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恨,如何不恨。她没有子女,在姜家受了十几年的气,她前头那些姨太太都是厉害的货色,见她爬得高,摔得也快,一个个落井下石看她狼狈。原本正室夫人还在,她们还收敛一些,可正室因为她一不能为姜家争光,二不能为姜家开枝散叶,对她也不待见。 那时候她看姜思悦受宠,而且生母不陪在身边,想方设法接近姜思悦,虽然她也恨邓梅,但她没有办法。 可惜姜思悦从小就认死理,除了邓梅谁都不喜欢。 盛母原本想把盛景行叫回来,让他把悦悦送回去,可姜老爷子的司机来得早,等在外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骂着自己儿子,一边让保姆去叫司机进来吃个饭。 张家原本就是搞学术的,代代上去都是从事亲民的工作,家里没有那些达官贵族的等级规矩,保姆帮佣都像家里人一样对待,即使后来盛母跟着盛父做了正经八百的官太太,也没有什么架子。 司机哪里受过这样的款待,连忙拒绝了盛母的好意,盛母不忍心让他在外面干等,亲自拿了过年过节别人送张老的好烟和盛景云带来的水果出去给他消磨时间。 外公看到那几条烟,眼睛都瞪直了,外婆不让他抽烟喝酒,他学生送给他那些名贵烟酒都被外婆藏起来,就锁在她嫁来时带的大箱子里,黄铜打造出来的大锁一锁上,外公就没法子了。 姜思悦心里想着回家的事情,精神都不好了,吃饭慢吞吞的,玩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吃,把盛母心疼得哦,都要亲自拿勺子给他喂饭了。 保姆在楼上收拾好了他的东西,又听盛母吩咐给他搬了两箱北方的时令水果,姜思悦背着自己的书包,蔫蔫地走出家门,一步三回头地看盛母他们。 外公对他挥挥手,说道:“悦悦再见啊,等葡萄熟了,外公打电话叫你回来吃。” 姜思悦想起葡萄架上那一串串的小葡萄,顿时又馋了,笑着跟外公做了约定。 盛母亲自将他的行李和吃的放进车里,嘱咐他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长辈操心,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她才是姜思悦的亲生母亲呢。 姜思悦从袋子里掏出盛母给他煮的花生,一边吃一边点头,盛母摸他的头,让他早点回去。 车子开出了外公家的住宅区,姜思悦停下吃花生的动作,靠在椅背上,眼睛里冷得没有感情。
第12章 回到姜公馆已经是夜里,姜思悦避免了和兄弟嫂嫂们在家的时间段,进屋后只看到姜老爷子和六姨太在看电视。 六姨太这几年学会了织毛衣,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生的小孙子特意学的,几乎每年这个季节就会开始忙活,小孩子长得快,往往穿一年就不合适了。 她见了姜思悦,笑着跟姜老爷子说道:“老爷,思悦回来了。” 姜老爷子转头,让姜思悦过去坐,见到他脸色似乎红润了些,对亲家们心存感谢,问他外公家玩不好玩。 姜思悦让司机将从外公家带回来的特产水果搬进来,挑了个大的给姜老爷子,又不咸不淡地让六姨太也尝尝。 六姨太摆摆手,说她牙齿不好,怕酸,姜思悦就不理她了,挑着跟姜老爷子说这段日子的趣事。 七姨太回来的时候六姨太刚回房里,她在宴会上喝得有点醉,带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在玄关换鞋。见姜老爷子还没睡,姜思悦心不在焉地坐在他旁边,有些意外,不冷不淡地问了声,就喊来保姆给她煮醒酒汤。 姜老爷子像没见到她人一样,问姜思悦:“悦悦啊,在家多陪爹地几天?这些日子你那些哥哥们都忙,应该不会回来的。” 姜思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跟他说这几天要把作业补完,在姜公馆静不下心来写。 他这个理由无可非议,姜老爷子也没有办法,他这个小儿子虽然在外面混账了点,但学习成绩特别好,姜老爷子一直引以为傲,便让他明天吃了饭再回小别墅。 姜思悦打了个呵欠,说他困了要睡觉,姜老爷子让他洗了澡再睡,又让保姆上去给他找衣服铺床。 上楼回到房间,姜思悦靠在墙边看保姆熟练地给他整理被子,又想到在外公家,这些事都是盛母亲力亲为,相比之下,自己家反而没那么有人情味。 他从柜子里拿了内裤睡衣进了浴室。 在外公家里盛景行的床睡得久了,回到姜公馆睡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居然就失眠了,这边他的卧室还保留着原来的家具,大床也是特别定制的,床垫又厚又软,还铺了几张蚕丝垫被,躺上去能把人陷进去,不像盛景行那张床踏实,他反而睡得不舒服了。 姜思悦从小就不轻易让人靠近,除了带他的乳母保姆,其他人都不能上他的床。而姜老爷子老了,晚上怕照顾不到他,也只让保姆们照看他睡觉。 后来他长大了一些,还是黏着乳母,姜老爷子觉得这个习惯不好,就辞退了一直带他的保姆们,招了些新的育儿嫂,并且让他学会一个人睡觉。 姜思悦起先不敢自己睡,夜里翻来覆去的,有些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哭,一哭就是一整夜,嗓子都哭哑好几回。姜老爷子心疼得不得了,甚至想把原来他的乳母请回来,结果被育儿师劝说下来。 那个育儿师是国外请回来的专业人士,还研究过幼儿心理学,她观察了姜思悦一段时间,得出的结果是姜思悦没有安全感,建议姜老爷子从他的起居入手,慢慢培养他的性格。 于是姜老爷子听从育儿师的指导,特意让人定做了这张大床,还买了些无毛的布偶放在床上,睡觉前陪着姜思悦说一会话,帮他盖好被子,将布偶放他怀里,让他只露出鼻子眼睛。 