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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轲予。”江迟抓住他悬在空中的手，“你听错重点了。” 储轲予茫然地看着他。 “重点不是‘干这事’，而是‘小巷子’。”江迟拉着他往巷子口走，手握得很紧，“我就住在附近，跟我走。” 储轲予停下脚步，江迟也走不向前了。他回过头：“怎么了？” 储轲予在黑暗中望向他：“所以……你没有不想让我碰你？” “每次都得我说得这么明白。”江迟微微叹了口气，他折身到储轲予面前，空闲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年了，怎么还是没长进啊……” “我长进了的……我没有……”储轲予又开始慌乱。 江迟仰头吻了储轲予，直到感觉对方的呼吸慢慢平稳，他才离开储轲予的嘴唇。 “既然你需要我说明白，那我就说明白，你听好了。”江迟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储轲予，我爱你，不比你爱我少一丝一毫。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不会再偷偷离开，你别再害怕了……” 江迟把握住他的手势换成十指相扣：“我不是不想和你做……我的意思是，我有床，你跟我回去，我会和你做的。” 储轲予猛地抱住江迟，心狂跳不止，但只是从鼻腔里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江迟轻轻笑了一下：“现在说得够明白了吗？” 储轲予闷闷地“嗯”了一下，埋在江迟肩窝低声说：“我听见了，每一句都听清楚了……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很好骗的，所以你千万不能说话不算数……” 一间窄窄的屋子，一张窄窄的床，两个男人挤在一起相拥而卧。 储轲予已经睡着了。刚才在床上折腾了许久，又加上舟车劳顿，他一整年没能安稳下来的神经终于得以在江迟怀里放松。 江迟抱着储轲予，把他的脑袋往怀里又揽了揽。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储轲予的脸，一年没见，这轮廓比记忆中更硬朗。 “小迟……”储轲予突然迷迷糊糊发出嘟囔声。 “嗯？”江迟凑到储轲予面前，“我在这里。” “小迟……”储轲予没睁眼，还是迷迷糊糊的，“别走……” 他说完就往江迟怀里埋深了些，手臂死死勾住江迟的腰。储轲予没有醒，是在说梦话。 “不会再走了……”江迟和他额头相抵，轻轻说。 江迟松开一只手，伸到床头的位置，拿出一片薄薄的小硬卡和一部手机，然后把小硬卡塞进了手机卡槽。 一道刺眼的白光，江迟在黑暗中下意识眯上眼。 他在通讯录里翻了个联系人，编辑了一段话。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江迟思量再三，还是发了出去。 谁知对面很快就回了。 -谢函：你已经看到了？你走的那天伤的，他昏睡之后醒来没站稳，划过了茶几角。 江迟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回了条信息，锁上手机。 储轲予的长腿还挂在江迟身上，他总是喜欢用这样的姿势抱着江迟睡觉，只是今天比以往勾得更紧。 江迟摸到储轲予的小腿，靠近膝盖的那块位置，能感觉到一条不短的伤疤。 “对不起……”江迟抱紧怀里的人，缓缓闭上眼睛。 夜很静，只能听到两道平稳的呼吸。 ---- 他们都有歉意，一个是对方为自己牺牲太多，一个是对方因自己折磨太久。 就剩最后一章了，更新时间在明日黄昏时分。 完结作话会以后记的形式单独发一章，发布时间在明晚八点前后。
第41章 终章 家 文城的夏天又到了，六月末的空气已然灼热。 江迟坐在车里，窗外的景象和一年前相似，但又有不同。 汽车驶入璟成公寓地下停车场，谢函没跟着一起下车。 “来日方长，我不急着和江迟叙旧。”他从车窗里朝储轲予挥挥手，“你现在肯定只想和他待在一起，我可没这么没眼力见儿，下次带二百五来一起见你们。” 储轲予牵着江迟的手走到电梯口，一直到他打开1202的门进去，还把江迟的手攥在手心。 室内干干净净，没有久无人居的感觉，好像主人家只是出门买了个菜，一切正新鲜。 “这房子是当时公司给我租的，还以为已经被房东收回了。”江迟环顾了一下屋内，“你续租了？” 储轲予从背后抱住他，头搁在他肩膀上：“我买下来了。” 江迟愣了愣，微微偏过头。 储轲予快速啄了一下江迟的唇角：“隔壁我也买下来了，以后这两个屋子就是我们的家，要是你看着我烦，嫌我碍眼，我就去隔壁待着。” “如果我们吵架了呢？”江迟用额头蹭蹭储轲予的侧脸，“这是你的房子，你随时能把我扫地出门。” “首先我们不会吵架，如果真的吵架了，”储轲予比出中间三根手指，“我发誓再怎么样也不会和你分床。” 江迟噗嗤一下笑出声。 “其次……”储轲予收回手，继续拦腰抱着江迟，“这套房，我想转赠给你。” “不要。”江迟一口回绝，“我不是你储公子养的小白脸，给我房子算怎么回事？” 储轲予亲了亲江迟的脸：“当然不是小白脸，你比我整个公关团队都值钱。” 