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安投过来疑惑的目光,然后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看他:“我爸?他怎么你了?” 叶小希不能说他是他爸派过来的间谍,让他帮忙盯着他,否则按照这家伙的尿性,肯定会打电话回去让他爸别多管闲事。 叶小希于是只好支支吾吾道:“你爸……你爸人挺好的。倒是你,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苏湛安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说了,不用你管。” 叶小希也懒得管他了。 贺州就在他们不远处,听着他们唠叨,有些头疼。 他们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贺州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听他们斗嘴头特别疼,而且还晕。他今天一整天都兴致缺缺,没什么精神。 贺州小小地喘了一口气,想要抬脚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下,可是当他落脚的时候,脚底忽然一软,差点摔下去,不过好在有人从后边拖住了他。 “你发烧了。” 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了冰凉的手掌,待到手掌移开,贺州才看清楚了扶他的是谁——是贺扬。 “感冒不是好的差不多了么,怎么又发上烧了?”贺扬的嗓音低低的,是那种只有贺州一个人能听见的低。 之前就说了,贺扬嗓音低的时候很有磁性,让人忍不住放松。贺州站稳身子,喉咙口忽然堵了一下,不过很快摇了下头说:“不知道。” 贺扬盯着贺州带有一点褐色的眸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动了动喉结。 贺州生病的时候会露出一丝孩子气,两双眼睛水灵灵的,吹弹可破似的,很会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保护的错觉。 尤其是男生,会勾起那种领家大哥哥的保护欲。 贺扬的嘴唇翕动,很明显,他被勾起了那种保护欲。 “我去看看饺子好了没,你吃一点就会寝室里休息吧。我帮你和教官打报告。”贺扬说。 贺州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有点哑:“嗯。” 众所周知,二班的教官是出了名的人好好说话,所以等贺州吃完之后,贺扬去找教官打报告,教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嘱咐贺扬照顾好贺州。 寝室里的另外三小只吃完晚饭回到寝室的时候,贺州已经睡下了,空调遥控器是交给贺扬保管的,因为贺州先回来了,所以把空调开好了。贺扬看了眼自己枕边遥控器上的温度——26°,刚刚好。 洗了澡,众人也都睡下了。 左侧上铺,贺扬翻了个身,最终决定面朝天花板。很奇怪,今天明明已经很累了,可到了现在,他却睡不着了。 贺扬睁开眼,在黑暗中盯着寝室的天花板看,空调运作的声音很吵,但也只是他自己这样觉得。下铺传来皮肤与被褥摩擦所发出的细微声响,接着便是贺州再一次堵上的鼻子。 之前说了,贺州睡觉的时候喜欢乱动,不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安心。刚才翻身之前贺州是找了快有二十分钟才觉得舒服的姿势,但是一个姿势保持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点不舒服,于是贺州保持着舒服的姿势翻了个身。 没成想,原本通了的鼻子因为翻了个身,堵上了。 上铺,贺扬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了,他居然在担心贺州为什么好端端的发烧了?! 就着姿势一段时间后,贺扬忍不住“啧”了一声,掀开被子,悄悄地踩着楼梯下去。 他记得以前他发烧的时候,姜莉总会对他说出点汗,出点汗就好了,所以现在……男生杵在男孩的床铺前,左右为难。 上,还是不上? 床铺上,贺州因为鼻塞难受,忍不住又翻了个身,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像是呼吸不畅难受才发出来的声音。 贺扬:“……” 男生见男孩平日里一幅很坚强的样子,到了自己生病发烧的时候,一些小毛病就毫不隐藏地展露出来了。 就比如……贺州生病的时候,特别像个小朋友,不管是语气也好,行为举止也罢,很会产生一种想让人上去摸摸他头的冲动。 贺扬俯下了身子,摸了摸贺州的额头。 温度要比平常高一点。 贺扬又看了眼贺州睡的位置,很靠里面。 贺扬:“……” 上吧!贺扬心说。 男生悄悄地把男孩放在外面的手放回被窝里,然后又悄悄地钻进去。 之前乍一看的时候,贺扬就觉得贺州很瘦,没想到现在真正地搂上去了,才发现他是真的瘦。 贺扬的一只手搭在贺州腰上,另外一只则是撑着微垂着的头,深更半夜,同床共枕,别有一番风味。 贺扬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贺州翕动的嘴唇上,他发现贺州睡觉的时候嘴巴会动,不过动作幅度不大,很微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贺扬:“……”在干什么??? 男生的思绪又飘远了,他干脆小幅度地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他把人搂了过来,贺州倒是迷迷糊糊地说了什么,贺扬听不清楚,但是能知道怀里的人因为感觉到了热,很不老实。 “别动。”贺扬隔着被子,哑声拍了一下贺州的背道。 怀里的人老实了,不动了,好像是醒着的一样。 贺扬体温高是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特点,贺州又因为发着烧,人被贺扬搂着,头就枕着贺扬的胳膊睡,所以贺扬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贺州出汗了。 