这个办法的确有效,姜思悦身子小,被包裹在软软厚厚的被褥里,如同在母胎一样,温暖而舒适,很快就不再哭闹了。 一直到现在,他的床铺都是松软的,他也习惯了那种安全感,现在倒好,在外公家睡惯了硬床,回来反而认床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自己时候睡着的,第二天起床一身骨头都在发痛,精神也不太好。姜老爷子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他一脸委屈说他睡不惯家里的床了,要回小别墅补觉。 姜老爷子奈何不了他,虽然不舍,也只能让他回去。姜思悦上次过来时开的车还停在姜公馆,这次刚好开回去。 他回自己的小别墅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他肚子饿得不行,下楼找吃的。 这个时候阿姨要午睡,饭菜做好放在锅里温着,好几样他喜欢吃的菜。他自己盛了饭坐在饭桌上吃,阿姨的手艺不错,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感觉不是那么好吃。 他拿出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他那些哥们的。 姜思悦一边吃饭一边回拨过去,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那边的人估计是还在睡午觉,被吵醒了扯着嗓子问:“谁啊——” 姜思悦:“你小爷,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嘛?” 那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嘿我说姜少爷你终于活过来啦,这段时间都不见你人,我还以为你被谁给为民除害了。” 姜思悦嫌弃道:“能收拾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废话少说,找我干嘛。” 电话里的人笑得有些贱兮兮的,跟他说:“今晚东区那边有个新店开张,邀请了不少人物过去玩,还找来脱衣舞娘来热场,哥几个想去凑凑热闹,问你要不要去。” 姜思悦对这种低俗的活动没什么兴趣,随口问他是什么店,那么隆重。 “嘿,还不是半岛那些富二代闲着没事干开来玩玩的,我估计今晚去的都是熟人,我说姜少,你真的不去?这都要开学了,再不去高三可就没什么时间了。” 姜思悦笑道:“你们还会怕高三?” “得了吧你,谁不知道你姜少爷是个学霸,也不知道你爹怎么生的你,行了,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们几个就去了。” 姜思悦感觉在家好像没什么事做,他不喜欢住的地方多毫无干系的人,所以只有个阿姨在这边照顾他,平时小别墅这边安静得很,他自己待着也觉得无趣,便跟他说:“行吧,在哪碰头?” 那边听到他答应了,爽快地说:“七点钟,老地方,迟到的那个今晚结账!” 姜思悦吃了一顿不是滋味的饭后,上楼洗了个澡,在衣柜里翻出很久没穿的背心夹克和紧身裤换上,用啫喱水随意将头发固定成一个造型,戴上墨镜就带着钱包钥匙下楼了。 他从鞋柜找出他的小皮靴,换鞋的时候阿姨醒了,见他穿成这个样子问他要去哪,姜思悦头也不抬,说他今晚和朋友出去玩,让阿姨不用等他,早点睡。 阿姨担心地喊他几声,姜思悦对她挥挥手,将车开出了别墅。 到了约定的地方时间还早,姜思悦将车停在商业街旁,下车去找吃的。 街边的甜品店在做活动,穿着女仆装的女学生站在街边发传单,见到姜思悦都眼前一亮,大胆围上去问他要不要喝奶茶,顺便还问他的微信。 姜思悦招架不住这些女孩子的攻击,拿出手机很抱歉地举起双手,跟她们说手机没电了,但是可以考虑进店喝奶茶。 于是女孩子们众星拱月一般将他带进店里,拿着菜单热情地给他介绍店里的招牌甜品。 姜思悦看着图片上的东西有点馋,又架不住女孩子的软磨硬泡,点了好几样他觉得好吃的东西。 商业街的物价都比外面的贵,利润高得吓人,甜品店的老板见来了个人傻钱多,也不责备兼职的女学生们怠工了,由着她们围着姜思悦转。 姜思悦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妹纸的面吃独食,想了想又跟店主说多来几份,请这些女孩子吃。 左右没到时间,姜思悦也不想在外面傻等,吃完之后结了账,也不急着走,问店主要了扑克牌,教那些学生妹玩21点。 姜家在半岛经营着最大的赌场,虽然姜老爷子并不允许姜思悦靠近那里,但作为姜家的人要是不会一些牌术技巧也说不过去。 姜思悦会玩牌会打麻将,不算精通,但忽悠一下这些学生妹还是可以的。他的手指细长灵活,洗牌的动作行如流水,花样多得让人目不暇接,女学生们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直拍手叫好。 正规的21点玩法太过复杂,他为了让女孩子们快点掌握,自己定了个游戏规则,不涉及钱,发两张牌后玩家可以考虑要不要继续拿牌,以最接近21点的那个玩家为赢家,离21点最远的玩家为输家,赢家可以在输家脸上贴便利贴,要是拿了牌超过21点,则代替最小点数的那个玩家成为输家,要接受赢家的惩罚。 姜思悦以为她们都是新手,玩不过自己,所以都很保守,但有几局他手气特别差,被妹子们贴了半张脸的便利贴。他摸着自己脸上的纸贴,觉得他今天可能不合适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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