大了吧，我快晒化了。” “就是啊，我衣服都湿了。” “好热啊，我想回寝室吹空调啊——” “救命啊，要死了，怎么还不结束啊。” 诸如此类的谈话声让原本就烦躁的领头教官更加烦躁起来，他忍不住吹响了挂在脖颈上的哨子。 “哔——” “安静！” 人群被猝不及防的哨声吓到都抖了一抖，眨眼间，底下窸窸窣窣的讲话声瞬间销声匿迹。 “报告，都到齐了。”教官们终于清点完人数回来报到。 领头的教官先是点了下头，“嗯”了一声，然后面对底下的班级，脸色瞬间严肃起来：“等会儿按照班级顺序排队跟我走。路上不准发出任何声音，要是被我听到，先来20个深蹲伺候。” 底下的所有人：“……”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好。现在向左转！”教官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一班前面，“走。” 教官的威胁很有效果，一路上大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到了参观地点，教官简单说明了下他们来的地方——一个小型的娱乐场所，接着又说了“解散”，大家才敢接二连三地发出声音。 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而且又走了不少路程，贺州有点口干舌燥。他站在树荫下，原本他回寝室就是为了去喝水的，但谁想到能遇到那样的一幕，他也猝不及防，完全忘了喝水这一茬。于是在教官说完解散之后，贺州就直直地跑去了树荫下待着。 他环顾四周，没见到一点叶小希的身影。原本他们是打算一起参观的，但是好像叶小希在教官说完解散之后，就跑不见了。 贺州：“……” 在树荫下待了一会儿之后，贺州觉得好多了，也不打算找叶小希了，自顾自开始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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