男孩出汗很难受,于是把手伸了出来。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的凉风又正好扫到这里,男孩原本蹙着的眉因为感觉到了凉快,舒展开来了。 他呢喃了一声。 因为贺州的手是伸在外面的,所以此刻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并没有裹得很严实,反倒中规中矩,就盖到他们胸口偏下面一点的位置。 起初的时候贺扬觉得这样的效果会不会不好,但是他想到他自己的体温本来就高,应该能把丢失的温度填上,于是就没有把被子拉上来。 贺扬抬起了手,帮贺州把额前的头发往旁边撩了撩,外面的月光透过阳台门照进来,贺扬余光无意间注意到贺州衣服的胸口处上有一个卡通印花图案。 那是一只小熊。 小熊的耳朵是垂下来的,并没有和衣服布料缝在一起,再加上贺扬又睡不着,所以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去揪了揪那只熊的耳朵。 结果没想到耳朵被他揪掉了。 贺扬:“……” 做了坏事,贺扬有些心虚。他看了眼躺在两人身间的小熊耳朵,末了把那只被揪下来的耳朵攥在了手里。 他躺了下去,在这之前他确认了一遍贺州确实只有一只手是露在外面的,才安心地睡了下去。 很快,贺扬就进入了梦境。 而被人搂在怀里的贺州也在做梦,他梦见自己正在操场上跑步,但是他却怎么都使不上劲,腿好像断掉了一样,没有感觉。除此之外,他身上还热得要死,他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羽绒服在跑步! 大热天的,穿羽绒服跑步……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贺州想要把外套脱掉,但是他试了又试,就是脱不掉,像是黏在身上了一样。忽然,耳边“哔”地一声响起,现实中的贺州猛地睁开了眼。 人刚清醒的时候是懵的,贺州也不例外,他甚至没发现床上多了个人。 他最后发现贺扬纯属是因为贺扬翻了个身,碰到了他。 贺州一激灵,才发现自己的床上居然多了个人。 “贺——” “嘘!别吵。”贺扬醒了,被贺州因为被吓到而做出的大幅度的动作弄醒了,“他们都还在睡,如果不想让他们发现的话就别说话。”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威胁? 贺州没有去管语气,反倒是将就着哑声问贺扬:“你怎么在我床上?” 贺扬没有回贺州的话,而是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嗯,退烧了。”贺扬携着懒懒的语气说。 贺州又激灵了一下,这次还伴着一阵眩晕。 那不是身体不舒服而导致的眩晕,而是在贺扬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贺州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而产生的眩晕。 他以前发烧的时候奶奶也经常让他这么做,闷在被子里闷出汗,第二天就好了。 贺州觉得被贺扬碰到的地方很烫。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那这就意味着再过一会儿就要起床军训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 “你要不要回你床上去睡?因为等会儿就要起了。”贺州小声地对贺扬说。 贺扬“嗯”了一声,但没动作。 贺州歪了下头:“?” “我再躺一会儿,起猛了,有点不适应。” 贺州:“……” 差不多是过了有两三分钟吧,贺扬才磨磨蹭蹭地起来回了上铺,而贺州却是下了床,悄悄地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摸出了一件衣服。 “你要洗澡么?”贺扬低声问。 贺州点了下头:“嗯,出了太多汗了,很难受。” “那出来的时候记得别再着凉了。” “好。” 贺州洗澡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回到床边,余光忽然发现枕边的一只耳朵。 有点熟悉。 等等! “这是什么时候掉的?”贺州把那只被贺扬揪掉的耳朵拎起来问。 “嗯?”贺扬看过去,注意到了那只耳朵,“……哦,你睡觉的时候不老实,可能是翻身的时候不小心蹭掉的吧。” 贺州昨天睡得也还算迷糊,所以没有起一点疑心。 “哦。”他说。 “哔——” 广场上的哨声再一次准点响起,贺扬干脆也不睡了,从床铺上下来走到衣柜前准备换衣服。 穿好衣服,贺扬走过去,在贺州床前停下来。 贺州抬头对上贺扬的视线,就见贺扬把感冒药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自己说:“记得吃药。”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贺州接过感冒药,将药片放在枕边。他忽然顿了一下,好像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于是就没放在心上。 贺州说的随意,可贺扬却听得很舒心。他摸了一把贺州的头发,站起来走到寝室门前问他:“早餐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不用了,”贺州很快打断他,“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没关系,生病的人有特权。”贺扬的嗓音软软的,让贺州的身子一下也软了起来。 贺州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望过去,不解地问贺扬:“什么特权?” 就见贺扬笑着说:“可以吩咐人。” 今天是课外实践活动的最后一天,这天的内容很简单,早上把剩余的内容教完,复习一遍后就去吃了午饭,但这次没有午休,而是在十二点半之前,将前面几天所学的内容全部复习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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