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里的人用力环住对方,在他耳边哽咽,说出他日思夜想却又深觉荒唐的猜测:“很早,和你一样,一直喜欢你。” “嗯,我知道了。”得到答案的沈槐安勾起嘴角,轻抚他的背,遵守承诺不再多问。 岳渟渊:“你……” “元元,槐安,吃饭了。” 他还想开口,被张兰的呼唤声和敲门声打断。 沈槐安放开他,揉揉对方的头:“吃饭吧。” 原本要和沈槐安说的话被噎在喉咙里,这顿饭他多少吃的心不在焉,随意糊弄两口就下桌了。 晚饭后,沈槐安本想道别,被岳渟渊以吃撑为借口,非拉他留下来陪自己去楼下消食。 “你刚才没吃多少吧。”电梯里,沈槐安对着身边的人问道:“有话想和我说?” “嗯。”岳渟渊探过手与他十指相扣:“刚才想在书房和你说的,被打断了。” “没事的,我……” “沈槐安。”伴着清脆的声音,手掌遽然被抓紧,岳渟渊倔强的眼神把人牢牢锁住:“为什么拒绝你,为什么当时对你说那样的话,最后还要把你的名字放进书里,这些你很好奇不是吗?” 他目光如炬,将莹白色路灯发散的光点尽收眼底,凝结的温柔满满溢出。 沈槐安伸手拨动他的秀发,留恋至耳廓,轻声唤他:“渟渊……” “我要听真话,不许你骗我。” 岳渟渊抿着唇,固执清澈的润眸让他忍不住败下阵,顾不得小区楼下有没有对方熟识的人,只想好好吻一吻这双令他不忍说谎的眼睛。 沈槐安轻声叹气,如实交代:“好奇,渟渊,在一起之后,我曾无数次想要问你,究竟是怎么喜欢我的。” “为什么当时拒绝我,却在大学的时候对我念念不忘,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年狠心要和我说那些话,许多许多的问题我都想问你。” 沈槐安与他对视,眼底晦涩难辨,用力抓过他的肩膀抵住,嗓子喑哑:“我害怕,我害怕你是因为愧疚,你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地我不愿意放手,即便是假的,即便是愧疚,我也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的话字字打在岳渟渊心头,令人心间缭乱,眼头泛酸,在一起之后,他本以为直抒胸臆,坦然向对方表达爱意,就能让对方安心。 “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找了小区里较为偏僻的长椅,岳渟渊靠在他的肩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哥,因为我爱你,所以愿意一直陪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的名字放在宪法学里吗?” 沈槐安偏头吻过他的头顶,问道:“为什么?” “因为学法和陪伴你这两件事,是当下的我最为重视的事情,把你放在我宪法学里,是我度过那段失去你的岁月里,唯一的支撑。” 沈槐安没有回答,牵过他的手背放在唇边轻啄。 “现在,你想从哪里谈起?”他轻声软语地哄着旁边稍显不安的人。 “从为什么疏远我说起好不好?”这件事在沈槐安的心中扎了根,每每想起都宛若火车一节节重重碾过,疼得无法呼吸。 “……”望着前方已经完全掉落的枯枝,他缓缓开口:“那个时候多亏了你,我才在学校里有一段安宁的日子,后来有一次我在厕所里听到了一些流言。” ***六年前*** “你听说了吗?上一次去八班道歉的林锡,是沈槐安让他去的。” “我听说了,我朋友就在八班,亲眼见到林锡九十度鞠躬和岳渟渊道歉呢。” “沈槐安和他也太要好了吧,为他打架被请家长,还被警告,最后还要叫人给他道歉。” 其中一位男生,发出耐人寻味‘嘿嘿嘿’的笑声,惹得其他人都纷纷好奇。 “你笑什么?” “对啊,你笑什么?” 男生小声地对他们说:“我有个朋友在三班,他说他曾经在晚上的时候看过他们手牵手。” “不会吧!” “卧槽,不是吧!” 其他两人惊呼,又害怕隔墙有耳,连忙捂嘴噤声。 “我估计啊,他们俩应该就是那种……” 说到这,声音霎时中止,被厕所隔间响亮的关门声‘碰’地打断。 看见镜面倒映着逐渐迈步而来的人,众人当即失了血色,一个个面容尴尬,眼神仓促地不断互相传递。 岳渟渊面无表情地向他们走近,那些人纷纷向水池边后退,视线惶恐地跟着他从自己身边略过,打开水龙头洗手。 卫生间里除了哗哗的水声皆是一片沉寂,方才还津津乐道七嘴八舌的人,偷摸着相互拍对方的手,示意悄悄挪步往外走。 “同学。”岳渟渊甩甩手上的水珠,把三人叫住,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三人惊慌失措挤在一起,领头那位颤颤巍巍地问他:“干、干嘛。” 不料少年却掀唇对他们露出淡然的笑,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半分,语气和善:“我和沈槐安只是同学关系,你们讨论我可以,但是请不要说我的朋友,好吗?” 当着别人的面造谣,还被本人当场拿住,三人心虚地环视对方,纷纷点头:“好的好的,对不起。” 岳渟渊略微颔首,带着轻蔑的笑从厕所走出来,眼底蒙生一圈寒意。 他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反正他能忍,忍到六月份,自己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里,可沈槐安只是因为帮他,也要被他一同牵连。 想到上次沈槐安因为自己被请家长,还要因为自己和那种口无遮拦的人道歉,不禁替他憋屈。 方才他并非不想揍那些人,只是怕他们俩互相因为对方打架,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说的更难听。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沈槐安捏了捏在自己旁边走神的人。 “啊,不好意思。”岳渟渊从满是完形填空的单词堆里回过神,抱歉地看着因为出神被自己戳出一团黑水的卷面。 