他抽出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一个文档递给江迟。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早就提前让人算好了。你替当红演员成功化解了危机，深入调查取证加上提供全套公关方案，这些完全够这间房子的价格了。” “小迟……”储轲予揽着江迟轻轻摇晃，“你要是不收，才显得我像个白吃白喝的无赖。” 江迟把手机塞回储轲予的口袋，状似无奈道：“行吧。” “你同意了吗！”储轲予忽地雀跃。 “但不是赠与，是加上我的名字。”江迟脸红了点，“算咱俩的房子。” 储轲予眼里的笑意深了，他悠然道：“行啊，夫妻共有财产。” “谁和你是夫妻。”江迟拉开储轲予的手臂。 储轲予偏不放手，一把又将人拽回来，他贴在江迟耳边说：“谁跟我睡谁就是我的妻。” “流氓。” “再流氓你也爱我。” 储轲予埋在江迟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收回了不正经的形：“小迟，又一年夏天到了……去年你说，等夏天来了就带我回涂州……你还带我回去吗？” 江迟抬起一只手，摸摸肩上的脑袋：“订机票吧。” 储轲予抬头。 江迟扭过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这次不等了，咱们明天就回。” 少时的记忆太少，三年不过是人生中短暂的一部分。储轲予以为再看到涂州的一切时都会陌生，但好像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下车吧。” 江迟付了车费，出租车停在一所小学门口。储轲予跟着开门下车，戴着口罩和帽子跟在江迟身后。 夏季入夜晚，但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日头没有正午时那样烈。 “都放暑假了，这会学校附近没什么人。”江迟指指围墙边的报刊亭，“你看，那亭子还在呢。” “亭子里还卖冰棍吗？”储轲予眼睛亮亮的。 “这才刚入夏，又开始贪嘴了。”江迟笑，虽然是这么说，却还是往报刊亭走，“爷爷，来两根冰棍。” 储轲予站在远处没跟过来，江迟挥挥手，示意他站去树荫下。 “小伙子，今天没有啦。冰柜坏了，拖去修哩。” “那有纸杯蛋糕吗？”江迟压低嗓音，手指比划，“就这么大……顶上圆圆的那个。” 顶着老花镜的老人缓慢起身，在小货架上翻了一下，拿出一个零嘴蛋糕：“这个？” 江迟拿起来看了一眼，笑了：“是这个。这儿有蜡烛吗？” 老人打开抽屉扒拉两下，捡出一根递给江迟：“我孙女过生日剩的，你要有用就拿去吧。” “谢谢爷爷。” 报刊亭最显眼的地方摆了一些刊物，不是时新的，都是上个月或者几个月前的。涂州这种小县城，只有在最大的书店才能买到最新的刊物。 江迟站在书刊架前，下意识翻了一本，然后突然停住了手。 “小伙子你也看这个杂志啊？”老人朗声笑，“这个明星名气好大喔，学校里的小姑娘们放学了就来买他嘞。” 江迟笑：“是啊，我也喜欢他。”他掏出零钱：“爷爷，加上这本，这些一起付了。” 江迟拎着塑料袋子朝储轲予走过去，对方倒没等着急了，正专心致志研究这所小学的围墙。 “看什么呢？”江迟撞撞储轲予的胳膊，“没冰棍，冰柜坏了。” “没事，也不是一定要吃。”储轲予拉着江迟到围墙边，“你看这里，这个洞补了欸……” 江迟顺着储轲予指的地方看，铁丝网上有些不一样的痕迹，原先有个不小的洞，被略新一点的铁丝密密麻麻缠绕住了。 “你去文城那年就补起来了，校领导说总有人从洞里出学校。”江迟回过头，“嘶”了一声，“不会就是你吧？” 储轲予直起腰，面色自然，点点头。 “啊？” “谁让高年级放学太晚了嘛……”储轲予嘟囔，“我想早点回院子里找你玩，又不能正大光明从校门口出……” 储轲予看到江迟手里的塑料袋：“袋子里面是什么？” 江迟笑着转身往小路上走，掏出杂志看起来：“袋子里是储轲予。” 储轲予快步跟过去：“什么？” 看清杂志后，储轲予笑了：“去年冬天拍的了，主题是‘漫长’。当时拍摄效率很高，出图的效果也不错。” “嗯。”江迟脚下速度不快，手上也翻了一页，“每一张都很好看。” “拍这些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 江迟停下脚步。 “离开你之后的每一天都很漫长。” 储轲予站在江迟身后，江迟把杂志收回塑料袋，拿出纸杯蛋糕，拆开，插上一根蜡烛。他转过身，把蛋糕交到储轲予手里。 “哇！这蛋糕居然还有！都十多年了！” 储轲予双手捧着蛋糕：“今天有人生日吗？” “没有。”江迟摸摸他的兜，问道，“打火机呢？” 储轲予抿嘴：“我戒了……” 江迟眼睛弯了弯：“猜到了。” 他从塑料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给蜡烛点上火：“今年生日没陪你过，补给你的。” 江迟抬起头，露出笑容：“迟到的生日快乐，希望我的储轲予每天都开心。” 储轲予眼圈红了起来，他小声说：“去年的生日愿望……现在看来，都实现了……” 江迟抬手替他擦干眼角的湿润：“那今年就许别的愿望，也都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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