沈槐安嘴角微翘,贴心道:“你累了,今天就这样吧,早点回家,别让你妈妈担心。” “好。”他把卷子收进书包,和沈槐安道别回家。 到家的时候张兰在拖地,虽然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怪异的违和感油然而生,因为女人从始至终都在不停反复地在同一片区域擦拭。 “妈。”他过去轻轻地拍了女人瘦小的肩膀。 被吓到的张兰剧烈耸动着自己的肩膀,茫然地张大嘴巴高呼。 岳渟渊愕然收手:“对不起妈,我吓到你了?” 女人失神地瞧着他,双唇微微蠕动:“元元。” 待缓过神,眼底瞬间清明,张兰‘腾’地起身在围裙上擦手,挤出笑容:“回来啦,妈妈去做饭给你,你看妈妈今天都忘记做饭了。” “妈,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岳渟渊拍了拍她冰凉粗糙的双手,径直走向厨房。 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张兰心不在焉,时不时发呆,总是呆滞地拿起筷子挑几粒米,再缓缓放下。 见状他放下碗筷,轻声将女人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妈。” 如梦初醒的人‘诶’地应和,随后将视线从前方的菜盘转向他:“怎么了?元元。” “妈,你怎么了?”岳渟渊皱着眉,语气关切:“今天我回来开始,你脸色就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吗?” 被问到点子上的张兰神色忧郁,小声哽咽:“妈妈……没有工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过去篇]爱心拉花 他先是一愣,露出不以为然的笑,随意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有就没有了呗,之前你都干到腰直不起来,我早都想叫你换了。” “可是那边薪资高,我、我今天也有试着找别家,但都……” 女人张唇还想说些什么,被岳渟渊打断:“没事的妈,我可以去打工啊,大白他姐新开了咖啡店,我可以去问问缺不缺人。” “那怎么行!”张兰梗着脖子,厉声拒绝:“你现在是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 “妈,我之前和你提过有个一直帮我补习的朋友,多亏他,我现在成绩一直很稳定,所以一边打工一边复习没什么的。” “可是……” “妈。”岳渟渊抓起那双因为常年干粗活,坚韧而又磨砺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我答应你,如果我成绩下降了,我一定辞职,你就别可是了,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好吗?” 听完这话,张兰霎时眼角泛红,心中一阵酸楚,抚摸眼前对自己而言最珍贵的宝藏,满是愧疚:“是妈妈不好。” “哪有。”岳渟渊笑着躲进她怀里,安慰她:“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张兰搂过自己的儿子,闭眼在他发丝间轻抚,隔天他就和大白商量了这事,大白激动地拍手:“巧了这不是!我姐最近刚好缺人,我都去她那帮忙好几天了,你来正好,还能帮我分担分担。” “行,就这么说定了,那我一会课间去和沈槐安说一下。” 柏南星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在他欣悦的面庞扫视:“你知道自己像什么吗?” “嗯?”他侧目看向柏南星,疑惑问道:“像什么?” 柏南星捂嘴打趣:“像个每天要和丈夫报备的小媳妇。” 拿课本的手蓦然顿住,不知怎的耳朵有些发烫,心跳得极快,闪烁其词地否认:“哪有,别、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大白把手掌放到嘴边,凑近他耳朵悄声道:“你不会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俩的吧?” “知道啊,那有怎么样?随便他们说去吧。”岳渟渊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我们俩清清白白的,再说了,就算我们俩真有什么,又关他们什么事。” “我也无所谓。”大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对他呲着牙花调侃:“你说,我们俩天天呆在一起,怎么没人传我们俩绯闻呢。” 岳渟渊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咧嘴报复他刚才的调侃:“可能是你长得不够好看,和我的美貌不搭。” 嫌弃地推开他,柏南星笑骂:“去你的,自恋!” 课间操从操场回来,他特地溜去三班门口找沈槐安说这事,面前的人在自己说完后,始终拧着眉头,神色严峻。 岳渟渊打量着他,最后没忍住伸手,把他下撇的唇角用食指强行勾起:“哎呀,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到时候你有空可来店里找我,我免费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我……可以去找你?”似是不确定,沈槐安的语气里带着犹疑。 “当然了~”他欣然回答。 答应的时候有多爽快,当面前的三个人站在点餐台前时,心里就有多无奈。 沈槐安:“今天我想喝拿铁。” 谢熠:“我要奶茶,微糖。” 池寒柯:“我也来一杯奶茶,全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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